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闻意说了什么,小脸气鼓鼓的,扭头不去看沈温庭。而沈温庭却是微微偏头,目光至始至终一直在闻意身上。看不清神色,却莫名地觉得此刻的沈温庭,温柔得很。
他和沈温庭不算很熟,但是也算是自小就认识。在他为数不多对于沈温庭的记忆里面,沈温庭为人一直有些孤僻。他原本以为,沈温庭愿意和闻意联亲,不过是因为沈老爷子还有两家的关系。
可是现在看来,怎么感觉……沈温庭走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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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闻意把包一丢,正准备去卸妆,手便被沈温庭牵住。温温热热的,手指相触的一瞬间,像是有一道电流略过一样。
闻意转头去看他,沈温庭的眉眼清冷好看,睫毛细长到闻意都有些嫉妒。忽而间,略沉的眸子看向她。
闻意微微仰着头,正好对上他性感的喉结。她有点想戳,伸了伸手,却被沈温庭握住。
两只手都被沈温庭握住,闻意觉得此刻气氛有点不错。
沈温庭:“指甲弄干净。”
闻意:“……”
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闻意气道,“我刚做的!不好看吗?”
“没有。”沈温庭道。瞧着闻意因为生气而微微鼓起的腮帮子,眸色微暖。
闻意瞪他,“那为什么要我弄干净!”
她已经让步很多了,凭什么这男人就不能容忍一点她的小爱好?
气急的眼睛都有些红了,闻意瞪着他,小脸微红。可她双眸含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勾.引。
沈温庭心口微软,低声跟她解释,“爷爷不喜欢这些,回来可以再做。”
过几天沈老爷子生日,他们得过去住一晚。沈老爷子的思想比较传统,这些太过花里胡哨的美甲,的确是超出了老人家的接受范围。
闻意沉默了,还是十分憋屈,“沈温庭,这是我刚做的。”
沈温庭问她:“下不去手?”
闻意点头,“下不去手。”
沈温庭微微思索:“我帮你。”
闻意:“……”哦,告辞,打扰了。
知道闻意委屈,沈温庭低声道,“今晚我下厨,想吃什么?”
沈温庭的手艺很得闻意的心,只是回国之后,因为太忙,沈温庭极少下厨。
想到沈温庭的手艺,她的小馋虫立马被勾了出来,却还是十分有骨气地拒绝了,“不吃。”
沈温庭权当做没有看到她的拒绝,“辣子鸡,鱼香肉丝,糖醋带鱼,还想吃什么?”
“蜜汁烤鸡翅!”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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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熬着粥,闻意一边吐槽,“我的绝美指甲,就存活了不到半天!他就不能去别院前一天再卸了吗!”
艾思言在那边乐不可支,“可能是怕你有感情,更加舍不得。”
闻意:“闭嘴吧您。”
听着闻意那头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艾思言有些好奇,“你做什么,还有冒泡的声音。”
闻意掀开盖子看了一眼,“熬粥啊。”
艾思言:“你不是在和沈温庭冷战吗,怎么还帮他熬粥?”
闻意认真盯着粥几秒,“说得有道理。”
她可能是刚醒脑子不太清醒。
艾思言:“……我妈不让我跟傻子说话,挂了挂了!”
这下后悔了也没用,这段时间给沈温庭熬粥都成了习惯。
闻意盯着粥几秒,想趁着沈温庭醒来之前倒掉。刚刚端起来拿出厨房,便看到沈温庭站在房间门口看她。
闻意还在气头上,说话自然冲了些,“看什么,这粥不给你喝。”
沈温庭看着她,“想倒掉?”
闻意点点头。
“拿回去放好,不许浪费粮食。”沈温庭面色微沉,冷着声教育她,“你自己喝完。”
闻意:“??”
在喝了两碗粥之后,闻意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目光落在面前的沈温庭身上。
我让你不喝你就真的不喝?平时也没见你那么顺从过她。
沈温庭正好看向她,语气淡淡,“喝不完?”
闻意咬牙,“喝得完。”
就冲你这不解风情的态度,她闻意今天就算是撑死,躺这里,都不会让你喝她半碗粥!
沈国丰生日前一天,闻意被闻纪年单独找过去谈话。
闻意极少来闻氏总公司,以至于来的时候,还被不知名的前台给拦了下来。
“坐。”闻纪年给她端了一杯水,“外面天气热,喝点凉水解解渴。”
闻意扫了一眼,没动。
生理期的那几天,她再蹦跶,都不会吃辣的喝凉的。
“有什么事吗?”闻意问他。
闻纪年轻叹一声,“小意,你不用对我那么客气。”
闻意看着自己的指甲,“哦。”
气氛一下子又沉默下来,闻纪年把两沓文件给她,“这是今年闻氏上半年的财务报表,还有项目合作收益。”
“给我看这些做什么?”闻意从来都没有学过商管的东西,对于这些完全是一窍不通。
闻纪年坐在她对面,语气很沉,“小意,那天你莫阿姨说的是直白了些,你也别怪她,她也是为了我们闻氏着想。”
闻意这下明了了。
今天找她,无非是利益使然。
闻意:“所以你也是来劝我问沈温庭要这个项目的?”
闻纪年点头,“小意,温庭那么爱你,只要你开口,一定能得到。闻氏真的很需要这个项目。”
这得是价值多少的项目,闻家全家都出动劝她。甚至闻远那个骄傲的孔雀都给她买了不少礼物讨好她。
见她无动于衷,闻纪年继续道:“你和莫阿姨还有阿远是有些误会,甚至你也怨恨我。但是小意,我终究是你的父亲,闻家是你的根。孰重孰轻,我想你应该懂的。”
“再说吧。”闻意淡淡地回了一句。
闻纪年看向她,也不好再逼着。拿出了一个礼物盒,“明天是沈老的生日,这是爸送给沈老的生日礼物,你替我送过去吧。”
“好。”
拿着礼物盒,闻意朝公司外面走去。
阳光明媚啊,心情却不怎么明媚。
想了想,闻意拨了一个电话给方译。
“哟,稀客啊。”方译此时正在和沈温庭商讨事情,瞧见闻意的电话打了过来,扫了一眼沈温庭,薄唇一张一合。
你老婆。
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方译开了扩音。电话那头,闻意的声音十分清晰。
“方译,我有事想问你,方便说话吗?”
方译和闻意大学才认识。早些年因为方译艾思言在一起过,而且他也是沈温庭的朋友,所以闻意和他的交情还算可以。后来他和艾思言分手,这关系才慢慢淡下去。
方译看了一眼沈温庭,“方便,你问吧。”
“沈家和闻家抢的那个项目,很值钱?”
方译缓缓道,“闻意,这个项目涉及很多,不是用金钱可以估量的。”
顿了顿,方译问她,“闻家问你了?”
那头的闻意应该在车上,一路上还有鸣笛的声音,语调懒懒的,“是啊,催得紧呢,对于我们闻家可重要了,所以才想问你值不值钱。”
方译忍不住看了一眼沈温庭,他神色无常,似乎真不担心闻意的心会向着闻家。
方译:“所以你打算问沈温庭要?”
“我脑子秀逗了吗?”闻意吐槽,“当然是让我家沈先生好好把握,绝对不要给闻远那个败家子机会。”
方译一时语塞:“……有眼光。”
“那是。”闻意道,下了车,“我去见客户了,回聊。”
方译:“好。”
挂了电话,方译看向沈温庭,调侃一句,“你家小娇妻果真是向着你。”
沈温庭没说话。
闻意对他无意,但她看得通透,也记仇。闻家对她自幼苛刻,当初也是因为利益逼她嫁给自己。如今那么多年了,闻意早就把抚养之情还完了,自然是不会再在意闻家的未来。现在向着他,也不过是因为讨厌闻家而已。
见他没说话,方译轻叹一声,“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不告诉她?”
扫了一眼桌面的钢笔,“闻意记性不好,这钢笔是你十八岁生日她送你的吧?都六年了,也不舍得换。”
沈温庭顺势看过去。十八岁生日那天,闻意特地从学校翻墙出去找他,陪他过了一个生日,最后自己迷糊地睡着了。“这支顺手。”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作为沈温庭那么多年的好朋友,看他这单相思的样子,方译忍不住劝他,“闻意这人没心没肺惯了。你如果不说,她可能一辈子都不懂。
沈温庭轻垂眉眼,神色很淡,就连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不着急。”
闻意对他无意,如果挑明,他未必能和闻意再这么相处下去。
一辈子那么长,他不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修完
第8章 吻(修)
沈老爷子生日这天,沈温庭和闻意一大早就开车去了烟水别院。
烟水别院比较远,开车快两个小时才到。车子拐入熟悉的门口,沈温庭停好车,侧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闻意。
昨晚闻意熬了夜,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爬上床。今天又是早起,这会困得很。
“闻意。”沈温庭喊她。
没声,依旧睡得很香。
沈温庭无奈,微微俯身,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却不着急起身,清灼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睡熟的闻意毫无差距,樱唇微微张开,呼吸很浅。睫毛投下打在脸上,有浅浅的半弧形的阴影。
沈温庭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这才下了车,到副驾驶把她抱出来。
“唔……”闻意有些不舒服,小脑袋下意识地蹭了蹭沈温庭的胸口,低喃出声,“沈温温……别吵。”
说话间,闻意温热的呼吸就打在沈温庭的脖子间,燥热不已。偏偏作俑者毫无差距,甚至还往沈温庭的脖子靠了靠,像是在找一个枕头一样。
沈温庭的脚步顿了顿,低眸去看闻意,“闻意,别动。”
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嗓音。闻意应该是听到了,乖乖地靠着没有再动。
沈老爷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今天知道他们要来,特地穿了一身唐装,拄着拐杖,精气神十足。等了好一会,沈老爷子才看见沈温庭抱着闻意进来。
瞧了一眼,沈老爷子压低声音,“还睡着呢?”
沈温庭点头,“昨晚睡得迟了。”
沈老爷子喜笑颜开,又佯做生气地责怪了沈温庭一句,“也不懂个节制。赶紧抱着小意上去,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沈温庭挑了挑眉,也没解释,径直抱着闻意上了楼。
等到下来的时候,沈老爷子已经在着手泡茶了。看到沈温庭,朝他招了招手,“来来来,陪爷爷聊聊。”
沈温庭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
沈老爷子放下茶壶,“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温庭:“在对接和国外的各种事项,最近有些忙。”
沈老爷子也懂得,当年他在公司的时候,也是经常忙到家都不回,“之前你在国外,我就不说了。如今回了国,公司的事情,该放就放,多陪陪小意。”
沈温庭点头,“再过段时间,等到公司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会抽出时间陪她。”
“那就好。”
爷孙两慢悠悠地聊着,太阳挂上了日头,闻意才迷迷糊糊地从楼上下来。
“睡醒了?”沈老爷子和蔼地笑了笑,“小意,过来坐。”
闻意冲着沈老爷子调皮一笑,“睡过头了。”
“那都是温庭不懂节制,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了。”沈老爷子笑眯眯地道,“准备吃午饭了,我特地让阿姨给你们准备的补汤,多喝点。年轻是好,也别亏空了身子。”
闻意扭头去看沈温庭,他只是朝闻意伸出手,“睡够了?”
闻意点了点头,配合着他,挽着他的手。
沈老爷子见此,满意极了,乐呵呵地带着两人去吃饭。
午饭过后,沈老爷子上去休息。闻意已经睡够了,去了后院,坐在秋千上晃荡。
身后传来脚步声,闻意头也没回,“沈温庭,帮我摇秋千。”
没听到回答声,秋千倒是轻轻地晃了起来。
微风阵阵吹过,散了盛夏的闷热。
闻意问他,“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沈温庭:“说你太瘦,需要补补。”
闻意虽然爱吃,却不胖,甚至有些偏瘦。今早抱着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还有呢?”闻意扭头看他。晃悠之中,看得沈温庭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她哼道,“没让你补补吗?”
沈温庭牵住绳子,秋千缓缓停下来。
闻意看着他,清隽的面容凝望着她,声音低得有些危险,“闻意,你想试试?”
闻意赶紧摇了摇头,讪笑道,“我就随便说说。”
秋千又重新晃了起来。
沈温庭清浅的声音和风一起过来,“闻意,下不为例。”
闻意噤声了。
艾思言说过,男人不能说不行,否则会死得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