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翦美人——执竹赠酒
时间:2020-02-07 09:32:12

  但至少,无人敢违背美人的意愿,只因怕伤害到貌美女郎。
  翦姬本来以为要和吴王周旋到底,在吴宫那为她所建的星璨台中,被人豢养直至人老珠黄,世人遗忘。
  赵螭眸色愈发幽深。
  她不说话,只略带惊慌地看着自己。
  光华流转于美人眸中,惶惶欲碎。
  赵螭只觉躁意席卷心头,全身血液在叫嚣,暴虐因子蠢蠢欲动,修长指骨死死抓住翦姬瘦弱肩膀,美人肌肤温热,血液流淌的温度从单薄的衣衫下传到手中。
  “翦姬?”赵螭扯了扯唇角。
  声音轻轻,带着蛊惑。
  翦姬心跳加快,男人俊美,面庞隽永,阴戾深沉却偏偏会对她流露出不经意的温情。虞王赵螭,或许冷漠残忍,令人心生万般惧意,或许威仪阵阵,高不可攀,让人敬仰,又或许放肆慵懒,俯瞰众人。
  她是世人眼中,虞国虞宫虞王所盛宠的翦美人。
  而虞国翦美人,到底对其君上虞王是如何作想呢?
  赵螭对其万般容忍,万般怜惜,翦姬的心渐渐因他而加速跳动。但妖妃祸水,她所有的,只不过是一张皮囊。
  今日赵螭可以为她含情脉脉,明日呢,后日呢,当她老去了呢?
  赵螭勾了勾她的下巴,指尖冰凉,引起一阵颤栗,翦姬轻轻开口:“我······”
  赵螭兀地笑一声,男人的声音清冷阴戾,在空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阴森压迫。
  他掐住了她的下巴,用冰凉指腹摩挲美人娇嫩唇瓣。话语吞咽,心跳一触即发,翦姬眸光惶惶,如同天上碎星,随风坠落。
  赵螭长睫轻颤,眸中暗光浮动沉沦,被他这样盯着,翦姬头皮发麻,疯狂克制住推开他的冲动。
  美人姣美,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触感肌肤细腻温滑,赵螭长睫翕动,微不可闻叹息:“罢了。”
  你对我作何感觉,我不必在乎。
  只要我想要得到你便是。
  翦姬不可控制地在他怀中发抖,捕捉到空气中那声轻轻的叹息,她睁大眸子,纤细玉指突然抓住赵螭的衣襟。
  罢了?什么意思?赵螭厌恶她了么?
  翦姬眼中闪过慌乱,她抓住男人的衣服,葱白纤指不住颤抖,似乎是佳人主动,美人入怀。
  长睫低垂,赵螭握住她的手腕。
  翦姬愣愣看他。
  掐住下巴的那只手突然用力,惊叫咽入喉中,男人的唇骤然落下,一时间,大脑轰鸣,热意缱绻。
  唇瓣相压,赵螭似乎含着低低笑意,沉淀在喉中,勾在翦姬耳侧,他松开美人白皙下巴,将其禁锢在王座之上,双手与其十指相扣,翦姬愣神,一时空白,丹唇微启,赵螭抓住空隙,暴虐地攻城略地,凤眸微勾,眼角赤红,温柔缠.绵地,肆意猖狂地,不断加深。
  心房颤动,翦姬震惊,又怜又恼,又羞又气,美人不住颤抖,男人冰凉指节握紧其玉指,紧紧.缠绵,生死不离。
  豪奢死寂的大殿,袅袅白烟从桌案熏炉中悠然浮动,与空气相勾相缠。
  感官无限放大,男人滚烫呼吸喷洒在美人玉面之上。心尖剧烈跳动,咚、咚、咚几近爆炸。
  镜花水月,雾中热浪。
  层层沦陷,大脑空白。
  他念她,思之若狂。
  她怜他,心房轰塌。
  身后王座冰凉凄寒,冷意透过衣衫钻入美人单薄身躯,面前热浪灼烫,至死沉沦。
  不如将复杂的感情,就此忘却。
  不如将一切,就此抛弃。
  虞王阴戾沉冷,无人可近,吴国绝世美人翦姬,带着轻柔笑意,缓缓走进。
  ......
  “啪——”
  清脆声响,随即冕冠落地,旒珠散开,滚落一地。
  翦美人眸带水雾,呼吸急促,胸脯颤抖,如同将折花枝,玉颜尽是娇容,眼前不住窒息发黑,
  深夜星辰,闪闪硕硕,隐隐约约,就此坠落。
  赵螭侧开面,长睫翩然,华贵冕冠被打落在地,他不在乎,他静静盯着翦姬。
  翦姬尚且反应不过来,浑身发抖,美人眸色神情,尽是怜惜蹂.躏之态。
  冕冠掉落,赵螭墨发散开,披散而下,拂过苍白深邃的面庞。凤眸闪动着暗色,眼角染上嗜血红色,却在眸低深处流露出脉脉温情。
  赵螭低低笑了起来,肩膀抖动,笑声低沉颤抖。
  赵螭指尖从翦姬眉尖向下滑,到达朱唇,指腹触碰翦姬的殷红水嫩的唇角,慢慢地,轻柔摩挲。他凑到翦姬耳侧,轻笑道:
  “医官说我怕大火,是骗你的。”
  翦姬下意识想,这个我已经猜出来了。
  赵螭声音又带了点冷意:“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骗你?”
  翦姬眼皮跳了跳,觉得赵螭有点不对劲,她深吸一口气,听话问:“······为何?”
  美人此时呼吸急促,声音颤抖,怜人脆弱。
  显然,翦姬的声音刺激到赵螭了,赵螭眸中闪过暗色,耳尖透红欲滴。
  他似笑非笑看翦姬一眼,跳过了回答,牵起她的手,放至自己的心口处。
  咚咚咚——
  沉稳有力,重重跳动。热意从指尖传至心尖,翦姬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变得如此,剧烈跳动。
  两人下意识四目相对。
  翦姬的眼中,是赵螭的身影。
  赵螭的眼中,是翦姬的身影。
  僵持片刻,赵螭先叹口气,带了点怜惜,带了点茫然:“我要拿你如何是好。”
  接着,赵螭又握住翦姬的手,男人带着凉意的指腹捏了捏美人纤细玉手,衣料摩挲,冕服拂地,赵螭缓慢半跪在翦姬面前。
  他仰头看向翦姬,似乎是痴迷于神女的美貌,又似乎是对翦美人的胜券在握。略显凌乱的墨发垂在脸侧,赵螭慵懒且漫不经心,装作疑惑地问:“翦姬,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翦姬呼吸一滞,面上闪过茫然,她想要什么······
  而接下来,赵螭每说一句,翦姬的心跳便加快一分。
  男人微眯凤眸,眼中探究,猜测般地问:
  “万千宠爱,荣华富贵?”
  “不对······已经给你了。”
  “那······众人敬仰?”
  “还是天下国土?”
  “或者······王后之位?”
  最后,又听赵螭低低笑着问:
  “还是······我的心?”
  翦姬顿时头皮发麻。
  ·
  孟家府邸,孟三郎屋中。
  梦中一片混乱,一会儿是阿姐孟夫人讥笑着吩咐自己去当刺客,一会儿是翦美人那美到让人失神的脸······漆黑混沌,大脑刺痛,眼前又闪过孟夫人血肉模糊的狰狞身影,浑浑噩噩,最后是大监乌温阴冷笑着威胁自己。
  孟缦已经死了·······孟家要亡。
  紧闭双眼,满头大汗的男子突然惊呼一声,接着骤然从床上坐起身,眼中满是惊恐。
  孟梁昼怔怔的,行尸走肉般,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虚空,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孟家。
  眼神恢复些许清明,孟梁昼动了一下身体,不可避免牵动被皮鞭抽打的地方,顿时传来刻骨疼痛。孟梁昼慢吞吞从床上下来,走出屋门。
  院子里只有一个小丫鬟守在门口,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门扉猛然被推开,“吱呀”声响,让小丫鬟猛地清醒。
  她扭头看去,看到来人,困意顿时消散,有些激动:“三郎,你醒啦!”
  孟梁昼下意识点点头,接着慢吞吞走了出去。
  小丫鬟还想问孟梁昼,要不要告诉夫人和将军他已经醒了,结果一抬头,发现孟三郎已经离开了院子。
  孟三郎看上去像是受了很大打击,眼神空洞,神情有些痛苦,小丫鬟思索片刻,匆匆去告诉夫人,三郎有些不对劲。
  孟梁昼漫无目的地在孟家府邸中走动,发现看到他的人,表情都有些奇怪。异样的目光落在身上,孟梁昼苦笑一下,心中矛盾茫然。
  本来知道孟梁昼和孟夫人被废这件事有关的人不多,但那天骐候将军寻到孟缦尸体后,震怒悲痛,用皮鞭抽打孟三郎。很快,孟家的人都知道了,孟三郎孟梁昼,陷害亲姐,心思恶毒。
  孟梁昼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下意识避开孟家的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平时不怎么到的书阁处。
  孟梁昼看了一眼,眼神微微波动,书阁幽静,但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于是准备离开。
  突然有人从书阁中推门而出,隔得有点远,孟梁昼看不清面庞,不过两人的谈话声渐渐传入耳中。
  其中一道声音熟悉至极,是父亲骐候将军。
  想起骐候将军抽到自己身上的鞭子,孟梁昼打了个抖,本来要离开的,鬼使神差,孟梁昼下意识聚精会神听他们的谈话。
  孟梁昼先是捕捉到了“虎符”“孟家”“楚国”等词语,皱了皱眉头,他小心靠近。
  两人谈话认真,再加上孟梁昼擅长隐匿,竟然也没有发现他。
  听清二人谈话内容后,孟梁昼顿时惊起一身冷汗。
  孟家居然要叛国!
 
 
第36章 
  春寒微凉,乌温站在大殿门口,看了一眼天,早晨旭日渐渐移向正中,万里无云,晴日温温凉凉。
  大殿外,长长白玉石阶的远方,偶尔有零零散散的宫人路过,拿着东西的,举着高盘的,或是神色匆匆的。
  乌温颇为百无聊赖地等待,侧眸看了一下紧紧关闭的殿门,狐狸眼眯了眯。
  大殿的门,一丝未开,阴沉色调,看上去沉肃无情,仿佛将外界的全部光芒和空气都阻拦了。
  乌温心里有些古怪和微妙。
  朝会结束后,虞王留下翦美人,并遣退宫人,如今将近半个时辰过去,王上和翦美人还没有出来。
  乌温倒不是不希望虞王和翦美人发生什么,只是一方面,在虞宫朝会大殿发生某些不可名状之事未免有些离经叛道,惹人诟病。另一方面,他害怕大王不是要和美人春宵帐暖,而是要和翦美人算账。
  如果里面真的是温香软玉,巫山云雨,也许会有些动静,但······没有。
  乌温眉头跳了跳,下意识有些担忧翦美人。也并不是说翦美人最近犯了什么过错,而是虞王近日心情有些不太美妙,乌温怕里面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些君王,尤其是虞王这样的暴君,心情不好时,总是对一件事情乐此不疲,那就是迁怒。
  孟夫人废除后,赵螭就着手让丞相等人去一点一点收拾孟家,结果发现孟家的问题还不仅仅是居功自傲,惹得虞王心烦厌恶这么简单。
  孟家私藏军队,这军队还不是虞国人的军队,而是楚国人的军队。原来孟家早就和楚国有所联系,不知道把虞国的军事国情等泄露了多少给楚国人。
  又因为当年宫变的缘由,大虞的一半虎符现在还在孟家手中。
  话又说回来,如果孟家只是单纯地和楚国有联系,那把楚国探子揪出来,然后把孟家和他们一网打尽就行了。可没想到,孟家和楚国联系时,还涉及了第三方势力。
  孟家蠢货,对此并不知情,只以为自己是和楚国人联系。暗中跟着孟家走的丞相傅朗安,并不能查清楚,到底哪个才是楚国密探,哪个才是未知势力。
  这一切都让虞王赵螭厌恶烦躁,只想快快处理掉孟家。
  方才孟老将军在朝会上还自以为是,公然顶撞虞王,反对翦美人参加祭祀。
  如今翦美人和大王独处,说到底,翦美人对大王了解甚少,乌温怕翦美人不经意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赵螭不快。
  远处端着高盘路过这里的宫人,突然被匆匆走过来的内侍撞了一下,高盘上的东西摇摇晃晃,差点摔下去。正在看着远处的乌温,心头忍不住跟着高盘的晃动而晃了晃。
  而那撞人的内侍,隔着长长台阶,看到候在殿门的乌监,眼前一亮,提了衣摆,就要匆匆走过来。
  这时,“吱呀——”一声,紧闭的殿门突然被推开。
  虞王身形挺拔俊秀,宽大冕服,暗色金纹卷边,抱着一人,懒散地从殿内迈出。
  乌温下意识退到一侧,迎接君上。
  眼睛刚瞥了赵螭一眼,就察觉到虞王阴冷视线横在自己身上,乌温眼皮跳了跳,又退了几步,深深低头。
  刚才那一眼,乌温看到,赵螭此时居然是披散着头发!肃整威仪的冕冠不知道掉到哪里去,此时虞王墨发披散,半拂在隽美的面庞,平添了一分邪气。
  而赵螭怀中,正抱着一个美人。
  除了翦美人,还能是谁?
  翦美人被赵螭横抱着,头埋到男人怀中,看不清神情。美人乌发如瀑,如云,柔顺美好,身形纤细,腰肢如柳,在男人怀中,显得无比娇小怜人。
  “寡人不是让你们退下了吗?”
  赵螭声音有些沙哑,看向乌温时,眼中带了些不耐。
  接触到虞王的阴沉气场,乌温下意识打了个突,随即不禁有些愣。他是虞王近侍,平时赵螭说退下,那也只是其他闲散宫人退下,他还是要在不远处守着,以防发生什么不妙。
  今天他只是习惯留下来守着而已。
  这次·····怎么?赵螭的意思居然是一个人都不能留,连他也不行。
  想到赵螭现在还抱着翦美人,乌温不由得有些浮想联翩,虞王和翦美人在殿中到底做了什么?
  乌温低着头,在视线余光看到,君王赤舄动,冕服从身前闪过,乌温顿时回神抬头,发现赵螭看也不看他,直接离开。
  虞王独身,身侧没有宫人追随,抱着娇软的翦美人,一步一步,慢慢走下白玉长阶。
  没有什么热量的阳光镀在虞王肩头,男人侧脸俊美,下颌线条流畅,神色难以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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