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大奸臣宠上天——薄月栖烟
时间:2020-02-13 09:44:01

  前世那件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事,便是发生在她上香返回的路上。
  那时已至年末,兄长战死,父亲病倒,母亲也染了风寒,别家都在欢欢喜喜准备过年,长乐候府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她没法子,便也学着大家去宝相寺上香祈福。
  冬天日短,她挂心父亲母亲,硬是要在当天赶回,回程走到一半天便黑了,那伙从青州逃窜来的流寇,便在那个时候出现,生死一线之时,是宋嘉彦救了她。
  宋嘉彦为救她身中一剑,左边胳膊差点废掉,从那以后,宋嘉彦成为父亲母亲认定的女婿,癞头和尚的事前世她查清楚了,可那次的意外,她前世却始终没查明白,虽然这辈子一切都变了,她也不会自己上香回城了,可阴影却留在了她心底。
  于是裴婠道,“何必还要回来?如今时日短,咱们急急忙忙也劳顿,中秋那日哥哥多半能早些下值,到时候让哥哥出城,我们在栖霞庄过节岂不好?”
  栖霞庄是侯府在城外的庄子,就在宝相寺前山脚下。
  元氏眼底微亮,“你想去庄子上过节?”
  裴婠笑道,“我记得庄子里入了秋,菊花、桂花都开的不错,那后面有一片枣园,后山还有一片栗树林,父亲从前埋下的女儿红也还没挖出来,咱们到时候叫人去附近村子里买些鲜美的湖蟹,赏花吃蟹,再摘些蜜枣,再做些桂花糕和糖炒栗子,别的不为,到时候咱们亲自去采摘,岂不趣味?若是觉得好,咱们还可多住几日再回来。”
  元氏本就宠着裴婠,更何况裴婠说的她也动了心,元氏几乎是立刻就拍板定了下来,待下午裴琰回来,得知要去栖霞庄过节,也颇为高兴。
  既已定下,第二日元氏便先派人去庄子上准备,又拟了单子,叫下人采买了直接往栖霞庄送去,这几日间裴婠心情极好,一边陪着元氏准备,她自己也收拾了两只小箱笼,一副要在栖霞庄住上十天半月的架势。
  因太过高兴,裴婠给萧惕写信的时候便将去栖霞庄过节一事提了几句,又问萧惕何时归来,因算起来,萧惕竟已离开京城一个月了。
  广安候府中,宋嘉彦看着面前的信笺眸闪锐光,檀书在旁道,“小人看的清楚,都是往栖霞庄送去的,还有不少香烛贡品,看样子,是要上完香在栖霞庄小住。”
  宋嘉彦“嗯”了一声,抬手将信折好,又拿过火折子,“嗤”的一声火光亮起,宋嘉彦眼睁睁的看着这封信化为了灰烬。
  柳氏在旁笑道,“这一次你舅舅可是帮了大忙,以后你可万万不能忘了你舅舅的好。”
  宋嘉彦看了一眼柳氏,今日倒没呵斥她多嘴。
  柳氏继续道,“你祖母每到年节都要叫人去庙里上供奉,宋嘉泓那短命鬼这几日又开始喝药了,岂不正是你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愚蠢渣男,在线作死→_→
 
 
第22章 上香
  晚膳时分,广安候府一家人齐聚寿禧堂中,裴老夫人果然提起了去宝相寺上供奉的事,“本想让泓儿去,在菩萨面前表表诚心,可一入秋他身子又不好了。”
  宋嘉泓在裴老夫人寿宴之后再度病倒,加上秋日天凉,更不好过。
  闻言宋嘉泓轻咳几声,哑着声道,“不碍事的祖母,孙儿坐马车去便可。”
  裴老夫人皱眉,“不好,来来回回要一天,你受不得那个折腾。”
  宋嘉彦适时的道,“祖母,不若孙儿替大哥去?”
  明氏一听这话忙道,“还是让侯爷去吧,反正侯爷如今也没差事在手上。”
  广安候宋伯庸虽袭侯爵,可如今只在礼部领个闲差,因如此,广安候府没落成了京中末等侯门,裴老夫人和明氏都寄希望于宋嘉泓,奈何他却是个体弱多病的命。
  宋伯庸闻言苦笑,“中秋那日宫里要祭太庙,礼部正忙,我如何能缺职?”
  明氏唇角一抿有些气恼,宋嘉彦克裴婠,她只怕宋嘉彦冲煞了宋嘉泓,去佛门上供乃是为宋嘉泓祈福的,与其让宋嘉彦去,还不如不去。
  宋嘉彦好似没看出明氏嫌恶的样子,见状只安分坐着不再言语。
  宋嘉泓看看明氏,再看看宋嘉彦,终是道,“祖母,母亲,不如就让二弟去吧,那日我看二弟抄了两本佛经,想来是为祖母和我写的,正好中秋那日一并供去宝相寺。”
  裴老夫人慈爱的看着宋嘉泓,倒是没想到宋嘉彦抄了经书,便问,“彦儿抄经了?”
  宋嘉彦含笑点头,“正是,本也想着过几日送去宝相寺。”
  裴老夫人略一沉吟,拍了板,“行,那就让彦儿跑一趟。”
  明氏欲言又止,宋嘉泓却笑眯眯的望着她,明氏只好无奈作罢。
  宋嘉彦恭敬应了,等从寿禧堂退出来,他面上温文的笑意一散,眼底浮出压抑良久的恼怒阴鸷来,他径直出了府门,不多时便到了庆和楼。
  三楼雅间里,柳承志正等着他,见他过来,柳承志立刻起身问,“如何?”
  宋嘉彦落座点头,“成了,中秋那日我去宝相寺奉供。”
  柳承志顿露喜色,边给宋嘉彦倒茶边道,“我给您的信,您可看了?”
  宋嘉彦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才道,“人选倒是不错,就是不知能否成事,若是再像那癞头和尚一样,我可不依。”
  柳承志一脸得意道,“二公子只管放心,介绍的中间人与我相交多年,黑白两道没有他不通的,这次这伙人,乃是从青州来的。”
  宋嘉彦挑眉,柳承志便走近两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宋嘉彦顿时蹙眉,“若是被查出来……”
  柳承志忙笑道,“您只管放一万个心,正是要找外地人才好行事。”
  宋嘉彦思虑一瞬,颔首,“好,那就这样办。”
  柳承志点头,转身却拿出了一套笔墨纸砚来,“眼下万事俱备,只有一点,那群人不认得您,也不认得裴家大小姐,您最好画两幅画像,免得出差错。”
  宋嘉彦有些不耐,可想到这事不好经别人的手,到底还是提笔画了起来。
  ……
  前世的裴婠前十三年无忧无虑,家变后一下子看尽了世间百态,之后的那些年里,她再没有过过一个喜乐的中秋节。因此到了中秋这日,裴婠高兴的一大早就起身梳洗。
  今日要先去宝相寺上香再至栖霞庄,更衣装扮之时,裴婠忍不住将那血玉坠儿挂在了腰间,她穿了一袭绯色褶裙,那血玉坠儿掩在裙裾之间倒也不显。
  用完早膳,裴琰入宫当值,裴婠和元氏坐上了去宝相寺的马车。
  宝相寺在城外云雾山半山腰上,乃是京城外香火最盛的佛刹,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皆认宝相寺祈福最为灵验,便是宫中的贵人也会让人在此供奉佛塔。
  出了京城,繁华热闹皆抛身后,官道两侧的萧瑟秋景映入了眼帘。
  元氏想着今日本该团圆,便道,“你父亲信上说十月便会回京,也就一个多月了。”
  裴婠心底微动,忙问,“母亲,父亲还要掌多久长宁军?”
  元氏笑道,“为何如此问?你父亲今年也不过不惑之年,蛮族逼得紧,他哪里好随便退下来?”
  裴婠心底便是有千言万语也不好对元氏明言,只好搂着元氏道,“只是有些担心罢了,这次哥哥受伤,让我很害怕。”
  元氏轻轻叹气,抚了抚裴婠的发顶,“百战疆场碎铁衣,你父亲在宁州守了这么多年却从无怨言,你可知是为何?”
  裴婠望着元氏,元氏便语重心长的道,“他那七尺之躯,自他从军那日开始,便许给大楚的边民百姓了,上有君王要报,下有黎明百姓要护,要退,谈何容易?”
  裴婠如何不知父亲的忠君报国之心,可想到前世的长乐候府,她只觉意难平。
  裴婠靠在元氏肩头,“希望父亲做的一切都值当。”
  元氏便笑开,“这要问宁州的百姓和当今陛下了,若要我来说,自是值当的。”
  说着元氏轻声道,“你父亲虽常年在外,可我这些年却从未后悔过,女子这一生,嫁个富贵人家容易,可要嫁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是太难了,你父亲从没叫我失望。”
  裴婠心中又是动容又是疼惜,听元氏说到那“顶天立地大丈夫”几字之时,不知怎么脑海中竟浮出了萧惕的影子,她心头一震,下意识抚了抚腰间的血玉坠儿。
  马车一路往南,走了两个时辰方才近了云雾山,因是中秋日,来往车马极多,亦大都行色匆匆,自都是要先上香而后赶回家中与家人团聚的,裴婠和元氏不打算回城,倒是能不急不忙,没多时,马车到了宝相寺山门之下。
  从山门到寺门有千余石阶,裴婠和元氏下了马车,步行往寺中去。
  刚走了百阶,忽而山风大作,本悬在薄云后的暖日也光芒尽掩,天色竟顷刻间阴沉下来,裴婠蹙眉道,“天气只怕有变,母亲,我们上完香早些下山为好。”
  元氏应了,带着裴婠一行往寺门去,此行除了石竹几个侍卫,其他皆是脚程极慢的娇弱女眷,等上了寺门,午时已过,此刻寺中人头攒动,正是最热闹时。
  石竹在前开路,一行人过天王殿,待到了大雄宝殿之前,却见殿门外竟人潮涌动排着长队,见此裴婠利落道,“母亲,不如我们先去地藏殿给祖父祖母上柱香?”
  老长乐候夫妇的长生牌位便供奉在此,元氏便也欣然同意,几人绕过大雄宝殿,直往西侧的地藏殿而去,刚走到地藏殿门前,一抹熟悉的身影从殿门中跨了出来。
  裴婠脚步一僵,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宋嘉彦!
  宋嘉彦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元氏和裴婠,他面上一喜上得前来,“给婶婶请安,婠婠——”
  元氏也有些惊讶,却还是极快挤出笑意来,“彦儿怎在此?”
  宋嘉彦便道,“大哥又病倒了,今日我来替祖母上供奉。”
  元氏了然,宋嘉彦这才似意识到什么似的面色微变,“那……那我就不打扰婶婶上香了,我来得早,都拜完了,这便回城了。”
  说着后退一步,又施施然一礼,也不等元氏说什么便抬步而走。
  见他知道避讳裴婠,元氏松了口气,叹道,“真是可惜这孩子了。”
  裴婠不觉得可惜,不仅不觉得可惜,她心底还生出了一股子诡异之感。
  怎么好端端就在宝相寺碰到了宋嘉彦呢?
  裴婠有些警惕,可宋嘉彦的理由挑不出错来,她当即压下心思,只想快点上完香尽快回栖霞庄去,然而还没祭拜完祖父祖母,瓢泼大雨倾盆般砸了下来。
  山野狂风烈烈,天穹黑云怒卷,看着这天气,裴婠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卡,明天努力让男主回来!
  感谢解语花呗的地雷。
 
 
第23章 归来
  裴琰从宫里出来就碰上了也要离宫的戚同舟。
  裴琰身边跟着四五金吾卫校尉,戚同舟身后同样带着七八个皇城司禁卫,两方人马骤然碰上,立刻成剑拔弩张之势。
  裴琰在马背上似笑非笑问,“戚千户要去公干?”
  戚同舟摸着腰间的伏虎刀,也皮笑肉不笑的道,“裴世子对我们皇城司公务这般有心,不如到我们皇城司来当值?我们贺公公必定能赏世子一个千户当当。”
  裴琰身后几人面生怒色,却又有些忌惮,裴琰却毫不畏惧,高高挑眉道,“怎么,难道戚千户想让我学你,认一个太监为亲爹?”
  身后几个校尉都笑了起来,戚同舟的眸色就变了。
  天色阴沉,凉风乍起,戚同舟眯着眸子握着刀,好似随时都能拔刀朝裴琰砍过来似的,裴琰挺着胸膛,眉眼含笑,却是认准了戚同舟不敢对他出手。
  果然,很快戚同舟就敛眸缓了语气,“世上人,没有几个人能像裴世子这样一出生便是富贵公子哥儿,裴世子有个位高权重的爹,京中人人称羡——”
  话锋一转,戚同舟忽然阴笑道,“不过,登的高,跌的就重,裴世子最好祈祷你长乐候府荣华不衰。” 戚同舟细长的眸子不怀好意的眯起,甚至还恶狠狠的错了错牙,而后马鞭一起一落,座下马儿尥蹄奔出,就此扬长而去。
  裴琰眯眸看着戚同舟离开的背影,被刚才那话咒的有些闷气。
  身后几个校尉大都是京中世家子弟,唯独有一人名叫王寅,是因青州战场立功而入金吾卫的寒门子弟,当初从青州立功受赏的年轻将领有十多人,只有王寅留在了金吾卫。
  他在青州便和裴琰相识,后又同时为萧惕所救,因此,如今的王寅以裴琰和萧惕马首是瞻,萧惕如今去了青州,他便跟着裴琰行事。
  王寅上前道,“听说两湖一带夏末生了洪灾,便是如今都没退洪,这几日皇城司只怕在查洪灾一事,世子,这个戚千户邪性的很,咱们往后还是避避为好。”
  裴琰嘶了一声,“你怎么回事?打仗的时候勇武的很,此时反倒畏畏缩缩?”
  王寅身量健壮,头大脸方,一身的糙力气可举千斤铜鼎,本是个极悍莽勇猛的人,如今却有些怕戚同舟似的。
  王寅闻言只得憨笑,“世子生而贵胄,在京城中不觉什么,属下却感觉这京城比在战场上危险的多,京城中除了贵人就是狠人,属下不得不小心谨慎,属下也是想提醒世子,那戚千户明着不敢动您,可万一他使阴招,皇城司那些狠辣手段不好消受的。”
  裴琰一时没说出话来,他知道王寅说的是对的。
  片刻裴琰失笑,从怀中掏出个钱袋来扔给王寅,“行了,知道你好心,今日是中秋,拿去买些好酒好肉,我要出城,就不陪你过节了。”
  王寅拿着分量不轻的钱袋子笑的更憨,“好,世子且去吧,等萧大哥从青州回来,我请你们上凤栖楼喝酒去!”
  裴琰笑着应了,又和其他人打了招呼方才策马离开。他本想直接出城,可刚走过两条大街雨点便落了下来,不过片刻官服便已湿透。
  去栖霞庄快马也要一个时辰,无法,裴琰只得先回府更衣换马车,这一耽误,等出城已经是下午,天黑之前他是到不了栖霞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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