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十年代为地府服务——木梓潼
时间:2020-02-14 09:19:50

  旁边阮茂竹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然说:“那就辞职不干了。”
  阮荷想了下,也跟着点头:“可以的。如果干得不快乐,就辞职。反正今年会恢复高考,今年冬天过后,你考上大学也得辞职。总得辞了,早晚都一样。现在辞职,还能有更多时间学习。”
  阮茂林陷入沉思,但最后,他也没下了决定。如果辞去工作,就没了收入,他这剩下的大半年一直赋闲在家学习,阮茂林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加上现在他也没觉得学习多吃力,主要一直都在学着,虽然学习内容多,工作后也忙,但多多少少他都在学。
  不过他也说,如果实在工作太烦心,他不会强忍。
  阮荷和阮茂竹没再说什么,阮茂林心里有数。
  之后阮茂林虽然面上烦躁,但还是一直在工作,阮荷问过他厂里的情况,他说还能待下去,阮荷就暂时放下了这事,专心备考。
  六月底,县一高迎来期末考试,阮荷又有幸和苏禹分在了一个考场,但不是同位了。
  考完一场,苏禹主动过来找她说话:“考完试,暑假你有什么打算?”
  “去京城,我拜了师父在学医。你呢?”
  阮荷不觉得苏禹有闲心专门问她这事。
  “练剑。师父打算带我去龙琊山上修炼,原本想着你家好像距离龙琊山很近,或许能一起。但你要去京城,就算了。”
  苏禹平静地说,那些剑修经历的苦难,在他眼里,好像并没有什么。
  “龙琊山灵气充足,少有人打扰,是修
  炼的好地方,你好好修炼。”
  “我会的。”
  两人分开,各自回位。
  考完试,阮荷在家多待了几天才去的京城,去京城前,她终于把傀儡制作了出来。
  虽然有些瑕疵,但滴了她的精血,也有筑基期修为。
  这个傀儡对比裴怀瑜给她的傀儡,就像盗版和正品,买家秀和卖家秀。但毕竟是她第一次完成的傀儡,还有她的精血,就像她亲手制作出来的孩子一样。
  娘不嫌子丑,阮荷很喜欢她这个傀儡。
  不过说好这个送给裴怀瑜的,阮荷再喜欢,也没有留下。
  送给裴怀瑜的时候,阮荷面上有些脸红,她觉得自己做的傀儡很一般。
  可裴怀瑜却很喜欢,拿着那傀儡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看着傀儡的眼神里满是喜爱,摸了摸傀儡的脸,才小心收起来。
  他还和阮荷说:“你制作得很好,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她。”
  神色认真,阮荷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阮荷觉得,裴怀瑜是真的很照顾她的自尊心了。虽然认为裴怀瑜是在哄她开心,但阮荷心里也确实高兴。
  任谁第一次做出来这么高难度的东西,还能得到送礼人的夸奖,心情都会很好的。
  所以直到坐上去往京城的火车,躺在卧铺上,阮荷都是很开心的。
  但坐火车第二天,阮荷在的卧铺下去两个人,上来两个年轻的男女,看模样好像是小夫妻,但又没有夫妻的默契。
  火车继续开动不久,阮荷从两人的谈话中,渐渐明白他们是在谈对象,还没有结婚。
  不过阮荷并不喜欢两人,男人看着就是那种很喜欢听好话,也喜欢对象温柔小意的人。这种男人,看不出来一些女人别有用心的真面目。
  阮荷也知道,其实大部分男人都看不出来,能看出来的才是少数。
  女孩子一上来,坐了没多久,就询问阮荷,能不能和她换床位,她说她不能睡下铺,总觉得下铺底下有东西,会害怕。
  她和她对象都是下铺,阮荷就睡在她上面。
  阮荷一眼就看出来,她其实是嫌弃下铺经常有人坐,脏,看阮荷的床铺最干净,才提出来的换的。
  阮荷自然不可能同意,她是无所谓下铺上铺,但她的床铺上的被单被罩都是她从家里拿的,上车铺上去的。换一次她还要把床单被罩拆了再换到下铺,那么麻烦,她也不愿意呢。
  女生就嘟囔了几句,说她小气,又缠着她对象过来和她说。
  阮荷依旧是最开始的说法:“我不换,我睡得好好的,我也喜欢上铺,我不想换。你们要是换,干嘛非得找我,上铺也不止我一个,就是看我一个小姑娘好欺负是吧。”
  男人“哼”了一声,斜睨阮荷一眼,一脸高傲的模样:“谁看你好欺负了?你别乱说话,我对象是看你在她上面,这样方便换才问你的。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换。”
  一副土大款的样,油腻又好笑,阮荷把身子一转,背对着他们,以非常自然的口气说:“你拿一万出来,我就换。”
  “一万!你想钱想疯了吧!”
  女生大喊,看着阮荷的眼神像她是疯子。
  阮荷转头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既然没那么多钱,就别拿出想用钱砸人的模样。钱不够还嫌我要得多,你当这世上所有人都是你爹妈,要惯着你们啊。想要我的床铺,要么拿一万块钱买,要么你们让时间倒流自己买,想让我让,没门。”
  说完,阮荷直接拿出高中课本看,不搭理底下那两个讨厌的人。
  阮荷对面睡着的年轻男生,看看阮荷,再看看底下气得不行的一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阮荷抬头看他一眼,继续看书。
  倒是下面那两个人怒视着男生:“你笑什么?”
  男生轻笑一声:“我笑什么和你们有关系?难道你们连别人的笑都管?”
  “你!”底下那对气得不行,但拿阮荷和男生都没有办法,只能坐下面自己生闷气。
  女生倒男人怀里哭哭啼啼,男人就各种哄她,两人很快就腻腻歪歪在一起,说笑声音极大。
  阮荷听得不耐烦,正要封闭听感,就听到对面的小哥哥喊她:“对面的姑娘,我叫陆宏,你叫什么?”
  阮荷看向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名字,只是问:“问这做什么?”
  “交个朋友呗,我挺喜欢你性格的。你看,我们能坐一辆火车,还睡一个卧铺,多有缘啊,是吧。”
  “我不想交朋友。”阮荷说。
  火车上只有一天两夜的时间,以后就不可能再见面,何必交朋友认识呢,这么短的时间,连一个人的性格都摸不透。
  陆宏丝毫不因为阮荷的冷淡而退缩,也不问她姓名了,看着她手里的书,一脸兴趣:“你看的什么书啊?高级中学课本——语文,第……。”
  他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还没念完,阮荷把身子侧了侧,不让他看到其他的字。
  陆宏不以为意,还笑着夸赞:“你可真用功,坐火车还看书,我就不行,我一看书就头疼。你是刚上高中?”
  “嗯。”阮荷点了下头,觉得他说那么多话,她一直不搭理他,也挺伤人的。
  “高一下学期。”
  “那是不是该升高二了。”
  “嗯。”
  陆宏脸上的敬佩更浓了:“你真厉害,我上完初中就不上了,你猜我.干嘛去了?”
  阮荷这时才从书中抬起头,看向他,打量了他一会儿。看得陆宏心里都有点不自在,忍不住想摸摸脸上有哪里不对劲,阮荷却突然收回了目光。
  “你去当兵了。”阮荷语气肯定地说,没有一点不确定。
  陆宏嘴巴大张,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阮荷,直接脱口问:“你怎么知道!”
  阮荷这时忍不住笑出来,嘴角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刚刚的冷漠瞬间消失不见,变得可亲又软糯。
  陆宏的眼睛再次睁大,眼里露出惊艳:“你笑起来可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
  他语气非常真诚地说。
  阮荷笑过就不再绷着脸,看着有些傻的陆宏说:“看你气质就看出来了。”
  陆宏这就起了好奇心:“你怎么从气质上看出来的?我有什么气质?”
  “很简单啊。”阮荷说,“城市青年,不上学了,要么进工厂,要么下乡做知青,要么去当兵。你坐火车,是在外地。现在又不是假期,工人可以排除。你身上的气质,虽然你态度友善,但腰背挺直,即使坐在床上,也没放松一点,这不是一个下乡知青该有的习惯,而是一直纪律严明,经常训练的军人有的。所以我猜你是军人。看你的模样,我应该是猜对了。”
  阮荷冲陆宏狡黠一笑。
  陆宏愣愣地点头:“对,你一点都没猜错。果然读书的人,脑子瓜就是灵活。你不说,我就看不出来你上高中了。”
  阮荷对这话习以为常,她不在意地说:“我年纪还小,只是上学早了点。”
  “嗯。”陆宏盯着她的脸看,煞有其事地说:“不是早了点,是早很多。”
  阮荷抿嘴笑,对陆宏的戒备也没那么严重了。
  不过她和陆宏说了一会儿,还是继续看自己的书。一直说话,容易没话题不说,还容易口渴。这时候的火车上可没有热水器,接次热水不方便。
  陆宏也看出来阮荷不是喜欢和人长久聊天的人,她和他说了
  会儿话他已经很满意了,倒也没要求阮荷继续和他说。
  但是陆宏又无聊,他不喜欢看书,坐不住,就想动动身子。在床上扭扭腰,扭扭胳膊脖子。
  床被他扭得一晃一晃的,坐在他下面的男人不愿意了,直接抬脚踢了下木板,粗声粗气说:“扭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是白天。”
  陆宏不动了,但他还是想解释一句。他并不是故意扭身子,白天这时候,他一贯认为是修炼的时间,休息是不可能的。
  下面的男人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以为他在给他抬杠,火气蹭一下冒上来,生气大喊道:“就是白天,我想睡就睡,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你睡,我不动了行了吧。”
  公共卧铺,一起睡上下铺,彼此要体谅。如果他要睡觉,别人一直晃,他也烦。所以将心比心,虽然不喜欢床下睡着的男人,他也不会没品搞这些小动作。
  男人见陆宏识趣,没了发火的理由,一口气生生憋在他心里,憋得他脸通红。这些阮荷和陆宏统统不知道。
  午饭时间到了,阮荷合上书,准备吃点东西。
  她自己有她娘给她准备肉干,肉夹馍,还有白鸡蛋,鸡蛋煎饼,她吃得津津有味。
  对面陆宏看着她的饭,又夸:“你的伙食可真好。”
  “我娘给我准备的,要吃吗?”
  阮荷眯眼笑着,给陆宏递过去一个肉夹馍。
  陆宏摆摆手拒绝了:“不用,你吃吧。”
  虽然看着很好吃,闻着喷香喷香的,他都馋了。但他看到馍里夹着满满的红烧肉,现在吃肉可不容易,他怎么能占一个小妹妹的便宜。
  陆宏强忍着馋把目光从阮荷的馍上移开,咽了口口水说:“我有干粮,我吃这个就行。当兵的,不讲究。”
  这时候,推着车卖午饭的列车员走过来,下铺的男人直接买了两个盒饭,用长方铁盒装着,有肉有米有菜。
  男人把盒饭往桌子上一放,“哼”了一声,“有些人啊,穷酸是骨子里的,就是买到了这卧铺,也改不了那股子骨头里的穷劲。”
  陆宏手里的馒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瞪着底下吃饭的两人,眼睛发红,一脸怒意。
  阮荷隔着床的护栏,冲陆宏招手:“把手伸过来。”
  陆宏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就把手伸了过去。
  阮荷隔空拉着他的手,往他手上放了个肉夹馍:“吃!我请你的。”
  “我不要。”陆宏想躲开,但他怎么都挣不开阮荷的手,陆宏这才惊讶地看向阮荷。
  “拿好,我松开了,别掉了。”
  阮荷松手,陆宏赶紧抓紧馍。
  阮荷不紧不慢咬了口夹肉的馍,慢条斯理说:“有些人,就算再有钱,品性坏透了,也是一个渣滓,活着都是浪费粮食。就算吃得再好,也是喂猪一样,迟早要被别人吃。”
  她看向男人,眼神幽深又带着深意,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打翻了桌上的盒饭,大喊一声,恐惧地往床里缩。
  “鬼啊!”
  阮荷挑眉,她床下的女人站起来指着阮荷怒斥:“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谁知道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成这样。”阮荷笑着,让女人看得心里发毛。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女人不相信阮荷说的, 一心以为阮荷搞了鬼,还要再说,那边男人却真的怕了阮荷, 一把把女人拉开,低声斥道:“别说了。”
  “你怎么了?”
  女人不解地看着男人,对他的行为看不透。她一屁.股坐在男人身旁, 脸上带着不高兴, 不高兴他阻拦了自己。
  “你消停点。”男人凑到女人耳边,声音很低, 带着害怕说:“那人有古怪,咱们远着点她。”
  “哪里有古怪?”女人斜着眼打量阮荷,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脱开男人的手,觉得他太胆小,很不甘心这样放过阮荷,男人却又赶紧拉住她, 着急地在她耳边说了句:“你忘了祝芹吗?”
  他这句话几乎是用了最小的声音说,又急又怕,语速很快, 如果不是阮荷听力好, 也不会听到。
  她动了动耳朵,眼睛移到了盘坐在男人头上的女人身上, 眼里带着探究。
  女人听到男人这句话,脸“唰”一下就变白了,牙齿都在打架:“你……你说……什么?”
  “她来了, 她来找我们报仇了。”
  男人颤抖着声音说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好似都要哭出来。
  女人和他抱在一起,两人这次再也不敢找阮荷的事了。
  阮荷乐得清静,但对面的女鬼却不想让她清静,她看了会儿阮荷,直接飘过来,非常干脆跪在阮荷面前,一脸祈求地看着阮荷:“求大人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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