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在自己怀里细声软语,今天就这样疏远的对自己说“久仰大名”?
他真想掐着季谣的细腰,咬着她肉肉的耳垂问问她,究竟是久仰自己的什么大名?
*****
到了五点,晚宴要开始了。
季谣跟着季游这一个多小时都没闲下来,这里招呼了那里又去认识一下。
季谣实在记不住这么多名字,只管看着谁就笑。
季游领着季谣往家里的宴会厅走,小声问她:“累吗?”
季谣勾了勾嘴角,说:“还好。”
季游察觉到了今下午季谣的情绪一直不对,只以为是爸妈离婚的原因刺激了她。
他拍了拍季谣的后背,说道:“谣谣,开心一点。”
季谣点了点头,提着裙摆走上楼梯。
沈肆行和沈承行就在两人背后不远的位置,跟着上楼梯。
沈肆行冷冽的目光像几把飞出的箭矢,把把都插在了季游放在季谣后背的手上。
沈承行看了一眼沈肆行,又看了一眼前面的季家兄妹。
“那是她哥,而且就这么碰了一下而已,穿那么厚,挨不着什么的。”沈承行小声说。
沈肆行冷哼一声,高高在上地说:“我又没看季谣。”
沈承行乐呵呵地问他:“我也没指名点姓说我说的是谁吧?”
沈肆行没有回答,脸色黑到旁人一看就知道他不爽。
沈承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两口子婚都结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说的,晚上回家摆明了说说就好,记得哄哄弟妹。”
沈肆行硬气地说:“我才不会哄她。”
沈承行笑了笑,没有说话。
心里却期待着,看他能死鸭子嘴硬多久。
晚宴即将开始,季家一楼除了一个客厅之外就是会客厅,三张红木雕花的大圆桌子,刚好够今晚的客人坐。
沈家和季家坐在一起。
季谣左边是哥哥,右边是豆豆,沈肆行刚好在她正对面。
入座之后,屋子里开着暖气,季谣脱掉了狐狸毛的小外套。
沈肆行看着季谣被旗袍勾勒出的完美身材,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帮她把外套穿上的冲动。
他努力把持着,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季豆豆今天很兴奋,见到这么多客人。
季照河还在说着欢迎词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座位上不安分,季谣抱着哄了哄才安静下来。
等到季照河说完欢迎词,准备开席。
季照河对沈父沈母说:“我们都是老邻居了,就别客气了,今天本来就是家宴,当自己家就好。”
沈父沈母笑着说好。
季家今天特意请了一个米其林三星的大厨掌勺,今晚除了是年底宴谢好友之外,季照河还有个目的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正式把季谣介绍给大家认识。
季谣喝了两口热牛奶,就被季照河带着去给旁边两桌的客人打招呼。
季谣又把下午的工作重复了一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沈母看着季谣有些累的样子,贴心地问:“谣谣今晚住这里还是回自己家呀?我听说你也住在海樾,我儿子刚好也在海樾住,能顺带送送你呢。”
季谣看了一眼沈肆行,正欲开口拒绝。
沈肆行抢先开口:“我晚上约了萧津琛一起去喝酒。”
沈母吃了瘪,沈父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严厉地说:“晚上还喝酒?你明天不上班吗?”
季谣没有说话,安静地给豆豆喂菜。
豆豆看着桌上的白灼虾,说:“谣谣,我想吃虾虾。”
季谣用筷子夹了一只虾,用手帕擦了擦手,给豆豆剥虾。
沈母越看季谣越喜欢,再加上之前两家人本来就商量着要介绍季谣和沈肆行认识,问话也越直接。
“谣谣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了吗?”
季游看见季谣情绪一直不高涨的模样,担心季谣是因为沈家的热情有些尴尬。
主动解围:“我们谣谣有男朋友…… ”
季谣打断了季游:“没有,分手了。”
话音一落,沈肆行“啪”地一下把筷子重重的放在白瓷碗上。
在座的人都因为季谣的话惊住了,没注意沈肆行的动作。
“原来谣谣有男朋友啊…… ”沈母尴尬地笑着。
季谣又重复了一次,她看着沈肆行的方向说:“阿姨,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我现在单身。”
沈母表情瞬间柳暗花明。
沈承行的手死死把沈肆行紧握的拳头按住,小声在他耳边说:“现在别激动,有什么误会你们回家说。”
如果不是他按着沈肆行,指不定沈肆行会做出什么来。
季照河听见自己女儿的话,眉头皱起,不悦地问:“谣谣之前谈了恋爱的?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分手?那人是干嘛的?”
季谣把虾喂给了豆豆,用手帕擦了擦手,说:“没谈多久就分了,我发现他骗我所以分手了。他就是一个卖自行车的,在一起的时间短,我和他了解也不多。”
沈承行差点没笑出声,努力憋着笑。
沈肆行都快气炸了,他死死咬着牙,眼角抽了抽,他伸手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
卖自行车的对吧?
好,季谣,你干得漂亮。
沈母虽然很中意季谣,但碍于人家才分手,也不好多问多说什么。
临近散席,沈母硬拉着季谣加了个微信。
季谣通过好友请求之后,沈母乐呵呵地说:“哎哟,你看看你这头像,和肆行的好像一对啊。”
季谣强颜欢笑道:“是吗?”
沈母还特意把沈肆行的头像点出来给她看,季谣笑着说:“还真巧。”
可是真的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这些都是她因为沈肆行特意改变的小惊喜。
现在看来,都是讽刺。
讽刺她傻乎乎的认为她和沈肆行的感情已经坚不可摧。
晚宴结束,送别了客人。
季游晚上喝了酒,不方便送季谣,安排了董叔送她回家。
在停车场等董叔的时候,季游问道:“谣谣,你真分手了?”
季谣点了点头,说:“哥,你现在先别问我,等我冷静两天再告诉你行吗?”
季游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最后只安慰她:“谣谣,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都别难过太久了,好吗?”
季谣点了点头,“好。”
可是她怎么能不难过。
就在等董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喇叭声。
季游拉着季谣站在一旁,给身后的车让出一条路。
沈肆行开着阿斯顿马丁,流线型的车身在黑夜微弱的灯光下也依旧耀眼。
他摇下了车窗,季谣看着她最熟悉的侧脸,每晚她睡下的时候,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是这张侧脸在她身边。
路过季谣面前的时候,沈肆行故意踩下油门。
“轰——”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车身像一把剪一眼飞出。
转眼之间,季谣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第43章
沈肆行说什么约了萧津琛喝酒都是气急上头的话,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回家陪季谣而已。
他开着车行驶在沿江路上,江边散步的行人很多。
他看着大家成双成对家人作陪的样子,又想起了季谣。
每晚吃完饭,他们也是这样沿着小区散步。
沈肆行摇下了车窗,把车速降低,沿着江边慢慢开。
寒冷的晚风吹动着他原本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
他给萧津琛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萧津琛压低了声音,说话有些鬼鬼祟祟的。
沈肆行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出来喝酒?”
萧津琛:“不了不了,我在陪我老婆呢,先挂了啊。”
沈肆行看着中控屏上显示已经被挂掉的电话,把车靠在路边停着。
下车去便利店买了一包荷花之后,走回了车上。
他其实已经戒烟快一个月了,从那次在家抽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抽过一支烟。
原因说来也是奇怪,就因为季谣一句话,她也想试试抽烟,她对抽烟的好奇,成了沈肆行戒烟的理由。
他高中学会抽烟,这么多年了都没能戒掉。
因为不想带坏季谣,干脆就戒了。
而现在——
萧津琛这个为情所困,为了自己老婆能出家的男人,都能和老婆和和美美度过这个漫长冬夜。
他最自信的自己和季谣的感情,到头来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沈肆行靠着车门,点燃了烟。
微弱的火星在黑夜中忽闪忽明。
沈肆行深吸一口烟,久了没碰觉得有些呛人。
他慢慢吐出烟雾。
其实今天一开始他知道季谣是季家女儿的时候,生气也是有的。
但更多的是无奈,他不知道季谣为什么要骗他。
可是季谣那句“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像是点燃了沈肆行的愤怒。
他一向冷静,遇事也沉着。
身边人都说,他和沈承行最像的就是深藏不露。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漠矜贵。
但都不把情绪言形于色,内藏锋芒。
可是今天,他差点没忍住想当众质问季谣。
什么时候分手了?
他们都关系能用分手来说明吗?
盖了钢印的结婚证,他们是夫妻。
沈肆行开着车绕着江堤一圈,看着高楼林立,盏盏万家灯火。
还是踩下了油门。
******
季谣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
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季谣打开了家里的暖气,裹着外套坐在沙发上,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
房间里的温度开始上升,但她的心却凉成了一片。
沈肆行今天还会回家吗?
季谣不知道,也不想去问他。
一开始沈肆行说好要带她回家的时候,她对于这段感情的未来,万分期待。
哪怕一开始的时候,沈肆行对她的单恋无动于衷,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失落、怀疑。
就像她始终坚信着自己的妈妈是一个偏执又强硬的女人,在她没成年的时候对她的把控让季谣喘不过气,甚至让她对自己母亲有了“厌烦”心理。
但是真相却让季谣二十多年的认知崩塌。
正如沈肆行对她。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季谣循声望去。
沈肆行和今天晚宴上的时候一样矜贵,穿着十几万的高定西装,带着几百万的手表,也不突兀。
或许,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穿着自己给他买的便宜衣服,天天步行上班。
季谣眨了眨眼,看着沈肆行打开了玄关的灯。
灯光从头顶洒下,沈肆行犹如神衹。
居高临下地站在面前,看着她。
季谣觉得自己和他相比,就像随处可见的尘埃一样。
沈肆行走到季谣面前,高高在上。
季谣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
“你回来了?”
沈肆行黑白分明的眼底没有一丝温情。
季谣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站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
沈肆行站在那,一动不动。
就在季谣要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快步走到季谣背后,抱住了她。
两人在浴室里来了一次。
季谣的旗袍被沈肆行撕坏,季谣沉默地配合着他。
沈肆行也一言不发,只是继续着腰上的动作。
水流从淋浴头潺潺而下,把季谣的发丝淋湿。
她背对着沈肆行。
沈肆行抱着季谣,他很想看看季谣现在的表情。
到底是怎么样。
也想把她的心剖开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自己。
结束之后,沈肆行抽离了季谣的身体。
他随手找了一条浴巾围上,去了卧室的浴室洗澡。
季谣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肆行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她走向自己一向习惯睡的那边,盖好被子,把手机放在一旁。
也许是今晚太累了,身体和心理的疲惫让她很快入睡。
沈肆行习惯了往日季谣躺在他身上玩手机,今晚久久没有动作,等到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的时候。
季谣平稳浅浅的呼吸在告诉他,她已经睡着了。
沈肆行关掉了灯,悄悄蹭了蹭季谣耳后,在她白皙的后颈落下了一个吻。
然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其实,季谣给他服个软,也许他就不生气了。
只要她稍微解释一下那句“我已经分手了”,沈肆行都不会和她别扭了。
哪怕季谣说他卖自行车,他都认了。
这一晚过去,两人的关系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有了慢慢腐坏的趋势。
季谣最近和小土豆在画新的连载漫画,接了两个小广告,每天都在工作室忙到很晚。
最近临近过年,医院也忙了起来。
两人每晚回到家,都是自己洗了澡就睡觉,谁也不等谁。
就连程修宇在医院食堂遇见沈肆行,都忍不住打趣:“哎哟哟,这不是我们新婚燕尔的沈医生吗?怎么在医院食堂吃饭呢?”
沈肆行没有理会他,吃完饭了就回科室继续工作。
终于到了沈肆行的夜班,不过五天轮班,时间却比五个月都漫长。
他早上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季谣已经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