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学霸的古代研究日常——弓青瀚
时间:2020-02-13 09:51:23

  报墙于京城,已经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一处景点,名声传播之大,各个州府可闻,甚至仿照着报墙,也在各州府城乡之间建立无数,专门解答疑难问题等。
  发展到现在,任何的事情,小到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到于报墙上考教学问,隐晦的谈论国家大事,论谈大蔚朝与柔然突厥等的关系皆有。
  守在报墙旁的下人们也是机灵,五日一换,轮番看守笔墨,也识文断字,将一些较为敏感的问题答案等及时的揭下来,再交由上面处理。
  这报墙上,出现最多最受欢迎的问题,无疑是问学问,问文章,问诗词等,以往流水赋诗、雅集赋词等,倒不如在报墙上写诗题词来的有趣,甚至可觅得知音一二。
  寒门子弟若想入仕,无疑是极为困难的,不是说参加科举就行,这其中有太多的阻碍,人为、天为等等。
  然而前有人在报墙之上留下惊艳绝伦的文章,受到大儒蔚老的赏识肯定,后有人写出精彩赋论,亦被文坛李大家提笔留下赞赏评价。
  这两人,如今就算不走仕途,京城里也算是出名了,以后只要没什么大的意外,路途一片平坦。
  两人的好运也就造成无数的学者读书人的羡慕,每天不来报墙逛一圈再回去,心里肯定不得劲儿。
  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周昭国使臣到来,从神化之术与化学的比试再到二皇子纳侧妃,这其中的消息八卦足够百姓们偷偷议论到年末。
  更甚至,关于王水的讨论。
  周莯依容貌被毁是藏不住的,自然而然,被什么人什么东西毁掉容貌,也再清楚不过。
  京城里现在谈论最多的便是此事。
  周莯依咎由自取,可此事涉及到火|药,不可能将事情底细全部叫旁人知晓,该不能说的部分还是得瞒着……
  这也就造成,有不少人开始惋惜起周莯依的容貌。
  “虽然说荣宥公主有错在先,可女人最在乎的可不就是容貌,没了容颜,这一辈子就毁了,毫无可依,没见二皇子两次的变化,对……”
  “瞎,你是不要命了吗,连皇子都敢议论!”
  话是这么说,可周莯依有颜没颜后的区别甚大,二皇子的态度变化皆有目共睹。
  听说连纳妃之日的宴礼都没有让荣宥公主出来,还是荣宥公主自己跑出来的,虽然后来又被二皇子给强行拖了回去。
  那容貌……吓坏了一干来参加宴礼的大臣公子们。
  “唉,王水的效果也太过可怕了些,光是接触就能够毁掉一个人的容颜,如果不是栖宁县主研制出来也不会……”
  “栖宁县主怎么会研究出如此恐怖的东西?她手中握有这等厉害的东西也不怕伤到自己。”
  “现在可不就是伤到别人了,荣宥公主也是可怜。”
  恶语伤人,说出的话可以不负责任。
  有些倒也未必是恶语,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说出来罢了,对于王水的不喜,让有些人将这种情绪转移到做出王水的人身上。
  却也不一定是在可怜周莯依。
  蒋婼芸尤为气愤:“她们知道什么,先前不还是厌恶极了荣宥公主,说挡了路,现在却说表姐你狠毒,将女子最在意的容貌给毁了,她们才过分才狠毒!”
  她气得直拍桌子,
  今日偶然听见两个女子娇笑着谈论这件事情,言语之前满是对褚寻真的诋毁,差点让蒋婼芸冲过去手撕了她们。
  还是身旁的婢女拉住她,事情闹大的话,对她对表姐都没有好处。
  褚寻真不甚在意,反而宽慰她道:“没什么可生气的,言论自由嘛,对自己不想接受的东西自然就会心生抵触。”
  再者,又不是人人认为这件事情不对。
  前些日子出去,碰到魏丹语,又对她道了一回谢。
  回来后,蒋红蓉告诉她,魏侯府有意让魏丹语成为二皇子妃,而没成为之前,周莯依这个要成为侧妃的当然就是鲠在她喉间的人。
  他们说他们的,甚至开始在报墙处公然谈论起化学是好是坏也没什么,褚寻真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半月过去,报墙处。
  有人开始在报墙的另外一边搭建棚子,竖立起黑板,放置桌案等。
  “这是要做什么?”有不少人围过来道。
  “黑板,我知晓此物,村子里的学堂用来讲课的,颇为方便,难道在这里也要讲课?”
  百姓们议论纷纷之际,褚寻真带着几名学子过来,杜松辞、赵伉世、伍善、向元。
  两个太学学子,两个云鹭书院学子。
  伍善颇为郁闷,偏偏抽签,是他抽到实践课的第一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不由得小声问旁边三人:“你们将实验背熟了吗?步骤记清楚没?要是在外面丢脸……”
  杜松辞干咳:“丢脸什么的,反正就我阿姐在京城里,我却是不怕的。”
  伍善斜睨他一眼:“要是不成功,戚锒匀肯定嘲笑你。”
  杜松辞一噎,撇撇嘴,心中郁闷,那倒是肯定……
  他们这四个人都挺倒霉的,太学又新增一堂实验课,由孙祭酒和栖宁县主合力促成,实验课意为外出实践的课程,锻炼动手且检测平时学习情况的课程,若得优则可记在平时的私试成绩中。
  说他们倒霉,是因为众位学子抽签,看谁是第一个要外出实践的人选。
  无疑是他们被其他学子特意“恭喜”。
  杜松辞看了看,嘀咕道:“好在有赵伉世,他肯定将实验记熟了……”
  向元干咳,不得不打破杜少爷的美好幻想,道:“但也要看个人成绩的,两位先生会根据我们的表现评分,还有……”
  他看向探头看热闹的百姓们,深深叹了口气,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办法,也太折腾人了吧!
  致力于折腾的褚寻真淡然一笑。
 
 
第82章 
  “兄台也是去看太学学子的实践课?”
  “正是,听说今日的实践课乃是点水成冰,李某甚是好奇……”
  “哈哈哈我却不是好奇实验,是要去给四位学子打分,也不知晓太学祭酒是怎么想出这么有趣的法子,昨日的实验我已然弄懂,现在已经取得打分的资格。”说话之人骄傲道。
  另外一人羡慕:“我还差一点……”
  实践课,顾名思义,是考教学子们动手实验能力的课程,这课程不在太学里进行,而是在报墙处进行,四个斋院的学子们抽签,四人一组,分别讲解。
  纸灰悬针、空杯生烟、清水变色等等,皆是近几日学子们在外展示的实践课程,论奇妙有趣,比看街边的戏法还要来的新奇。
  当然,学子们展示的并不是戏法,而是化学。
  每每展示完后,他们便会对四周围观的百姓们详细认真的讲解一番,并将实验的步骤与内容留于报墙上。
  有学问有知识的人是不少百姓趋之如骛的存在,在村子里,会识点字会读书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若是在学堂里读书,成为秀才、举人等等,可是一个村子的荣耀与骄傲。
  太学作为京城里的知名学府,高官子弟、达官贵人等皆入太学,若有品级划分,太学无疑是处于顶尖。
  而现在,处于顶尖太学里的学子在外实践,分享并详细解答他们的上课内容,且不禁叫四里八方的人闻讯赶来,也是望而意动。
  其中,最最有趣的是,若你弄明白每次学子们所讲的实验道理为何,便可于第二日为他们打分。
  这分数由太学西席们取平均值,甚至关系到学子们私试的成绩。
  与民同乐,与民同享,如今实践课上的分享差不多已经做到这一点。
  充分的调动起京城里百姓们的积极性。
  而有高瞻远瞩之人,已经开始明白为何太学要开设一堂外出的实践课,又为何将化学的实验展现于人前,展现给四面八方而来的百姓们。
  “栖宁县主……在下一盘大棋啊,不过化学……至于如此吗?”
  至不至于,将来必然会有揭晓。
  学化学到底有什么用?
  学了它,可以吟诗作画,出门算账吗?又或者,学习化学,可以让他们为文章添彩,科举中大放异彩吗?
  不能,皆不能。
  既然不能,又为何要学习化学。
  无用的东西学习,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但从实践课开始,每一堂小实验的讲解,传播等,都旨在告诉他们,化学,与生活息息相关,这是一个名字,又不单单只是一个名字。
  它是在用道理,来解释万事万物变化的过程。
  例如白糖。
  可还记得那篇《论糖》的文章,饴糖、沙饴石蜜再到白糖,这其中的变化道理也可以用化学来解释。
  白糖变化的实验由蒋钰风徐璧这一组展示而出,边说边制作出白糖,他们的动手能力熟练到已经堪比工坊里的匠人。
  徐璧更是笑称:“没钱的时候可以靠此营生了。”
  蒋钰风有些头疼,苦恼道:“半月以来,表姐塞给咱们太多晦涩的知识了,什么化学的专用术语,有些记不住还得要背下来,但不能否认……”
  说着这些专用术语,看其他人听不懂的模样,心中甚是爽快。
  徐璧偷乐:“我讲解这些,祖父就听不明白。”
  过后,他又问:“祭酒已经说了,实践课不可能长久的进行下去,待四个斋院的学子全部轮上一轮后就会将实践课取消,改为化学课。”
  “我知晓先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消除众人心中对化学的偏见,但化学到底有什么用处,你看出来了?”
  “隐隐约约有些知晓。”
  蒋钰风道:“戎霄他们那一组不是讲解首饰镀银吗?只要有葡萄糖、氨水、硝酸银这三种物质就可以将一切东西镀上一层银,差点将瑜宝堂的掌柜吓死……”
  也幸好白糖的制作早先就于报纸上揭晓,不然就他们在这里大咧咧的展示白糖实验,那些以此为生的掌柜们恐怕会冒大不韪想砸了他们的实验小棚子。
  化学,可不就是产生出一种新物质的学问。
  实践课开始的最初,褚寻真便于棚子上方挂了抻布,上书写道——化学,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面对众人对化学的惧怕反对等心理,褚寻真的高明之处便是没有直接作出解释,而是用一种方式将化学的意义呈现出来,由他们自己去看,自己去判断。
  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发展规律,化学的出现是自然而然的。
  化学不是任何人发明出来的东西,它是从古至今都存在的。
  只不过,需要有人点出它的存在,它的名字,它的意义。
  实践课约莫会持续一个月之久,这期间,众人对化学的观感已经有所转移,若问他们最直接的感受是什么……
  弄懂化学,好像可以挣钱?
  瞧瞧,如何变白糖,如何镀金镀银,如何制作花露……这一切的“秘方”,可不就是化学的过程?
  若是全部都弄明白后,岂不是富可敌国!
  终于听有人在街上说出这些话后,褚寻真笑了,不然为何玻璃、肥皂、白糖甫一出现就掀起波澜,可不就是发家致富的必备物品。
  京城里纷纷扰扰,几辆马车却慢悠悠的出了城。
  安阳城,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处都城,也是种植棉花的大户,漫山遍野,十里之地几乎都可见雪白的棉花存在。
  如今的棉花差不多都已经摘下,但后续处理是个问题,手工分拣、顺棉等太过耗费时间。
  两辆马车在有些偏僻的住所停了下来,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率先下车,从马车的后面搬来小巧的梅花蹬,接着帘子掀起,被婢女搀扶下来一位穿着淡青色烟拢绸缎的女子,顾盼生辉,眉目明丽。
  望向身前站立的侍卫,搀扶褚寻真下来的妙舟不由得笑道:“你是王爷身边的近侍,怎么来给我家小姐搬凳子?”
  前面的马车正有一位容貌太过不俗的男子下车,往后走来。
  陈旌小声道:“王爷吩咐。”
  “虞师和禀稚师兄就住在这里吗?”褚寻真走上前,与戚司安站在一处。
  近日来发生太多的事情,两人却因为研究棉花机器太过痴迷,竟然离开京城,搬到了安阳城里住下。
  褚寻真是收到虞子的书信才知晓,才得空,便与戚司安一起来到了这里。
  不着急进去,褚寻真看向戚司安笑道:“我说要谢谢王爷的帮忙,王爷却带我来见虞师与师兄,这应该……不算答谢。”
  在傅倖与周莯依的事情上,戚司安帮助颇多,若没有他,寻常人肯定是不能随意闯进公主与使臣的府邸,将他们毫不客气的拖进宫中。
  “其实,一句谢谢足矣。”戚司安道。
  他望向褚寻真的目光无疑是温润的。
  原先可以直视,现在,褚寻真却不自觉的避开眼睛,不知怎么的,想起之前被全身心包裹住的拥抱……
  进去后,褚寻真瞧见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中研究的虞子,穿着最朴实的粗布麻衣,脚边、身旁皆是倒锉下来的木屑废料等。
  或沾染在衣服上或沾染在发丝上,本人却丝毫不在意,专注着手中的事情,甚至连戚司安与褚寻真等人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还是伺候的下人唤了一声,才叫虞子回过神来。
  看见褚寻真便兴奋的招手道:“快过来,这棉花机器终于算是研究出来了,帮老夫看看……”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小巧的零件,可旁边却有个木质的庞大机械。
  “老夫叫它揉棉机,可以将棉花整理成絮状丝状,你禀稚师兄主要研究的是如何将棉花里的籽核去掉,就叫去籽机。”虞子拍了拍木质机身,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这机器机身庞大,由多个零件部位组成,可利于棉胎成型,是褚寻真先前提供的思路,虞子反复思考在研制而出。
  “揉棉机,去籽机,取得确实贴切。”戚司安点头道:“不知怎么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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