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方才在宴上言笑晏晏的男人这会儿脸却冷下来了,昭昭能察觉到,这位陆公子看着自己的目光不似旁人一般着迷,反而十分的冷淡,想到这里,昭昭的心就活了,既然这位陆公子不喜欢她,是不是她就不用接客了?
片刻功夫后,昭昭就看见那位陆公子往床榻这边儿走,然后坐到了她身侧。
两个人离的有些近,几乎能闻见对方身上的气息,昭昭侧过脸看陆封寒,却见陆封寒正在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昭昭不解,她想她还是先和陆公子好好说说情,叫他放过她,说不定他不是个好色的。
可接下来,她听到一句话,“把衣裳脱了。”
昭昭愣住了,她的眼眶瞬间就起了雾:“陆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昭昭:你真的是男主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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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昭昭没想到看起来清贵无双的陆公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明明方才在宴席里气度高华,将周围的人都比下去了,可此刻竟然如此。
活脱脱纨绔子弟的模样,不过确实也是纨绔子弟了,要不然怎么会和陈文渊他们一起在青楼楚馆厮混。
昭昭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她抵到了身后的床柱上,手不自觉地抓住衣襟,声音不由自主地变的怯怯的:“陆公子……”
她磕磕绊绊地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昭昭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娇娇怯怯,勾得人魂儿都要丢了。
陆封寒看着眼前可怜的昭昭,却半点没心软,又冷冰冰地道:“把衣裳脱了。”
昭昭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她不想接客。
昭昭咬着唇瓣,她抬眼看陆封寒,明明他目光清明,看着不是想要那个的意思,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昭昭想她还是再和陆封寒求求情吧,事情说不定有转机。
可她没料到,陆封寒直接抬手扯掉了她衣襟上的垂纱丝绦。
昭昭在来之前换上了芸娘准备的衣裳,这衣裙由细纱织造,飘逸华美,且只在衣襟上用垂纱丝绦作为系带,越发显得好看。
故而,只这么轻轻扯掉丝绦,衣裙就半解了。
昭昭没忍住惊呼出声,然后抬手捂住了露出的肌肤。
陆封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他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他确实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
陆封寒有一个怪病,除了他并没人知道,那就是他见到女人的身子就会控制不住的厌恶,直到今天见到昭昭。
他不仅没有生出厌恶的感觉,反而真的被勾起了感觉。
眼前的小姑娘肌肤莹润,白皙粉嫩,半点瑕疵也没有,他眸子暗了几分。
昭昭泪眼朦胧,她一边小心翼翼地看陆封寒,一边偷偷地给自己穿衣裳。
陆封寒口干舌燥,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直到他想起了席上陈文渊递给他的一杯酒,想来那杯酒里有助兴之物。
昭昭还要给自己拢衣裳,下一瞬,她就被压到了男人身下。
昭昭对上了一双充满情.欲的眼睛。
昭昭真的害怕了,她虽不知晓这事儿,也能感觉到男人的危险,她想要逃走,可男人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腰肢,像是烙铁一般,她根本挣不脱。
陆封寒用指腹捻上了昭昭的唇瓣。
昭昭的唇越发红,像是夏日最嫩的花做的脂膏抹上的,这感觉……竟有些爱不释手,陆封寒的神色又暗了几分。
昭昭的身子发颤,青丝铺散在榻上,她觉得男人这样子像是要吃了她!
一夜荒唐。
第二天,昭昭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昭昭浑身酸痛,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正在穿衣裳的男人。
陆封寒正从衣架上拿起外袍,就连穿衣裳的动作都叫人赏心悦目,十足的贵公子模样,可昨晚上就像个禽兽一样!
昭昭忍着酸涩的感觉拥被坐起来,她看见了地上散乱的肚兜,昨晚上的画面就又浮现在眼前了,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虽然这陆公子生的十分俊美,可自己到底是被他……
昭昭的心乱的很,可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去死,她好不容易才重新活了过来。
很快,陆封寒就穿好了衣裳,他回头看了眼床榻上拥被坐着的昭昭,少女露出了肩头,如云堆雪一般的莹润肌肤,他昨晚亲自感受过那美妙。
还有昭昭那张脸。
纵然昭昭被折腾了一晚上,可眉眼殷红,玲珑水润,此刻看着还是说不出的娇媚,诱人的很。
昭昭不期然对上了陆封寒的脸,然后看见了他脖子上的一块红痕,那红痕细细的,正是她昨晚上受不住的时候咬的。
昭昭的耳朵一下就红了,然后别过了脸。
昨晚上便算是日后她第一次接客了,依着芸娘的性子,以后定是少不了这样的日子。
还没等昭昭理出个头绪,她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原来是陆封寒出去了。
昭昭把唇瓣都给咬红了,眼泪一滴滴掉在锦被上,她以后真的就要如此了吗?
…
外头,陆封寒下楼到了大厅。
此刻的醉月楼十分寂静,仅有的几个客人也是从姑娘们房里出来的,又往前几步,陆封寒看见了陈文渊,陈文渊正靠在椅子上喝茶,眉眼间多有疲累。
陈文渊一下就看见陆封寒了,他刚要问陆封寒昨晚如何,就看见了陆封寒脖子上的红痕,然后暧昧地笑道:“陆兄,看来这位昭昭姑娘颇得你的欢心啊。”
他的心也落下了,先前陈文渊还在疑惑这陆封寒究竟怎么回事,还怀疑陆封寒来洛州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此刻见了陆封寒如此倒是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就是个寻常的生意人。
陆封寒的声音有一些哑:“多谢陈兄昨晚让美了。”
陈文渊大笑起来:“不过是个姑娘,陆兄还要在洛州待一段日子,日后尽可以过来寻这位昭昭姑娘。”
二人说着便出了醉月楼。
…
昭昭由杏儿服侍着洗漱。
杏儿也见到了昭昭身上的青紫痕迹,她小心地往浴桶里加药水:“昭昭姑娘,这药水是咱们醉月楼独有的方子,初夜过后的姑娘们用这含了药水的水沐浴过后,身子会缓解很多,也好得快。”
青楼楚馆里最常见的就是色急的客人们,故而才有了这药水,不过依着杏儿来看,昭昭倒也没吃什么苦头,只是因着肌肤容易留下痕迹才显得可怖,有许多初次过后的姑娘都受了伤呢。
沐浴之后,昭昭确实觉得舒服多了,只不过身子更软了。
收拾停当,昭昭和杏儿往自己的房间走。
醉月楼到底有些人情,怜惜初次接客的姑娘们,因而在初次接客后可以休息五日,也好养养身子,然后再重新接客。
路上有许多醉月楼的姑娘,见了昭昭这模样都有些怜惜,都是过来人了,也知道初次的苦楚,还有些性子活泛的,竟然直接过来问昭昭疼不疼,舒服不舒服。
昭昭被闹了个大红脸,说不出话来。
倒是见了昭昭这模样,姑娘们更想调戏她了。
昭昭想赶紧回自己屋子里去,却没想到前面停了个穿水红衣裙的人,不是唐锦瑟是谁。
唐锦瑟上下打量昭昭,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初次承宠,像是春日里刚刚被采撷的一朵花儿似的,勾得人心发痒,就连她也不得不服输。
唐锦瑟心头冒出一股火来,自打昭昭来以后,她再也不是这醉月楼最美的了,尤其是昨天晚上,昨晚上那位俊美无俦的陆公子……
她初夜的对象是个四十多岁的富商,她就那样被糟蹋了,可昭昭的初夜却是那贵公子!
昭昭不知道她又哪里惹到唐锦瑟了,她不想搭理唐锦瑟,就绕了过去。
可唐锦瑟却拦住了她,腔调怪异地道:“昭昭啊,再过五日便是你再次接客的日子了,也不知是哪个客人会点你的牌子。”
说着,唐锦瑟似是惊讶的捂住嘴:“呀,不会是那位徐大人吧,我想那位徐大人错失了妹妹你的初夜,怕是悔恨不已呢,”十足看好戏的模样。
可唐锦瑟这番话确实是昭昭最怕的,她咬着唇,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往前走。
见昭昭吃了瘪,唐锦瑟的心也舒坦多了。
昭昭回屋后还在想着唐锦瑟的话,日后若是真的被形形色色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蓦地,昭昭想起了那天香兰说的话,若是能被人赎走,当个小妾也是不错的,若是那位陆公子能把自己赎走就好了,和一个人总比和许多人要强许多。
可这个念头只是转了转昭昭便放下了,她想起男人今早离开前的背影,他怕是半点没有把她赎走的意思的。
…
眨眼间,五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昭昭站在一楼的乌木雕花屏风后面,看见了人影。
今晚,外面就会有一个人点她的牌子……
而现在叫价最高的是洛州的一个富商,也是年老的,昭昭想到这儿就面色苍白。
唐锦瑟看着昭昭害怕恐惧的脸,心底生出了一股子快意,看,再美再高傲的姑娘在这地界不也是要沾染淤泥的吗,谁也逃不过!
而芸娘心里则是乐开了花,早就知道昭昭的这张脸会给醉月楼带来许多银钱,可她没想到,不是初夜的昭昭也能拍到这个价钱。
昭昭看了看芸娘的脸,她觉得自己就快呼吸不过来了。
唐锦瑟假做可怜昭昭,和一旁的姐妹说道:“听说这富商是个鲁莽的,惯爱折腾姑娘,昭昭妹妹今天晚上怕是要吃苦头了。”
昭昭的泪盈在眼睫上。
时间马上就到了,现在叫价最高的还是那富商,就在珍珠要定下的时候,大厅中忽然多了道人影。
他今日穿了件鸦青色的衣袍,一张脸俊美清贵,只单单站在这里,便将这奢靡的醉月楼衬的风致高雅。
昭昭咬住唇,是陆公子!
他怎么会来这里?
而一旁唐锦瑟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陆封寒抬眼。
他看见了昭昭眼睫上的那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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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芸娘何其人情通达。
在看到陆封寒的那一刻,芸娘就知道陆封寒是过来找昭昭的,陆封寒又是陈文渊的好友,都是不缺钱还有权势的主儿,她当然知道要怎么做了。
芸娘上前,对着客人们道:“诸位不好意思,昭昭姑娘今晚有主了。”
人声登时喧闹起来,怎么忽然就有主了,不是还在拍卖吗?
可醉月楼芸娘的手段他们都是知道了,醉月楼凭什么这么多年屹立不倒,那背地里指不定有什么贵人照顾着呢,谁也不敢闹事,大家也只好散开。
昭昭的心却忽然落下来了,她今晚是有救了。
一旁的唐锦瑟没看到好戏,反而看到了这一幕,险些把鼻子都给气歪了,她不舍地看了眼陆封寒,可又想起房里等着的客人,她不敢任性,只好愤愤地回屋。
陆封寒走上前。
昭昭的声音很轻:“陆公子……”
陆封寒看了眼昭昭,然后沉声道:“你先回去等着。”
昭昭心知陆封寒是有事要和芸娘说,就带着杏儿走了,直到回到屋子里,昭昭还犹如踩在云端上,他竟然回来了!
不论如何,陆公子总是比那富商要好上许多的。
昭昭的心刚放下,可很快又提起来了,她想起等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事,他既回来了,怕是又要同那天一样,她忍不住红了脸。
可这一等,就是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昭昭睡醒后还想呢,陆封寒怎么一直没过来,不过她倒是乐得轻松。
直到用过了早膳,昭昭想着她还是去问问芸娘是怎么回事。
倒是杏儿很开心,她对昭昭说:“昭昭姑娘,瞧着这位陆公子似是很中意你呢,若是他能长期包下你,那你便暂时不用挂牌接客了。”
昭昭一愣:“还有这个规矩?”她是规规矩矩长大的,自然不知道这青楼里的事。
“自然是有的,若是有哪个客人瞧中了姑娘,便可出钱包下姑娘,那在这期间姑娘便不用再服侍别人了,”杏儿解释道。
“不过最多也就是三两个月,毕竟咱们醉月楼的姑娘身价都高,”杏儿想,凭着昭昭的样貌,怕是价格要更高呢。
昭昭想要是真的能这样便好了,总好过挂牌。
就在说话的功夫,芸娘过来了,昭昭连忙起身行礼:“芸娘好。”
芸娘似乎很开心,眉梢眼角都带着笑,藏都藏不住,昭昭的心跳得有些快:“芸娘,是不是那位陆公子有什么事?”
“昭昭啊,你真是交了好运气了,快收拾收拾东西吧,马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昭昭愣,芸娘发笑:“怎么还傻着呢,那位陆公子给你赎身了,你的身契都在他手上了,以后你就是陆公子的人了。”
昭昭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她竟然被陆封寒赎身了?以后再也不用做花娘了!
其实昭昭根本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不过是三两件衣裳而已,拢共一个小包,然后就从后门上了马车,直到坐上了马车,昭昭还云里雾里的。
她想起刚才出醉月楼时香兰的羡慕还有唐锦瑟的嫉恨,此刻才有了实感。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起来。
“昭昭姑娘,主子有事出去了,吩咐属下接您回府,大约半个时辰就到了,”外头一道男声道。
昭昭应了一声,这应该是陆封寒的下属。
程纪说完话后看着车厢沉默了片刻,他家主子竟然给一个青楼女子赎了身,还要带回府里去!
这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既然主子吩咐了,他照办就是,程纪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马车走的很快,停到了一座院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