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学霸的古代研究日常——弓青瀚
时间:2020-02-13 09:51:23

  褚寻真点头:“是寇承仁寻来。”
  “珍珠儿怎知……”
  “瑞亲王……”褚寻真突然愣住,思绪瞬间清明,之前将重点皆放在了唐家兄妹身上,此时却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虽然只说出三个字,但蒋胜雪已经清楚,“珍珠儿意思是,瑞亲王得知寇承仁要利用唐家兄妹来对付你,所以,便将得来消息告诉与你,但……”
  他瞧了眼明显怔愣,眼睛微圆外甥女,轻声道:“但瑞亲王又是如何知晓?寇承仁既要对付你,暗地里动作便应是隐秘。”
  “且五营统领与瑞亲王无甚关系,他为什么要插手此事?”
  “闲得慌?”
  “还是说……瑞亲王想要与将军府有些关系呢?”蒋胜雪慢慢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在局外,以褚寻真聪慧应该不难瞧出些什么……但偏偏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蒋胜雪叹道:“所以舅舅才说你在这方面傻,看不清楚。”
  褚寻真耳尖腾地红了:“舅、舅舅是说,瑞…………”
  她难得口齿不清。
  “舅舅什么都没说。”蒋胜雪道。
  褚寻真挠挠脸颊,亦觉得头皮有些发热发麻,略有些不知所措,转移话题道:“舅舅还未说,能否查看燕安府案宗?我之前与瑞……”
  话题转移,却还捎带着……
  她干咳开口:“我之前与瑞亲王通信,他在信里说,唐曲和因伤人而记录在案,伤得还是知府公子……”
  “具体情况不甚明了,但我瞧唐曲和做事与为人,不像是不知轻重。”
  “虽然当时寇承仁还在淮州,看似与燕安府没什么关联,此事却依旧有些疑点。”
  她是怀疑寇承仁,也想知晓到底是什么救命恩情。
  “只是些地方无足轻重案宗,可以查看。”蒋胜雪道:“但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应该没有多大帮助。”
  “我想看看其中有没有能够入手调查地方。”
  蒋胜雪点头:“明日舅舅将案宗抄录一份,带来府上。”
  “谢谢舅舅。”
  说完后,褚寻真神情略微迟疑:“舅舅,此事……很明显吗?”
  为何她没有察觉到?
  蒋胜雪明白她口中“此事”指是什么,道:“他对你确有不同。”
  “不谈现在,谈将来,你若不愿,即使他是王爷,姐夫和我都会护着你。”
  褚寻真忍不住道:“这便已经担心我谈婚论嫁事情了吗?”
  蒋胜雪无奈摇头,轻笑:“这种事情上,珍珠儿倒是不害羞。”
  “毕竟是我终身大事。”褚寻真笑道:“且现在最重要,是数学。”
 
 
第58章 
  第二日,蒋胜雪便将抄录好的案宗带到将军府上。
  褚寻真看完后,将案宗附带在信里,差人送去了瑞亲王府,探查寇承仁对唐曲和与唐关灵的恩情,还是经过戚司安的提醒。
  既然案宗已经托舅舅弄到手里,便也得叫瑞亲王知明情况。
  信送出去后,下午便有了回信。
  来将军府上递信的一直是瑞亲王身边跟着的侍卫,几次下来,褚寻真便知晓了他的名字,名叫陈旌。
  “县主,王爷说此事他会派人去燕安府调查,寇承仁现在正盯着镇北将军府,您要是动手调查的话,恐怕他会有所警惕。”
  褚寻真不由得点头,确实,由瑞亲王着手调查会更加容易些。
  “替我谢谢王爷。”
  陈旌应下,又将手中一直提着的木雕糕点盒奉上,“琉蓉雅园的大厨又研究出几样新式的糕点,王爷差属下特意送来,请县主品尝。”
  褚寻真略迟疑后便接了过来,之前还没什么,自从被舅舅点明后,再遇此事,心中的想法便转了个方向。
  此前如果得到糕点盒,她必定认为这是瑞亲王顺手而为之。
  现在……却怎么看,怎么都是刻意而为之。
  “替我……谢谢王爷。”
  再说一次,又是不同感受。
  ………………
  放长线钓大鱼,想钓唐家兄妹上钩,也要适度把握。
  听说,唐曲和这几日里已经来来回回去了报墙处不下二十次,就连手中正在计划预谋之事都暂且搁浅,甚至引得寇承仁亲自去了小院一趟。
  褚空宁道:“寇承仁诡言善辩,唐曲和正值动摇之际,不可让他再稳定下来,下定决心对付于你。”
  于是,褚寻真待与孙祭酒商量好每堂课的时间后,便随即去了太学。
  “这是……”
  瞧着西席与孙祭酒坐于最后方新放置的矮凳上,褚寻真愣住。
  孙祭酒道:“褚先生便接着讲,不用在意老夫等人,我们也只是在后面略微听下。”
  这可不是略微。
  书案上亦有纸笔,瞧有些西席的架势,却是要做课堂笔记的模样。
  那日未商量出结果,横竖不能叫算学西席自己过来,最后,孙祭酒拍板决定,若要旁听,谁有意愿,皆可过来便是。
  当然,内舍与上舍的西席除外。
  毕竟,褚寻真授课时,四个斋院的学子们都在,外舍的西席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前去,可另外两舍却是皆有课要授的。
  内舍与上舍的西席们:要气死。
  自从褚先生来到太学,原先备受重视的他们,现在却一直受到着“不公平”的待遇!
  这是何等令人捶胸顿足之遗憾,唉。
  瞧着孙祭酒与西席们落座,坐在后面的学子小小的诶呀一声,顿觉压力大增,不敢交头接耳,连坐姿都不由得挺拔起来。
  先生,永远在身后注视着你。
  褚寻真道:“上堂课我们讲了方程,只是些分类还有概念,未曾深入的再讲下去,这堂课,我们便来学习如何用方程式解题。”
  她在黑板上写下熟悉的x与y,上堂课已经将基本的方程式告诉他们。
  学子们认真的提笔,打算随时记录。
  他们算是瞧出来了,褚先生讲数学,一堂课比一堂课难以理解,不写在纸上,等课后怕是记不起什么。
  “谁还记得二元一次方程是如何解的?”褚寻真问道。
  下方有不少学子想起,褚寻真点了一人回答。
  “一般解法有两个,是代入消元法和加减消元法,二元一次方程组的解亦有三种情况,一组解、无数组解、无解。”
  孙祭酒在后面不由得捋着胡须颔首欣慰,他亦是瞧过课后总结,自然知晓此学子说的皆对。
  其后,褚寻真又问了几个问题,算是将时隔已久的上堂课内容复习一遍。
  将方程记在心里不难,难的是套用在题里。
  大蔚朝的算学另有一套算法,例如按比例折换,提出比例算法,称为今有术,衰分章提出比例分配法则,称为衰分术,大蔚朝的赋税便是用衰分术解决。
  往后延伸,亦有复比例,连锁比例等。
  不敢也不能小看从古至今传下来的算学,数学无疑是与其有绝大多数相重合的部分,又有更多延伸扩展的部分。
  单靠褚寻真一人,何其能将数学传播下去,更何况是……岂止数学。
  讲到中途停了一会儿,给下面的学子们一些缓神歇息的时间。
  褚寻真便在身后的黑板上写出题目。
  徐璧在下方托腮,小声感叹道:“钰风,你说我们堂上做实验的乐趣,是不是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他想念从前既有趣又能玩儿的课堂,可数学……
  徐璧抬头瞧了眼黑板,也正是学的有意思的时候,却也不想放弃。
  蒋钰风小声回道:“不用担心,表姐已经告诉我,以后还会有实验课的。”
  徐璧立即压低嗓子欢呼一声。
  旁边的伍善突然杵了杵两人的胳膊,小声道:“诶,你们瞧,外面好像站着个人影。”
  有人在外面偷听?
  徐璧与蒋钰风看过去,也同样发现窗棂处闪过的藏蓝袖角。
  他们与戚锒匀坐得近,几番话语动作自然虽然小心,转头看向窗外却瞒不过他,因为他就坐在窗边。
  大约是坐的极近便不容易发现,他才发现外面有人站着,就隐在墙侧,似是凝神听着三思斋里面的动静。
  戚锒匀蹙眉,他也是找闲事的胆子,当即站起身掀开窗子:“谁敢在外面偷……偷……”
  话未说完,与一个熟悉的面容对上。
  “陛、陛陛下。”戚锒匀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面上尴尬僵硬的笑了笑。
  盛佑帝亦猝不及防,随即笑道:“朕被发现了?”
  “…………”
  蒋钰风徐璧等人在后面瞪大眼睛,伍善不敢抬头,小心偷瞧,心中对戚锒匀颇为同情颇为感谢,要不是他,恐怕过去掀窗子的人便是自己了。
  盛佑帝的突然到来,自然引得三思斋一番不小的动静。
  孙祭酒亦是没有想到,急忙将盛佑帝请进屋内,“陛下,老臣……”
  盛佑帝道:“朕是微服出访,来听听县主讲的数学课,你们且随意些便是。”
  孙祭酒与盛佑帝身后跟随着的徐老对视一眼,略微苦笑,岂敢是随意些的,即便如此,他面上应了,请盛佑帝坐下。
  “朕便坐在你之前所坐的位置上。”盛佑帝道。
  王徊过去先打理一番,西席们自然是不敢再坐过去,请徐老和孙祭酒先。
  最最痛苦又兴奋的是坐在后排的学子们。
  盛佑帝坐下后,他们不敢动。
  更加不敢动了。
  先前在窗外瞧得不是很清楚。
  盛佑帝此时轻声念着黑板上写出的题目:“蜘蛛、蜻蜓和禅共有十八只,腿共有一百一十八条……翅膀二十对,三种动物各有多少只?”
  说完后,他笑道:“此题倒是有意思,还需得知道蜘蛛、蜻蜓和蝉各有多少条腿,多少翅膀才对。”
  褚寻真笑道:“是,陛下,臣女正打算问,有哪位学子可知晓?”
  杜松辞忙举手:“学生知道。”
  “蜘蛛八条腿,没有翅膀,蜻蜓六条腿,两对翅膀,蝉六条腿,一对翅膀。”
  戚锒匀在旁边突然道:“你是怎么知道蝉有六条腿的?”
  一般知道这个的且在少数呢。
  杜松辞不假思索道:“废话,当然是在树上逮过…………”
  说到半截想起,陛下现在正于后面坐着听着。
  他暗自磨牙,戚锒匀这个不要脸的,合着给他挖坑呢。
  蒋钰风小声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蝉有六条腿。”
  李戎霄:“一看你就是老实孩子,我早知道了。”
  咳……先生一问,还真是暴露出什么。
  题目并不难解,套用方程更是容易解出,待下堂后,盛佑帝才离开太学,孙祭酒随侍左右,送到正门。
  众学子们探头瞧着盛佑帝的身影逐渐消失后,才垮下肩膀,松了口气。
  同时又兴奋起来。
  今日,可是陛下亲临三思斋啊!
  尤其是楚阔与赵伉世等一众寒门学子,神情更是难掩激动,他们可能终其一辈子瞧不见圣颜,如今竟在太学里与盛佑帝同屋而坐,同题而论……
  简直,心潮澎湃!
  一时间,即便是已经下堂散学,但谁都没有起身离开。
  “先生,我爱数学!”突然,有学子道。
  褚寻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道:“这话,留着以后说,日后你若还爱数学,先生定会满足你的期望。”
  心情激动便脱口而出的学子:啊?为什么以后再说?
  待日后,意识到数学的“博大精深”后,他想起今日之话,悔得肠子都青了。
  先生似是已经认定他爱数学……
  出了太学,徐老依旧陪同着盛佑帝。
  盛佑帝突然道:“酉时散学后,他们是不是又要去报墙处张贴课后总结?”
  “回陛下,确实如此。”徐老笑道:“今晚亦不用给我那孙儿留饭了。”
  “哦?这是为何?”盛佑帝好奇。
  “他们每晚惯例,在报墙张贴完后,便会同去仙飨楼,互相讨论今日所学内容。”徐老道。
  盛佑帝哈哈笑道:“极好极好,今日来了,朕便请一请他们,王徊,你先去仙飨楼把账付了吧。”
  王徊:“是,陛下。”
  等到一群学子们张贴完,来到仙飨楼后,得知盛佑帝已经提前垫付好银两,要请他们吃饭时,自然又是一番欣喜激动。
  杜松辞突然站起道:“诶打包打包,将这些菜装些进食盒里……”
  “为什么?”李戎霄不解道。
  “赵伉世他们在太学里出不来,趁着还没到宵禁,差人给他们送过去些,这可是陛下请的客,今晚若是吃不到,说不定怎么懊悔莫及呢。”
  伍善道:“说的是,不能光我们吃。”说着,也差自家的下人过来帮忙。
  徐璧看向杜松辞,道:“没有想到杜少爷竟然能够记着他们。”
  楚阔等学子亦是看过来,略为复杂的瞧了眼杜松辞。
  杜松辞:“嗐,不用太感动,本少爷菩萨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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