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娇宠——雏珥
时间:2020-02-09 09:46:12

  瞧着自己贴身丫鬟悲悯的眼神,陈宴宁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胳膊肘边上的木梳朝她怀里轻轻丢过去,丝毫没有半分威慑力的瞪着她:“小丫头懂什么,这话不准乱说,再乱说话明天就找了人家把你嫁出去。”
  服侍陈宴宁上床歇息,湖玉熄了灯出去将门拉好。
  陈宴宁的手腕一阵一阵的抽着疼,她睡也睡不好,可正是因为睡不好,所以并不想让湖玉守在自己跟前也睡不着。她额角冒出晶莹剔透的汗,叹了一口气索性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穿上鞋子起身,她斜斜披了一件披风,牙齿咬着带子系好。
  屏风外头亮着一盏微弱的火烛,陈宴宁小心的拉开门,从汀兰居偏门出去,顺着小路慢慢走了几步。
  一轮明月挂空,陈宴宁走到亭子边上,夏季湖边潮湿蚊虫多,蟋蟀的叫声在耳旁不停,夜里风大,再加上周边都没人,陈宴宁心里还有些发怵,站了一会儿打算原路折回去。
  刚转身便看见湖边最高的那座假山上的一个身影,她吓得失声轻呼,往后一退一个踉跄差点跌进湖里,胳膊往后一甩正巧带到伤口,陈宴宁疼的眼睛泛酸,眉眼间皆是痛楚。她红着眼睛再看过去,假山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就在她以为是自己错觉时,一旁窜出来的男人再次将她吓了一跳。
  陈宴宁瞳孔骤缩,欲要开口尖叫,楚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人勾进怀里轻声道:“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她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回过味来又忍不住踩上他的脚,气的哆嗦,逃出楚衍的怀抱转身指着他:“你你你……你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就出现,讨厌死了。”
  楚衍闻言眼神一暗,鼻息也重了几分,皱眉问:“若非是你伤势不明,我能三更半夜冒险来你们府寻你?”
  见他语气加重,陈宴宁委屈的要命,想到刚才因为他吓得拉到伤口眼下都还泛着疼,眼睛冒酸,咬着牙齿控诉:“你怎么凶我,我被你吓的拉到伤口了,好疼。”
  话音刚落,陈宴宁顿时想要逃走,她分明是想要指责这人的行为,可谁知一开口声音又是绵绵软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陈宴宁转身就走,楚衍眼眸中带了点笑意,上前一步将人拽住,稍稍一带拉回来。
  “干嘛啊,我要回去了。”陈宴宁低垂着眉眼,脸色极度不好看。
  楚衍抬手,陈宴宁吓得闭上了眼睛,以为刚才斥责楚衍被他记在心里,眼下要打自己,谁知这人的大掌轻柔的落在她的头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陈宴宁悄悄抬起一只眼瞄他,楚衍正好垂着头温柔的盯着自己,被对方逮了个正着,陈宴宁耳尖红红。
  “好了,是我的错。”楚衍手掌滑下,抚过陈宴宁的脸落在她的耳尖上,感受着指尖的温度,他略一挑眉,似笑非笑的问:“所以,小十三这是害羞了?”
  陈宴宁被他碰的一个激灵,右手一巴掌打下他为非作歹的手,后退一步义正言辞的看着他:“世子殿下,请你自重。”
  “自重?”楚衍哼笑,语调温柔:“本世子活这么大,外人评价风流纨绔,嚣张乖戾,却不知什么是自重,不如十三你来教教我?”
  漆黑的夜色中,只有明月洒下的点点光辉让两人看清彼此,陈宴宁认真的抬眸盯着他,神色严谨:“楚衍,你听好了,你是这个世上最美好、最懂分寸的男子。”
  月色撩人,楚衍被这话语激的猩红一双眼,他嘴角掠起笑,大掌将陈宴宁一把揽住,避开她的左手重重将人扣进怀里,仿佛想要将人掐碎揉进骨子里一般。陈宴宁闭着眼靠在他的胸膛上,听见对方如雷鸣般的心跳声,一时间回不过神。
  半晌后,只感觉那人垂头,唇角滑到她耳畔,轻声道:“有眼光,今后跟着我,小爷护你。”
  陈宴宁见他稍稍平稳下来,心里也是一阵郁闷,明明只不过是认真地说了几句话而已,竟叫这人感动成这副模样。看来他当真是缺爱缺的很了,打小爹不疼继母不爱的,果真是可怜的孩子。
  思及此,陈宴宁抬手用心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而后静了一瞬,退出他的怀抱。
  楚衍看着她抿着唇笑,却说了一句:“楚小爷,是你说的,姑娘家要矜持,咱们的关系止步于此。”
  他还没感动完就下意识地眉心一皱,暗骂一声,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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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陈宴宁换了一袭艳丽的红海棠轻纱长裙,带着丫鬟去了慈园。
  今日是陈辞宁大喜的日子,可因为昨日的那件事情,陈善没有发话,眼下慈园竟是比往日还要清冷得多。
  陈宴宁站在门口,敲响了正屋的门。
  来开门的是陈辞宁,她看着门口刺眼的陈宴宁,冷笑一声:“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四姐姐。”陈宴宁抬步进了屋子,她四周瞧了几眼,四处都贴着喜字,若是没有昨日那场闹剧,今天她依旧还是理国公府的四千金,喜庆的会被抬出门去。
  陈宴宁轻声问:“四姐姐,就不想问问我为何突然与你这般针锋相对?”
  “呵。”陈辞宁自顾自的坐下,她头上只别了一根银簪,眼神寂寥:“妹妹心知肚明,为何要再来问我?”
  作者有话要说:  好感动,阿衍当真是我最喜欢的男人类型了,可狼可奶,可盐可甜,可纨绔可深情……
  今天是2020年的第一天,祝宝宝们在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意,心想事成,可以有人爱,也能被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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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癔症
  陈宴宁看着面无表情的陈辞宁,嘴角轻佻的扬起一抹笑。
  “四姐姐,人可以聪明,但是莫要因为过分聪明就把我们都当成了傻子。”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的眉眼弯弯:“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心里头清楚得很,可是我心里在想什么,你压根都不知道。所以四姐姐,你错就错在非要把自己看的多么高贵,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本本分分,那我大概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陈辞宁嗤笑,歪着脑袋看向她:“陈宴宁,你看不惯我就直说,没必要装的这么冠冕堂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就是从我第一次在你面前与徐远锴情投意合开始的吧,你现在就算是嫉妒又能怎么样?他还是娶了我,我终究还是抢来了你原本的地位。”
  “这才对啊,从一开始你就这样跟我撕破脸皮,何必装成那样姐妹情深,谁看着谁都难受。”
  陈宴宁从湖玉手里拿来首饰匣子,上前几步放在她肘边的桌子上,轻声道:“这是做妹妹的最后一点心意,四姐姐,今后的路如何走,泥泞坎坷也好,富贵大道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儿了,与我陈家都没有半分干系。我也希望你安分守己,再也不要走错路。”
  说完,陈宴宁掩住眸中的寒意,直起身子出了门。
  她站在院子中央,抬眸看向四四方方的天,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半晌后,屋子里面传来盒子落地的声音以及崩溃的低吼声。陈宴宁再也没有回头,握着湖玉的手抬步离开了慈园。
  从此以后,陈辞宁的是是非非都与她毫无关系,只要不再掀起风浪,将陈氏一族陷于水火之中,那便各自安好。如若还与上一世那般不知好歹,这辈子,她终归是不会在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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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辞宁归宁那日,庄子上传来消息,胡老姨娘患了癔症,清早去给送早饭时,婆子才发觉早就没了气。老姨娘额头上沾着血块,屋子里头的柱子上一大片血迹,看样子大抵是自己撞柱子死的。
  正厅里,陈善面色不虞的看了一眼陈辞宁,只见她脸色泛白,眼下成了婚,一道回府的还有徐家三公子,他不好给人难看,于是喝了茶安抚几句。
  “香姨娘这几日也一直昏睡着,唤了大夫前来检查也说不出什么,只恐是心病,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香姨娘吧,她毕竟养你一场,也不容易。”
  陈辞宁起身行礼,挽着徐远锴的手腕出了门。
  两人走在去香姨娘院子的路上,陈辞宁心口发怵,她手指都在抖。徐远锴感觉到她不对劲,回眸瞧她一眼,只见自己的新婚妻子唇色惨白,鼻尖都泛着点点汗液。
  想起前些日子街上传到徐家耳朵里的那起子事情,徐大夫人对这儿媳妇愈发不满,成婚才三日便让站规矩,折腾的陈辞宁瘦了一大圈。看着她这样徐远锴也心疼,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她。
  抬手摸摸她的脸,柔声道:“不如咱们回府吧,在这里也不受待见,不如就回去,既然他们不拿你当家人,以后咱们也少回来些。”
  陈辞宁心口一暖,将脑袋靠进他的胸膛,一只手紧紧握着徐远锴的手指,眼里闪着精明的光,哽咽道:“三郎,还是你待我最好。”
  今日归宁草草结束,徐远锴甚至未带着陈辞宁亲自前去告辞,反倒是让秋葵跑了一趟。
  正厅内几人正坐着闲聊,陈宴宁远远瞧见秋葵跑进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只见秋葵咬着牙齿细细道:“三奶奶身子不舒服,三公子让我来禀报国公爷,他们就先回府了,日后再回来看望您。”
  陈善一扬手重重拍在桌面上,冷嗤道:“才嫁出去两三日,瞧瞧她那张狂劲儿。”
  陈宴宁将瓷杯放下,看着瑟瑟发抖的秋葵,笑着道:“知道了,你快跟着回府吧,路上小心些。”
  她离开后,陈宴宁才慢慢开口:“爹爹,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既然四姐姐的身份都已经曝光,那她便是二房那边的了。咱们大房作为近亲,若是能帮的就帮一把,但若她不知好歹非要矫情一下,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在顾忌那么多。”
  “是啊,国公爷可别忘了,四丫头到底该姓什么也都不该姓陈了。”张氏知道他心软良善,可这并非是能让人作为把柄抓住的地方。
  陈善眉心微皱,沉沉应下。
  今日花园里阳光甚好,张氏带着陈宴宁坐在亭子里头闲聊,她手里摇着一把团扇,悠悠看着陈宴宁道:“这些日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陈宴宁吃橘子的手指一顿,她抬眸:“阿娘……”
  “不过这样也好,从前我一直在想,你性子温软,若是被人欺负了连说都不敢说,现在看看你这样子我也能放心。将来若是嫁出去,遇上个恶婆婆和难缠的小姑子,也不用像你大姐姐那样被人欺。”张氏摸摸她的腕子,欣慰的道。
  陈宴宁嘴里的橘子慢慢咽下去,她靠进张氏的怀里,低声喃喃:“阿娘,我不想嫁出去。”
  “胡说什么呢,傻丫头。”张氏嗔怪,揉揉她的后脑勺,忽然记起一件事儿来,面色变得严肃:“还有大半个月及笄,你可安分些。”
  “我哪有不安分。”陈宴宁闭着眼睛晒太阳,舒服的直打呵欠。
  张氏摇着扇子,暖风扑面而来,陈宴宁换了一个姿势躺着,张氏轻斥:“我可是听你大姐姐说了啊,你跟那韩家公子最好少有来往些,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张氏这般柔顺之人也能说韩冲不是个好东西,那大概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她心中自是知晓,靠近张氏的胳膊,脸凑过去轻轻蹭了几下,迷迷糊糊感慨道:“好舒服呀,还是阿娘身上最舒服。”
  张氏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脑海中闪过白影,她眼中顿时黯然失色。
  垂眸看着怀里的陈宴宁,心口微微刺痛,若是有一日她发现真相,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抱着自己依赖自己。
  张氏不敢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加更啦,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小宝贝们记得给我提醒~
  我掐指一算,肥章别急,让我再写写,对不起了各位。
 
 
第25章 倾慕
  六月十三,理国公府院里院外张灯结彩。
  今日是陈善嫡子陈临树的大喜之日,上京城中达官显贵尽数前来参加,一方面是为了将关系拉近,另一方面则是为着陈宴宁。
  谁人都知京内世家女中惟有范家嘉柔、秦家樰吟与陈家宴宁。
  范嘉柔有一个做皇后的姑母,她的婚事自然有皇后娘娘做主,压根轮不到他们上赶着;秦家那位据说少时受寒发热,身娇体弱,前些日子又与元亲王府世子扯上了点关系,元亲王有意将其迎进门做世子妃;眼下便只有陈家这位最小的姑娘,再有不日她便及笄,等到那时再上门,只怕是来不及。
  这些心思不用说出口,只用让陈宴宁一出场,但凡是尚未娶亲的公子的人家恐怕都恨不得将眼睛贴在她身上。
  范嘉柔看着她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对比簪子,百无聊赖的道:“几日不见,你怎这般磨蹭。”
  “你懂什么?”陈宴宁回头瞄她一眼,嘴角扬着笑:“今日这穿衣打扮门道可大着呢,你瞧,这支木兰银簪,看着清雅别致,可今日是二哥哥大喜之日,是万万不能戴的。这支艳红海棠并蒂步摇,若是平素我定会戴上她,可我今日已经穿了水红纱裙以表喜庆,若是再红上加红,惹人口舌,让二嫂嫂觉得我不懂事。”
  范嘉柔起身,单手摸着下巴瞧见她手指抚上一支水晶琉璃步摇,抚掌笑起:“那便是这支最合适。”
  两人对视一笑,陈宴宁让湖玉将簪子戴好,她起身护着左手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圈。
  两人前去正厅时快到吉时,陈宴宁带着范嘉柔站在张氏身侧,笑吟吟的看着门外头的一对新人。陈临树从未穿过正红色的衣衫,今日一见,到有几分惊艳感。
  范嘉柔低声耳语:“从前一直没看出来,你二哥哥还挺好看的。”
  “我都长得这么好看,我二哥哥能丑到哪里去。”陈宴宁轻笑。
  张氏咳嗽一声,余光看过来嗔怒轻斥:“小丫头,小声些,被人听见岂不是笑话你们。”
  正说着话,新人已经跨了火盆牵着红绸进了正门,楚衍和裴深是一道前去迎亲的,他刚一侧眸就看见陈宴宁笑的见牙不见眼,心头失笑,随着裴深退到身旁队伍里头去。
  喜娘的声音极高,盖住了屋子里头嘈杂的窃窃私语声。
  陈宴宁好奇的盯着二嫂嫂王氏的红盖头,上一世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繁琐的大婚,也没有嫁给她心爱的人。十八年来惟有见过的两场喜事便是陈毓宁与陈临树,至于陈辞宁,她只记得那时候满心难过,压根没有功夫去看她出嫁。
  眼下再看来,陈宴宁竟是感慨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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