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躺到了里侧,然后盖上了锦被,她喜欢睡在里面,然后从锦被里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公子,你也躺下吧。”
紧接着陆封寒就躺下了。
昭昭能感受到身侧之人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那股子清冷的味道,怪好闻的,可这些都缓解不了昭昭的紧张,除去前几次行房,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躺在一张榻上。
好半晌,都没有动静,昭昭才放下心来,她觉得男人可能是累了,没有那个的意思,然后逐渐有了困意。
可就在昭昭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感觉到一只手探进了被子里,然后握住了她纤软的腰肢。
昭昭一下就清醒了,她睁眼看见男人的眼睛。
就在那只手还要再往上的时候,昭昭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软,有些无辜。
“公子,我来葵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昭昭:突然的开心是怎么回事!
第7章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寂静当中。
昭昭也是刚才那一瞬间才想起来,她这几天来了葵水,不能那个。
陆封寒的动作也停下了。
他没想到昭昭会来葵水,他刚开了荤,正是得趣儿的时候,这几天都想的很。
昭昭有些害怕,说实在的,现在她的身契在陆封寒手里,可以说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都捏在陆封寒手里。
她虽然没经过多少事,可也知道不能惹陆封寒生气,要是他一个不开心,再把她送回醉月楼可怎么办。
可转念又一想,她是陆封寒花了大价钱赎回来的,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送走吧。
看着昭昭小鹿一样的眼睛,陆封寒有些无奈,他帮昭昭盖好被角:“好,那便睡吧,”然后也躺了回去。
昭昭松了一口气,看陆封寒的模样他应该没生气,她惯来是个凡事不往心里去的性子,一会儿困意就上来了,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昭昭睡得倒快,可陆封寒却好半晌没睡着。
耳边是昭昭均匀的呼吸声,还能闻见昭昭身上的甜香,陆封寒一转过头就瞧见了昭昭露出来的小半张脸。
身体的反应好半天都没消失,美人就在身边却只能看不能吃,真是一种折磨,陆封寒也算是生平头一遭有了这体验。
又过了不知多久,陆封寒才睡着。
而昭昭这一觉则是睡得很是香甜,她像往常一样准备起来,睁开眼就看见了躺在身侧的陆封寒。
他竟然还没走?
昭昭有些惊讶,之前她起来的时候陆封寒早就不见人影了,这还是头一次呢。
这会儿陆封寒还在睡着,眉目英挺,鼻梁挺直,就是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没睡好似的。
昭昭坐起来,她看着陆封寒,她现在想下床怎么办?
昨天晚上昭昭太过紧张,喝了不少茶水,这会儿有些忍不住了,可她在里侧,想要下榻就要经过陆封寒,只能从他身上过去。
可昭昭又怕碰到陆封寒,要是把他吵醒怎么办。
早知道她选择睡在外侧好了!
陆封寒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看他,而且视线非常的热切,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几乎是立刻就醒了,然后就看见了正在盯着他的昭昭。
可以说是目光灼灼了。
陆封寒难得一滞:“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昭昭就是醒的有些早而已。”
既如此,陆封寒也起了,昭昭不着痕迹地连忙下榻。
早膳因着陆封寒也在的缘故,准备的异常丰盛,昭昭特意给陆封寒盛了一碗碧梗粥:“这道粥厨娘熬得格外的糯,公子尝尝。”
陆封寒接过来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他的口味和昭昭倒颇相似。
早膳过后,昭昭送陆封寒出府,陆封寒换好衣裳:“这次出去约莫还要几天,你自己在府里好好待着。”
昭昭点头:“公子在外面忙也要当心,别累着。”
实则她很开心,陆封寒走了,她就又自由了,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把陆封寒送走,昭昭松了一口气,她让莺儿交代厨娘午膳准备些甜点,她很喜欢吃甜的东西,之前陆封寒在,她怕他一个大男人吃不惯就没有要甜点。
…
陆封寒不在的这几天,昭昭过的很舒服。
瞧着昭昭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倒把莺儿愁个够呛,莺儿给昭昭端过一碗茶水:“姑娘,公子这么一日日的出去,您也不说问问?”
“问他做什么,他不是在做生意吗,谈生意的时候最忙了。”
莺儿一看就知道昭昭是个没怎么经过事的,她纳闷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是从醉月楼里出来的呢。
莺儿苦口婆心地道:“公子的家乡不在这里,是来洛州谈生意的,可这生意再谈也是有期限的,公子早晚是要回家乡的,姑娘您问过公子这件事吗?”
“何况,公子这一天天的出去,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您也不问问,眼下您的身份是个外室,无媒无聘的,也没有纳妾文书,”莺儿怕陆封寒在外头若是被哪个姑娘给勾了魂儿可怎么办。
昭昭被莺儿问的一愣。
然后回道:“莺儿,我觉得当个外室挺好的,比当妾室强,如果我跟着公子回去了,主母是个不好相与的怎么办,何况我是青楼里来的,更不会有人瞧得起我了。”
昭昭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她又不傻,自然思考过自己以后该怎么过。
说起来前世她身为庶女长在内宅里已经受尽了委屈了,若是作为一个青楼里出来的妾室在内宅生活,那更不会好过了。
何况她又不喜欢陆封寒,也不愿意为了他受委屈。
昭昭这话说的莺儿一愣。
莺儿看着昭昭,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没说出话来,细想起来昭昭姑娘这话说的竟挺有道理的,凭着昭昭姑娘的身份,若是进了内宅怕不是要人人都低着眼睛看她,定会受很多委屈。
而且还要离乡背井,倒不如在洛州做个外室。
“可是姑娘,如果这样一来的话,您以后就自个儿待在这了,公子虽说有生意在洛州,可日后最多也就一年半载来洛州一次,您就得独守空房了,那样的话日子怎么过呀?而且要是真的如此,您更难有身孕了,女子活在世上一辈子,到底要有个孩子立住身的,”莺儿说。
昭昭能听出来莺儿是在为她担心。
可她最期待的反而是这样的生活。
没错,昭昭想了好几天,最后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地当陆封寒在洛州的外室最靠谱,这样一来,几乎可以不用再见陆封寒了,她就可以在洛州过自己的日子了。
昭昭知道她这张脸若是贸贸然露面会招惹是非,可若是有陆封寒外室的身份做由头,就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了,她也可以偶尔出门逛逛了,不用整日拘在内宅里。
她还可以攒下一些银钱,然后做些小生意,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想到这里,昭昭的眼睛都亮了,仿佛美好日子在向她招手,她现在就盼着陆封寒早日做完生意回家乡,然后她就可以自己在洛州过好日子了。
而且年久日常的,说不定陆封寒就会忘了有她这么一个外室,等陆封寒彻底把她忘了,她说不定还能找个靠谱的人过日子。
越想越觉得好,昭昭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莺儿就见她说完话后昭昭不仅没有担心,还美滋滋地笑起来,她真不知道昭昭是怎么想的!
莺儿觉得她还是要再劝劝昭昭:“姑娘,您怕是不知道吧,咱们洛州因着美人多,外室也格外多,莺儿是打小长在洛州的,知道不少事。”
昭昭被勾起了兴趣,认真听起来。
“其实有不少外地的公子来洛州置办外室,每次做生意路过的时候相会,时日长了,公子们往往会忘了这些外室,外室们年老色衰,日后的日子苦不堪言。”
昭昭觉得她不怕,她只要自己做生意攒下钱就好了,她才不像那些姑娘们一样只待在内宅里呢。
莺儿又继续道:“姑娘,莺儿刚才说的还是属于好的呢,更惨的是,那些被转手送人的外室!”
昭昭眉心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外室没有纳妾文书,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保障,可外室的身契却是捏在公子们手里的,来此地的公子们大多是来做生意的,生意场上经常赠以美妾,故而更多外室的结局是被转手送人。”
昭昭可算听明白了,洛州这地喜欢赠外室来联络生意!
莺儿见昭昭的神情就知道昭昭这回是听进心里去了,她心道这样才好,这样姑娘应该就会对公子上心了,这样以后才能跟公子回家乡。
可昭昭却想歪了,她怕陆封寒把她给送人!
要知道陆封寒可是和陈文渊那帮纨绔厮混在一起的,而且对着她的时候也都是想着那事,就是个好色的,说不准哪天就会把自己转手送给别人。
昭昭回想陆封寒在府里的时候,她净说些蠢话了,做的特别不好,陆封寒会不会厌弃了她,然后随便把她送给别人啊?
昭昭越想越害怕,尤其她想起醉月楼那晚上的公子们,陆封寒也是其中一个,看着就像是会做出这事儿的人。
昭昭咬着唇,她想她以后还是得讨好陆封寒才是,千万不能让他把自己送给别人。
要不然她之前筹划的好日子都不作数了。
昭昭很是忐忑,并开始注意起陆封寒的事来,可这会儿她才发现她根本寻不到人去问,府里程纪不在,旁的仆人们也都是新置办的,根本无人可问。
可没想到,第二天上午陆封寒就回来了,他见了她的面就说:“收拾行李,几件衣裳便够了。”
收拾行李做什么?
昭昭想起了莺儿的话,他不是要把她送人吧,会送给谁,她又要过上那种被辗转送人的日子了吗,如果真的那样,她可怎么活啊。
昭昭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她上前抱住陆封寒的胳膊,梨花带雨地说:“公子,昭昭不走,昭昭哪也不想去。”
“昭昭就想跟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番茄我是紫菜汤2瓶;
第8章
昭昭下意识说出了这些话。
她是真的不想被送人。
美人垂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陆封寒想不明白昭昭怎么就忽然哭了,他只是让她收拾两件衣裳,然后去郊外的庄子上做客几天而已,怎么就值当哭成这样,他当然想不到昭昭会误以为会把她送人。
他看着昭昭鸦羽一样的乌发,声音低沉:“是有人宴请我去郊外庄子上做客,正好带着你一起,这才叫你收拾行李。”
昭昭则是哭的哽咽了一下,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陆封寒,心想原来不是想把她送人啊,而是去做客,她犹有些不敢相信:“公子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骗昭昭吧?”
陆封寒看着昭昭雾蒙蒙的眼睛:“自然是真的,现在马车在外头等着呢,去收拾行李吧。”
昭昭松了一口气,刚刚可是吓死她了。
止住了哭声,昭昭想起刚刚她的行为,又是哭又是抱陆封寒胳膊的,等等,这会儿她就抱着陆封寒胳膊呢,真是丢脸死了,也不知道陆封寒会不会笑话她!
昭昭连忙松手,她擦了擦眼泪:“公子,昭昭现在就去收拾行李,”说着就连忙转身回房。
倒是陆封寒想起昭昭刚才泪眼朦胧的模样,比寻常更勾人,撩拨的他都想要了。
这厢昭昭回去收拾行李,其实她总共有的还是那几件衣裳,片刻功夫也就收拾好了,然后就同莺儿一起出去,她们到的时候陆封寒已经在马车旁等着了。
一行人往洛州郊外的庄子去。
马车里,昭昭给陆封寒斟了一碗茶,小意殷勤。
昭昭不敢想方才她都做了些什么,细想起来这几天她没一件事做对的,她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再不犯错儿了。
只不过,昭昭有些好奇,他们这会儿要去的郊外庄子是谁家的啊,要去做什么,可她又不敢问,怕惹了陆封寒厌烦。
她正琢磨着怎么打开话题,就听外头一道熟悉的声音:“前头可是陆兄的马车?”是陈文渊的声音。
昭昭就感觉自家的马车也停下来了,陆封寒掀开车帘:“好巧,竟半路上遇到陈兄了。”
昭昭在陆封寒身后,看不清楚外头的情况,就听陈文渊哈哈大笑道:“既如此,咱们便一道儿而去吧,也算结个伴儿。”
“陆兄,正好我那外室也在马车里,便让她们两个女人一道儿,咱们俩骑马去。”
昭昭一下就听明白了,这陈文渊事先就知道她也要过来了,昭昭立即柔顺地道:“公子,那您便过去吧。”
陆封寒点了头,然后便下了马车,昭昭把车帘掀开一条小缝,外头陆封寒和陈文渊都上了马,立时便策马而去了,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昭昭放下车帘,然后便有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昭昭姑娘,那我便同你一道去吧,咱们姐妹也好说个话儿。”
说话的是陈文渊的外室,昭昭自然是同意的。
陈文渊的外室长的花容月貌,眉眼颇细弱,看着有些病美人的味道,昭昭看着这位姑娘的样子该是比她大上几岁,就乖巧地问好:“姐姐,快些过来坐吧。”
梁云之见到昭昭后愣了片刻,她几乎挪不开眼去,然后才道:“我名唤云之,你便叫我云之姐姐就好。”
“来之前我就听文渊说陆公子新得了一个貌美的外室,我先前还想呢,到底有多貌美,这会儿一见之下果不其然,”梁云之感慨道。
昭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俩人聊起天来,昭昭发现这位梁云之姑娘性情温和,格外好说话,两人意外的投契,昭昭问起了这次郊外庄子之行:“说来姐姐可知道这宴会是怎么回事,昭昭来得急,还没问夫君。”
“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是洛州一些官员和富商们聚集,大约是在谈生意。”
昭昭点点头,想来这次宴会都是男人们的事,带她们过来也就是应个景而已,无非就是吃宴喝茶,应该没什么事。
看出了昭昭不大熟悉这些,梁云之安慰她道:“你放心,而且去宴会的有不少像咱们这样的外室,虽说也有正头夫人,可不会为难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