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界叱咤多年的老狐狸,不仅滑,更是狠。
“那是犯法的。”阮甜甜抖着声音。
“甜甜啊。”阮老爷子转过身,缓慢而又疲惫地坐回摇椅上,“你跟你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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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问出来啥了你就往外跑?”贺良玉拉住阮甜甜的胳膊。
“找人啊!”阮甜甜人一张小脸全是泪水,一甩头的功夫甩过来一滴滴在贺良玉手背上。
贺良玉把那滴眼泪抹掉,小声道:“至于吗…”
阮甜甜不理他,掏出手机给陆执打电话。
她看了一眼通话记录,刚才那通电话打了十八分钟,挂段时间在半小时内,应该还能打通。
“喂,陆执。”阮甜甜吸吸鼻子,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你告诉我,地点在哪?”
贺良玉惊讶地把耳朵凑近手机:“电话打通了?”
陆执静了片刻:“我不知道。”
“你知道。”阮甜甜压抑着快要溢出的哽咽,“你在那个世界,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陆执轻轻“嗯”了一声。
阮甜甜捂住眼睛,像是咳嗽般呜咽着。
一边的贺良玉莫名其妙:“哪个世界?我怎么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啊?”
“我不知道你能怎么劝,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劝。”陆执分析着,“除非你以死相逼,不过你自杀应该不会成功。”
阮甜甜看看身边的贺良玉,无话可说。
“不用你想怎么劝。”阮甜甜咬着下唇,“你只要告诉我在哪。”
贺良玉的耳朵都快贴到阮甜甜脸上了,依旧没有听到哪怕丁点声音。
“你在和谁打电话?”贺良玉问。
“英伦国际私人会所23楼。”阮甜甜挂了电话,仰头看向贺良玉,“你能进去吧。”
这是句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贺良玉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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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数一数二的私人娱乐会所,贺良玉几乎都是会员。
“23楼今天关了。”贺良玉把手机在手上转了一圈,“啧”了一声,“果然有事。”
阮甜甜更加肯定了:“陆执肯定在里面。”
贺良玉看着阮甜甜,玩味道:“谁告诉你的?这种会所可都是我爸他们才会去的。”
阮甜甜不答,贺良玉收起脸上的笑:“刚才那人是谁?”
车外穿景物飞驰而过,阮甜甜挣扎数秒:“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不带你去。”贺良玉翘起二郎腿往车坐靠背上一瘫,好似十分无所谓一般,“万一有人在那边等着瓮中捉鳖,阮爷爷那边我怎么交代?”
他把脸移向窗外,故意不去看身边姑娘。
“他是陆执。”阮甜甜十指抓住自己裙摆,“是十年后的陆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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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贺先生。”
经典雅致的大厅内,穿着一身制服正装的迎宾小姐给贺良玉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今天23楼不对外开放。”
贺良玉眼睛一眯,拉着阮甜甜就往里闯。
有保安礼貌性的用手臂拦住他:“贺先生您可以选择别的…”
“老子每年往这里砸这么多钱,我看今天谁敢拦我。”贺良玉一改往日嬉皮笑脸,推开保安态度强硬,“23楼哪个大牛?让他下来说话。”
这明显过来找事的。
电梯直接被锁住,保安门拿着对讲机叽里哇啦不知道在说什么。
手上突然被贺良玉一捏,阮甜甜看往走廊尽头,和贺良玉对视一眼。
“跑!”贺良玉突然放开手。
阮甜甜跟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出租车上贺良玉的话清晰地在阮甜甜脑海里重复。
“进了大厅后如果有人拦,我会给你指一条走廊,走廊尽头的左手边有个安全通道。你爬上三楼,出来左转第三间有个私人电梯,密码我写你手上,进去之后直接上23楼。”
阮甜甜不敢耽误一秒,提着长裙门头就跑。
到了三楼左转第三间,阮甜甜把房间找了一圈也没见着私人电梯。
“走错了。”贺良玉破门而入,把阮甜甜拉出来,“是右边。”
阮甜甜被贺良玉拉着塞进电梯里:“你说的是左边。”
贺良玉按下密码,关上电梯门:“嗯?我说的分明是右边。”
阮甜甜:“……”
算了,不跟他争。
23楼是健身客房,除了零星可房外,不少洗浴房间。
找起人来比满是客房的楼层要容易得多。
贺良玉笑:“藏得这么深,怪不得他的小伙伴找不着人呢。”
阮甜甜有些害怕,抬手拉住了贺良玉的衬衫衣摆。
“不怕。”贺良玉反手拍拍阮甜甜的胳膊,“这里面全是监控,你要在这出什么事,阮爷爷在弄死我之前估计先弄死这家店的老板。”
“真要遇到什么事,你就抱着头喊‘阮民钧是我爷爷’,没准还有人救你呢。”
阮甜甜:“……”
贺良玉安慰人可真有一手。
“谢谢你。”阮甜甜小声道。
“不谢。”贺良玉爽快接话,“完事儿之后跟我说说那通电话怎么回事就行。”
电梯即将到达,贺良玉把阮甜甜拉在身后,挡得严严实实。
“叮”的一声,轻微失重感短暂而过,电梯门缓缓打开。
“哎哟,贺少爷。”
抽着雪茄的男人肥头大耳,身前呈扇形站着六个身材魁梧的西装男人。
“王叔叔。”贺良玉脸上挂着笑,拉着阮甜甜走出电梯。
见电梯里只有两人,王叔抬手,粗短的四指往后一动,六个男人瞬间就退到了王叔身后。
“阮小姐。”王叔歪头,笑眯眯的看着阮甜甜,“好久不见。”
阮甜甜吓得往贺良玉身后躲了躲,小心翼翼地点头示意:“王叔叔好。”
贺良玉觉得的奇怪。
阮甜甜从小到大被阮老爷子保护的好,连张婴儿照片都没流出去,这姓王的竟然认识?
“王叔叔见过她?”贺良玉问。
王叔灭了手上的雪茄,笑得慈祥:“见过,但是只是远处一瞥。”
阮甜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这个笑面虎在远处“瞥”过,她看了看贺良玉,没敢说话。
贺良玉眉梢一挑,心道这破事跟陆执那小子绝对有关系。
“真巧。”贺良玉接上话,“王叔叔既然都认识,那肯定知道我们过来干什么的。”
王叔把手一摊:“我不知道啊。”
贺良玉懒得在跟他兜圈子:“陆执在哪?”
王叔似乎恍然大悟般,窝着唇做出了个“哦”的表情:“你们找他做什么?”
“同班同学。”贺良玉道,“检查作业。”
王叔用食指挠了挠额角,似乎有些困扰。
此刻走廊内又走出一个男人,站在王叔身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王叔的困扰瞬间被解决,侧身让开了一条路:“那你们去看看?”
“谢谢王叔叔。”
贺良玉把阮甜甜拉在身侧,大手圈住了小姑娘的肩膀,极度防备地穿过人群。
王叔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笑容渐收,在几秒内褪得干干净净:“我的人走全了吗?”
之后走来的男人上前,在王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呵。”王叔冷笑一声,“狐狸还是老的滑。”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结束了,估计还有两三章就彻底完结了吧。
第57章 懵了
一连推开几间房门,都没有陆执的影子。
阮甜甜拿出手机, 计算着剩余的时间。
“你问问他呗?”贺良玉说, “顺便再问问一会打架的时候他会打我左脸还是先打我右脸, 有没有打不过就踹□□的优良习惯?”
阮甜甜心乱如麻,被贺良玉这一通话闹得又想哭又想笑。
还打不过,陆执怕是一只手都能收拾他。
突然一声闷响从走廊深处传过来。
阮甜甜和贺良玉同时停下动作, 两人对视一眼, 几乎同时拔腿奔向声源处。
“嘭——”
浴室单间的门被贺良玉猛地撞开。
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阮甜甜瞬间腿软, 靠在了门框上。
陆执正单膝跪在浴室角落, 他一手握刀,另一只手大力掐住陆康富的脖颈。
陆康富双手被绑在身后, 嘴上贴着胶布,像条半死不活的鱼, 在砧板上努力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大腿根处被刺了一刀, 不知是伤着了哪条大血管, 鲜红的血顺着雪白的瓷砖,映了一片的红。
贺良玉倒吸一口凉气, 没敢轻举妄动:“你他妈在干嘛?!”
陆执脸上沾了几滴血滴, 漆黑的眸中没有光点, 死气沉沉地看着陆康富。
“在杀人。”他的语气平淡,似海面平静无波。
沾了血的手上移,按在陆康富的额头,猛地扣在地上, 尖刀举起就要刺下。
陆康富后脑勺被这么一磕,不傻也得脑震荡。
贺良玉见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危不危险,冲上去就要抢刀子。
“甜甜,报警!”
然而陆执手上的刀子如果能让的他抢下来,这小陆哥也白让人叫了。
让了贺良玉一只手,陆执掐着陆康富,都没完全站起身,就把贺良玉收拾到一边捂着胸腔动不了了。
“劝你别动。”陆执平静道,“骨头插着内脏就不好了。”
阮甜甜顺着门槛坐在了地上,她的手上的捧着手机:“陆执,我…我已经报警了。”
陆执看了一眼阮甜甜,艰难地扯出一抹生硬的笑:“好。”
像他无数次答应阮甜甜的要求一样,陆执不会对他的姑娘说出一个不字。
“你会坐牢的。”阮甜甜大声喊出来。
“没事。”陆执重新蹲在陆康富面前,把刀抵在男人的多颈间,顿了顿,他又看向阮甜甜,“你别看。”
“陆执,不要。”阮甜甜几乎是手脚并用爬过去几米,哭喊着,“你说过好好学习,说好跟我考一个大学的,你还说要跟我做同桌呢!”
“我们以后还好多好多的时间,你为了我,你为了我…行不行,我求求你…”
阮甜甜哭得声音都有些哑了。
“还有你妈。”贺良玉喘着粗气,艰难地接上阮甜甜的话,“想想你妈怎么死的?你难道的想重蹈覆辙?你让你妈白死吗?!”
陆执喉结滚动,强行把目光从阮甜甜的身上移到半死不活的陆康富的喉间。
他手上微动,刀尖刺破颈间肌肤,就要戳进喉管!
侧脸一阵劲风袭来,陆执条件反射抬手去挡,刀尖划破下颚,挑起一道血线。
短刀被人一脚踹飞,陆执借力就地打了个滚,在看过去发现陆康富已经被一脚踹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阮甜甜连哭都忘了,她看愣了半晌,才看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的脸——
是那天一手刀劈晕陆康富的小哥哥!
两人一连交手数下,陆执就知道这人武力值和贺良玉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也不是打不过,只不过纠缠起来会相当麻烦。
他有他的正事,不能被耽误。
三五下拉开距离,陆执夺刀无果。
于是他放弃纠缠,找到机会,直接双手掐住陆康富的脖子。
男人连忙上去拉扯,可是陆执力气太大,愣是拉不开。
于是他并起五指,故技重施,重重打在陆执颈后。
陆执眼前一黑,喉中涌起腥甜,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压都压不住。
“咳…”陆执胸腔一震,吐出一口血来。
男人也掐住了他的颈脖:“不想死就松手。”
陆执用力闭了闭眼后重新睁开,血丝密密麻麻爬上眼白。
然而即使如此,他的手上力道依旧未减半分。
同时男人也收紧手章:“我让你松手…”
眼下局面陷入僵局,阮甜甜浑身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想要做些什么却动弹不得。
手中手机震了几震,阮甜甜恍如梦醒,颤抖着手按了好几次才将电话接听。
“陆执…”阮甜甜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怎么办,怎么办…”
“宝贝别怕。”陆执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你按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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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执,我是十年后的你。”
阮甜甜还在发颤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和甜甜结婚两年多了,昨天刚带她去做了孕检,肚子里的宝宝快七个月了,很皮,昨天还踹了他妈一脚。”
陆执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珠动了动,似乎想看向阮甜甜那边。
“我前几天把妈接家里,专门做饭给甜甜吃,她最近什么都吃不下,昨晚大半夜的把我闹起来剥杏子给她吃,我也吃了一颗,酸得我牙倒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