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去酒店餐厅吃午饭了。
等会儿还要去找杜珍,午饭时间也安排地早了一些。
这次季游来南城,是因为天海在南城准备做一个类似海樾的精装公寓楼盘,但就是衣柜的选择这件事一直没有敲定下来。
原本季游也不用特意跑一次的,但是衣柜都要用木材,马虎不得。
原本合作的一些大牌因为原材料上涨,价格也水涨船高。
季游干脆定下了“定制衣柜”这个宣传噱头。
在签订购房合同的时候,住户可以在天海给出的几个款式里选择自己喜好的衣柜款式和颜色。
这样一来,木材选用就更加马虎不得了。
季游今天亲自去考察了工厂,才签下了意向合同。
两人在酒店吃了午饭,准备去南湖别墅。
杜珍在十年前换了房子,就再也没搬家过。
季谣知道杜珍每天都有午睡的习惯,而且杜珍认床,只要在南城就一定会回家睡觉。
走出酒店的时候,刚好十二点。
季游找了分公司的一辆车开着,季谣就给他当人|肉导航。
在南城生活了十八年,虽然这些年南城变化也不少,但路季谣还是认得的。
到了南湖别墅门口,保安拦着不让进。
好在有个安保人员工作了很多年了,认识季谣,才把他们放了进去。
季谣指着前面的路,说:“前面右转就到了。”
季游右转之后,见到别墅院子停了两辆车,干脆把车靠在路边停下。
两人下车,步行走到了院子。
杜珍没有给院子装门,用花圃围起了院子,门口留了个入口。
两人走近,才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端着一个饭盒站在门口,对着楼上大喊着:“阿珍啊,我亲自下厨给你炖了羊肉汤,喝一口吧。”
季谣没见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喊得起劲,也没注意到背后来人了。
“阿珍啊,你开门啊,阿珍。”男人继续喊道。
“刷。”大门打开了。
男人欣喜若狂,上前两步,杜珍一盆水就泼了上来。
“滚!”说完,“啪”地一下就关上了门。
只留下浑身湿漉的男人,还站在门口。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季游上前,礼貌地问候道。
刘厚仁也爱面子,他两鬓有些斑白,眼角笑起来有淡淡的皱纹,但精神很不错,从头到脚都收拾地很讲究。
乐呵呵地说道:“没事,我老婆闹脾气呢。”
语气还有些自豪。
季谣:???
季游也给了季谣一个疑惑的眼神。
季谣确定刚才开门的是杜珍没错,但是……
这么说来,她有……后爹了?
“看吧,我说了妈脾气不好吧。”季谣小声说。
季游点了点头,赞同季谣的话。
那男人显然不认识季谣和季游两兄妹。
季谣硬着头皮走到门口,输入了以前的密码。
杜珍把密码换了。
季谣又按了门铃。
杜珍正在午睡,被刘厚仁吵醒了起床气没处撒。
没想到泼完水了,她才躺下一秒钟,刘厚仁又在按门铃。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杜珍又接了一盆水,准备再泼一次。
她打开门,就看见季谣和季游站在门口。
杜珍稳住了差点泼出水的手。
她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故意尖酸刻薄地说:“哟,季小姐和季少爷怎么亲自登门拜访了?”
杜珍快五十的年纪了,但是保养的很好,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很多痕迹。
季游主动说:“妈,我们来看看你。”
“看个屁,有多远滚多远,老娘好着呢不用你们看!”说完,关上了门。
没有被泼水,仅仅吃了闭门羹的两人还是心有余悸。
也不敢继续敲门了。
刘厚仁这么一看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阿珍的儿子和女儿啊。
女儿真像阿珍,一样漂亮!
刘厚仁打起了小算盘,他打听过,杜珍有一儿一女,儿子从小就不在身边。
女儿前几年就去了外地。
原本才开始追求杜珍的时候,刘厚仁撞了几次南墙的时候就想走迂回路线。
但是无奈找不到人。
没想到,今天虽然被泼了水,但是自己未来的儿子女儿居然送上门了!
刘厚仁心里乐开了花。
他笃定自己一定能把杜珍追到手,杜珍的儿子女儿就是他的儿子女儿。
刘厚仁理了理发型,顾不上冷水沁透衣服的寒冷。
笑嘻嘻走上前,主动打招呼:“你们好,免贵姓刘,正在追求阿……你们的妈妈。既然大家都,那个,暂时进不了家。不如去我家坐坐?就在隔壁。”
说完,指了指隔着花圃的隔壁那栋别墅。
季谣看了季游一眼,等着他做决定。
季游思考片刻,颔首道:“那就麻烦刘先生了。”
第45章
刘厚仁开开心心地从包里摸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锁。
季谣看着院子里黑色的宾利添越车灯闪了闪。
季谣:????
刘厚仁拉开车门,热情地招呼季谣两兄妹:“上车,叔叔载你们过去。”
季游客气地问:“刘先生不就是住在,住在隔壁的?”
说完,指了指隔壁院子。
刘厚仁点了点头,说:“对啊,超过五十米的路我都开车。”
季谣说道:“不必了不必了,谢谢刘先生,我和我哥哥还是走路吧。”
说完,悄悄扯了扯季游的袖子。
季游立马心领神会,说道:“对,我们走路就好。”
刘厚仁笑说:“那好,我在门口等你们啊。”
说完,坐上了驾驶位。
季谣和季游并肩往刘厚仁的院子走去。
“哥,你发现了吗。”季谣小声对季游说,“他和妈妈的车是一样的,只是妈的车是白色,刘先生的车牌还是A1011,是妈的生日。”
季游:“……我发现了。 ”
两兄妹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中年人追求爱情的时候也这么…… 放纵不羁吗?
刘厚仁倒车出院子的时候,角度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倒了两次才成功。
两人站在门口等了两分钟,刘厚仁才将车停好。
刘厚仁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拳头走上前来,说道:“嗨呀,我这车才提的,开得还不太习惯,不好意思久等了。”
季谣忙说:“没事的没事的。”
刘厚仁走到门口,一边说话一边按开了电子门锁:“我这房子也才装修好搬进来,有点简陋,别见外别见外。”
说完,打开门。
季谣被金光闪闪的屋内陈设晃花了眼睛。
有点简陋……
难道要纯金贴上去,再摆一排钻石才叫不简陋吗?
一走进去,十个佣人齐刷刷站成一排,齐声道:“欢迎先生回家。”
季谣:……
季游:……
刘厚仁给为首的人说:“林管家,把我炖的羊肉汤盛两碗来。”
又转头和善地对他们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上楼去换件衣服,羊肉汤是我自己炖的,冬天冷,喝一碗吧。”
两人道了谢,在镶着金边的餐桌旁坐下。
佣人很快端了两碗羊肉汤上来。
碗都是带金边的。
看来刘先生真的很喜欢金色……
羊肉汤炖了八个小时,汤底是用羊头炖出的,汤色醇白浓郁。
季谣拿着勺子喝了一口,膻味不重,味道不错。
刘厚仁还没有下楼,季谣好奇地问管家:“之前住在这一栋的人呢?他们搬家了吗?”
之前的邻居姓顾,家里有对双胞胎女儿特别可爱,季谣本来还着回来看看她们,没想到现在已经搬走了。
管家站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地回答:“是的,先生花了一倍的价钱外加南府公馆的一栋新楼,和顾家进行了交换。”
季谣:……
哦,真有钱……
南府公馆的房子寸土寸金,比南湖别墅的房子贵一倍不止。
看来刘先生为了博美人一笑,离妈妈近一点,真是下了血本。
季谣又问:“那么刘先生是为了我妈……就是杜珍杜女士才搬来这里的?”
管家听到“我妈”这个词的时候,眼神动了动,很快恢复如常:“小姐,虽然您是先生未来的女儿,但是这件事涉及先生的**,我不方便告知。”
季谣:????
合着从刘先生到他家的佣人,都认定了她妈会和刘厚仁在一起吗?
杜珍本人知道这件事吗?
季谣对刘厚仁的自信自愧不如。
她都不敢确定自己妈会不会原谅自己,但是刘先生就敢认定自己妈妈会接受他了。
很…… 很有勇气。
单从他敢追自己妈妈这一点来看,就勇气可嘉,值得赞赏。
季游在旁边一直沉默地喝着羊肉汤。
过了一会儿,刘厚仁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头发也吹干了,梳了个周润发式的背头,还打了发蜡。
他穿着一身满logo的fendi新款外套,脸上笑嘻嘻的,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让你们久等了!”刘厚仁声音如洪钟,“谣谣和游游对吧?我没记错你们的名字吧?”
季游干笑了两声:“…… 刘先生好记性。”
但是为什么要叫他游游?!
刘厚仁坐在两人对面,佣人很快也给他端上了一碗羊肉汤。
刘厚仁亲切地关心道:“你们来南城要呆多久啊?”
季游礼貌地回答:“我们后天就离开。”
刘厚仁:“回江城吗?”
季游点了点头。
刘厚仁:“那我安排一下。林管家,申请一下航线,后天送游游和瑶瑶回南城。”
林管家拿出本子记下:“好的先生,是安排您新购买的湾流G650吗?”
刘厚仁:“对,就这个!”
季谣和季游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刘先生,我们已经订好了机票,实在不用麻烦。”季游笑着拒接。
刘厚仁:“不麻烦!不麻烦!我换G650就是想带阿珍……你们妈妈去度假的,她一直,一直没时间。刚好你们来了,坐坐试试吧,坐民航太挤了。”
提到杜珍,刘厚仁历练老成的脸上都会浮现起一种特别天真的笑容。
季谣有些好奇,问道:“刘先生,你是怎么和我妈认识的啊?”
听到这个问题,刘厚仁双眼放光,立马来了精神:“啊,这件事得从半年前说起——阿珍半年前要找物流公司合作,我刚好来到南城出差,朋友介绍我们认识……哦不,合作合作。阿珍那天特别漂亮,黑色的长裙,戴着珍珠耳环和项链,一眼就让我为之倾倒!我们那天吃的是粤菜,阿珍特别喜欢白切鸡还有虾饺。”
林管家在一旁小声提醒:“还有甜汤,衣服上还别了香奈尔的钻石胸针。”
刘厚仁一拍桌:“对对对!阿珍还喜欢喝甜汤,那□□服上还有香奈尔的胸针!”
季谣流下一滴冷汗,看样子林管家已经听这个故事听了很多次了。
已经耳熟能详到这些细枝末节都记得了。
现在做管家也不容易啊。
刘厚仁滔滔不绝,仔细回忆他是如何对杜珍一见钟情,又是如何举家搬迁到了南城。
季谣和季游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我就不该问这个事”的眼神。
终于,在刘厚仁第37句“阿珍啊”后,故事结束。
季谣松了口气。
结果,刘厚仁一拍桌:“对了,你们知道吗,阿珍为了我特意养了一只法斗,还说下次我再去找她就放狗咬我。阿珍太可爱了,法斗除了叫得厉害,哪里会咬人呀,那一排小牙牙,我皮糙肉厚的,咬着我了它指不定还会牙疼。我知道阿珍肯定是喜欢我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喜欢我。你们千万别给阿珍说啊,我都知道,阿珍故意欲拒还迎呢。”
季谣:……
季游:……
不过听到杜珍又养了一只法斗,季谣心里还是悸动了一下。
小时候杜珍唯一给她买过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只小法斗,那时候杜珍生意忙,她闹着要养。
原本没想着她会同意,杜珍也一直说自己不喜欢狗。
可还是在季谣生日的时候给她抱了回来,还说是别人送的,养两天就丢了。
结果杜珍倒是没把狗丢出去,但在季谣养了不到半年的时候,保姆开门的时候没注意,狗跑丢了。
季谣还难过了很久。
后来季谣去了江城,在季家养了一只。
段如月非闹着说她不喜欢狗,软硬兼施,逼着季谣送走了。
刘厚仁虽然说起杜珍就滔滔不绝,但是打心眼里对两兄妹客气。
除了一直在“阿珍啊”之外,季谣对他印象倒还不错。
三人愉快地聊了半个小时,季游看了看时间,说:“刘叔叔,时间不早了,我和妹妹要先离开了。”
刘厚仁看了看手腕的劳力士,说道:“这不还早吗?留着吃了晚饭再走吧,晚上就住我家吧,这房子我一直一个人住着,挺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