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选我,我超甜[穿书]——虎鹤川
时间:2020-02-12 09:39:58

  一部分人在大泽清理后事,一部分人去寻龙门踪迹,峰主和长老回各自门派,联络仙门百家。
  众人回了千虫镇,休整一番,便要各自上路了。
  秦淮月也回了自己的屋子,她脱下一身脏污的衣衫,随意丢在床上,绕到屏风后,把自己浸泡入水桶之中,在水雾之中发起了呆。
  此行,自己没有死,温冰炎也没有被灵溪动摇心智,尽管收剑过程与书中不同,惹来一身麻烦,但是她现在已经很满意了。
  他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放眼以后,一切不可避免地再度指向仙盟大会,封自瑶嫁祸温冰炎,温冰炎叛出门派,失手杀了陆清酒……
  秦淮月在雾气中睁开双眼,目光坚定,她更加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她经过这几次逆天改命,对改写剧情越来越有信心,心里又思考着定了几个要注意的地方。
  关键在于,之后,更不能让徒弟离开自己一步,方能保证他安全。
  “师父,你在吗?徒儿有重要的事情禀告。”门外传来温冰炎的声音。
  秦淮月一哆嗦,她还在浴桶里啊,顿时大惊失色,猛然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带起一片“哗啦啦”的水声。
  “师父,什么声音,你还好吧?”温冰炎话音里带上了担忧。
  秦淮月更加手足无措了,从浴桶里七手八脚地往外爬,她一边赶紧冲外面喊道:“师父没事,你先回……啊!”
  她出浴桶时太慌乱,被木桶边沿绊了一下,直直往前扑去,猛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连带着大木桶一起翻倒,“咚!”地一声倒了下来,兜头泼了秦淮月一身水。
  同时,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木桶又砸在了屏风上……
  在秦淮月回答温冰炎的话尾传来一声尖叫之时,门外的温冰炎便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又听得“咚咚”接二连三的巨大声响,他心惊胆战,一脚踹开了门,闯了进去,慌乱道:“师父,你怎么了!”
  踹开的门反弹回去,又合了起来。
  与此同时,只见屋里竖着的那个屏风,缓缓倒了下来……
  “哐!”屏风,倒了。
  于是,屏风后面的景象就露了出来。
  秦淮月没想到,自己斗得过天,斗得过作者,斗得过剧情,却在这里栽了跟头。
  栽了跟头不算,还是赤条条地摔了个大马趴。
  摔了个大马趴不算,还好死不死地带倒一片家具,拆了房子。
  整得一地狼籍不算,重点是,重点是,自己的徒弟冲了进来,现在正在门口盯着光溜溜的自己和满地狼藉!都已经惊得呆掉了!
  秦淮月只想当场消失。
  她此时若是站起来那是一览无余,这样趴着还能挡住重点,又羞又气,半遮半掩,喊道:“你还看!”
  温冰炎在看到屏风倒地的那一刻,脑子就已经死了。
  屏风倒在地上,而水桶倒在旁边,一地水流蔓延。这狼藉之中,自己师父伏趴在地上,圆润的肩头……白中透粉……
  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秦淮月这一喊,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直视着这样的师父!赶紧转过身去,脑子一抽,舌头打结,颤抖问道:“师……师……师父,你……你……没……没摔……伤吧。”
  秦淮月见他转过去了,赶紧伸长了胳膊在地上捞了一个布巾,挡在身上,这一动,从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她回头去看脚腕,只见之前绊倒的脚腕上红肿了起来,似乎是扭伤了。
  这片刻时间,温冰炎又开启了装模作样的模式,“师父?你如果没事,我就出去了。”他说话也不结巴了,话音中还很冷静的样子。
  天知道他此时此刻脑子其实还是死的状态,没有一点复苏。
  秦淮月见自家徒弟如此冷静,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怎么的,心里的气蹭蹭涨了起来,盖过了羞。
  她咬牙道:“我扭伤了脚,你别转过来,就这样背着身,去我床上把毯子拿来。”
  温冰炎应了一声,身体僵硬地后退几步,倒退到床边。
  只见床边随意扔着一地的衣裙和里衣,其中还有一个绣着几朵小花的红色抱腹。
  温冰炎拿起那件抱腹,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拿着的是一块燃烧的火炭,下面的毯子露出来了,他便扔了火炭,抖开毯子,又“噔噔噔”地倒退了几步,行到秦淮月身前。
  他越靠近那摊狼藉之中,身体越不听使唤,到了自己师父身前,已经僵直地无法动了,手一颤抖,那毯子便劈头盖脸地砸在了秦淮月头上。
  “师父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被人直接扔了一身毯子,秦淮月莫名起了无名之气,她暂时按下,将毯子匆匆裹在身上,包得严严实实。
  这时,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我脚腕受伤了,不方便,你把我扶过去,转过来吧。”
  温冰炎闻言,呆愣了半晌,然后身体犹如一个老绣住了的机器,一点一点转了过来。
  秦淮月包得像蚕蛹一样,只露出脑袋,长发披散,脸上粉嘟嘟的,温冰炎像一个机器一般,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秦淮月去看他,他心不跳,脸不红,目不斜视,直奔床去。
  然后,“咚”的一声,把秦淮月扔在了床上,直痛得她龇牙咧嘴。
  “你……”
  “师父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说完,这次甚至不等秦淮月说话,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秦淮月还没来得及喊他,只听“啪!”一巨声,温冰炎使劲甩上了大门。
  秦淮月怒从心头起,这是什么意思!这一气就动了一下脚,立刻疼得直抽气。
  他都知道自己扭伤了,也不细细问一问伤情,满地的狼藉也没有管,走得这样决绝……
  秦淮月心里生出一丝委屈,轻轻按摩着脚上的伤。
  另一边,温冰炎大步流星冲出屋子,大步穿过院子,大步走进自己房间,“哐”一声关紧自己房门。
  他直直站在门口,呆愣了半晌,双目无神,心和脑这才慢慢解冻,一点一点动了起来。
  这一动,那是犹如一滩死水突然沸腾,他脸上突然爆红起来,从额头红一路到了脖子根,心脏“咚咚咚”的声音仿佛响彻世界。
  温冰炎脑子里乱七八糟全是刚才看看到的画面,他靠在屋门上,双手捂着脸,渐渐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
  第二日,秦淮月在院子里和封自瑶白刃里集合,准备回苍雪峰,联络各处力量。
  她到了以后转头看了看四周,奇怪道:“其他的弟子呢?”
  封自瑶奇怪道:“怎么,你那弟子没有同你说吗,我们昨日安排他们去终结之岛,在那里帮忙筹备,直接等着仙盟大会召开。”
  秦淮月一顿,原来昨日他是来说这事的。
  连忙向两个师兄问道:“你们怎么这样安排,冰炎拿了问天剑,他独自行动,必然遭到他人暗算。”
  白刃里摸了摸下巴,“你别担心,终结之岛驻守了很多仙门弟子,而且马上就要举办大会,大家都会过去的。”
  秦淮月心道,就是仙门之人都过去,才更加凶险啊!
  封自瑶瞥了秦淮月一眼,“他既然得到了问天认主,便迟早要面对这些,连武器都护不住,谈何使用武器,你未免保护过度了。”
  说罢,抛出了剑,“大事在前,不要磨蹭,我们走。”
  白刃里过来拍了拍秦淮月肩膀,“听说你这是从二师兄那里抢来的弟子,管不得二师兄一路没有什么好脸色,你别在意,我们先回去。”
  秦淮月虽然担心温冰炎,但是确实自己不可能再跟上去了,于是胡乱点了点头,也御剑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黑化第二步,装模作样。
  有些人脸上从容镇定,坐怀不乱,确实脑子已经炸成了烟花。
  食我汽车尾气!
 
 
第39章 微翠
  秦淮月这一次和温冰炎一分开就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她是忙得团团转,不止是她,大泽之中发生的一切传了出去以后,神州四海安静清修的修/真界尽数轰动。
  一惊龙门,死而复生卷土重来,实力还更胜以往。
  二惊问天剑,神兵降世,天下必有大灾变,一时间人心惶惶。
  三惊温冰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获得问天俯首认主,如何不好奇,无数人探查温冰炎身份,得知他是孤儿,师父乃一介女流,都起了别的心思。
  四大门派一纸邀约,无数真灵鸿雁从各自山头飞出,穿云破雾,振翅翱翔,朝着神州大陆四个方向不同地点疾驰而去。
  邀约,一个月后,东海终结之岛,别离之谷,修仙界七百门派,千余散修,齐聚一堂,举办仙盟大会,共商天下大事,共破龙门大军。
  苍雪门一边在代理掌门楚怀玉主持下,联络四方门派,一边各峰之下修为在结丹以上的弟子尽数收拾细软,准备倾巢而出。
  誓愿此次一鼓作气,将龙门一网打尽。
  秦淮月峰下仅有一个弟子,她没什么好动员的,自己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把春秋安顿好,想了想,去寻封自瑶了。
  这是她自五年前刚来苍雪门偷偷去见温冰炎后,首次主动去微翠峰竹林找二师兄,两人明明同住一峰,却都默契地互不相见。
  如今,仙盟大会在前,虽然这些年封自瑶没有再动,但他作为温冰炎堕入绝境的一个推手,这个隐患,她是必须拔除的。
  微翠峰常年云雾缭绕,山色空蒙,她行到封自瑶所住的竹林附近之时,便听到了一阵笛音传来,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闻弦歌知雅意,这笛声之中包含的巨大哀恸,肝肠寸断。
  秦淮月不知如何就想到了那句“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的诗句。
  随弟子引见入了竹林,那弟子便转头走了。
  封自瑶背着她站立在竹林中,背影清俊,横笛远眺,并不回身,仍然沉浸在曲中。
  待到一曲结束,他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秦淮月,眉梢眼角尽是冷峻寒凉,“自你搬来我微翠峰,我便等着你了,这么久,你终于来了。”
  秦淮月笑了笑,“我的心思逃不过二师兄的玲珑心思,那么小六就不多言了,开门见山说罢,我来寻你便是为了我那徒弟。”
  封自瑶嘲讽一笑,“你对那孽畜真是上心得很,千方百计从我这里抢走,又精心护着,我这么多年也没想明白,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没有所图,不过是问心无愧罢了。”
  秦淮月话音一转,问道:“你呢,扪心自问过吗?”
  封自瑶抬起眼皮,“问什么?”
  秦淮月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心里怒气渐渐涌了出来,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能在茅草屋后面眼睁睁地看封自瑶伤害温冰炎的无能之辈了,她已经是能逆天改命,护住自己徒弟的一个师父了。
  于是,秦淮月挺直脊背,朝着封自瑶迈出一步,问道:“我想知道,你修道之时,是如何仰对天地,俯对苍生的,又是如何面对自己的?你午夜梦回之际,不会怕吗,回忆往生,不会痛吗?”
  封自瑶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秦淮月步步逼来,周身气势凌人,“二师兄,你比我聪慧得多,书也比我读的多,大道理明白的更多,你口口声声说他是肮脏,说他孽畜,你自己想想,你行之事比之他,谁更称得上是一句肮脏孽畜!”
  封自瑶怔住,无言以对,半晌,轻轻笑了笑道:“小六真是长大了,以前多好啊,明明还怕我,现在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了,敢教训我了。”
  “我不是以前的小六了,我如今已经做了师父,你对我徒弟所做的,欠我一个答案。”
  封自瑶手有点抖,垂下眸子,嘴唇微启:“是啊,我自知一生愧对太多人,罪孽深重,但是我……”
  他顿了顿,抬起眼来,竟是眼眶赤红,颤抖着喊道:“上天又何尝不愧对我!”
  “这什么天下兴亡,什么正道魔教,什么寿与天齐,什么得道成仙,与我何干!我对不起他们又怎么样。”
  他眼中满是痛苦,后退一步,以手遮眼,颤抖道:“我只是想……想要一个凡人的人生啊!”
  秦淮月不懂,“为什么不能?”
  封自瑶凄然一笑,垂下眼眸,摩挲着手中竹笛,“这竹笛名作微翠,是我妻子做的,是她死的那一年所赠,已经,二十年了……”
  封自瑶曾经是一个村中私塾先生,他品貌都高,学富五车,与村中安家之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十八成亲,十九得女,虽然收入拮据,但人生一片大好,前途光明。
  二十那年,苍雪门门主百言行路过此地,见他修炼天资俱佳,愿意收他为弟子,他以妻女在家,不愿远行拒绝了。
  后来妻子和幼女体弱,他也无法去参加科考,在家照顾,妻女病愈重,家中财愈贫。
  有魔族趁隙而入,暗中蛊惑,妻子缠绵病榻,自知拖累,一日趁他外出,蒙死女儿,自吊房梁。
  自此,他便入了仙道,决定穷极一生,不为求长生,只为求妻女重活。
  说到此处,秦淮月心如刀割,难以再听下去了,而封自瑶也已经双目充血,一度哽咽。
  秦淮月突然理解了很多事情,他为何以温冰炎的血研究,他为何去了彩莲镇回来便收了手……
  秦淮月不知如何说,指责他,他也是个可怜人,不警示,他却害了其他人。
  最后只是留下一句,“你若再害人,即便他们复活,也担不起你累累血债,你五年来收了手,以后也别再行此事,就此……”
  “就此放手吧。”她知道这句话太轻,根本载不动封自瑶二十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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