秦军然低声斥她,“别跟爷爷这么讲话。”
棠眠轻笑,“你说错了,我不是秦家人,他也不是我爷爷,同样从我妈怀着孕嫁进棠家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我爸了。”
别人没有跟盛清生活过,不能理解盛清的难处,棠眠知道。
她妈妈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怀着孕要瞒着棠盛年生下她,可见她心里对秦军然的爱意有多深,但秦军然无动于衷,他对她所遭受的心理折磨不闻不问,远走高飞到郾城娶妻生子。
所以从头到尾,秦军然对盛清的爱是假的,只有她妈妈还相信秦军然是爱她的,傻傻地为他生了孩子。
棠眠眼睛红着,唇抿的死紧,“你给我的宅子过两天我会把房产证还给你,还有秦清意给我的一千万,我现在就还给你。”
她跑上楼,拿了秦清意的那张银行卡,丢在茶几上。
秦军然见她要走,急的站起了身,手下拐杖忘了拿,跛着一只脚去追她,却在下楼梯时,跌了一跤。
棠眠听见动静,转身看向秦政卫,“现在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自私造成的,现在也不用装什么良善面目,在我看来都挺可憎的。”
说罢,棠眠转身走出了秦家。
棠眠漫无目地都在街上,手机在掌心震动个不停,棠眠干脆关了机,打车去了她妈留在市中心的那套房子。
房子里长久没人住,泛着霉味,棠眠走去出窗前开了窗通风,又进了主卧。
在她的印象里,没有怀棠修文之前,盛清很喜欢来这里,几乎每周都要住上两三天。
她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人很年轻,看得出来是年轻时期的盛清和秦军然,也就十八岁出头的年纪,秦军然似乎在住院,盛清过来看他,靠在他怀里,秦军然眸色温和低头看她,盛清则笑眯着眼在自拍。
棠眠从出生下来就没在盛清脸上见过这种笑,好像嫁给棠盛年后,盛清几乎都没再笑过。
她有些恨秦军然和秦政卫,一个虚情假意,一个自私自利。
可以说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同毁了盛清的人生。
棠眠在这个房子里糊里糊涂住了两天,第三天她开了机,手机里短信如潮。
里面夹杂着一条吴新月的消息,
-小眠你现在在哪里?阿姨想见见你,收到消息可以给阿姨打个电话吗?
棠眠心情平复的差不多,给吴新月发了消息,便打车去了她家。
吴新月见她进来,伸手抱了一下她,眼眶有些红,“小眠有些话你可能现在听不进去,但是阿姨还是要说,你不能怪你爸。”
棠眠眼睛也红着,“可是他辜负了我妈,他欺骗了我妈。”
吴新月将人拉到沙发上坐着,“他没有辜负你妈,是你妈很决绝,当年你妈怀孕,秦军然并不知道,他那时候腿被秦政卫打断,在医院躺着不能动,你妈知道秦政卫的为人,她也很难过,但她怕秦政卫真的弄没秦军然,只有接受。”
棠眠静静坐在沙发上,抱着膝,“但是他没来找她、”
“秦军然来找过她,是小清没见她,当时他瞒着棠盛年在棠家楼下站了两天两夜,想带小清走,可是小清怕秦政卫继续作弄秦军然,她硬是两天两夜没出房门,她心里也苦的,她很爱秦军然,秦军然也很爱她,可是没办法,都是天意。小清如果还在世的话,她不会希望你恨秦军然的,因为她很爱他。”
棠眠将脸埋进臂弯里,眼睛很酸。
吴新月揉揉她的脑袋,“你爸这两天因为你的事急的住了院,你如果有空,就去看看他。不过你要知道秦军然没有放弃你妈,你不能恨他了。你爸这些年除了你妈,没有过别的妻子,你大哥秦清意是试管婴儿。”
棠眠不吭声。
“我知道你替你妈妈难受,但是你爸这些年做的够好了,别再恨他了好不好?”
医院大厅人潮如流,棠眠挨着人进了电梯。
高级VIP病房门口外站着两个保镖,见了她低头喊了一声,“小姐。”
棠眠推开门走了进去,房内秦军然躺在病床上,周珩也在,两人在说话,听见门声,抬眼看过来。
秦军然脸色有些憔悴,目光却依旧温和落在她脸上。
周珩从椅子上起身,嗓音低低,“您和棠眠说会话,我改天再过来看您。”
他朝棠眠走过来,到她身边时,步伐微顿,侧眸瞧她一眼,便收了回去。
等到周珩出了病房,棠眠慢步走到病床跟前,低着头,“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偏激了。”
秦军然眼睛微红,他嗓音有些哑,“没事,爸不怪你,你做什么爸都不会怪你的。”
棠眠眼睛又红了,她觉得自己这几天泪点太低了,仰起头缓了会,看向窗外,“今天天气很好,我推您出去转转。”
秦军然眼里也泛着泪花,“好。”
秦军然的病是心病,她在医院陪了他两天,便出了院。
棠眠跟着秦军然回了秦家,秦政卫昨天刚离开阳城,他知道棠眠讨厌她,也没等她,不过临走之前他召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公开承认了棠眠是秦家真正的千金。
这也算是他能做的最后一点慰藉,他几年前刻意封锁的消息,现在由他亲自揭开,承认了盛清是她母亲,也相当于承认了十几年前他做的那档错事。
秦秀灵如今在秦家很沉默,见了她总是避着,棠眠也能想象到秦秀灵的尴尬,不过她对秦秀灵没那么厌恶,不会做出欺负她的行为。
这两天棠眠总是陪在秦军然身边,他出席饭局晚宴,她都跟着。
棠眠长相十分漂亮,身材也正,举止行为也很得体,再加上是秦家的千金,跟着秦军然赴过几次宴会后,便有人向秦军然抛出橄榄枝,问过联姻的事情。
棠眠从没跟秦军然表过态,但秦军然很懂她心思,总是先她一步拒绝了。
她一开始以为秦军然跟她意见相符,但是晚宴回去车上,秦军然问了她一件事,
“小眠,前几天我住院,周珩跟我提了件事。”
说起来,她跟周珩自从上次医院见过面后,已经一周没再见过,她问,“什么事?”
秦军然瞧着她,“他说想娶你。”
“……”棠眠不知道男人竟然还有这种心思,“爸,我还在读书。”
“周珩也说了,可以先订婚,如果这四年内你变了卦,可以随时退婚。”秦军然笑着,“真没想到周珩对你也是用了心思,竟然求到我这里来。小眠你是不是拿冷脸对人家了?”
她那里敢对她冷脸,上次在陈燕生组的局上,明明她都撒娇求他,他呢,依旧一副冷漠拽拽模样。
记起上次棠眠心里还有气,哪有人撩拨到一半就抽身的人,她抿着唇,“爸,我不同意。”
秦军然看着她小脾气样子,心里敞亮,不过没挑明,温声笑着,“同不同意到时候再说,明天周老寿诞,你跟我去一趟。”
棠眠担心秦军然身体,但凡他出宴会,只要有空,她便会跟着,明天周成隽寿诞,她如果不去,倒有些像刻意躲着人了,她只好应了声。
周成隽的寿诞就在周家进行,索性周家够大,后面的小院有个宽敞的宴会厅专门用来举办这次寿诞。
这次秦秀灵也跟着来了,两人一左一右陪在秦军然身侧进了周家。
再进入周家后面的小院前,周珩穿着正经规整的黑色西装等在前院客厅入口,见人进来,上前几步,问了秦军然好。
秦军然笑着应了声,周珩视线便瞥向她,“小辈有几句话想跟棠眠说,不知道能不能从秦老身边借几分钟?”
棠眠暗暗扯了下秦军然的中山服,想要他拒绝。
秦军然装作不知,温声,“当然可以,不过寿诞开始,周珩你可要完好无损将人带到宴会厅。”
周珩点头,“秦老放心。”
随后,秦军然便带着秦秀灵往后面院子走去。
秦秀灵倒是多看了周珩一眼。
棠眠想着怎么能不跟周珩单独讲话,并没注意到,擦着周珩身体,要从他身边走过时,周珩一下伸手,拽住她手腕,嗓音低冽,“想去哪?”
棠眠手腕被禁锢,她走不了,便只好停下脚步,“上次跟周先生不欢而散,我以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喊他周先生。
很好。
周珩黑眸低垂,瞧了她半晌。
她今天来赴宴,穿了件白色吊带半裙,两抹圆润肩头露着,腰身上裹着跟镶钻腰带,衬的腰身极为纤细。
好久没碰她,周珩眼眸深着,陡然伸手拦腰抱起她,往前院二楼走去。
棠眠知道挣扎对周珩来说,没什么用,干脆一口咬在男人肩头。
周珩径直将她抱上了楼,此刻佣人都在后院忙着,前院十分安静,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踏踏”声,用脚踢开他卧室门,因着前院没人,也没关。
将棠眠扔在大床上,周珩脱了西装外套,扯掉领带,随后扔在地上,几步便上了床将棠眠压在了身下。
没跟周珩闹僵以前,棠眠几乎天天有周珩的疼爱,两人做|爱快成了她的习惯,所以那天在陈燕生的生日会上,周珩只是用手弄了几下,她便心猿意马地想要周珩。
已经相隔半月没碰到周珩,她也没什么心思装作欲拒还迎,手去周珩的衬衫。
周珩没动,由着她主动扒了他衬衫。
这次周珩也没故意晾她,直接进了。
但是没动。
棠眠受不了这种折磨,搂着周珩脑袋撒娇,“动~”
周珩还是不动,棠眠快痒哭了,他手又按住她的腰,不让她自己动。
“跟我订婚,让你舒服。”男人嗓音很低。
棠眠一双眼睛快被勾红了,没想到他在这个关节要挟她,她瞪着周珩,嗓子却因为现状,娇的不行,“你要挟我?”
周珩低着音,夹杂着几下低|喘,默认了这场荒唐的要挟,“答应吗?”
棠眠想坚定自己的心思来着,但她许久没有感受到周珩那让人心肝乱颤地冲撞力了,心痒身体痒,勾的她快发疯,她想了很久其实也就两秒,就没有骨气的点了头,“我、我答应你。”
随即又道:“你快些。”
前院二楼,秦秀灵得了秦军然的话,来找棠眠回去寿诞。
刚上二楼,便听见一阵哭声,抓心挠肺的那种叫声。
二楼房间有一处房门没关严实,声音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秦秀灵下意识惦着脚走过去,还没走近,便从半开的门缝里瞧见,房内两人交叉而坐。
棠眠闭着眼,搂着周珩的脖子,脸很红埋在他肩窝处。
秦秀灵对某些事认知很浅很浅,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棠眠上去下来都会发出像猫一样的喊声,看了会,她无意识瞥见两人某处,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一下脸燥红,忙从楼上逃了下去。
走出客厅,秦秀灵脸还红着,下意识回想了下刚才看到的东西。
都是那么、那么大的吗?
第31章
三个小时后, 棠眠瘫软在周珩床上。
周成隽的寿诞她是全程都没参与, 周珩也没出现。
她今晚是不好意思回秦家, 男人是真的狠, 欺负她哭了三次, 怎么求饶都不行,眼睛现在泛着水肿,脸颊也红的不成样子, 这个样子出去,一眼便能瞧出来她经历了什么。
用脚踹了下周珩腰, 棠眠还在轻喘着气,嗓音干哑又发软,“怎么办?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周珩在抽烟,嘴角斜咬着烟,一手抓住她踢过来的脚腕骨,嗓音低沉浑厚, “今晚在这住下,我跟秦老说。”
棠眠舒服过来, 她有些想反悔刚才答应周珩的话,试探性的问了句,“那个, 如果我说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话, 你可不可以不当真?”
周珩本来起身要穿衬衫, 出去跟秦军然说一声的, 听见她这话, 站在床边低低睨着她,“棠眠我还有精力。”
棠眠实在是怕了,她扯过薄被,遮过头顶,“好了好了,你去跟爸说一声,我歇会。”
周珩扣好衬衫,披上西装外套,转眼的功夫,薄被下就传来棠眠细小的鼾声。
他将薄被扯低,让她脸露出来。
女人的小脸以往都是瓷白瓷白,现在却像是被水煮的虾子一半,红通通过一片。
都是被他欺负的,期间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也想停下,但实在耐不住两人许久没亲热,他又特别受不了她环着他脖子求饶似得哭,便没控制住力道。
弯腰将落在脚边的吊带裙捡起放在一侧沙发上,他便出了门。
棠眠睡到第二天九点才醒,大床上就她一个人,她也没急着起床,摸出手机给周珩发了条消息,
-醒了。
周珩随即回过来一条消息,
-在书房。
棠眠这才起身走去浴室洗了个澡,她身上是不能看,咬痕红通通一片,走去衣帽间。
衣帽间里依旧堆满了各种新款,棠眠拿了件长袖衬衫和宽松长裤穿着,遮住小腿上的红痕。
走去书房的路上,还在想着,她跟周珩这算是和好了,虽然手段有些让她咬牙切齿,但是他先示好,棠眠也不想再追究。
路上碰到阿姨,手里端着餐盘,见了她喊了一声,“棠眠小姐。”
阿姨是要将餐盘端进书房的,想来是周珩吩咐给她弄得,她便接了过来,用脚开了书房门,走了进去。
周珩听见音,从电脑屏幕前掀了下眸子,黑眸瞧着她。
棠眠将餐食搁在书房的小茶几上,双腿蜷在沙发椅上,用手捏着流沙包一口一口咬着。
吃完流沙包又喝了几口燕窝粥,便有些饱了。
她便起身,走到周珩书桌前,男人再接视频会议,她用口型示意,“我回秦家了。”
周珩指了下电脑,又指了下沙发,示意她等他。
棠眠只好又坐回沙发椅那处等了十分钟,见周珩挂了视频会议,她再次起身走过去,“我回去了,下午还要回学校上课。”
周珩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她面前,手模住她下巴抬起来,低头薄唇便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