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重生都不可描述——嘘知
时间:2020-02-11 10:02:46

  “不喜欢就还我吧,等我以后绣功好些了,再给你做一个。”
  秦隐没说话。
  过了会,秦隐道。
  “采薇,你抬头。”
  宣采薇闹着别扭,没抬头。
  秦隐顿了顿,身子往前了些,然后蹲了下来,仰头,同垂眸的宣采薇对了个正着。
  宣采薇赌气,还想扭头不看秦隐。
  却见秦隐将放在怀里的荷包拿了出来,悬在二人中间,有些丑丑的荷包在二人眼前晃呀晃。
  宣采薇越看越觉得自己做的荷包丑,心道,难怪秦隐不喜欢。
  宣采薇有些难堪尴尬夹杂着羞赧,她急急就想夺过荷包,大不了不送给秦隐了,也好过在这里窘迫。
  但秦隐收顿时一收,宣采薇扑了个空。
  宣采薇没好气道。
  “你又不喜欢,现在如此,可是在逗我玩乐?”
  秦隐却抿唇笑开。
  “谁说我不喜欢。”
  “我若是不喜欢,可就对不起某人耗费了一个多月的心血。”
  是了,另外一份宣采薇费尽心思的绣品,就是秦隐的这个丑荷包。
  宣采薇惊讶,刚想说一句,秦隐怎么知道,但转念一想,有香素在,秦隐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但听到秦隐亲口说喜欢,宣采薇心里甜滋滋的。
  她抬了抬眸,确定秦隐说的是真话。
  才转了笑颜。
  “那为何不挂在腰间?”
  秦隐道。
  “如此重要的东西,不想让别人看见。”
  一句话,令宣采薇红了耳根。
  不过,宣采薇还以为秦隐是上哪学的情话,可后来两人一对视,宣采薇又能看到秦隐眼里明晃晃的真挚。
  引得宣采薇心里嘀咕了一句。
  “最怕纯情郎的真心呢。”
  秦隐收完荷包后,才说了今日的正事。
  但刚刚还羞涩,沉溺在甜蜜的宣采薇,忽地脸白,眉梢上挑。
  “你要走?”
  “去哪儿?”
  “什么时候回来?”
  一串三连问,暴露了宣采薇着急的心情。
  宣采薇自然着急,他俩可才刚刚坦白心意不久,要是秦隐走着走着,反悔了,跑掉了,她又找不着他了,可如何是好。
  见着宣采薇慌张,秦隐看了一眼自己戴着金丝手套的手,然后微微抬了抬,放在宣采薇头顶,眸子里似有几分犹豫,不知该不该落下。
  但忽地一只小手,抓过秦隐的手掌,将其覆在了自己的头顶。
  “想拍就拍。”
  “我都如此了,你若还不安慰我几句,我可要怀疑你话里的真心了。”
  秦隐拧眉。
  “采薇,不允许…怀疑。”
  顺势,秦隐还忍不住拍了拍宣采薇的头,好似希望她乖乖的听话。
  宣采薇见着秦隐难得急色的模样,稍稍安心。
  这才道。
  “说吧,你的理由。”
  秦隐手上动作一顿,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能说。”
  “不过……”
  “等我归来,我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无论成与不成,我将告诉你,我的秘密。”
  “届时,如若你…不能接受,亦可以反悔。”
  宣采薇一愣,从秦隐眼里窥探道隐隐的自卑,但她不明白以秦隐的身份条件,为何还会自卑。
  可宣采薇聪明,知道眼下问秦隐,定然问不出个究竟。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秦隐,等着秦隐归来。
  过了会。
  宣采薇呼吸渐渐趋于平缓。
  “好,我等你。”
  ***
  宣采薇没有呆太久,她如今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总不能在外留太久,二人又是好生说了一会话,宣采薇才依依不舍上了马车。
  临行前,秦隐给了宣采薇一个地址,同宣采薇嘱咐,如若她真有要紧事寻她,可去此地寻长安。
  宣采薇记得长安,是先前她见过的,跟在秦隐身边的那位面具男子。
  宣采薇对于长安知道二人的关系,倒是没有太意外,秦隐好几个心腹手下,都知道了二人的关系。
  但这对秦隐而言,却是个艰难的决定。
  长安便是大皇子。
  秦隐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交好友。
  也是同秦隐一起谋事之人,二人所谋之事,本就不该掺杂儿女私情。
  以往都是秦隐提醒大皇子,却没想到,这一回,秦隐自己先陷了进去。
  但秦隐担心自己出事,如若自己出事,势必有人得给宣采薇一个交代,也有人得替她照拂宣采薇。
  此人不作他想,只有大皇子。
  而当大皇子听见秦隐竟然同宣采薇两情相悦之时,眉目说惊讶也不惊讶,但不惊讶也能看出惊讶。
  反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最后,大皇子拍了拍秦隐的肩,只道,这份兄弟道义,他会守,所以,秦隐便照着自己想做的去做吧。
  大皇子把秦隐放在大事之前。
  这番举动,也着实令秦隐好一番动容。
  而秦隐则在宣采薇马车消失于他的视线,才往回走了去。
  门边一位身穿灰衣的男子立在那里,见秦隐回头,眸子里划过几分担忧。
  “主子,此法不过三分胜算,凶险万分,当真要实行?”
  秦隐没有犹豫,点点头。
  “尽其所能。”
  “如果这个方法都没有用,也只能同她坦白。”
  “可云鹤,试问世上会有女子接受吗?”
  最后一句,秦隐的苦涩终于缓缓溢出。
  听之即苦。
  对于这一切,宣采薇并不知道。
  那一日过后,日子似乎也并无寻常。
  香素也还跟在她身边。
  但香素却能察觉出其中的诡诈。
  香素思及近日来,京师的风云变幻,心里不由堆起层层担忧。
  京师这天或是要变了。
  “香素…香素……”
  宣采薇的呼唤拉回了香素的注意。
  香素忙道。
  “小姐,可是有事要我帮忙?”
  宣采薇半支着头,摇了摇道。
  “无妨,就是琢磨你白日是不是该多休息一下,或是夜里能同人换换班也好。”
  宣采薇知道香素被秦隐授予了保护她的重任。
  香素却摇摇头道。
  “没事的,小姐,我不累。”
  香素心里有事,近日来,京师动荡,虽然保护宣采薇的人手很足,但她总担心宣采薇被波及,这其中又属她武功最高,所以,她得尽量保持清醒才行。
  万万不能让宣采薇在她手里出什么事,不然她估计得以死谢罪了。
  香素这一份沉重,宣采薇并没有听出来。
  宣采薇见香素不愿,也没有再勉强她。
  从怀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白玉小瓶子,然后往里面装了一颗红豆。
  装完后,宣采薇轻轻晃了下小瓶子,里面已然有几颗红豆,撞在瓶身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宣采薇将瓶子盖好,对着瓶子轻声道。
  “可得在小瓶子装满之前回来才行。”
  “不然,不给他做冬瓜汤喝了。”
  ***
  另一边。
  月叔叔再次出现在宣静姝屋内。
  宣静姝脸上露出明显的欣喜。
  “月叔叔,您来了。”
  月叔叔点点头。
  宣静姝想着自己快要被二皇子纳入府中,有些急道。
  “月叔叔,先前您不是说,会让宣采薇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吗?”
  也不怪宣静姝如此着急,她为何能那么容易拿下二皇子,一方面是有月叔叔的从中斡旋,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有了身孕。
  只不过……
  宣静姝盯着自己还算平坦的肚子,想着大夫说的时日。
  那几日是有同二皇子同房,可…那几日也是令宣静姝灰暗一生的那几日。
  这孩子到底是好种,还是孽种,她现在并不知道。
  然而这孩子却是一个筹码,能让二皇子纳她进门的筹码。
  等进了这门,她再好好处理这孩子的事。
  思及此,宣静姝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划过几分狠厉。
  但宣静姝明显想在自己出嫁前,亲眼见证宣采薇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等到她去了二皇子府,恐怕只能听一耳朵消息,那可没有亲眼见证痛快、
  所以,宣静姝才如此着急。
  月叔叔则道。
  “宣采薇身边有很多人。”
  “想做些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
  宣静姝扬眉。
  “那难道就放着不管?”
  月叔叔摇头,嘴角诞开一丝诡异的笑容。
  “也并非如此,宣采薇不行,总有人是可以的。”
  “你且等着,月叔叔先送宣采薇一份见面礼。”
  ***
  当时,宣静姝并不明白月叔叔的意思。
  但很快她就明白意思了。
  宣采薇近日来有夜行的习惯,倒也不是出去玩,而是奔赴家中的小佛堂。
  起因还是秦隐远行一事。
  宣采薇总是惦记担忧,去佛堂为秦隐抄抄经,诵诵佛,稍稍能让宣采薇心安些。
  然而这一日,宣采薇一如既往地去佛堂的路上。
  却在这路上遇到了一人。
  宣采薇看着不远处蹲在树边上的那道熟悉的修长身影,脚步加快了几分。
  约莫离那道身影五步远的距离时,宣采薇便想招呼。
  谁料,那道身影先出了声。
  “对…对不起。”
  “对不起…妹妹。”
  “对不起…采薇妹妹。”
  浓浓的愧疚夹杂几分哭意,钻入宣采薇耳朵里。
  宣采薇一愣,明显不明所以。
  宣正修…她的大哥…对不起她什么?
  不远处那道熟悉的修长身影,正是宣正修。
  即使离了有五步远的距离,宣采薇依旧能嗅到宣正修身上浓浓的酒意。
  醉酒后的宣正修抱着一株大树,来来回回地重复刚刚的那一番话。
  宣采薇眉心微沉,跟身后的香素和香栀示意了下,让她二人先退下。
  接着宣采薇径直朝着宣正修身边走去。
  然后,蹲在了宣正修身边。
  “大哥,你有什么事对不起我的?”
  听见宣采薇声音的宣正修微愣,微微转了头,眼圈还是红红的,但迷迷蒙蒙的神色,显然还是醉酒状态。
  宣正修明显不清醒,见着宣采薇,情绪更加激动,还在重复那几句话。
  宣采薇把着宣正修的肩膀,又问了一遍。
  “大哥,你究竟有什么事对不起我?”
  似乎是夜寒,冻得宣正修打了个激灵,过了一会,宣正修声音才断断续续传来。
  “对…对不起采薇妹妹。”
  “我…我抢了采薇妹妹的东西。”
  宣采薇越发疑惑,她没有这段记忆,而且她平素用的都是女儿家的东西,宣正修怎么能抢。
  宣采薇再次询问。
  “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是你记错了,你没有抢我的东西。”
  宣正修却一阵摇头。
  “有的有的。”
  “我抢了…采薇妹妹的名额。”
  “成…成为冬年先生学生的名额。”
  这话一出,宣采薇扶着宣正修的手一僵。
  翌日。
  宣正修醒的时候,已是晌午,脸被外头的日光烧得绯红。
  宣正修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记不太清昨夜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但他一醒来,就见屏风外头有道亭亭玉立的身影。
  辅一细看,竟是宣采薇。
  宣正修惊诧,慌忙穿戴好衣裳,快速洗漱好,出了屏风。
  宣采薇一副悠哉品茗的模样,似是十分有闲情逸致。
  但气氛却一点都不悠闲。
  宣正修坐在宣采薇对面,有些疑惑道。
  “采薇一大早过来寻我,可有何事?”
  宣正修方才已然听下人说了,宣采薇已经等了许久了,就是在等他睡醒。
  宣正修又接着道。
  “不过,采薇若有急事,也可差人叫醒我便是,作何在这等着。”
  宣采薇垂眸,盯着茶杯里飘动的绿茶叶看了一会,才抬眼,冲宣正修淡淡道。
  “只是想让大哥多睡一会,清醒一些,我们再谈事。”
  闻言,宣正修道。
  “究竟是要谈何事?”
  宣采薇看了一眼宣正修。
  “谈谈大哥昨晚同我说的冬年先生一事。”
  宣采薇的语气很淡很轻,似是十分平静,但听在宣正修耳朵里却宛若轰雷。
  过了一会,宣正修握着茶杯的手,松了一下,一下子落在桌面上。
  宣正修嘴角浮现几分苦笑。
  “没想到,最终你还是知道了。”
  “也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你得知。”
  “其实我原本……”
  宣正修本来想说什么,但当同宣采薇干净的眉眼对视时,却发现他没法说出口,那些他过往曾懊悔犹豫的瞬间,他没法说出口。
  且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增加一堆借口,让自己在采薇眼里更像个懦夫小人,跳梁小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