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醋坛子又翻了——悬砚
时间:2020-02-11 09:57:21

  二人刚腻歪了一会儿,采竹便是送来了一张请帖。
  玄底烫金,字迹熟悉,慕婳简单的略过去,挑起细眉,“淮哥哥以往的生辰也没见他这般规模的摆席啊。”
  怎么这次倒是一改常态了?
  对此,顾澹倒是极为淡定,“他要收钱。”
  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收钱。
  东宫如今一个女人都没有,原本大家以为一定会入主东宫的慕婳如今已经和顾澹定了亲,穆淮平时与诸位贵女接触也不多,那么那些人其实都一样。
  简而言之,在她们看来,她们都有机会。
  能够入主东宫的机会,谁不会心动呢?
  慕婳思索了一番,亦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当即轻笑出声,“要委屈淮哥哥了。”
  他平时最讨厌这种场合了,现在要自己举办。
  光明正大的收钱啊。
  还收的理直气壮。
  顾澹不满的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脸蛋,将她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你且安心去,其余有我和阿淮。”
  嘱咐了慕婳一些事情,顾澹直接去了太子府,毕竟太子寿辰不是一件小事,他还想要借这件事打压一些老臣,自然是有不少细节需要注意。
  然而,穆淮见到他第一句却是:
  “想打人吗?”
  顾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问你,想不想打人。”
  穆淮很是淡定,说话间一字一字的极为清晰,几乎是咬着说出口的,“我觉得,有一个人,很适合你去收拾。”
  原来是缺打手。
  顾澹点头,“谁?”
  穆淮微笑,“越国三皇子,白霄。”
  “我打!”
  顾澹忽的提高了声音,咬牙切齿的开口了,“我想打他很久了。”
  上一世逼得他家晏晏受苦就算了,这一世晏晏都已经定亲了,他竟然还敢来!
  他已经忍他很久了!
  穆淮诧异的挑眉,对于自家挚友这样激动的反应有些疑惑,“你是……知道了什么?”
  顾澹这才收敛了一些情绪,淡定颔首,“这几天,他一直去相府,说要见晏晏。”
  川都那么多贵女你不去见,非要去见他的晏晏,不是找打吗?
  穆淮面色一沉,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倒是死心不改。”
  “他前几日和父王说,他想求娶晏晏。”
  说着,穆淮便是看向同样面色不好的顾澹,缓和了声音,“被我拒绝了,此次我举办寿辰他也会来,说是为我送贺礼。”
  顾澹心下了然,问出了一个自己极为关心的问题,“打成什么程度?”
  “随你。”
  穆淮很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无声冷笑,“怎么痛怎么打,别打死了,残一些无所谓,只要能用来威慑越国即可。”
  既然是这样……
  顾澹点头,“我明白了。”
  那就专挑痛楚打呗。
  他的师娘是当今为众人尊敬的医圣茯苓,对于怎么优雅的打人,既能够让自己不失风度,又能够让人痛得足够,她是很有经验的。
  慕婳在这一点上学习的很好,顾澹亦是耳濡目染的学习了不少。
  这位三皇子倒是来的及时,可以享用医圣前辈的打人方法。
  便宜他了。
  注意到顾澹已然变得诡异的面色,穆淮便没有再多言,自顾自给他倒了杯热茶,自己转过身去吩咐侍从准备相应事宜。
  阿澹现在正在思考怎么打人,不去打扰他了。
  当然,这些事情慕婳是不知道的,她还是悠闲的待在家里看书逗蝴蝶玩九连环,时不时地和顾澹腻歪一下,并没有什么惊慌。
  直到太子生辰那一天。
  慕婳跟着引路的白木拐过一个花架时,迎面便是走来一个白衣的青年,玉簪束发,一双温润的眼将她细细打量着。
  白木当即将慕婳挡在身后,恭恭敬敬的对来人行了一礼,“见过三皇子。”
  是白霄。
  慕婳扫了他一眼后便是收回视线,稍稍福身行了一礼,“见过三皇子。”
  “可是慕姑娘?”
  白霄轻笑,上前几步似是想要亲自将慕婳扶起,“百闻不如一见,姑娘恰如传言。”
  白木却是不动声色的挡住白霄阻止他继续上前,不卑不亢,“殿下恕罪,只是太子殿下让奴尽快带小姐过去。”
  “太子殿下?”
  察觉到白木的拒绝,白霄亦是含笑收回手,面上并没有多少波动,只状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想到,太子殿下就要纳妃了,还是这么关照慕姑娘啊。”
  白木皱眉,面色微变,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听到了另一道温润的声音。
  “本宫视晏晏如亲妹,自然是需要多多关照的。”
  穆淮从一旁的回廊里走出,一手负于身后,直接在慕婳身前站定,掌心覆上她的发顶,“怎么这么慢?路上耽搁了?”
  慕婳摇摇头,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木匣,歪头一笑,“也没有怎么耽搁,只是我自己走慢了些,对了,这是给淮哥哥的。”
  穆淮接过来,屈指在她额头敲了一记,“那就多谢晏晏了。”
  慕婳抱着双臂,故意摸了摸下巴,“不客气。”
  见她确实没有被这里的白霄所影响,穆淮松了口气,转而对白霄歉意一笑,“三皇子有礼。”
  白霄似乎并不在意眼前人对自己的戒备,说出来的话却是意有所指,“听说太子殿下与慕姑娘自幼感情深厚,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
  这话说的,白木面色一沉,刚要回一嘴,便是被穆淮阻止了,年轻的太子伸手去拍了拍身后小姑娘的发顶,坦荡一笑。
  “这是自然,母后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本宫一直想要一个妹妹,这下有一个,自然是要宠一些,都是亲人,感情定然比寻常人要好。”
  说着,他也不去看白霄那意味不明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你今天来的有些慢啊。”
  白霄转身,视线里出现剑袖靛衣的青年,衣摆上有两株修竹,正大步走过来,直接越过他,在穆淮身侧站定。
  “路上耽搁了些,来的有些晚了。”
  才怪,他是去安排打白霄的事情了。
  当然,这些话现在还不能说出来,顾澹似乎这时才注意到一旁有另一个人,看了他一眼后便是对他微微俯身,“见过三皇子。”
  白霄自然是认得顾澹的,毕竟那几天他去相府拜访,一直见闭门羹,而他派过去监视相府的人每天都能看到顾澹光明正大的出入相府。
  当然,他也能猜到顾澹定然是去了慕婳的院子。
  毕竟,现在慕婳是顾澹未过门的夫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并无不妥。
  白霄面上笑意加深,回来顾澹一礼,下一刻,便是见那传闻中那寡言冷清的顾小公子直接将娇小的慕婳带到自己身边,“我带她去休息,你去前院招待那些人。”
  目光意味深长的在慕婳与顾澹之间扫了一圈,穆淮点头,刻意加重了语气,“行,本宫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他便是转过身,却又是折回来,“等会儿记得过来帮我,还有,别欺负晏晏。”
  顾澹点头,直接牵着慕婳的手腕离去了,慕婳乖巧的跟着,身影被顾澹完全挡住,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那边的白霄。
  顾澹很满意。
  待拐过一道回廊,顾澹才松开了慕婳的手腕,转而去牵住了她柔软微凉的手,见她没有拒绝,又是与她十指相扣。
  “今天是那三皇子主动要过来的,阿淮有计划,便没有拒绝。”
  握紧了掌中小手,顾澹温和了声音,“你等会儿在房间里待着,放心,我们不会让他来打扰你。”
  慕婳“嗯”了一声,不经意间注意到身侧之人不太好的面色,便是晃了晃他的手,“我没事,我不害怕,真的。”
  在见到白霄之前,她的确因为上一世的事情心里有些不舒服,只有顾澹待在自己身边时才会安心有些,是以她一直靠着他,这样她便不会害怕。
  但是今天这般猝不及防的见到白霄时,她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似乎这就是见到一个陌生人,前段时间的害怕尽数消散了。
  她是真的不害怕了。
  顾澹停下来,垂首去看她,“真的不怕?”
  “不怕。”
  慕婳扬起笑脸,任由日光落在自己的脸,“有澹哥哥在,我为什么要害怕?”
  不得不说,这句话听得顾澹很是舒服。
  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顾澹牵着她走入暗室,拐过书架后,看到了一些躺在小榻上的人。
  他们明显比上一次慕婳来的时候精神好了不少,见了来人,他们甚至还能下小榻给二人行礼。
  慕婳上前去替他们重新诊了脉,眉心稍稍蹙起,几人也不敢打扰她,只安静的等待结果。
  片刻后,慕婳便是舒展了眉心,任由顾澹拿热毛巾替她擦了擦手,“效果不错,你们恢复的很好。”
  待顾澹替自己擦完手,慕婳又绕到外间去取了纸笔来,问了他们最近的一些情况,仔细记录了,便是让他们休息了。
  见小姑娘坐到书案边写着什么,顾澹直接坐到她身侧,偏头看了一眼,皱起眉,“还是不行吗?”
  “尚可吧,结果在我的预料之中,效果还可以。”
  慕婳浅浅的舒了口气,继续写着,“不过,后续是该换一个方子了,让淮哥哥换这个,过段时间我再来看看,若是效果可以,便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顾澹应了声“嗯”,主动去为小姑娘研磨,“你写下来便是,我们会处理。”
  待慕婳将详细的方案写好,顾澹将其收好,扶着她站好,“是先去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
  “先去休息吧。”
  慕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是真的疲惫了,顾澹交代了一下在这里守着的人,便是带她出去了。
  因为慕婳幼时时常来太子府,皇后便是让穆淮给她准备了个房间,虽然之后慕婳来的次数少了,但一直有人打扫。
  顾澹将人送入房间,嘱咐采竹好生照顾着慕婳,便是转身离去了。
  哦,还亲了一下慕婳的额头,让她不要乱跑,在这里乖乖等他。
  慕婳乖巧应下了,回了一个歪头杀。
  她确实是有些累了,这几天熬夜看书有些晚,她伸了个懒腰,盖了条毛毯便是窝在软塌上浅眠过去了。
  意识慵懒间,她听到了琴声。
  似是缓缓潺潺的溪流,拂过心头时,一阵清明。
  静静的听了会儿,慕婳才缓缓睁开眼,下了软塌,在门前侧耳听了听,继而向着一旁的修竹深处走去。
  淙淙的琴音萦绕在耳畔,慕婳走的不疾不徐,在一处石桌前停下。
  青衣男子止住了琴音,掌心稳稳地按着琴弦,抬眼看过来,眸底汪开了微澜的暖流,“慕姑娘。”
  慕婳眯了眯眼,面色疏淡,“是你。”
  作者有话说:  顾澹:(满足)两辈子的初吻,终于送出去了。
  撒花~
 
 
第47章 
  眼前男子笑的温和, 摇曳的簌簌修竹滤下明亮的日光,落在他面上, 为他增添了几分暖色。
  是赵隽。
  对此, 慕婳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只在另一处石桌旁敛衽坐好, 目光落在赵隽的手上。
  骨节分明,衬的琴弦都晶莹了几分, 是一双好看的手。
  当然, 慕婳才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的手,而是在看他右手上的伤疤, 几乎是横穿了他整个手背, 在那样冷白的手背显得极为突兀。
  慕婳记得, 在勇侯府见到赵隽时, 他手背上并没有这道疤。
  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赵隽抬手,并没有很在意, “小伤,让姑娘见笑了。”
  慕婳移开视线,也没有去多问,只意有所指的开口, “赵公子琴艺甚佳。”
  “姑娘谬赞, 赵某琴艺不及同窗。”
  指尖细细拂过微凉的琴弦,赵隽的眉眼温柔下来,“不过, 能让姑娘满意,是它的荣幸。”
  慕婳细微的蹙眉,只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古怪,但看赵隽那淡笑的模样也看不出来什么。
  将这片修竹打量了几眼,慕婳便是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抬脚准备离开这里。
  刚踏出一步,赵隽温和的声音便是自身后传来,“姑娘留步。”
  慕婳并没有回头,“赵公子可还有事?”
  “并无。”
  赵隽轻笑一声,抬手拨了一下琴弦发出几个零散的音,“只是想请姑娘听一曲。”
  慕婳眯了眯眼,转过身去看他,“今日是淮哥哥生辰,算算时间宾客应当都快到了,赵公子为何不去前面和他们一处,而是来这里独自抚琴?”
  闻言,赵隽面上笑意加深,“因为在等你。”
  “我?”
  慕婳挑眉,定定的看向眼前的青年,“赵公子,今日是太子殿下的主场,你应该去等他而不是等我。”
  “无需。”
  赵隽摇头,似乎并不在意她那意味深长的话,“那等场合我不善于应付,不如不去。”
  说着,赵隽便是伸手示意了一番,“姑娘,请坐。”
  见他坚决,慕婳也没有拒绝,又回到桌边坐下来,手掌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竹林。
  耳边有琴音流过时,慕婳眉梢微笑,继而便是弯了弯眉眼。
  是熟悉的琴曲———是上一世助她安眠的那一首。
  不同的场合听同一首琴曲,会有不同的感觉,比如上一世,那首曲子是温柔的安抚,上次在揽月湖,是熟悉的故音,而现在,则是一个人含笑对自己讲述平生,每一个音都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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