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的小娇娘——许初
时间:2020-02-10 08:53:47

  但紧随着惊愕而来的是愤怒。
  苏澜竟敢欺骗他!
  竟敢把他当猴耍!
  巨大的愤怒在胸腔里席卷,他转身就要回去找苏澜算账。
  但是,脚尖未动,另一个声音却拉住他。
  苏澜为什么要骗你?
  为什么?
  只因为她想多陪陪他啊。
  情感上,赵燚愤怒于苏澜的欺骗与愤怒,理智上却又明白,她只是因为他的不喜欢,因为不得已的要离开,太难过了,才想了这么个下下之策,以另一个身份陪伴他而已。
  她一片痴情,他怎能责怪她。
  赵燚盯着满院溶溶月色,面如冰霜,心如战场,是愤怒与怜悯的争斗。
  从离京那日起,一开始,还只是简单的,渐渐看苏澜不顺眼,却又在一时暴怒后还知道反省补偿,后来知道是蛊虫作祟,他虽然无法抑制对她的厌恶,却已经可以极力克制这种情绪,若不是偶然发现他们的碰触会另他疼痛难忍,苏澜不会主动离开。
  但是,赵燚仔细一回想,他的蛊虫应该是作用于苏澜的,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应该讨厌她的,可当他还一无所知面对南相时,他只是和对待任何一个无关的陌生人一样冷漠,而没有厌恶,甚至因为她和苏澜的相似,他还动了恻隐之心。
  这意味着什么?
  是他知道真相了,蛊虫影响有限?还是蛊虫只作用于“苏澜”,而对南相无效?又或是,中毒时间长了,蛊虫的力量也变弱了?
  不管什么原因,这都算是一个好消息。
  那么,他就不该对苏澜的欺骗如此愤怒了。
  赵燚吐了口浊气,消散于月色下。
  但,苏澜到底是欺骗了他,他不可能一点也不在意。
  他想了许久,知道要如何作弄回去了。
  赵燚冷漠地笑了笑,转身回屋,竟是忘了他原本来找南相是为何。
  .
  到了十六这晚,赵燚又带南相出门赏灯。
  这是那天的尴尬相见后初次见面,南相很尴尬,很羞涩,脸蛋也有些红红的。
  ----也不知是真羞涩,还是被风吹的。
  赵燚这样想着,盯着她的脸看,留心着自己的情绪,他发现,即使已经知道她是苏澜,他也没有很厌恶的情绪,只是很冷淡,对陌生人的冷淡。
  这也很好。
  赵燚盯着羞得脸都抬不起来的南相,“我会对你负责,你不用怕。”
  声音沉沉,没有半点温情。若不是知道他的为人,都会以为这是在随便敷衍。
  南相惊喜地抬头,清澈的眸子里一片滟滟的娇羞和喜悦。
  赵燚知道,苏澜素来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悲喜嗔怒,都可以表现的很高很自然,不会让人看出丝毫虚假的痕迹。
  所以一时间,他也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没关系,时间长着呢。
  “走吧。”赵燚又说了这么句,抬脚就走。
  南相跟在后面,脸一下子就垮了,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天还没黑,街上的灯亮的不多。但即使都点亮了也会发现,比前两日几乎少了一半。
  才找了地方个吃点本地人的手艺,就听到一阵喜庆的吹吹打打,往外一看,穿着新郎礼服的年轻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喜气洋洋,身后也打扮的喜庆的仆从往路边撒着糖果和铜板,竟然是成亲队伍。
  算算时间,应该是已经接了新娘要拜堂成亲了吧?
  南相似乎没看过人成亲,很有兴趣,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赵燚,又指指外面的队伍,意思很明显。
  赵燚问,“想去看?”
  南相重重点头。
  赵燚嘴角淡淡地翘了下,似笑非笑的样子,“是想去观礼,还是自己想成亲?”
  南相张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情,低下眉眼,一副羞涩不已的模样。
  “想去就去。”赵燚到底没有太为难她,看着她如蒙大赦地跑开,若有所思。
 
 
第103章 
  南相发现, 自从赵燚说会负责以后, 对她态度变了很多, 以前只是冷冷淡淡, 多一个字都不肯说,但现在,仿佛她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对她很好, 不但让她穿回了女装, 买了很多好看的裙衫, 买了很多金银首饰, 这都罢了, 最后还叫了裁缝来给她量身做衣。
  她本以为,只是日常的衣服,结果赵燚轻飘飘来一句:做嫁衣。
  原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可是,南相实在开心不起来,就那么看着赵燚,努力地咧开嘴笑, 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一副很感动的表情。
  赵燚温柔地说, “高兴到想哭?”
  南相僵硬地维持嘴角的弧度,在一旁写道:你喜欢我吗?
  赵燚道,“当然。”
  这两个字,这样的肯定, 就像忽然对南相宣判了死刑一样让她难受心痛。
  她知道,她不该难过的。
  但是,
  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喜欢别人了?
  尽管这个人,还是她自己;尽管这本是她原本想达到的目的,可真到了一天,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难过。
  这次是运气好,他遇到的这个人还是自己假扮的。
  下次呢?
  她原以为,就算受蛊毒喜欢,他讨厌自己了,也不会随便喜欢别人的。
  可现实却狠狠扇了她一耳光,痛到无法呼吸。
  南相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簌簌而落,再努力,嘴角也咧不开。
  这样失魂落魄,绝望无助的可怜样,怎么可能是开心呢?
  赵燚知道她为何难过,心道她这是自作自受!
  可看她哭的伤心欲绝,到底还是有一丝心软,觉得不必再报复她的戏弄。
  手一伸,把哭的满脸都是泪的姑娘拉到怀里轻轻抱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一瞬后,赵燚才想起来他们不能亲密接触。
  但,他似乎没感觉到疼痛?
  蛊毒解了?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难相信,试探着轻轻碰了下她耳背…
  嘶!
  还是刀割一样的疼!
  原来,是要肌肤直接接触,才会疼。
  赵燚走了会儿神,回神了才注意到南相哭的越来越凶了。
  她被她哭的很烦躁,心说这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吗?现在愿望实现,哭什么?
  不过,赵燚到底克制了这点不耐,无语道,“哭什么。你都已经是,孤的妻子了,孤还怎么娶你?太子妃!”
  压抑的哭泣骤然声歇,但南相还止不住地抽泣,抬起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两行清泪飞快地从脸颊滑落下去。
  既然止了哭,赵燚就不想抱她了,松开她,冷着脸坐下,“你骗孤离开,又假冒南相,不就是想让孤,重新喜欢你?如今孤如你所愿,你求仁得仁,有什么好哭的!”
  南相……也就是苏澜,被这句话给震得,差点再次魂飞魄散,被赵燚冰冷的表情吓得打了个哭嗝,一时都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不哭了?”赵燚冷冷道。
  苏澜还处在被震的茫然的状态,但此时冷酷的赵燚让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了头,完全不带犹豫的。
  随即,理智才慢慢回笼。
  “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发现的?”苏澜还有些抽泣,十分小心地问。
  赵燚冷冷一哼,声音如冰,“不装哑巴了?”
  苏澜脸皮僵硬地一扯,怯怯地说,“不敢了。”
  “不敢?孤看你,胆子大的很!”赵燚冷声道,“你一个人,就带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厮,就敢孤身出门!若非运气好,孤愿意伸手,拉你一把,你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受罪!”
  那日在梅亭巧遇,她就只有一个小厮,他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井八!
  这个女人,真是要气死他了!
  难为他还忍了这么久。
  苏澜知错的低下头,只敢看鞋尖,完全不敢辩解。
  说多,错多!
  若是被他发现她骗她的还不止这么多,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被扒皮的。
  而且,他们现在的情形,她也不敢像以前撒娇卖可怜。
  咦?
  苏澜这才想起来,刚才殿下抱她了。
  殿下抱她了!还抱了很久!
  苏澜猛地一抬头,双眼亮的吓人,“太子哥哥,你刚才抱我不疼吗,你的蛊毒解了吗?”
  “没有!”赵燚语气冷硬。
  啊?
  苏澜开始心疼了,“那刚才太子哥哥抱我,会不会很疼?都怪澜儿,都是澜儿不好!我……我还是离太子哥哥远一点的好,免得太子哥哥再受苦!”
  “闭嘴!”赵燚的心情越来越暴躁,他忽然觉得,蛊虫对他的作用是通过她的声音来影响的吧?之前虽然就已经知道她是苏澜,他都没现在这么重的戾气。
  果然是聒噪的让人想揍人!
  还是让她当哑巴吧!
  苏澜“……”
  最终苏澜还是没能知道赵燚什么时候看穿她身份,又究竟喜没有喜欢南相,而且还被迫继续当哑巴。
  就算是为了不让殿下继续讨厌她吧,哑巴就哑巴吧。
  苏澜这样安慰自己。
  她做回了自己,伺候她的小厮也变回了小雪,相应的,井八井五井六也重新到她身边保护她。
  除了要少说话,一切又都走回正轨。
  只是,苏澜这里似乎都可以放轻松了,可赵燚这里,井大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惭愧地告诉他,还是没有连红枫的任何消息。
  赵燚盯着他那张几乎没什么褶子的脸,目光冷寒,犹如利刃,能撕裂他披在身上的皮,掏出他的心脏。
  “你有事瞒着孤。”赵燚没有温度地说。
  井大霎时魂飞魄散,冷汗直冒,心慌的不行。好在他也是反应快,立马跪下去求饶,“殿下恕罪!不是奴才有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那伙贼匪太过狡猾!当初他们从那宅子逃跑,就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找起来就难,而且他们又是贼匪出身,最擅隐匿,换张脸就能换个身份,奴才实在是,查无可查,只能大海捞针一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一个挨一个地找,所以到现在,还没什么消息。”
  虽然,赵燚震惊于居然到现在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震惊于连红枫的狡猾诡谲,但,如果是这个理由,总好过是有人背叛他!
  他反而,还有点放心了。
  赵燚想了想,说道,“连红枫心机难料,既然当初,她为了迷惑你,故意在城外兜圈子,实则,离云州城很近。这次逃跑,她未必没这个想法。尤其,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她一点没暴露,以她之狂妄,更有可能,再回到云州附近。你让人,再仔细筛查一遍,云州和附近几个县城,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要放过。”
  “奴才明白。”井大擦了汗,喘了口气,拿出一张纸条来,声音放缓了说,“还有一件事,京城刚传来消息,大都督病重。”
  “怎么回事?”赵燚接了纸条,问道。
  “殿下可还记得太子妃当初说的,给宁王下蛊的事?”井大说,“咱们这边找的那个青楼女子果然手段非凡,短短两月,就让宁王对她死心塌地,力排众议,迎娶为侧妃。最近这位侧妃又怀有身孕,据说还是个男胎,宁王高兴坏了,执意要休了宁王妃,好把宁王妃的位子让给这位侧妃,这样孩子生下来,就是嫡长子,世子之位板上钉钉。但是,大都督府这边知道宁王给自己下药导致宁王妃一直没有怀孕,加上他们的婚事又是皇上赐婚,于情于理都不该休妻,宁王退而求其次,选择和离,可宁王妃一直没露面,和离的手续又办不了。为了逼宁王妃回京,宁王给大都督下了蛊,让他看起来像是病入膏肓,还已经把消息散布出去,想必过不了多久,云州这里也会知道这事。到时全天下都知道大都督病重,无论宁王妃在哪,也会知道,必然就会立刻赶回去。”
  赵燚眉头紧拧,脸色铁青,“孤记得,他中的是桃花蛊,不是蠢货蛊!”
  当年苏权数次带兵出征漠北,屡战屡胜,威震四方,鞑靼人再不敢兵犯边境,双方已和平共处十余年,可见苏权的功劳,也由此可知他对鞑靼的震慑。
  而今边境太平,朝中却没有一个替代苏权的将领。若是苏权突然暴毙,只怕会再起战事!
  这个道理,宁王不可能不懂!却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办下这种混账事!
  井大又说,“自殿下离京后,皇上虽然看着还好,只怕齐王和靖王都已经从太医那里知道皇上身子不大好的事,更是无所顾忌,两边斗的你死我活,宁王他,未必没有浑水摸鱼的念头。”
  这群混账!
  为了皇位,怎么斗都行!
  但绝不能乱了超纲,侵害百姓,扰乱边境和平!
  “苏权病重的消息,尽可能压下来,至少不能传到边境去!传信给那几个巫医,叫他们想办法尽快治好苏权!”赵燚突然道,”回京!”
  宁王,哼,想和离是吗,他成全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目测,明天应该能结局!
 
 
第104章 
  回到东宫歇了一晚, 第二天, 赵燚去见延昭帝, 苏澜则去了瑶台宫。
  自从苏皇后倒台, 独得圣宠的皇贵妃就成了后宫第一人,加上仙妃无子,就成了齐王靖王两边都想拉拢的对象,哪怕她本人喜静, 瑶台宫也是人来人往的繁华热闹。
  苏澜一进瑶台宫, 就能感觉到热闹骤然一静, 虽然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那些试探惊疑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射过来。
  苏澜似浑然未觉, 进了正殿,一眼便看到刚从内室出来的仙妃。
  仙妃仍穿着素色裙衫,外罩浅碧色纱袍, 就像冰雪中盛开的绿萼,遗世独立,出尘绝俗,携着清冷幽香, 将日头渐盛带来的烦躁一一安抚。
  苏澜还看到仙妃小腹微微隆起, 心中已有猜测, 欢喜地笑着过去,微微福了个身,“娘娘又有喜了?”
  仙妃温婉浅笑。
  这一笑,却又如霞光洒过, 拂去她的不食人间烟火,多了几分柔情婉约,那大概是母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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