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有些忍不住,抬起眼眸看向这个斯文败类打扮的男人:“你平时都教他什么?”
“嗯?”
多一句,贺青池就不愿意往下说。
她放下杯子,将话题翻篇,提起道:“我今天要回乌山镇了。”
温树臣眼底的笑意似乎淡去几分,很快又恢复了轻风云淡的模样,点头意示自己会安排。
贺青池走到客厅里坐,小家伙很快拿着手机就跑下楼找爸爸邀宠了。
温树臣让他把手机给贺青池,并且缓缓地说:“以后想爸爸了,用这个打电话。”
这样一来,就算贺青池不愿意收下他的手机也无计可施了。
她就算可以不跟温树臣联络,也无法阻碍孩子。
小家伙替她把手机收下,又抱着温树臣的西装裤,声音透着撒娇儿说:“爸爸……你不跟我一起去小池妹妹家做客吗?”
温树臣现在还没得到贺青池的点头去乌山镇,安排了数十名保镖护送,他哄孩子的理由很多,没有将这个问题丢给贺青池。
毕竟两人僵硬的关系才刚刚得到缓解,他也没有步步紧逼。
在这方面上,贺青池又觉得此刻的温树臣很会拿捏分寸,昨晚他的强吻和拥抱,像是一场梦般,现在感觉过于的不真实。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又消失了,在孩子被保镖抱到外面上车时,他有意拦住她的脚步,两人落在了后面。
温树臣主动去牵起她的手腕,手指根根有力修长,是贺青池没办法挣脱的,借着他身形的掩护,只能朝后退一小步。
他倾身靠近,俊美的脸庞贴着她的脸颊,眼神变得很深,去企图摸索她的唇。
趁着保镖都在别墅外,贺青池被他修长的身形堵在了客厅一面墙前,左右都逃不掉,低垂着脸想避开他的嘴唇,而温树臣也不在意,细碎的吻,开始落到她的下巴处。
她本来是想要推人,眼下却被温树臣先一步扣住了手腕,手掌心的温度贴烫着她的肌肤,呼吸微急,双唇刚刚张开,就被他给覆上了。
贺青池漆黑的眼睛睁着,就这样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加重力道去吻她。
温树臣花了五六分钟才结束,薄唇还舍不得离开,嗓音故意压低:“过几天我去找你好不好?”
贺青池原先看他淡定放自己回去,还稍微讶异了下。
没想到温树臣会在这里等着,手指从她手腕间缓缓的往上,最后扣住她的肩膀,整个人几乎都被困在了墙壁前与他的身躯之间,连低头都不能。
他眼神深浓,紧紧注视着她被吻过后,微微发红的脸蛋。
贺青池只是摇头,不由自主地咬唇。
“我不会过夜。”温树臣见她不同意,又让了一步。
贺青池这下有了犹豫的情绪,她嘴巴被吻得发麻,过了好久才说的了话:“你现在说去乌山镇不会留下过夜,谁知道是不是哄骗我的。”
他刚刚开始见她还算克制的,不会去碰她一根手指头。
因此也让贺青池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现在会故意趁着孩子不在,对她这样了。
要是让他来乌山镇的话,贺青池不知还会发生什么。
她表面上想对温树臣的态度冷漠点,又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很容易就心软下来。
这样三番四次之下,不用旁人提醒。
贺青池自己都清楚,很快就会忍不住与他和好如初了。
温树臣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生气情绪,寻思片刻说道:“我答应过你父亲,不会打扰到你生活,青池,我去乌山镇可以不下车,连面也可以不露,好吗?”
他就坐在车里,看看她也好过这样的思念。
贺青池这下没话说了,别过脸:“你不要经常来。”
温树臣见她点头,眼底浮现出笑意:“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和外婆生活。”
得到了去乌山镇的批准后,温树臣终于放开她,目送着贺青池上车。
她将车窗升上去,视线受到阻碍,只能隐约看清男人的西装身形。
嘴巴还在肿,有一丝微微的红。
是方才温树臣最后两分钟用力导致的,让贺青池忍不住用微凉的指尖覆上,想要擦拭去男人留在上面的气息。
旁边的小家伙毫不知情爸爸对妈妈做了什么,还小声抱怨:“好慢哦。”
贺青池把手放下,看着这张三分像温树臣的包子脸,也说了句:“你和你爸爸都是坏蛋。”
“什么!”小家伙睁圆了双眼,听懂了。
贺青池去捏他肉乎乎的脸蛋儿,这下没了温树臣在场,所谓的把柄也不怎么管用了。
小家伙拿出那部手机,撇嘴嘀咕:“我早就知道你要对我下毒手啦,我有后招的!”
贺青池还有些微愣,随即,亲眼看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发了条语音,还是错发到了某个聊天群,里面不止温树臣一个人能听得见。
“……”
贺青池这刻,突然有了扔孩子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明天要更大肥章!!
开始走剧情~
第116章
贺青池回到乌山镇后,近一周都没有再跟温树臣见过面。
他的行踪对外界向来是保密的状态, 很少在报纸和新闻上能看见, 而贺青池也没有刻意去关注,多数都是从孩子的口中得知温树臣近日的情况。
比起她, 小家伙时刻都要查爸爸的岗,了解得事无巨细。
接着, 贺青池又接了一单生意的缘故, 这几天都待在乌山镇的院子里做起她的裁缝,每天早晚都忙到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即便是这样,身边姚静等人还是看出了她开始有一丝人气了。
不会将自己暗无天日的关在屋子里缝制旗袍, 也不会半宿失眠, 穿着睡裙坐在梳妆台前抽烟,更不会每日都过得无精打采,除了旗袍以外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到底是身边有一个孩子闹腾的不同, 贺青池得分出一半的时间来照顾这个小家伙。
周末这天, 晚饭过后贺青池难得没有陪孩子去散步消食,而是让保镖跟着。
谁知她在和外婆在绣房的时候, 姚静进来告诉她孩子掉池塘里了。
贺青池当下面色一白,放下刺绣就走了出去。
保镖一手抱着湿漉漉的小家伙回来,脸庞是自责表情。
“小少爷要去抓一户人家的白鹅, 反被追掉到了池塘里, 幸好马上就被从水里捞上来了!”姚静在旁边心有余悸地将情况告知,又是去拿浴巾。
贺青池看着缩头缩脑不敢吭声的儿子,顿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先把孩子抱进屋, 又让姚静去端一盆热水过来,现在幸好还是初秋天气,否则非要感冒了不成。
“小池妹妹……”小家伙努力保持着淡定的小脸,闪烁的大眼睛又泄露了他的心虚。
贺青池前天就跟他交代过,不许去抓别人家的白鹅的。
现在被白鹅赶到了池塘里,幸好保镖眼疾手快的。
许是见她板着脸不说话,小家伙装可怜想不通,童音低低道:“想爸爸了。”
“……”
等姚静把热水端来,贺青池把他小衣服裤子都扒得干净,耐着性子先擦拭一遍,又用宽大的浴袍先从头到尾都裹上,木质的地板都是点点水迹,还有扔下的衣服。
她先把这个脏兮兮的小家伙收拾干净了,才抱起放在了贵妃榻上。
贺青池很少会对孩子发脾气,都会静想三分钟才说话,以免情绪上来:“你爸爸打电话让你不许偷跑去厨房水缸里玩水,你就听话,我让你不许去抓白鹅,你就当耳边风……”
“妈妈,什么是耳边风?”小家伙无辜睁着大眼睛,这个年纪都喜欢不懂就问。
贺青池:“……”
她静了两秒,又说:“你再这样,我就要跟你爸爸打电话了。”
小家伙一听还得了,嘴巴嘟哝道:“你都不愿意接爸爸的电话,每次都丢给我,还好意思拿这个来吓唬小孩!”
贺青池和温树臣之间稍微有些问题,最清楚的莫过于孩子了。
她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手机放不放下都不是。
姚静烘热了衣服走进来,笑道:“小少爷在大小姐面前最活泼。”
小小年纪的就会看人脸色行事了,在温树臣的面前乖巧得像个小绵羊,都是爸爸好,在旁人面前也听话懂事,就是在贺青池面前开始变得伶牙俐齿了。
许是知道怎么调皮,妈妈也舍不得动用武力。
小家伙顶撞了几句,又开始粘在贺青池的怀里,哼哼唧唧的说:“小池妹妹,你给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他一个马上就要中年的老男人,好可怜的。”
“是谁教你说的?”贺青池低头,看着孩子白嫩的脸蛋儿。
温树臣顶多三十出头,哪里算的上是中年,还老男人?
小家伙:“隔壁婶婶就是这样说她老公的,说她老公是老男人!”
贺青池这时候不得佩服温树臣教导孩子的能力,到了会听会说的年纪,一不留神没看好,可能就不知跑哪儿学了这些回来。
她甚至担心,等把孩子还给温树臣的时候,会不会货不对板了?
小家伙殊不知亲妈心里想什么,等穿好小裤子后,就喊着要找太婆婆,要吃烤地瓜。
贺青池看他撒着小短腿跑出室内,倒也没有阻止。
姚静说:“孩子在乡下见到新鲜的事物就跟放飞了一样,我家亲戚的也是这样。”
这句话并不能完美的安慰到贺青池,她坐在了贵妃榻沿,手指点亮了手机屏幕。
姚静把地板收拾干净,就先拿出去。
室内安安静静的,窗帘低垂着地板,也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贺青池低垂眼睫,看着屏幕上的通话页面。
这部手机应该是温树臣的私人号码,平时并没有什么骚扰来电,都是他打来的记录,而温树臣还帮小家伙申请了一个微信号,平时父子俩都是靠这个社交软件联络感情。
贺青池不会去偷听孩子和温树臣语言说了些什么,看了半响,她还是没主动拨打过去。
退出通讯录后,手机正好给她推送了一条新闻。
贺青池没多想指尖就先点开了,映入视线的这条新闻上,开头字眼就有关于江城温氏,她往下翻,整编内容都逐字看完,其中有记者直接报道温氏高管涉嫌违法内幕交易,连股市都受到了大波动。
她盯着内容里有关于温树臣这个掌权人的字眼,而下篇新闻报道紧跟其后的,就是有一名酒店女服务生,找媒体声称一个月前被人侵.犯,而她将温树臣和温越傻傻分不清,在警方的保护下连续指认了两次。
加上这条新闻,足以影响到了温氏产业的生意。
贺青池上网一查,透过几家媒体的报道就了解了大概。
她看到有一家媒体记者抓拍到了温树臣一张侧脸照,在西装革履的精英团队之中,他的身形气度都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穿着深蓝色西服,站姿笔挺沉淡,旁边还有秘书刚给他肩膀披上黑色大衣,似在咳嗽,微微低垂着俊美的脸庞,握拳轻抵着薄唇。
这应该是温树臣首次被曝光在网上,有媒体将他和温越的陈年旧事翻出来提起。
这几年的温氏内部斗争中,温越几次不顾温氏利益,已经让高层股东们很不满,要不是温景椿死之前给他留了底牌进公司,而邱锦又下毒企图谋害温树臣,温越也留不到今日。
贺青池屏蔽了外界消息四年,这还是第一次亲自去了解温氏这些年的情况。
她花了半个小时看完,对温越这种情愿死也要拉温树臣垫背的行为,心情许些复杂。
邱锦的死是因为什么。
当天在温宅的人都清清楚楚,说到底温树臣才是受害者。
而温越显然是把这笔账,都记恨在了温氏头上。
如今闹出丑闻,温越那边已经开始甩锅,媒体记者都盯着温氏的掌权人,难怪温树臣先前说过几日就来乌山镇,也迟迟没有现身。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恐怕都被外界无数个眼睛盯着。
贺青池把手机放下又拿起,重复了快十次后,她终于犹豫着拨通了温树臣的电话。
那边接听时,原本前一秒还在低声交谈的几道男人声音瞬间就停止了,让出地方,让温树臣接完这通比几亿生意还重要的来电。
温树臣呼吸声低浅,先等她开口。
贺青池酝酿了会开场白,最后也没问出他最近情况还好吗,而是轻轻出声道:“你儿子傍晚去抓白鹅,掉池塘里了。”
温树臣的嗓音低沉轻缓传来:“你有没有吓到?”
用孩子做开场白,每次都很好用。
贺青池原以为他会很关心孩子的安危,谁知听到的是这句话。
她愣了几秒,才说:“我没有被吓到,是你儿子被吓到说想爸爸了。”
也没故意骗人,这句话小家伙是说过。
贺青池理直气壮地转述给温树臣听,内心自我找着借口。
他那边沉默了几许,说:“近日我不方便来乌山镇,过些时候再来接你们。”
贺青池口头上无所谓:“随你。”
两人也就说了几句,她就没话继续了。
倒是温树臣,还在问她最近的生活,睡眠和休息。
贺青池简单的回答着,好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没有问他的情况。
通话了十来分钟,她听见温树臣那边有秘书的声音,似乎在提醒温树臣还有人等着他,于是便主动说:“我要休息了。”
温树臣亦是顺势接过她的话,低低说道:“正好我也有事。”
贺青池嗯了声,手机放在耳边,是想等他挂电话。
谁知温树臣的想法和她一样,数十秒中都没有挂断。
贺青池听着他的呼吸声,反应过来后,主动挂断了通话。
她不由地耳朵微烫,将手机扔在了贵妃榻上。
*
一通十五分钟不到的通话,并没有了解到什么。
接下来两天,贺青池都有意无意的关注着网上的新闻,即便她能骗的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内心,只要温树臣有什么风吹草动摆在眼前,终究是做不到无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