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扮男装的暴君以后——长乐思央
时间:2020-02-12 09:54:34

  但不幸的是,似乎适得其反,对方嚎叫的越发厉害,已经惊动了大街小巷上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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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青原本是打算大踏步地往前走的,如今被这人闹了这么一回,心情越发暴躁,艳丽的眉眼间染上两分阴鸷,险些有点失控。
  很显然,此人拦在此处,怕是早就授意,或许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她,好让外人传一个天子暴虐残忍的名声。
  乔青并不在意旁人议论,她本来就没打算约束自己,做个人人都夸赞的明君。可是明知道有坑,还顺着旁人设下的陷阱踩下去,那她更不愿意。
  克制了一下这个身体带来的旧毛病,乔青稍微静了点心思,然后走过去,一脚踩在那人的身上,脚下用力,直接踩断了对方的肋骨。
  在对方真痛得直不起身来的时候,乔青冷笑道:“朕今日来,不过是上门看看王叔的病养的如何,你这贼人却在此大呼小叫,莫非梁王犯下了什么谋逆之事,早已畏罪潜逃!”
  这么想要搞臭她的名声,不真做点什么,还觉得她会畏手畏脚不成。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乔青抬眼一看,倚在门口的不是旁人,正是梁王。
  和上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三大五粗的梁王似乎是真的染了病,整个人都消瘦许多,让他穿着的衣袍看起来空荡荡的。
  “陛下这话说的真是诛心。”
  “王叔未免娇弱,这也能算诛心,朕还能有更诛心的。”
  咳咳咳,这次是梁王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第57章 
  她要是在皇帝的棺椁前笑,怕是位置还没坐热,就会被有心人扣上一个弑父的骂名。
  乔青没有忘记原主记忆里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莫说还没有坐上那把金椅子,就算坐上了,她也不见得能坐稳
  谁让皇帝的兄弟还没死呢,说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哪朝哪代都有那么些一身反骨的乱臣贼子
  君主太弱,又没有忠君的能臣,难免沦为奸佞手中的傀儡,说是后宫三千,其实就是个配种机器
  先太子手上根本没有多少可用之人,更别提他其实还是个女人,连给臣子的女儿们配种的本事都没有
  在大权未握之前,行错一步,她都可能坠下深渊
  乔青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为天子悲痛得情难自已的宦官
  冯德喜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官拜中常事,是天子近臣,最是讨皇帝的喜欢。
  以前二皇子没死的时候,东宫可在这位受宠的冯公公手里吃过几次亏,太子没少暗骂他是老阉狗,明着也骂了好几次
  毕竟冯德喜是皇帝面前忠诚的一条狗,皇帝喜欢谁,他就跟着喜欢谁
  现在皇帝快死了,乔青要是高高兴兴,这冯公公还不得坑他几把
  原主显然是厌恶极了冯德喜,以至于融合了她记忆的乔青看着冯公公就来气。
  太子鸦羽色的眼睫低垂,心下有了决断
  哭完了腰的冯公公才抬起脸来,乔青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别看太子身子骨弱,但力气却不小,这也是多年来,旁人没怀疑他男子身份的原因之一。
  “啪”的一声,冯公公的脸上就多了个非常分明的红掌印,乔青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自己的手,啧,果真沾了一手粉
  齐朝喜白,士大夫贵公子都喜好敷粉,宫里的宦者脸也是涂成调色盘,脸上香粉三斤厚。
  这一巴掌非常清脆响亮,盖过了外头呼啸的风雪声,打蒙了冯德喜,也惊呆了一旁伺候太子的宫人
  不等冯德喜委屈,乔青便痛斥说:“哪里来的鬼怪,冒充谁不好,竟冒充冯公公,诅咒天子!”
  太子身边的小黄门也是个机灵的,忙凑到年轻的太子身边,为她披上厚实的大氅:“殿下,您不是做梦,是真的冯公公来了
  乔青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冯德喜,眼圈便染了红,因为生病本来就沙哑的嗓子带了几分凄厉:“莫要诓骗孤,父皇……父皇身体康健着呢!”
  太子沉默半晌,显然还是难以接受这个噩耗,她动了动嘴唇,问冯德喜:“你觉得疼么?”
  冯德喜挨了这么一巴掌,本来是要恼的,可听着太子这话,看着太子脸上的小心翼翼,那满是希冀的眼睛,心里又泛起了酸
  是了,太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虽身份尊贵,但年幼失了母亲,又不得天子喜爱。
  他本是不喜太子,觉得他身子骨差,性格暴戾,对着皇帝这个父亲,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过,一点也不懂事
  他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浊泪,深深的叹了口气:“陛下想见殿下,您跟老奴一起过去吧。”
  乔青听他言语,知道这一巴掌的效果达到了
  冯德喜和当今天子差不多年纪,在皇帝跟前伺候了二十多年,在他心里,金银权势重要,但是天子更重要
  她态度稍放缓一些:“去取一些孤用的伤药来给冯公公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原主性子就这样,就算是知道错了,也断然没有做主子的对奴仆说对不起的理
  更何况太子往日并不仁厚,她真这么说了,只会被怀疑别有用心
  贴心的小黄门立马捧来了上好的伤药,还有一些银两作为道歉的赔礼
  太子平日里骄纵傲慢,打他一巴掌,这已经是别别扭扭的赔礼方式了
  当今天子就乔青这么一个儿子。皇帝驾崩,太子继位,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冯德喜知道太子对生父怀有深深的孺慕之情,舍不得皇帝死,他看太子自然顺眼了几分。
  太子面冷心善,其实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面冷心善”的乔青坐上了马车,用帕子擦了擦沾到手上的香粉,她微微皱起眉——下次打人的时候,她还是让别人打比较好
  坐在马车另一边的冯德喜继续观察着太子,看着“他”和皇帝年轻时候模样有几分相似的清冷眉眼,紧锁的眉,还有抿紧的薄唇,知道太子担忧皇帝,心里更感欣慰
  等到了皇帝寝宫,冯德喜先行一步,对病重的皇帝耳语了几句,一边抹泪一边请乔青进去:“殿下,陛下想同您说说话
  乔青便看到了病床上的太子,他在冯德喜跟前表现的舍不得天子死
  等到了皇帝跟前,她却又成了锯嘴葫芦,干巴巴地憋了句:“你这不是挺好的么,自己不好好睡觉,也不让旁人睡
  抱怨完,她给皇帝压了压被角,然后一声不吭
  齐国在史上是一个颇为短暂的王朝,具体哪一任皇帝叫什么名字,活到哪一日死的,她一概不知
  身在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乔青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这个对太子一点也不好的偏心皇帝的
  万一皇帝根本不是今天死,只是不甘心,想要试试看她这个“儿子”的良心,然后来个垂死病重惊坐起,斥她混账不孝子
  这种情况概率很低,但并非绝无可能
  皇帝没咽气之前,乔青绝对不会做任何过分出格的事情
  尽管太子同往日一般沉默别扭,但是刚刚冯德喜在皇帝耳边说了好些好话,她的表现落到皇帝眼里,就成了刀子嘴豆腐心
  乔青出来的时候特地没有做任何打扮,她本来就是被人从睡梦中喊醒,发丝凌乱,被寒风吹得脸发红,不是那种健康的红晕,而像是那种闷久了,缺氧的红
  她没有涂小黄门递上来擦脸润唇的东西,唇便被风吹得有些发干,呈现没有血色的乌青色,看起来十分憔悴。
 
 
第58章 
  乔青接着嘲讽:“怎么,先生是觉得朕所言不过废话一句,尽可当耳旁风
  乔青的语气颇不耐烦,大有若是乔玄敢接下这个抗旨不遵的大帽子,她便当场让人他血溅三尺。
  不是开玩笑,乔青的眼睛告诉乔玄,他若是敢认,她便敢这么做。
  乔玄便意识到,在天子心里,杀了他带来的麻烦,可能比不杀他更少一些。
  这宫殿里还有其他人,他是在逼自己犯错
  乔玄自然不会主动承认自己抗旨,他一言不发,像是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天子的话像是打在棉花上,场面一度僵持
  一直伺候乔青的宫人知道主子要出口气,她唱白脸,太子的大伴李吉便开始唱起红脸。
  “陛下,老奴斗胆多言
  这也是李吉从小同太子一起长大,否则哪里敢用这种语气对做主子的说话。
  而且听上去这话是在为乔玄着想,实际上就是火上浇油。
  果然,下一刻年轻的天子便讥诮道:“若是乔郎为朕的老师,朕自然要尊师重道,可没听说过哪家做嫡兄的,还要尊重妾生子的老师
  就算丁夫人为贵妃,有品级,可册封她为后的圣旨还没有宣读,她便一日是贵妾,乔青话说得难听,却让人揪不出什么错处
  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乔玄是教导她,她理应不能做出这样一点也不尊师重道的事情来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朝堂中那么多人都选择站在丁夫人和二皇子的队伍里,就算皇次子是个草包,只要他肯听从乔玄的教导,这朝堂也不会治理的太差。
  乔玄站在天子的角度,认为这怨气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作为被羞辱的当事人,他又觉得天子的话过于刺耳。
  乔玄作为一朝重臣,又是皇次子的老师,难免同太子有所接触。
  他最初看乔青,便觉得此子心性不佳
  太子身子骨不好,被病痛折磨得脾气也很坏,在学习上也没有什么天赋。
  ,除了为中宫所出,身份尊贵,可能力和品性都远不如二皇子,并不是乔玄认可的储君。
  乔玄并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否则也不会选二皇子,可偏偏天意弄人,登上大宝的却还是这位皇太子
  这是乔玄第二次对乔青看走了眼,第一次是在皇帝临终前,他并未在场,可从同僚耳目的寥寥几句之中,可以还原当时情景
  太子的言语举动,在皇帝死前的隐忍不发,让他重新评估了太子心性,或许从一开始,知道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太子就有所隐藏,一个憨直率性的太子,比起聪明到人人夸赞的儿子,更让作为天子的皇帝放心
  天家无父子,做皇帝会希望孩子出息,可越年迈,会越害怕羽翼丰满的长子。
  可今夜,他看着乔青讥讽的眼,满怀恶意的嗓音,心中喟叹。
  乔青心胸果真极为狭隘,并非明君之主
  乔玄脑海里冒出这些念头,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乔青让乔玄过来,可不是和他玩什么一二三木头人的,没有得到回应,她显然已经没了耐性,便道:“既然乔太傅路上不爽利,不小心摔断了胳膊,连衣物都没法解……珑烟!”
  “奴婢在
  应声的是个穿着浅绿色袄裙的姑娘家,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相貌生得十分秀美,这是平日里负责为太子整理衣衫的梳洗宫女
  “你去替乔大人解了衣衫
  “是
  珑烟话音刚落,乔玄便打断了她:“陛下看错了,臣的手无疾,只是方才来时路上风雪太大,堵了耳朵,听不太真切您的话
  乔玄终于出了声,他若是再被动的承受,天子定要得寸进尺,她方才说自己断了手,免不了就要让这宫女直接折了他的胳膊,伺候皇帝的宫人自然是未曾嫁过人的,天子做得过分些,免不了还要为他赐个女人
  乔玄又想起来几位大臣带回来的宫装女子,她们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戴着面纱,莫非他先前猜错了,天子今日发疯,就是要以这个借口在他们院子里明目张胆的安插眼线。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乔玄想要的
  乔青可不知道乔玄这颗七窍玲珑心心思转了百转千回,她要是能知道乔玄怎么想的,只会嘲讽他自作聪明,想的太多
  开玩笑,她乔青是那种羞辱人还要弯弯绕绕的人嘛,她只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羞辱他!
  昔日的仇人不高兴了,她就开心了
  她往躺椅上一靠,又拨了拨了青釉莲花灯的灯芯,让殿中灯火更亮。
  乔玄顿了顿,手指搁在了自己的衣襟处
  接受了现实之后,脱衣服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帝不过就是想要看他羞窘的表情,他若是坦然,对方自然会觉得无趣。
  乔玄的语气温和下来:“陛下之命,臣不敢不遵,不过宫中还有几位姑娘,还请对方避让一二
  这些京城的贵公子,哪个不是让丫鬟小厮伺候,洗个澡还要人搓背,肯定老早就被人看广了。
  而且名士多风流,便是乔玄清名极好,在乔青眼中早就没有多少清白可言。男人就是矫情!
  虽说如此,乔青还是应允了姑娘们的要求,摆了摆手:“珑烟,你们先退出去吧。”
  乔玄的外袍便落了下来,他的动作没有扭捏,眼神中似乎也没有其他人,就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实物表演,演的是沐浴戏
  太监们的眼睛火辣辣的,似乎想要从乔玄的身上盯出个洞来。
  乔玄的大氅落在了地毯上,露出里头带着竹纹的长袍。太子畏寒,这宫里点了地龙,穿着薄薄的外袍也不会觉得冷,乔青的手指敲击着长椅,清脆富有节奏的响声和乔玄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乔大人,朕没有喊停,继续
  乔玄没有迟疑,纯白色的外袍像是云朵一样,垂落下来,叠在了深色大氅上,有一种零乱鲜明的美丽
  “继续
  上半身都脱没了,看着的宦官们吸了口口水,眼露艳羡。
  乔玄被称作玉郎并非没有道理,他看着清瘦,穿着广袖仙气飘飘,但肌肉却很结实,像是玉石一样漂亮
  乔青终于从那种表情不过如此的状态中兴奋起来,起了身,招呼道:“给朕研墨。”
  小太监立马为她端过纸笔来
  乔青一边画画,一边道:“朕和皇弟都曾画过美人图,但乔郎曾经说,朕的画艺不如皇弟,但朕想,那只是因为画中人不行
  她顿了顿,接着道:“今日我起了画兴,朕彻夜难眠,唯一想到能够替朕分忧解难的臣子,便唯有乔郎,想来乔大人不会因此怨朕吧
  乔玄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挤出来的:“臣不敢。”
  乔青冲他一笑,年轻的太子肖似生母,容色宛若好女,她平日里阴沉着一张脸,如今展颜轻笑,在摇曳的灯光下,有几分浓烈的艳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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