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棠回过神,呵呵冷笑:“你还知道回来呢。”
“抱歉,让你久……”
等走近后,看清程瑶棠,江然还没来得及露出喜悦,当先被她怀中的小团子吸引住目光。
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几年,他和程瑶棠书信一直没断过。
但,没有一封信告诉他,他!有!儿!子!了!
江然当即大步上前,直接将母子俩揽进怀中,紧紧抱住。
程瑶棠恶人先告状:“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分心!而且!你超过时间了!说好的三……”
她的话没说出来,便被江然温热的唇堵住。
几年来的思念,都在唇齿缠绵间。
江承宜被夹在中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忍不住弱弱喊:“爹?”
“小兔崽子!”江然弹了弹他的额头,毫不留情转过身,“等会再和你说。正事要紧。”
江承宜:“……”
好了,知道了,娘亲是正事,他不是正事。
如果不是看和你长得像,他都要以为自己另有其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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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江然当了一回渔翁。
周元礼处心积虑这样久,最后却是替他人做嫁衣,甚至在混乱时,直接被心怀怨恨的周元锐一剑刺死。
谁都没想到,周元昊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且毫不留情解决完自己的两个弟弟,登上皇位。
或许是被压抑许久,他手段了得,很快便稳坐皇位。
不过,却让人意料外的,他没有对永晋帝复仇,而是将他奉为先皇,命人细心照料。
这个举动,让他赢得不少美誉。
程瑶棠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永晋陛下的毒,和他有关?”
江然将自己儿子弄哭后,搂过小娇妻:“不是而他有关,而是和废皇后有关。”
不管是在这一世,还是上一世,皇后都没有放弃对永晋帝下毒的念头。
只不过这一世,她自己也不曾好过……没想到临死前,还要让永晋帝生不如死。
江然道:“不过,他知道永晋陛下,不会再醒来了。”
江然在得知永晋帝中毒后,便开始给自己留后路,于是找上了周元昊。
有他的兵力相助,加上程博东的里应外合,周元昊才能顺利上位,而作为交换代价,则是让程家能够在长安稳固久留,荣誉不改。
其实江然可以要得更多,但他没有,他对江家的请求,是交出多数兵权,搬离长安,以换取家族安宁。
不管是江王爷,是他,还是江照,都对权势没有多少追求,既然如此,何必继续待在长安,让帝王疑心。
这个交换条件,周元昊自然爽快接受。
于是,在来年春天,江家便开始搬迁,前往四季分明的魏城。
江王爷和江王妃先一个月前往安顿,次月江然携家带口,如旅行般赏花赏景慢悠悠离开长安。
说实话,程瑶棠有些受不了。
因为一路上江然都在提他怎么怎么重伤裴执,击退北国军队,让其往后几年都不敢来犯,此类。
然后就差一条尾巴摇得欢快的求夸奖。
程瑶棠:“……”
面无表情。
这日,他们经过一个小农庄歇下,程瑶棠同丹华一起去摘野果,江然坐在庭院内又在逗江承宜,不逗哭不停下来。
“江承宜,你比较喜欢爹还是比较喜欢娘?”
“……娘亲?”
“江承宜,没有人可以比你爹我更喜欢你娘亲,知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我弹你脑袋?来,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说,比较喜欢谁?”
“…………爹爹?”
“江承宜,你怎么可以不喜欢你娘亲?她是世上最好的人,听到没有?”
江承宜:……
哇一声哭出来。
江然:“哎呀,你这孩子,整日就知道哭,还要我哄你。你爹我真是辛苦。”
这位爹正辛苦哄孩子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十分碍眼的身影走过。
他猛地站起身,让江承宜瞬间睁大眼睛,哭不出来了。
“来得正好。”江承宜看着自家爹露出危险笑容,“有些人不多喝几坛醋,还不知道死心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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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瑶棠打了个喷嚏,摘下一枚野果后,一低头就看见树下的身影。
她惊讶万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裴执望着她,神色几分温柔:“我自然知道。”
程瑶棠略有些尴尬,连忙跳下树。
裴执却担心她摔下,下意识一把扶住她,这一幕,恰好被赶到的父子看得一清二楚。
江然:“江承宜,凶他。”
江承宜:“你!放开我娘亲!”
裴执:“……”
他沉默盯着和江然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江承宜看半天。
半晌后,他说:“阿棠,这个孩子和你长得很像,我很愿意养着。”
便是睁眼说瞎话,也没说这么瞎的吧?
江然:“你想多了,孩子他娘不乐意。”
说着,江然走上前,将程瑶棠拉到身边,一家三口站得整整齐齐。
裴执只是淡淡笑了笑,眸光明亮望着程瑶棠,说:“阿棠,我记住了,下一世,不会再让人有机可乘了。”
江然看着裴执的背影,冷漠道:“阿棠和你没有下一世。”
阿棠:你们能不能现实一点,幼稚鬼。
斜阳落在山间小路上,将三个人的身影慢慢拉长。
江承宜:“娘亲,我要抱抱。”
程瑶棠:“叫你爹抱你,他力气大。”
江承宜:“爹爹,我要抱抱。”
说完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爹爹,弱弱说:“娘亲叫的!”
江然:“好。”
说完,他拦腰抱起程瑶棠。
程瑶棠:“不用!我自己能走!”
江然:“没事,我力气大,正无处发挥。”
江承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