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你在开车。”季开开插科打诨，想要这茬赶紧过去。
纪兰笑得花枝乱颤，“我还想问戏里有没有船戏？”
季开开夸张地说：“有，魔尊大人脾气可坏啦，袖子一挥，扔我上床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
“那么刺激的吗？”纪兰的眼睛里都快迸出小火花了。
季开开却认真地说：“背摔，侧摔，我摔了无数条，还有几次得吊着威亚飞摔！有一回，我连摔了十几次，摔的眼睛直冒小星星。”
纪兰捂了捂额，无力状：“我不想知道这个！我就想知道MUA！”
顾宣烈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季开开，他笑了笑，接茬：“有，今天好像就有一场，得在绿布底下拍。”
纪兰拍手：“哇，能不能请两位来个现场表演！”
“现在吗？”季开开瞪大了眼睛。
“借位的也行。”纪兰的要求不高。
顾宣烈一手揽住了季开开的腰，“那就来吧！”
说完他靠近了一点，笑了，“你会借位吗？我的头向左，你的头向右。”
季开开有点慌，脸红真的是本能，不是演出来的。
她的心脏跳的很快，一点点和他贴近的时候，努力辨别了一下左右。
她发誓她真的是往右偏了，可鼻子还是撞在了顾宣烈的鼻子上。
疼倒是不疼，可太吓人了。
季开开的眼眶都红了，捂着鼻子尴尬地说：“顾少，你没事吧！”
顾宣烈摆了摆手，另一只手从鼻子上挪下来，赫然一个红鼻头。
季开开又害臊又不安，笑比哭都难。
这个借位吻，以男女主互相捂着鼻子道歉结束。
最后的两个问题，季开开心不在焉，好在顾宣烈以一人之力回答的很是圆满。
采访结束。
季开开落荒而逃。
她生怕顾宣烈追来。
顾宣烈只是看了看她急慌慌的背影，皱了皱眉头，转身问纪兰：“你们台长说有事儿找我？”
纪兰“哦”了一声，并不敢耽搁，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台里开过会，说是想要重开《恋情本色》节目，上一个模式不行，本来是想另辟蹊径，但拍出来的效果一般。现在台里领导的意见是，想要请烈哥去节目里谈恋爱，换几个其他的观察嘉宾，比如说你的朋友或者家人……”
纪兰的话说得含糊，顾宣烈却是听出意思来了，他淡淡地说：“你告诉你们台长，他要是想请他姐姐出山，让他自己去跟他姐姐和姐夫谈，别来找我。”
顾太息影得有小二十年了吧！
他那个台长舅舅想的倒是挺美，为了收视率，卖了外甥不算完，还想卖了姐姐！
纪兰后背一凛，她且是知道，这事儿有得磨。
未曾想到，顾宣烈那边忽然转了话锋，“要我上节目谈恋爱也不是不行，我自己的CP自己定！剧本也得要我过目才行。”
——
季开开回到摄影棚外的时候，脸色煞白。
丁梅问她：“你见鬼了？”
季开开摆了摆手，爬上了保姆车，“你不懂！”
“你都没说好不好！怀疑我智商也没有这样怀疑的。”丁梅气得哇哇乱叫。
季开开死都不会说，刚刚借位吻的时候，自己差点就亲了上去。
顾宣烈太香了，轻轻一个眼神，蛊惑人心。
于是她又摆了摆手，打开了保温杯，喝口热水，先缓一缓刺激劲儿。
没想到，纪兰很快就到。
她拿出了一份协议，摆在了季开开和丁梅的面前。
“丁总，开开，这是《恋情本色》的合同书。”
丁梅想起这个节目就觉晦气，皱了眉问：“这节目不是黄了吗？”
“要重开了。模式要转变一下，台里这次让我来就是跟开开签署一下补充协议。”
丁梅：“模式要转变成什么样？”
纪兰含糊地说：“这个……台里的意思是转变不会太大，会在原有嘉宾的基础上再请一些其他的嘉宾。”
丁梅迟疑：“我们这儿拍着电视剧呢，没档期啊！”
纪兰：“这个不急，台里会根据开开和烈哥的档期，来安排录制的时间。”
丁梅看了看季开开，征询她的意见。
季开开伸头看了眼那合同，白纸黑字签着自己的名字呢！也不好做反悔的事情。
她摆了摆手说：“只要更改的不大……就行的吧！”
纪兰欣喜不已，信誓旦旦地说：“开开，你放心，改版后的《恋情本色》一定会大火的。而且，你对鲸鱼台不离不弃，往后我们台也会对你大大支持。”
圈里的人脉关系就是这么建起来的。
纪兰的允诺，季开开没觉得多欣喜，她的心态很平和，就是既然打算在这个圈里混，那就好好混呗！
和演戏一样。
既然都拍一多半了，不就是绿布底下演吻戏，不能借位的话，那就不借罢。
季开开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聆听赵导讲戏。
“这个吻算是苏倾天和白岁岁的定情吻。苏倾天的感情线属于表现不多的，他对白岁岁一直是冷脸，前面那场树林里的打斗，苏倾天有意识的保护，算是第一个感情进展。而这场，算是危机之吻吧，关系着两个人的性命，同时也标示着苏倾天意识到自己真的动心了。”
这场戏是上星期才加的。
说的是妖族为了坐享渔翁之利，挑起了魔族和天界的矛盾。苏倾天和白岁岁为了追查线索，被妖族的人围攻。苏倾天中了妖族迷雾，发不出魔力的时候，亲了白岁岁，渡了口魔气给她，使得她功力大增。
季开开觉得这情节可雷可雷了。
加戏的时候，她就是一脸“卧槽怎么这样啊”的绝望表情。
你想啊，打得正起劲呢，忽然亲嘴了！！！
但是赵导那个小老头说这个情节行。
好的吧，千金难买导演高兴。
正式试拍。
季开开和顾宣烈背靠着背站在绿布前。
几个扮演小妖的临时演员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个算是反派N号，有台词的那种，用很狂放的表演方式，嚣张地大笑过后，说起了台词：“苏倾天，你真当我妖族是你的魔界了，今天我就叫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小的们——”
众群演高呼：“在！”
反派N号一声号令：“上。”
季开开按照动作导演设计好的动作，踢飞了几个小妖。
顾宣烈捂着胸口，晃动了几下。
季开开紧急向他靠拢过去：“魔尊大人，你怎么了？这时候不行了？”
顾宣烈咬牙：“谁告诉你我不行了！”
“你的脸这么红，要是往常，就这几个小妖，就是你动一动手指就灭掉的功夫。”
反派N号狂妄至极：“他中了我妖族的迷雾，我们这迷雾兴许对付不了天界的人，可魔族的人一来一个倒。”
季开开恍然大悟：“怪不得！”紧跟着又埋怨地说：“魔尊大人，你看你们魔族的人不讲道理，妖族为了防范你们，才搞出的迷雾。正所谓害人害己……”
顾宣烈气急败坏打断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反派N号又呼唤同伴：“小的们！魔尊已经中了迷雾，使不出魔力了，咱们有仇的报仇。上啊！”
又有很多扮演小妖的临演，从四面涌来。
季开开向后撤了一步，就是这个时候，顾宣烈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颌。
她心里知道是吻戏要来了，身体反应却很是真实，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顾宣烈的嘴唇快速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就听一旁的赵导拿着大喇叭说：“好，保持这个表情别动，摄像机靠近。”
八个机位的怼脸拍，也是绝了。
明明是碰一下就分开的吻，季开开和顾宣烈保持了整整五分钟。
季开开在心里想，演员真不是人当的。
五分钟后。
季开开习惯了顾宣烈嘴唇的温度，习惯了他的呼吸，甚至习惯了心跳的速度。
赵导站在摄像机前喊：“OK！下一条！”
季开开和顾宣烈分开。
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蔓延开来。
下一条戏不是她的。
季开开转身就走。
顾宣烈忽然叫住了她：“开开。”
季开开顿住了脚，回头，“顾少有事？”
“花明去了临市，该回来了吧？”周遭都是人，顾宣烈没话找话地说。
季花明那熊孩子玩野了，谁知道现在是在临市，还是在哪儿。
离过年还有三日，剧组已经通知过了，不会放假。
昨天她和熊孩子通话，他倒是说了要回来跟她过年。
季开开随口回了句：“哦，也该回来了。”
顾宣烈点点头：“我订好了年夜饭。”
“嗯？”季开开不解地看着他。
顾宣烈笑了笑，走近了一些，伏在她的耳边，“你还要躲我躲多久？”
人多，小沫捧着季开开的保温杯就站在工作人墙的外头。
她看见季开开和顾宣烈越靠越近，快速地拿出了手机，也没有对焦，咔咔拍了两张。
这时，季开开挤出了人群。
小沫手忙脚乱地递上了保温杯，“开开姐！”
她心虚地笑。
季开开心烦意乱，一回头，瞪了瞪顾宣烈，头也不回地上了保姆车。
她躲他！
即使是真的躲，她也不会真的承认啊。
他说什么要和她一起过年！
还说顾太太要见她！
她觉得顾宣烈一定是疯了。
还嫌她给他惹得麻烦还不多吗？
顾宣烈已经不香了，地下情她也不想要了。
第35章 杀青快乐
季开开和顾宣烈的采访作为新年特别节目在鲸鱼台一经播出，反响炸裂。
“烈开”CP……好像是这么叫的！
季开开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有点怀疑人生。
还没在一起，就裂开了，啧啧，这兆头绝了。
不过再看一眼，就没其他感觉了。
但是“烈开”CP叫了只有一天， 第二天就成了“炸烈”CP。
季开开盯着这两字半天，顾宣烈肯定是那个“烈”，她可能是个“炸”。
戏还没有播出前，所有的宣传造势，季开开都默认为是剧组做的。
她想，剧组的宣发可能是脑壳儿有洞。
反正她没觉得自己和顾宣烈的CP上头。
临近年关，季氏那边，方一城喊她回去开股东大会。
季开开想起那天的颁奖典礼，只觉烦躁。
于是，季花明还没到卧山，就被她支使了回去。
季花明乐呵呵地问：“你确定你让我去？”
“我不放假。”
“那我可要闹人了啊！”
季开开乐了，“哪怕你躺会议桌上哭呢！你也快一米八了，只要你能干的出来。”
季花明闷哼了一声，就挂线了。
一天后，季花明躺在自家的露台上，喝着陈姨炖的鱼汤，跟季开开视频通话：“嗳，姐，你前夫，想跟你复合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他有病。”季开开垂涎他碗里的鱼汤，也不想跟他说得太多。
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方一城的脑壳是哪天被门给夹了。
季花明撇了撇嘴：“我跟他说，你在跟顾宣烈谈恋爱。”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谈恋爱？”
“季开开，我只是不想当面戳穿你差劲的演技。”
风水轮流转，这次，季开开闷哼一声，挂了线。
过年这天，剧组还是放了半天假。
季开开记得顾宣烈的邀请，一下了戏，窜的飞快。
就是窜了一半儿，想起手机忘在服装间。
她让小沫跑了一趟，十分钟来回，说是碰见了化妆师的助理，人家就是来给她送手机的。
丁梅张罗了一桌子菜，准备搞个涮锅，就在酒店里凑合一顿得了。
小沫拒绝了过年假期。
三个女人围锅而坐。
前头还挺好的，煮煮牛肉，涮涮毛肚。
人生要是只剩吃喝这两个字，是何等快意。
岔子是从没有芝麻酱开始的。
丁梅是个芝麻酱精，仗着自己不用出镜，料碗里只放了芝麻酱和小米辣，一碗很快见底。
小沫拿起公用的料碗，直奔厨房，手机随意地搁在了饭桌上。
“叮”的一声，季开开不禁意抬头朝小沫的手机看了一眼。
仅一眼就发现了新世界。
她顿了下筷子，瞪着眼睛看小沫从厨房里出来。
小沫被盯得后背发毛，干笑了一下，问：“怎么了开开姐？”
“没事！”季开开低下头，夹了几根金针菇，随口问丁梅：“准备了多少红包？”
“一百八十八个。”
季开开“哦”了一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明天就麻烦你们了。”
丁梅很奇怪地看了看她。
季开开跟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
晚上十一点，丁梅和小沫离开。
季开开收到了方一城的新年问候。
“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