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星星是甜的——云有十三朵
时间:2020-02-07 09:28:32

  阮甜甜:“……”
  不至于这样躲着她吧?!
  憋着一口气,阮甜甜像是在欺负他似的,也跟着陆执往他那边跨了一步。
  陆执踩上一颗石头,脚一崴,差点没一头栽进绿化带里。
  阮甜甜吓得去抓陆执胳膊,手刚挨到衣料,却听“啪”的一声脆响,她怀里的砂锅在脚边四分五裂,死不瞑目。
  阮甜甜和陆执大眼瞪小眼:“……”
  “我的锅啊!”阮甜甜哀嚎一声,蹲下拎起塑料袋。
  碎了的瓷片在袋子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陆执赶紧替阮甜甜接了过来。
  阮甜甜看着陆执,一脸生无可恋。
  陆执拎着塑料袋回望过去,懵上加懵。
  “你赔我。”阮甜甜耍赖。
  虽然是为了扶陆执,但是到底是她自己放了手,这会儿一句话反倒是把锅全扔给了对方。
  然而即便如此,陆执依旧闭着眼满口答应:“赔!”
  周瑜打黄盖,一个敢要,一个愿赔。
  一个砂锅而已。
  陆执的小姑娘开了口,他的人他的命,他全都愿意给。
  -
  把阮甜甜送上公交车,陆执拎着碎了的砂锅在车站目送到汽车没影,才转身回去。
  没走几步,陆执低瞥车站广告牌下,站着一双裹得严实的腿。
  “嘿嘿。”
  一声憨笑从广告牌的背面传来,陆康富扶着牌边,探出半个脑袋。
  “儿子,谈恋爱啦?”
  陆执面色冷冷,盯着笑出一脸褶子的中年男人,沉默不语。
  “小姑娘挺漂亮。”陆康富搓着手,“我儿子就是有出息啊!”
  他看到阮甜甜了。
  陆执喉结上下一滚,拎着塑料袋的手紧了几分:“不想死就别动她。”
  陆康富连连摆手:“不敢不敢,那是我以后儿媳妇,我疼还来不及呢。”
  陆执心里有些乱,陆康富什么时候摸到他家地址,什么时候跟在后面,他全都没注意到。
  阮甜甜那一口威力太大,他迷糊到现在,才稍微有点回过神来。
  “看这要下雨了。”陆康富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咱回家吧?”
  “没钱了?”陆执抬眼看他。
  “还有点,还有点。”陆康富笑眯眯道。
  广告牌的灯光映在陆康富的脸上,陆执发现他的眼尾带了些许淤青。
  “被哪家逮着了?”陆执把手上的塑料袋换了个手,“谁给你的地址?”
  “哪家都一样。”陆康富继续道,“外面有些冷,咱们回家说?”
  陆执低头,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
  那是前几天运货赚来的钱。
  陆执随手掐了一段,数都没数,往陆康富的怀里就是一拍:“滚。”
  陆康富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把钱折了几折收进口袋里,头也不回的滚远了。
  -
  阮甜甜回到家里,林书雨在厨房翻箱倒柜。
  “甜甜,咱家那个煮粥的砂锅哪去了?”
  正在换鞋的阮甜甜动作一僵,踢了鞋子就往自己房间跑。
  “碎了。”
  林书雨直起腰来:“什么?”
  阮甜甜扶着自己房门把手,把脑袋夹在门缝中间:“摔碎了。”
  趁着林书雨没反应过来,她赶紧把房门一关,整个人扑到床上激动地打了好几个滚。
  被亲了额头的陆执一脸懵逼的模样,至今还印在阮甜甜的脑海里。
  那个像是傻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陆执,哪里还有曾经她害怕的模样。
  “我竟然会被你吓哭过。”阮甜甜趴在床上自言自语,“我怎么这么傻啊?”
  欢天喜地掏出手机,拨下十年后陆执号码的同时兴奋的踢了自己的裤子。
  “陆执!”
  阮甜甜大笑着在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只可惜裤子绊脚,没挺起来。
  “你猜我今天干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陆执压着声音:“宝贝儿,今天我把你惹生气了,咱们就不聊了啊。”
  阮甜甜兴奋的大脑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我没生气啊。”
  “我老婆,十年后的你生气了。”陆执解释道,“哄不好了,现在把我关门外面呢。”
  阮甜甜跪坐在床上,稍稍冷静一些:“你干什么了?”
  陆执叹了口气:“生意应酬,回来晚了。”
  “你和我说呀!”阮甜甜天真道,“我不会怪你的。”
  不会怪个鬼,不会怪他能不让他进门吗?
  陆执无奈:“可是你……”
  厚重的防盗门突然被打开,十年后的阮甜甜昂首挺胸凶神恶煞:“你跟谁打电话呢!!!”
  电话突然中断,阮甜甜喂了好几声后盯着手机发懵。
  说好的从不先挂她电话呢?
  呵,男人。
  她还没有分享今天发生的事呢!
  不死心,再打回去。
  嘀了半晌也没人接听。
  “臭陆执。”阮甜甜小声骂道,“不接我电话,星期一打死你。”
  与此同时,拎着砂锅碎片回到自己家里的陆执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揉揉鼻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
  可不能感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电话铃响,阮甜甜侧脸躲开陆执,喘着息让他接电话。
“不接。”陆执在白嫩的颈上允出一颗草莓,“怀里的老婆最重要。”
 
  第29章 远离渣爹从我做起
 
  星期一早上,六点四十, 正是学校外热闹的时间。
  阮甜甜为了能遇见陆执, 今天卡着点去的学校。
  如她所料, 在学校外的早餐摊子上,她看见了正在买煎饼果子的少年。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阮甜甜准备在快到他背后的时候吓他一跳。
  然而事情没有按照预期发展, 她还没有走近陆执身后, 陆执就像有预感似的, 猛的转身攥住了阮甜甜那一双正准备推他的小手。
  “哎呀, 被你抓住了。”阮甜甜笑嘻嘻道。
  陆执连忙放手, 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来一记经典的锁喉杀——他还以为偷袭自己的是曹信。
  “我也要煎饼果子。”阮甜甜站在陆执身边,大声朝摊着煎饼的阿姨道, “和他的一样。”
  “六块钱。”阿姨吆喝道。
  陆执递上一张二十的纸币:“和她一起付。”
  阮甜甜从自己兜里掏出钱,连忙摆手:“不行不行, 我自己付。”
  摊煎饼的阿姨手快, 拿过陆执的二十元, 找了他八块零钱。
  阮甜甜眨巴眨巴眼睛,从一旁的泡沫保温箱里拿出两瓶温牛奶。
  “你请我吃煎饼, 我请你喝牛奶呀。”
  陆执其实不太爱喝牛奶, 十岁出头因为营养不良长得又瘦又矮。
  是江阵拿着纯牛奶捏着鼻子往他嘴里灌, 说什么不喝牛奶长不高,以后就不能在零夜干活,只能去街头喝西北风。
  好不容易找到容身之所的陆执怕一朝回到解放前,于是买回几袋奶粉, 每天都用开水冲来喝。
  直到他个头窜到一米八,练出一身腱子肉能跑能打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碰过牛奶。
  并且由于童年阴影,他对牛奶还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抵触。
  可是阮甜甜给的牛奶不一样,阮甜甜给的□□他都喝。
  距离上课铃响还有十分多钟。
  两个人悄咪咪地把早饭带进学校,然后大摇大摆的在路上开吃。
  陆执发现阮甜甜头顶发旋处中有一根头发翘起,于是伸手把那根挺立的呆毛抚平。
  阮甜甜摸摸自己的脑袋,咬着煎饼朝陆执傻笑出声。
  似乎忘了自己星期六下的决心,要在星期一把不接她电话的陆执打死。
  踩着上课铃抵达教室,班主任似乎对每天早上堵陆执迟到乐此不疲。
  阮甜甜跟在他后面吃了个憋,弓着腰溜回自己的座位上。
  “夫妻一起来上学啊。”胡乔打趣道。
  阮甜甜气恼地捶了她一下:“你别胡说。”
  “你的围巾送了吗?”胡乔问,“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阮甜甜放下书包,掏出早自习的书本。
  她想起前几天自己那响亮的一口,还有累极了的陆执,在迷糊间沙哑着声音握住她的手。
  “你摸摸我。”
  ——然后她老老实实把人家整张脸摸了个遍。
  阮甜甜只觉得脑内充血,使劲晃了晃脑袋。
  这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期,至于送围巾这种小事,在又亲又摸面前仿佛不值一提。
  “没说什么。”阮甜甜脸上僵硬,“什么都没说。”
  “我不信!”胡乔气得去挠她的痒痒,“好啊你!连我都瞒起来了!”
  今年的年过得早,期末考试也随之提前。
  还没有从元旦余韵中缓过来的高二学生,在期末前夕没有丝毫紧张感。
  早读课上,前排女生叽叽喳喳,后排男生打打闹闹。
  陆执这几天睡得踏实,现在一点儿不困。
  他拿起书本,认认真真背着课后必背古诗词。
  前排的班长看陆执这反常模样,感叹爱情真是伟大。
  陆执轻笑一声,没去搭理。
  反倒是曹信叽里哇啦,兴奋得不行。
  “我听江哥说你前几天跨了两个市,直接打车从隔壁赶回来,是不是去找阮甜甜了?”
  “看你的书。”陆执按下曹信的后脑勺。
  曹信哼哼唧唧:“我没有女朋友,我不看。”
  陆执心情好不跟他计较:“你爱看不看。”
  长年阴郁在教室后排,一言不发的冷面大佬,现在一边翻着书本,一边有说有笑的同周围的男生开着玩笑。
  班主任背着手,垫着脚,从窗外探出半个脑袋。
  在一片“老晏来了”的低呼声中,班里所有同学都不由自主调整好自己的坐姿,把桌上书本念的呱呱直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陆执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开,飘向阮甜甜那里。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
  贺良玉的大脸突然闯入陆执视线。
  他拧着身子,表情鄙夷地冲陆执比了一个中指。
  陆执:“……”
  小屁孩。
  陆执低头看书,暗暗想道,你已经没戏了。
  -
  而丝毫不知道周末两人发生了什么的贺良玉,此刻怒火正盛。
  阮甜甜生日宴会上陆执没来,他本以为两人关系破裂,结果现在看起来怎么更好了?
  朝自家爷爷打小报告也不好使,反而劈头盖脸挨了顿嘲讽。
  “你的骨头要有那小子一半硬,小丫头也不至于看不上你。”
  他的骨头怎么就不硬了?阮甜甜那小丫头看不看得上他关他屁事。
  气死他了。
  于是一下课,贺良玉就借着收作业的由头,溜到阮甜甜身边:“我警告你…”
  多么熟悉的开场,阮甜甜已经预测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就跟他来往。”阮甜甜说得飞快,附带一个白眼,和一声尾音扬到天上的“哼”。
  个臭丫头。
  贺良玉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今天是阮甜甜这一组值日,她负责拖走廊。
  懒得再去搭理贺良玉,阮甜甜起身去教室后面拿拖把。
  “行,你跟他来往。”贺良玉把自己的作业往课代表那一扔,跟上阮甜甜的脚步,“但是你得注意安全。”
  教室后面是倒放着昨天涮好的拖把,阮甜甜随手拿起一个,走到走廊开始拖地。
  贺良玉倚在走廊墙边,漫不经心道:“你知道陆执他爸最近刚出狱吗?”
  阮甜甜停下手上动作,左右看看后把贺良玉拉到一边:“你小声点。”
  贺良玉极其不满阮甜甜这护犊子的模样:“我小声什么啊?我说事实有什么好小声的?”
  阮甜甜对着贺良玉的胳膊又掐又打:“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像是在跟他撒娇一样,贺良玉心情好了不少。
  “他爸坐牢的原因是盗窃加猥亵。”贺良玉放低了声音,“你天天跟着陆执,别不防着他爸。”
  阮甜甜捏了捏手上的拖把杆,知道即便贺良玉再讨厌陆执,说到底都是为自己好。
  虽然她明面上和贺良玉不对付,但是说到底,还是愿意好好跟他交流的。
  “我没见过陆执的爸爸。”阮甜甜说。
  “那你也不许去他家里。”贺良玉继续道,“非要去他家里也要等他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去。”
  阮甜甜盯着走廊地砖,小声道:“我去过了,陆执一个人住的。”
  贺良玉点点头,刚想说句“那就好”。
  可是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提高了声音又惊又恐,大声质问道:“你去陆执家了?!”
  阮甜甜被他吼得一懵,还没来得及解释,又听贺良玉继续怒道:“他还一个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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