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本事和能力,她身边的宋客不差,只不过,无法完成摄魂术罢了。
——
花府
一天一夜过去,花音没有任何消息。
叶小鱼一直站在门口等,又让人去宫里打听消息。
没多久,花音失踪的消息就传开了,君泽特地从宫中出来看看花音是否回归。
他在府上坐了一会儿,问了问花音的情况。
回想才知,最后一个见到花音的其实是君泽自己。
花音失踪了一天一夜,他有些担心和内疚,只能看着外面的天:“早知道她爱乱跑,我就该告诉她的。”
这要怪君泽昨日在收拾骨灰的时候,故意拿花音来调侃,结果花音不吃他的那一套,一个人走了,之后就没有她的消息。
“要不是天师今早去问我,我还不知道她失踪了。”君泽皱起眉头。
叶小鱼跪坐在他对面,安静地聆听他的每一句话。
“这个女人啊,总是粗心大意。”君泽敲着茶几气道。
说了几句气话,他又急忙出去找人。
叶小鱼见宫中没有消息来,于是转动了手里的银棒,它开出一朵七片刀片花瓣的银花,绕着它会有两缕白雾飞出,这应该是传递信息的灵力。
不多时,埋在帝朝的暗棋出现,负责接引叶小鱼。
这枚暗棋埋的有点意外,竟然是府上七位公子中的一位,它叫无城公子。长得温润如玉。
他见到叶小鱼的时候,并不意外,开口便问:“姑娘要我做什么?”
叶小鱼大吃一惊。
连千容的暗棋都埋的如此意想不到吗?
“你是......”小鱼还不太确定。
“阑珊无城。”
对,阑珊阁的每一个暗棋都没有姓,只有阑珊加名字。连起来就是阑珊无城。
大家平时便叫无城公子,以便隐藏其身份。
叶小鱼捏着手中的银棒,有些慌张。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身边每一个人都有另一重身份,亦如她,亦如司一,亦如花音。
似乎每一个人都有两个,或两个不同身份。
“你能查到花音在哪里吗?”叶小鱼问。
可能是白问,就算无城不暴露身份,作为花音府上的无城公子,他也应该想办法找到自己的主人。
可之前的无城和其他几位公子的反应差不多,茫然,不知。
叶小鱼也只是随口问一问的。
“刚才接到其他暗棋的线报,花音大人于昨日出现在三公主的宫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阑珊无城认真道。
叶小鱼有点意外,所以阑珊阁真的是无所不能了。
“三公主的宫中......”
她很熟悉那个地方。
“那你们可以把她带回来吗?”
“不能。”无城道。
君然衣身边的高手太多了,他们阑珊阁的人无洗靠近,而且,他们做的只是消息生意,而不是救人的营生。
“阑珊阁无所不能,主要是窃取消息,像这种杀人劫囚的事,肖夫人更有优势!”
肖知鱼出身江湖,行事风格都按江湖规矩办,在暗杀行刺方面颇有经验没错。
可肖知鱼底下的人只杀报酬多的,还有就是她手中名册上的人。
“我知道了。”叶小鱼垂下眼。
“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无城问道。
“没有,你回去吧。”叶小鱼罢了罢手。
——
卫玄阳拿到青鸟之羽便向君亦煊辞行,君亦煊还不知道青鸟之羽被君然衣送给了卫玄阳,便放他出了城。
至于花音大祭司突然失踪,君亦煊下令满城查找。
司一感知不到花音任何气息,在宫中待了数个时辰就回到醉梦居。
他回来的时候就在想,叶小鱼肯定还在等他,想到她在等自己,心情还很不错。
等他推开门,屋里空空的,床上整洁,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一丝香气。
他又在院子里,偏房,灶房,书房都看了一遍。
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真的不在了。
好好的心情,突然阴郁起来。
李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在司一身后转了几个房,最后问了句:“公子在找什么?”
司一闭上眼睛,沉沉地吸了口气,复又睁开眼,只是目光冷到了极致:“不要命的小东西。”
李福一头雾水,不知道司一说的不要命是什么东西,但听起来有点可怕就是。
最可怕的是,叶小鱼在外面。
她又来了。
李福打开门,想把外面的台阶扫一扫,看到门外的叶小鱼,他连忙大喊:“公子,小鱼姑娘回来了。”
李福心想,公子和小鱼这么久不见,一定甚是想念。之前吵过的架,生过的气估计都消了。
司一听到李福的声音,慢慢走了出来。
叶小鱼就在门口。
已经半疯半魔的司一看着她,眼中那抹温柔和纯澈已然被深幽覆盖。
叶小鱼害怕,但还是要站在这里把话说清楚。
“我联系了阑珊阁的人,他们说花音昨日在三公主的宫中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果然是君然衣!
司一也怀疑过她,但是没有证据,贸然去她宫中找人没找到,只会被君然衣反咬。
但是叶小鱼......
“你这是离开了?还是没有离开?”堕入幽情道的人没什么理智可言,比起花音那件事,他觉得叶小鱼才是自己的大事。
叶小鱼惶恐:“没有离开......”
要命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叶小鱼很后悔,但是,如果不这么说,司一要杀了自己啊。
为了花音她只能牺牲自己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解决,先活着等花音出来,或许花音能救自己。
“进来。”司一冷冷道。
李福站在门口都觉得司一没有往日温柔,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从和叶小鱼吵架之后,公子就变了啊。
叶小鱼小手捏着粉色的拳头,慢慢走进去。
司一说:“待在这里,哪也不许走。”
既然是连千容那边的消息,自然不会假,他直接去找君然衣要人。
叶小鱼回到茶室,乖乖地坐着等他回来。
李福回来问她有没有吃过饭。
叶小鱼摇了摇头,李福连忙去给她准备吃食。
等李福做好饭端上来的时候,她却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撤了。
她现在还在纠结,要不要现在就跑掉,还是乖乖地留下来,另外想一个办法。
可是留下来,就是那种关系。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自己的道德和底线,她知道那种关系是不对,不被世人所认可的,起码她的父皇和母后在泉下不会原谅她。
叶小鱼还在挣扎,但比起道德底线,她似乎更怕死。
而且还是死在他手里。
李福见叶小鱼惊惶的样子,笑着在门外说了句:“姑娘走的这些日子,公子似乎饭也没有吃好,觉也没有睡好。”
叶小鱼愣住。
李福笑得越发深意:“公子离了叶姑娘,还真是什么都不好。”
“......”怕是没有东西捅,憋的发疯吧。
第58章
凰宫
夜光草正一寸一寸地生长着。
司一没有惊动任何人, 直接踏入这个地方。
君然衣戴着一张紫金流苏面具, 饶有雅兴地在殿中试着调制香。
气味有些熟悉, 这种味道,司一只有在君虞的身上闻到过, 有点甜, 有点温柔。
君然衣拿着盛了香粉的玉碟轻轻嗅了嗅, 自言自语地说“伽蓝之雾, 君虞之香。”
是的, 这种香叫做伽蓝之雾,当年君止岩给君虞的香粉起的名字, 而且下令,除了君虞,谁也不能用。
曾有宫女熏了伽蓝之雾, 被发现后,君止岩下令将她活活剥了人皮吊在宫门前示众。
自此, 伽蓝之雾便成了九州禁品之一。
司一扫视着大殿每一个角落,空空荡荡,唯有一面古怪的琉璃镜。
“你似乎很喜欢扮演别人。”司一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君然衣搁下手上的香粉, 朝司一的方向看来,眉眼盈盈:“天师不经通传就闯我寝宫, 难道不怕坏了名声?”
名声?司一连肖知鱼的威胁都不放在心上,还怕她在这里大喊非礼?
“把花音交出来。”司一没有耐心听她讲话。
君然衣站起来,无辜道:“天师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司一毫不客气地将君然衣的面具拂落在地上。
“天师,你好大的胆子!”君然衣慌慌张张地去捡自己的面具。
被揭了面具的她显得很不安, 像只跳梁的小丑。
司一却不想关心她的不安,他说:“把花音交出来。”
还没重新戴上的面具在君然衣的掌心碎成了金粉,金灿灿的粉末从指缝直接穿透落在了地上。
好强的灵力,控制的又恰好。
“煞费苦心,又何必掩饰。”司一冷冷嘲笑。
君然衣更慌了。
她看着面前强盛压迫的男人,他的气势完全不输宋客,甚至比宋客来得更加温柔暴力。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等你。”司一的一只手负在身后,长生玉立,温文尔雅,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半疯半魔。
“到底是什么让天师怀疑大祭司在我这里?”君然衣还想挣扎一番。
“又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在抬举你?”司一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越过一头雾水的君然衣,他停在了琉璃镜前“能够帮你借尸还魂,又种下起死回生蝶的叫做宋客吧。”
司一凝视着铜镜。
里面果然飞出一只蝴蝶,在司一的压迫下,不得不现出原形。
宋客清冷,不卑不亢。
宋客冷冷清清地拱起手,向他施礼。
宋客也是人物,算起来,司一该叫他一声前辈。
虽然现在的宋客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但修炼的年纪应该有一百了。
宋客还是九州神话的时候,司一尚未出生。
司一展袖,拱手还礼。
君子见面,应该如此。
“这件事情和她无关,全是我一人所为。”宋客认真地说,随后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茧,双手递给司一:“七七四十九天后会自动解开。”
司一拿过手中的茧,难怪他感觉不到花音的气息,原来整个神魂意识都被封印在里面。
宋客也是一个人物,司一没有理由办他。
加上他的态度好,就更没有理由打起来。
再说,宋客毕竟是前辈,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第一神话的宋客,到底是第一。
司一看了一眼旁边的君然衣,问宋客:“前辈是九州第一的秘术师,为什么甘心让一个心术不正的孩子驱使,做出一些违背修士和天命的事情?”
宋客太过清冷雅静,一袭青衣在强盛的灵力下微微浮起,他看了一眼倾国倾城的君然衣,只道:“她需要我。”
司一通过宋客的双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在叶小鱼面前也是如此无可奈何,毫无理智的模样。
他深知,这种状态是不可以的。
对于一个天命师是不准许的。
至于宋客,他是前辈,声望极高,这种状态也是非正确的。
司一说“天命不可违背,望前辈切记在心。”
他不能直接劝他抛弃君然衣,就像他不能直接从叶小鱼的迷惑中抛弃她一样,但他能提醒宋客是非对错要在心中衡量。
宋客拱手:“谨记。”
“告辞。”司一展展白袖,优雅翩然地离开了凰宫。
殿中的君然衣跑到宋客面前,紧紧地抱住他,将脸贴着他的胸膛:“宋客,你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她惶恐和害怕都显露出来。
他没有抬起手抚慰她,而是安静地站着,让这个担惊受怕的女子抱住。
是啊,他是她全部的支撑了,如果他都不要她了,她肯定活不下去的。
——
肖知鱼最近被阑珊阁的连千容整的半死。
那老妖怪天天派人来盯着她名下的产业不放。
依小环说:“连千容定是以为朝中这些事乃是夫人所为。”
肖知鱼冷笑一声:“造反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想当女皇。”
也是,她频繁对付帝朝这些人,又曾想借白凝的纸缚灵发兵,怎么看都像要造反的。
如今叶小鱼不争气的都跑了,她还复什么国,不过是想复仇玩玩而已。
痛失爱女的愤怒,还有叶政元痛杀亲女儿的愤怒。
这些恨支撑她到现在,也许复仇,杀人,是她唯一的乐趣了。
当初肖知鱼的计划是把暴君之魂唤醒,加上白凝的纸缚灵,一定可以重现九年前更惨烈的血战,她经历的,便将以十倍的方式奉还给这些人。
可惜,白凝死了。【公/众/号/不/知/名/橘/子/整/理】QQ群:661427487
强大的鬼兵意味着没了。
至于唤醒暴君之魂,她正在准备中。
她说过,她要帝朝所有人都付出惨重的代价,来祭奠她那惨死的女儿。
“朝堂自焚的官员是谁做的,调查清楚了吗?”肖知鱼问。
小环煮着茶,将茶杯置好,道:“查不出来。”
“是她们没用?”肖知鱼盯着小环的手问。
“倒不是宫里的人没用,是这件事情不露一点痕迹,阑珊阁的人还以为是我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