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糖醋奶茶
时间:2020-02-13 09:47:48

  沈肆行问季谣:“你身份证在吗?”
  季谣声音很轻,有些虚弱:“包里。”
  沈肆行在季谣大衣的外套包里找到了季谣的身份证,他叮嘱季谣:“放射科在二楼,我先去缴费,你直接在二楼等我好吗?”
  季谣脸色惨白,点了点头。
  沈肆行不放心,还是把季谣送到了二楼。
  “等我,一定要等我。”沈肆行又在叮嘱了一句。
  季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门诊大楼的电梯很慢,沈肆行干脆跑楼梯。
  明知道季谣会在那里等着他,但他却还是加快了脚步,直到看见季谣瘦小的身影坐在那,他才放慢了脚步。
  缴完费之后,沈肆行带着季谣去照片。
  晚上医院人不多,很快排好了片子。
  医生对沈肆行说:“等二十分钟在自助取片机上刷身份证就可以取了。”
  沈肆行道谢之后,和季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时间到了取片。
  冬夜的寒风从穿过走廊。
  沈肆行担心季谣冷着,把她的右手拉着,捂在手心里。
  季谣看了沈肆行一眼,悄无声息地抽回了手。
  沈肆行看着空空荡荡的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这二十分钟过得太漫长,漫长到沈肆行觉得季谣都快离开他了。
  在等片的时候,季游打来了个电话。
  “喂,哥。”季谣声音有些虚弱。
  “对不起哥,你帮我给豆豆道个歉,我过几天来看他。”
  “没事,哥我没事。”
  季谣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对沈肆行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取片吧。”
  沈肆行点了点头,走到自助取片机前刷了条码取片。
  沈肆行拿着片子,走到季谣面前,说:“好了。”
  季谣站起身来,沈肆行习惯性伸手想扶她。
  “不用你扶,我能自己走。”季谣微微一侧身,躲开了沈肆行。
  沈肆行看着季谣倔强的样子,心疼和内疚占满了他的内心。
  急诊医生看了看片子,对季谣说:“骨头没有问题,但是指甲可能需要拔了。”
  季谣身子一僵,往后躲了躲,沈肆行从背后扶着季谣的肩膀,轻轻拍着,安抚季谣。
  “能不拔指甲吗?”沈肆行问道。
  医生说:“可以,但我的建议是把指甲拔了,她现在甲床底端肉甲分离严重。如果后期没有恢复好的话,可能还是要来拔。”
  沈肆行说:“先不拔吧。”
  医生看了两人一眼,说:“行,我今天先给你包扎,但是两天后复查依旧和甲床分离严重,或者这两天淤血过多导致指甲肿胀的话,就必须要马上去医院拔了。”
  沈肆行点了点头,说:“好的。”
  医生用无菌绷带给季谣简单包扎,开了一些消炎药给她。
  沈肆行取了药,又再确认了一次服药的剂量。
  “我们先回家吧。”他对季谣说。
  季谣只是点了点头。
  从上车一直到家,两人都沉默着。
  沈肆行第一次厌烦这样的安静。
  从刚才开始,季谣就一直沉默着。
  痛也不说一句。
  到家之后,季谣没办法洗澡,洗脸刷牙之后在卧室准备换睡衣。
  她一只手不方便脱毛衣,脱到一半就卡住了。
  沈肆行走到她面前,说:“我帮你吧。”
  季谣没有反抗,在沈肆行的帮助下换好了睡衣。
  沈肆行欲言又止,看了季谣一眼后,说:“我去洗澡。”
  沈肆行洗完澡出来,季谣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她侧着身,眼睛睁着,没有玩手机,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墙壁。
  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沈肆行把药取出,接了一杯温水走到季谣面前。
  “谣谣,吃药。”季谣右手撑着,从床上起身,接过了沈肆行递来的药。
  季吃完了药,把杯子递给沈肆行。
  沈肆行接过接过杯子,转身准备去洗杯子。
  “你先等等。”季谣没吃晚饭,再加上手指受伤,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的。
  沈肆行站定,转过身。
  “怎么了谣谣?”他尽可能放温柔自己的声音。
  季谣从未见过沈肆行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嘴唇慢慢张开,鼻尖又开始发酸。
  她忍着,不能哭。
  现在不能哭。
  “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季谣声音很轻,但字字却像一个又一个的重锤一样,砸在了沈肆行的心上。
 
 
第47章 
  沈肆行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
  然后慢慢开口,声音无比温柔:“先睡觉吧,路上辛苦了。”
  说完,拿着杯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卧室里安静到季谣翻身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终于作出这个决定,季谣就像活生生把胸口剖开,把心上的肉割下来了一块,看着自己血流成河,心痛到窒息。
  却做不出更好的选择。
  一开始,两个人决定在一起就太仓促。
  季谣很想回到半年之前,问那时候的季谣借一点勇气。
  一点继续下去的勇气。
  她的全部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所有的勇气都被消耗殆尽了,没办法再支撑自己坚持下去了。
  沈肆行一直没有回房间,季谣一个人在卧室躺着,她看着天花板,曾经两个人的点点滴滴像播放旧片一样,在脑海中重复播放。
  不过半年,那些回忆都泛黄了。
  夏天的初见,云雾山之行。
  沈肆行在跨年夜的那句“我爱你”,伴着硝烟的味道和漫天的烟火。
  好像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都回不去了。
  季谣睡着之后,沈肆行才回到卧室。
  他阳台抽了很久的烟。
  也许是因为累了,沈肆行进卧室的时候季谣沉沉睡着。
  卧室的灯还亮着,沈肆行走到季谣的那边,把她压在被子里的右手轻轻从被子里拿了出来。
  中指包着纱布,不能压着了。
  沈肆行半蹲在床边,看着季谣眉头动了动。
  她的睡颜并不轻松,眉头还是紧蹙着,长长的睫毛像飞累了的蝴蝶,栖息在眼帘上。
  沈肆行很久没有见到那个开心的季谣了。
  那个会对他撒娇,会抱着他说“我好喜欢沈医生”的季谣。
  睡吧,谣谣。
  如果这样你能开心一点,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第二天早晨,季谣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手指的疼痛好了许多,除了行动不太方便之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身边的枕头和被子被整理的整洁利落,季谣摸了摸沈肆行睡的地方,一片冰凉。
  如果不是昨晚半梦半醒之际有感受到身边的呼吸,她都不能确定沈肆行昨晚有没有回卧室睡觉。
  季谣起床之后,走到客厅。
  餐桌上放着一个做好的三明治,盘子下压着一张纸条。
  “谣谣,牛奶在冰箱,记得热一下再喝,明天要去医院复查,如果医生说需要拔指甲,也不要怕。”
  落款是沈肆行的名字。
  笔锋遒劲有力,季谣捏着那张纸条,看了许久。
  她热好了牛奶,吃完了三明治。
  然后打开手机,给沈肆行发了微信。
  【我去工作室住,你不用走。搬家太麻烦了,你工作要紧。】
  发完消息,季谣就给小土豆打了电话过去。
  她手不方便,哪怕只是简单收拾行李都有些困难。
  小土豆很快赶来,看到季谣的手指被包扎成了两个手指那么粗。
  差点没哭出来。
  季谣急忙安慰她:“我没事的,你别哭啊。”
  小土豆一边帮季谣收拾东西,一边问道:“呜呜呜,谣谣,你是不是和沈医生吵架了?怎么这么两天没见,你手也受伤了?你手指是沈医生打的吗?我,我帮你报警,他太过分了! ”
  季谣哭笑不得,说道:“不是啦,不是他打的,是我手自己不小心被门夹了。”
  小土豆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几颗晶莹的泪水再眨眨眼都会落下来。
  “你好笨啊谣谣,这么大了还把手夹住了。”小土豆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小声嘀咕。
  季谣更加无奈,只能默认了小土豆的话。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季谣手不方便,小土豆主动拎着大包行李,陪着季谣去了工作室。
  在路上,小土豆忍了忍,又忍了忍。
  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问道:“谣谣,你为什么要去工作室住啊?你和沈医生这么了?是吵架了吗?”
  风吹开季谣耳边的几丝碎发,她伸手把发丝别在耳后,小声说:“嗯。”
  小土豆看见季谣不开心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
  怕自己人笨嘴笨,不小心提到什么事情了让她更加难过。
  沈肆行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看到季谣发来的微信。
  他打打删删,饭都快凉了,最后还是没有发出一个字。
  沈肆行坐在食堂,一只看着手机,程修宇吃完了饭,看到他又忍不住嘴贱:“哟,沈医生又在吃食堂了!”
  沈肆行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机。
  “哼。”程修宇也转过头去。
  换作以前,沈肆行会送他一个“滚”字,今天连“滚”都没有。
  男人啊!结了婚就变心。
  多年的老友都不理了!
  程修宇一身贱骨头欠收拾,今天没挨骂反而不痛快了。
  沈肆行最后还是没有发出任何消息,锁上了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回外套的包里。
  他吃着有些冷了的饭菜,味同嚼蜡。
  都说人民医院的食堂是全江城医院里一等一的好,但是沈肆行吃着却觉得比不上季谣做的面条的万分之一。
  以前躲着,想尽千方百计就怕季谣进厨房。
  现在想再吃上一碗面条,却比登天还难了。
  沈肆行实在吃不下了,把剩下的饭菜倒掉了,回到科室继续工作。
  *****
  季谣第二天早上,自己打车去了省医院做复查。
  出门之前她给小土豆说:“我去复查了,中午要回家吃饭,你午饭自己解决一下哦。”
  小土豆还在工作,季谣手不方便,这次接的小饼干广告除了线稿是季谣画的,剩下的都只能交给她了。
  她抬头答应了一声,叮嘱季谣:“谣谣,你路上小心哦。”
  季谣:“嗯,好的,我走了拜拜。”
  小土豆挥了挥手:“拜拜。”
  门关上后,小土豆继续工作。
  过了十多分钟,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小土豆还以为是季谣忘了拿东西,踏着拖鞋“哒哒哒”地就跑到门口。
  她拉开门,喊道:“谣谣。”
  季游站在门口,手里拉着季谣的行李箱。
  那天季谣没有回季宅,行李箱也落在车上了。
  “你,你好。”小土豆一看见季游就结巴了。
  她低着头,双手不安分地在身前交缠着。
  季游穿着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颀长高大的身影风度翩翩。
  他礼貌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小土豆急忙侧身让出一条道来,“请,请进。”
  季游常来工作室,这里备着一双他的拖鞋。
  “我是来给谣谣送行李箱的。”季游说。
  小土豆有些摸不着头脑:“谣谣中午不是要回家吃饭吗?你不知道吗?”
  季游笑了笑说:“哦?谣谣没给我说呢。”
  这话是假的。
  季谣要回家吃饭他这么会不知道。
  但他故意这么说,是因为今天的目的不在于此。
  小土豆天真地相信了,说:“谣谣刚才才出门呢,她要先去医院……”
  季游问道:“医院?”
  小土豆:“对呀对呀,谣谣手指被门夹了,你不知道吗 ?”
  季游表情严肃了几分。
  季谣受伤了?
  他整理一下情绪,说:“既然谣谣回家了,那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小土豆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不回家吃饭吗?”
  季游笑意不减,说:“回家太远了,而且我今天也提前给厨房说了,让他们别做我的午饭。”
  小土豆信以为真,她指了指电脑说:“但是你可能要等我半个小时哦,我还有点工作。”
  季游点了点头,说:“好的。”
  半个小时后,小土豆完成了上午的工作。
  她到卧室换了一件浅粉色的羽绒服,对等在客厅的季游说:“我们走吧。”
  季游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回包里,从沙发上起身。
  季游的车停在楼下,小土豆上车之后系好安全带。
  季游:“想吃什么?”
  小土豆这段时间和季谣还有季游一起吃了不少的饭,也没最开始的那么内敛了。
  她很认真的思考,然后说:“想吃市中心那家披萨。”
  季游点了点头。
  市中心的披萨店是一个老外开的,味道很正宗,价格也不贵。
  小土豆每个月要往家里寄生活费,自己留着的钱也不多。
  每次吃饭都是季游买单,小土豆想今天请他一次。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