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良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反驳回去。
“你丫恋爱脑啊?”贺良玉不敢置信,“你被他下蛊了吧?我之前说了那么一大通你当耳旁风?”
“也没有。”阮甜甜揉揉自己的鼻子,“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办?”
“行,你喜欢去吧。”贺良玉转身就走,“去找你的陆执吧,别来我家!”
阮甜甜跟上去:“我去的是贺爷爷家,又不是你家。”
“我爷爷家就是我家!”贺良玉个高腿长,步子迈得极大,“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上火。”
“你这是强人所难。”阮甜甜小跑才能跟上贺良玉的脚步,“你让我不去喜欢陆执,那我让你不喜欢我,你答应吗?”
贺良玉脚步一顿:“我喜欢你还委屈你了是吧?”
阮甜甜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做了什么孽才会喜欢你?”贺良玉感觉自己都快被阮甜甜气哭了,“行,我答应,我答应得不能再答应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喜欢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贺良玉一直都是搞笑担当,但是别忘了他也是贺家的独苗公子哥,什么事都不懂是不可能的。
最初设定这个人物的时候我就很喜欢,现在越来越喜欢了,想在番外给他一个好结局。
另外,文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纯属是我瞎编,我感觉伤那么重进医院应该会记录在案,但是不管了,我说齐叔压下来了,他就是压下来了!
第39章 抄起我的四十米大刀
春节假期放到年初六,陆执在家昏天黑地睡了两天后, 出门给自己找了个事儿做。
大年初二晚上的午夜十二点, 陆执骑着从江阵那儿借的小破自行车, 一人晃晃悠悠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最后停在了某一蔬菜批发市场的大院门口。
陆执来的不算晚,但院内却已经有好几辆货车到站。
两盏巨大的镁光灯挂的极高, 把午夜里的院子照的透亮。
裹着军绿大衣的门卫抱着保温杯, 给陆执指了个地儿:“自行车停那边。”
“哎。”陆执应了声, 把车子推过去, 弯腰落了锁。
“大爷过年好, 我是来搬货的,想问一下孙家的车在哪啊?”
大爷看了看院门, 给陆执指了个方向:“老孙家的地儿就在那,他家的车还没来呢!”
陆执走到空着的地方, 等了一会儿也没车来, 便好奇地在院里逛了一圈。
午夜的时间, 批发市场才刚开市,不算忙碌。
各家老板都在相互寒暄, 问侯着过年好。
小小的院子里, 蔬菜水果一应俱全, 并且价格都比市场价低了几块。
陆执的工作就是把车上的蔬菜搬下一半,供菜贩挑选完毕后再跟车一起把剩下的蔬菜送去各大饭店。
春节期间新鲜蔬菜供不应求,陆执忙一个上午,能赚六百块钱。
-
等了没一会儿, 孙家的货车就过来了。
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打开车门,从驾驶室跳下来。
他嘴上叼着烟,从怀里也摸了根递过去:“小陆是吧?来这么早啊?”
陆执接过烟,别在耳后:“谢谢孙叔,我忙完再抽吧。”
孙叔听后大笑道:“那可早着呢!吃饭了吗?一会儿忙起来可没时间等你吃饭。”
“吃了。”陆执抬头看了看货车,“江哥都交代过我了。”
孙叔过年缺人手,就打上了自己老朋友江阵的主意,酒吧过年放假,肯定不少闲人。
然而他没想到是,江阵竟然介绍了个未成年来。
“哎呀不行,这活小孩儿哪能干得下来?”孙叔连连拒绝,“你找不着人就自己来吧,我给你涨两百。”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谁大过年的给你搬菜去?!”江阵大骂,“这小子厉害得很,一个顶我两个,他要干不下来你别给他钱就行。”
孙叔心里的鼓打了几天,见到陆执的时候直喊完蛋。
瘦瘦高高一小伙,哪能累上一天?
孙叔把口中烟头吐掉,脚踩在货车边缘,抬手去解车上麻绳:“老江介绍的人我虽然放心,但是先说好哈,这活累人,你个小孩儿坚持不到最后可一分钱都没有。”
丑话讲在前头,以免小子最后跟他耍赖皮。
陆执撸起袖子,上去帮忙:“好。”
货车停在了院内靠后些的地方,他只要把菜搬到前面的空地上扔着就行。
两人穿上印着“海天酱油”黄字的深蓝色大罩褂,开始干活。
“今天土豆运的多。”孙叔站在车下卸出一大筐土豆出来,“土豆框大,别一个人傻抬,等会还有个人要来,你和他一起弄。”
陆执点头,挑了小袋的豆角以及重量轻的生菜先搬。
蔬菜新鲜,还挂着露水。
虽然不是很重,但在深冬的夜里有些冻手。
等陆执搬下不少后,另一个人才姗姗来迟。
也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
“姓裴。”孙叔介绍道。
正抱着一大袋蘑菇的陆执点头示意:“裴叔好。”
孙叔老婆坐在破旧的小桌前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老裴啊,都快两点了哎。”
老裴穿着罩褂,笑着赔不是:“昨天过年喝多了嘛。”
他踏上木梯,钻进车棚,看着一筐筐堆起的土豆,挑了一个冬瓜扛在肩上。
下车的时候正巧遇见去而复发的陆执,于是笑道:“小子怪会偷懒,搬只会搬轻的。”
陆执脚步顿了一顿,轻叹一声后独自搬起了一筐土豆下去。
两点之后,就有各地的菜贩子或拖着平板车,或骑着三轮车前来批发蔬菜。
老板娘耳朵后面,头发里插了好几根圆珠笔,手上拿了本练习簿,在破柜子面前指点江山。
“今天的芹菜可新鲜了,看着上面还有露水呢!”
“您看看这土豆,看看这泥,好不好嘛您自己说!”
“四块五的进价,赚您几毛钱。”
“哎啦哎啦,太低了不卖不卖。”
陆执听着自己家老板娘的大嗓门,感叹果然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同样牛逼的女人。
胳膊突然被人一扯,陆执扭头,见孙叔指了指后面的平方:“屋里有热茶,喝口水再搬。”
忙活了几个小时,陆执正好也有些口渴,他抹了把自己额上的汗,和孙叔一起走进屋子。
“小子挺有劲,一筐土豆一人搬得动。”孙叔笑道。
陆执端着一次性的塑料水杯,吹了几吹才喝下一口:“还行。”
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又接着出去干活。
将近四点,外面批发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饭店里来的大客户,直接钻进了车棚里选菜。
陆执高强度的运动了四个多小时,现在坐在凳子上锤着自己的手臂肩膀。
他本想着搬菜而已,能有多累;结果搬菜的确不累,但搬四五个小时,一车又一车的蔬菜,那可太累了。
再加上还有个耍滑头爱偷懒的队友。
“小子这就不行啦?”老裴笑着打趣道。
陆执没打算理他。
“人家孩子休息不给啦!?”老板娘在一旁帮他怼了回去。
老裴干笑一声,走开了。
“别搭理他。”老板娘低头算着账本,似乎在喝水陆执讲话,“要不是缺人老娘早让他滚蛋了。”
陆执:“……”
四点朝后,是批发市场最热闹的时间,外面的人越来越多,蔬菜总是卖的很快。
陆执从原本只要把菜搬到地上,现在开始直接往买家的车上搬。
五点,菜市场开市,批发市场的人流量这才逐渐减少几分。
陆执一身淋漓大汗,重重呼出的热气迎面而来,又很快散去。
累死了,还有多久结束啊。
直到八点半左右,天已经大亮。
陆执累到直接坐在地上,垂下脑袋埋在自己双膝中央。
老裴只搬早上的货,不跟车,于是拿了钱先走一步。
陆执脱了罩褂,看着老板娘拿着扫帚把自家地盘打扫干净后,又跟着孙叔上了车。
还要去给饭店送菜。
“小子果然厉害啊。”孙叔笑嘻嘻道,“要不跟着我干批发吧?”
陆执摇摇头:“我还要念书。”
这个劳动强度,一年干下来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念书?在哪念呢?”孙叔问。
“一中。”陆执道。
孙叔诧异道:“哟,省重点?你在几班啊?!”
陆执:“……一班。”
“哎哟!”孙叔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一班的!?哎哟!”
他本来还以为陆执只是一个辍学在酒吧里打工的小混混。
结果没想到人家不仅吃得了苦,成绩还那么好。
小学都没念完的孙叔对成绩好的孩子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佩服感,于是在工作结束后多给了陆执两百块。
“回去好好看书,别把学习落下了。”
陆执:“……谢谢孙叔。”
与孙叔分开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陆执在路边的小馆随便吃了午饭后便坐车回家了。
隔壁的光头还在孜孜不倦的打炮,陆执听着女人的尖叫心烦气躁,一脚踹在铁门上,这才让噪音停了下来。
陆执走到自己房门前,低头掏钥匙的时候发现铁门竟然是开着的。
他诧异拉开铁门,结果木门也没关上。
家里遭贼了!
陆执抄起门边的扫帚,大力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空无一人。
桌椅板凳七零八散地倒在地上,锅碗瓢盆堆在一起,灶台上还放着半袋饺子。
床上的被子落了一半在地上,枕头被剥下枕套扔在床角。
衣柜也是被翻了个乱七八糟,横杆上挂着的冬衣少了几套。
陆执快步走到阳台,发现晾衣绳上只剩下了一根光秃秃的衣架。
那是阮甜甜给他织的围巾,陆执都舍不得戴。
他昨天看太阳不错,特地拿出来晒了晒。
如果只是普通的遭贼,门都撬开了,不会只偷这点东西。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陆康富。
陆执双手紧握成拳,极度疲惫的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发抖。
好在他比较警惕,从不在家里放现金——
现金!
陆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猛地转身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掀起被子。
他放在枕头下面的红包没了。
那个阮甜甜妈妈给他的、印着“平安吉祥”的红包没了。
陆执腿一软,跪在了床边。
他的手紧紧抓住凌乱的被单,手背骨骼青筋一同暴起。
像是被拿住了命脉一般,陆执的大脑有点一瞬间的空白。
他甚至天真地存了一份侥幸,僵硬着身体掀开垫被,弯腰在床下仔细寻找。
没有,都没有。
陆执紧咬牙关,颤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搓了几下。
他盯着一处,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掏出手机给陆康富打了一通电话。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陆执声音阴沉发颤。
“你这个小畜生,找人抓你老子?”陆康富大骂道,“姓王的人是不是你叫的!?”
“我给你钱。”陆执像是脱了力一般,跪坐下地上,“你不要动那个红包,我可以给你钱。”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三,甜甜正在走亲戚收压岁钱,晚上还被贺良玉亲了一口。
是不是感觉陆执更惨了…
不用担心,今天晚点还有第二更,保证甜回来???
第40章 (二更)
有钱好办事,陆康富一听到有钱拿, 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约在人民广场,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此时正是大年初三, 人民广场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陆康富心里打着小算盘,几次和陆执会面都是在人多的地方。
这么做一是不容易被人抓住, 二是防止陆执单独对他下黑手。
男人脖子上围着黑色的围巾, 裹着发油了的头发, 脸上青肿一片, 参着血痕, 像是不久前刚被人打过。
陆康富缩着脖子,觉得这条围巾还挺暖和。
“有钱好说话, 有钱是大爷。”
陆康富小声嘀咕几句,揣着袖口在广场上漫无目的地溜达着。
陆执去银行取了两千块钱, 打车到约定的地点。
看见陆康富穿着自己的袄子, 围着阮甜甜织的围巾, 咬紧了后槽牙才忍住没一拳揍上去。
陆执动手,直接把围巾给摘了。
“哎哎哎, 慢点。”陆康富笑道, “围巾这不带来给你了吗?”
“红包呢?”陆执抓着围巾的手在抖。
陆康富在自己怀里掏了掏, 拿出一个红包来:“儿子,谁给你的啊?”
陆执伸手就去抢。
陆康富早就提防着,他猛地把手一收,又把红包塞进自己怀里:“钱呢?”
陆执把包着的纸币扔给他。
陆康富拿了钱, 也同样把红包一扔,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