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药——艾鱼
时间:2020-02-07 09:24:51

  许成慕扭头看她,栗夏的嘴角轻翘, 话语明快又轻松:“我给要我猫主子赚猫粮钱。”
  面前的女孩儿长发柔顺地披散, 眉眼弯弯,皮肤白的如同羊脂玉一般, 光滑又细腻。
  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那张性感又好看的嘴唇上。
  许成慕毫无知觉地轻滑了一下喉结。
  那天的场景又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他仿佛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抹柔软的触感,鼻息间仿佛还萦上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栗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来, 在和他那双深色的眸子对视上的那一刻, 她就轻舔了下嘴唇, 完全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你不要觉得有压力,我对你没别的意思!”
  栗夏一脸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就是想赚点钱而已!”
  她目光躲闪地看向别处,语气有点虚:“你需要的恰好我可以帮你,我们各取所需, 就只是这样!”
  说着她自己还点了点头。
  非常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气势。
  许成慕还未说话,栗夏就倏的站起来,话语快速又有点慌乱:“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的话音未落,就想往前急急地走去。
  下一秒又生硬地停下来,丢下一句:“晚上老时间。”
  这才小跑离开。
  许成慕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栗夏那道堪称落荒而逃的身影,居然觉得她像只小兔子一样,有点可爱。
  在栗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时,许成慕才彻底放松下来轻呼出了一口气。
  紧绷的身体也一瞬间得到松弛。
  杨咏青隔着病房的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这幅场景,无奈地低叹了下。
  秦珂告诉她说成慕好像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了。
  可是看成慕这么克制冷静的反应,杨咏青有点担心。
  担心她儿子也许会硬生生把人家女孩儿给推的越来越远。
  这样下去不太行。
  杨咏青拉开门出来,走过去在许成慕身侧坐下来。
  许成慕扭脸看到她,嗓音轻缓地对杨咏青说:“对不起,妈,我隐瞒了这么久。”
  杨咏青的眼眶里泛着泪光,但嘴角轻扬着,她抬手摸了摸许成慕的脑袋,连连摇头。
  “我帮你联系了心理医生,”杨咏青轻轻吸了吸鼻子,平缓地同许成慕商量说:“以后你按时间进行心理上的干预吧,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许成慕“嗯”了声,同意了杨咏青的安排。
  “后天……”杨咏青拉着许成慕的手,“跟妈妈一起去看看你爸爸。”
  后天是许政谦的忌日。
  “嗯。”许成慕又应了一声。
  杨咏青这才松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后,杨咏青感慨道:“那个叫栗夏的姑娘,挺好的。”
  许成慕继续“嗯”。
  杨咏青抬眼看了看他,“人家对你也挺好的。”
  许成慕轻蹙眉,还是一声“嗯”。
  杨咏青无奈极了,“你就没别的想说的?”
  许成慕掀起眼皮来,目光沉静,语气淡淡地问:“说什么?”
  杨咏青:“……”
  “简直就是你爸的翻版。”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你们这种闷葫芦。”
  许成慕一针见血地说:“这得问你自己。”
  杨咏青:“……”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指点许成慕,只是对他说:“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姑娘,就抓紧点行动。”
  “我看栗夏为人大方知书达理的,很有涵养又有教养,肯定有不少男孩子喜欢,”杨咏青凭借直觉给许成慕制造危机感:“你要是不抓紧,有的是男孩子争着抢着往上赶呢。”
  许成慕沉默着,没作声。
  他其实,还是没太明白自己是什么感觉。
  不是没感觉,只是他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依赖还是喜欢。
  刚才他躺在病床上睡觉时,明明是在睡,却能听到她的声音。
  女孩子在哭。
  还说什么要死了。
  听起来很难过很伤心。
  他记忆最深的一句是——我这次就赖上你了。
  他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做梦梦到了她来这里看他,梦到了她改变主意,又来到了他身边。
  他觉得那可能是他心底期望的发展。
  然而,当他一睁开眼,许成慕就发现爷爷居然来到了自己的病房,他还没问爷爷怎么不在自己的病房里好好休息,爷爷就率先开口说:“有个叫栗夏的女孩子来看你了,就在外面,跟你妈说话呢。”
  许成慕也不知为何,他好像感觉到了惊讶和欣喜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胡乱地窜。
  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个人下了床,推着点滴架就往外走。
  经过了那次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却还是这么大脑一片空白地走了过去。
  随后就听到了她对母亲的保证。
  许成慕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子就快要爆炸。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能让人上瘾的、兴奋的心情,身体的本能根本无法拒绝。
  感受过一次之后,还想要第二次。
  就像是中了毒。
  杨咏青说完就让许成慕进了病房。
  许成慕的爷爷是担心自己的孙子,所以才要来这边看看他的,呆了一下午后就又回去了,因为老人的身体并不好,正在住院的他也需要用药。
  杨咏青出去买饭了,许成慕坐在病床边,面朝着窗户,望着外面缓缓垂落的夕阳。
  天际边染上了一片橙红色,外围绽放着金灿灿的光芒。
  许成慕的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胶带,男生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脉络分明。
  他神色淡淡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沉思。
  。
  栗夏中午从许成慕的身边跑走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医院。
  她在医院的院子里找了处长椅坐下,心里有些乱。
  栗夏很懊恼自己刚才多嘴说什么没别的意思,越想掩饰却越暴露。
  可她能答应下来,确实没有想太多,比如靠着这种机会慢慢地俘获他的心。
  她知道不可能,也理智地不再妄想。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不要让自己再往深里陷下去。
  可栗夏并不知道要怎么克制阻止的情感。
  于是,感情上是个小白的栗夏就拿出手机来,求助了万能的网友。
  在浏览器上百度了一下“要怎么放下喜欢的男生”,页面一下子出来好多这种问题,她点开了第一个,里面被采纳最多的那个回答说——转移注意力。
  栗夏轻皱了下眉,“转移注意力?”
  她继续往下看下去,然后就理解了这个答案。
  大致意思就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尽量让自己充实忙碌起来,忙到根本无暇分心去想他。
  还说如果想要根治,那就去找一个新欢。
  找新欢?
  栗夏皱着眉仔细想了想,又参照了下别的答案,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去和别的男孩子约会,试着交往。
  久而久之就会觉得喜欢的这个人也没那么重要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栗夏想道。
  从医院里出来后,觉得自己找到了不深陷进去的解决方法的栗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终于不用害怕自己越来越喜欢许成慕了。
  只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男生身上,试着去了解别的男生,她就会慢慢地放下他的!
  栗夏,你要加油啊!
  栗夏脚步轻盈地在路上走着,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
  。
  当天晚上,栗夏在老时间点——十点半,给许成慕打了电话。
  幸好她没有清空通话记录,成功地找到了许成慕的手机号,把他移出了黑名单。
  微信也一样。
  许成慕早就把接下来一个月的报酬都转给了栗夏,这会儿就靠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手机等着栗夏给他打电话过来。
  手机的铃声一响,许成慕就接了起来,同时很乖地躺在了病床上了。
  栗夏和他打了声招呼,许成慕应了声,栗夏就故作自然地说:“需要点歌吗?”
  “不用,”许成慕淡淡道,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唱你想唱的。”
  栗夏“嗯”了下,就开始唱起来。
  女孩子的歌声非常悦耳,清甜的嗓音配上动人的声调,很快就让许成慕闭上了眼。
  旁边病床上陪床的杨咏青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都觉得非常神奇。
  前两天她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整夜一整的睡不着,最后迫不得已住院打点滴,给他在药液里加了一定剂量助眠的药物,才让他暂时睡着。
  可是现在,仅仅几分钟而已。
  他就睡了过去。
  栗夏唱完后试着喊了喊许成慕,确定他睡着了,栗夏才轻叹了声:“晚安。”
  “今天也是努力不喜欢你的一天。”
  等通话被栗夏掐断,病房的灯也被杨咏青关掉后。
  朝另一边侧头睡的许成慕,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2 16:28:02~2019-11-24 18:0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OONYUE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喵喵喵26
  许成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睡着。
  他就这么侧着脸, 看向病房的窗外。
  在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挂在夜空的那一轮圆月。
  “今天也是努力不喜欢你的一天。”
  栗夏的话回荡在他的耳畔,搅的许成慕本来就纷杂的心绪更加混乱。
  他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烦闷的心情,过了良久,许成慕好不容易把栗夏给他带来的影响丢开,暂时不再去想这个姑娘,却又陷入了另一个对他来说可以堪称是巨大的阴影当中。
  寂静的夜里,许成慕能听到临床上杨咏青睡着后清浅的呼吸声。
  甚至外面走廊里传来的走动声都清清楚楚。
  而他的脑子完全不受控制,一遍又一遍地闪现过四年前的场景。
  他从学校赶回去时,父亲已经在殡仪馆被火葬, 只剩下了一堆骨灰。
  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母亲因为过度伤心,哭着晕厥过去好几次, 爷爷奶奶更是一下子病重卧床。
  好好的家, 一夜之间就这么散了。
  对他来说,就好像一直支撑着的那片天, 塌了下来。
  殡仪馆里来来往往好多人,有父亲的同事、父亲的朋友、父亲曾经带过的学生……
  还有一些慕名过来吊唁的人。
  许成慕缓缓走过去,在被人扶着坐到椅子上的杨咏青身旁跪下来, 仰头看着她。
  他听到自己声音颤抖地问:“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杨咏青说不出话来, 只是哭着摇头。
  她抬手摸着他的脸, 眼里的泪水像是滂沱大雨一般往外滴落。
  虽然杨咏青一直没有解释这件事,许成慕心里大概也清楚杨咏青是不想让他看到许政谦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可他还是觉得那是他的遗憾。
  许成慕现在都记不清那几天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了。
  好像就是个机器人,按照流程一步一步地走, 直到让父亲入土。
  后来回了学校,他缺了好多节课,就一个人一整天一整天地呆在宿舍里,看着那些新闻报道,看着每一个新闻上都在谈他的父亲,谈抑郁症。
  许成慕就是从那个时候睡不着的。
  秦珂作为他的舍友,是最先发现他异常的人,也是唯一知道他患上了失眠症的人。
  不过好在这只是阶段性的,过了这几个月后,许成慕也能入睡,虽然睡眠质量常年很差就是了。
  到了第二年,在越来越临近许政谦忌日的时候,他的失眠症再次复发。
  而到了第三年,他的失眠症比第二年来的要早,走的却晚。
  今年是第四年,比前三年都要严重。
  更准确地来说,这几年越来越严重。
  然而他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找到了能治疗他失眠的方法,就是听这个叫栗夏的姑娘唱歌。
  许成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玄学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清楚为什么就她可以,其他人都不行。
  但她却是能让自己睡着。
  而现在,栗夏也不灵了。
  许成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就是许政谦忌日的原因作祟,他完全没有睡意。
  心情杂乱又焦躁,总是控制不住地回想起四年前的那噩梦一般的一天来。
  “政谦……”邻床上忽然传来一道很轻的哽咽声。
  许成慕转过身去,从黑暗的房间中透过惨淡的月色看向杨咏青。
  她还在睡梦中,应该是又梦到父亲了。
  昨晚就是这样。
  许成慕从小就不跟杨咏青和许政谦在一间卧室睡,所以也并不知道杨咏青这几年里有多少次在午夜梦回间会哭着喊父亲的名字。
  但这两天晚上,她都有梦到。
  过了片刻,许成慕又听到杨咏青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成慕……”
  在淡淡的月色的映衬下,许成慕看到有亮晶晶的液体从杨咏青的眼角滑落。
  许成慕抿唇,咬住唇里的软肉。
  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入睡,拼尽了全力,却还是徒劳。
  一直睁眼到天亮。
  许成慕最终还是出了院,心理性的失眠需要心理医生来进行干预,总是住院打点滴还是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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