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萌——一笑笙箫
时间:2020-02-15 09:48:37

  穆国公夫人看了丁凝一眼,笑道:“都说容少国公娶了一个天仙儿,我看不假,县主本就生的貌美,连这条命都是上天留下的,说不定真是仙女下凡。少国公这般维护,实在是叫京城女子看了眼红。”
  丁凝当初带病被丢进国寺中自生自灭,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穆国公夫人捡着丁凝身子不好来说事儿,摆明了是要来膈应他们。
  信国公夫人语气淡淡的回道:“瞧这话说的,县主自然是生来尊贵,可到底也是后生晚辈经不起这样调侃,还请乔姐姐口下留情,别叫孩子难为情。”
  穆国公夫人没说什么,招手让自己的孙儿回去。
  孩子小,又淘气,并不听祖母的话,嚷嚷着要去捉蛐蛐儿。丁凝笑了笑,也不跟穆国公夫人计较什么,让府里的下人带着孩子和随从去花园里面玩。
  穆国公夫人仿佛等着这一刻似的:“县主这样喜欢孩子,可要抓紧时间,与容少国公早生贵子。”
  容烁此刻连笑脸都懒得奉上了:“孩子精贵难养,可不敢像狗儿似的散漫放养。母亲也是,穆国公夫人携孙儿前来,若是在我们府中有什么闪失,那便要生出大误会了,穆国公夫人回府更是不好交代。”
  穆国公夫人的笑脸挂不住了:“这是哪里的话,孩子本就是要磕磕绊绊才长得好。”
  送走了穆国公夫人,信国公夫人将容烁叫到面前说话。虽然母亲言辞隐晦,并未说的很明白,但是容烁也听得出来母亲对丁凝身体的询问。他到底是信国公府的长子,总不能一直无后。
  容烁搪塞了一番,明显不想说这些。信国公夫人索性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我们能寻到什么神医良药,当年郡主生下安仁县主,也是九死一生,但……”
  “母亲。”容烁正色起来:“儿子知道信国公府需要传宗接代,但是我也不想让阿凝来冒险。”
  尹氏眼眸一沉:“那你……”莫非是要纳妾?
  容烁赶紧打住:“母亲,这件事情容后再谈,我先去看看她。”
  等到容烁走了,尹氏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先时容烁娶亲的时候,安宁公主就闹过一回,为此皇后还十分的不好做。安仁县主是圣上指婚,他们自然是要好好对待,但是传宗接代是一件大事,皇上和皇后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而安仁县主的身子又不能生产。
  若是能让安宁进了府里……或许。
  不成不成。
  尹氏失笑。安宁好歹是公主,即便她自己愿意,皇上和皇后也不会愿意。
  除非……
  安宁做大的。
  ……
  祭天仪式因为有了一篇出彩的祭文,成功的引起了京城文人才子的注意,文章从措辞到引用再到作文手法,都被赋予了高度的赞扬,这拍马屁的文章,从前并不少,但是能把马屁拍的这么清新脱俗令人信服的,当属少有。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不缺这些人文品诗论文,甚至还有人找了门路将祭文手抄下来,拿到文人才子聚集的地方一起欣赏点评,由此,一篇篇与之相关的文章犹如雨后春笋冒出来,齐北斋看了下臣收录来的那些文章,龙颜大悦,当天就给嘉荫郡主加了一倍的嫁妆。
  嘉荫郡主和安仁县主都是大靖的福星,是老天爷都不愿意收了性命的贵人。祭天之后,大家最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这一场十分特别的婚事了。
  喜事将近,丁婕择了一日亲自来了信国公府拜见。容烁得知丁婕来了,亲自赶回来招待。丁婕把一份贺礼给了丁凝,只说这贺礼是她和丁荃还有丁素一起准备的,三娘和离出府,却还是长辈,她们做晚辈的应该表达一些心意,未免过于张扬,就让丁凝代为转交。礼物是一副手钏。纯金打造,绕着一圈钳了大小不一十分别致的宝石,看一眼就知道价值连城。
  丁凝大呼“不得了”,调侃丁婕自从掌管了生意,私库都比一般的闺阁千金充裕许多,出手阔绰的不得了。丁婕趁着丁凝把玩手钏的时候,询问了容烁关于药方的事情。
  “容烁,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还没有跟阿凝提过吧?”
  容烁默认。
  丁婕无奈:“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越是脸上不在意,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在乎。若你能做到力排众诽,让她不遭受一点点的非议,我根本不会把这个东西送到你面前来。可我知道你不行,阿凝也做不到完全不在意,所以我希望你尽快想清楚,早点解决。”
  容烁:“姐姐,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眼下岳母的婚事为重,我想先把这件事情忙完了再考虑阿凝的事情。”
  容烁已经这么说,丁婕也不好逼迫。
  “倒是姐姐,阿凝的性子您也清楚,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喜欢管闲事,就想姐姐关心她,她也关心姐姐的大事。姐姐如今执掌丁家的生意,主母又无心操持家务,恐怕接下来,等到岳母婚事落定,阿凝瞧着姐姐,也坐不住了。”
  丁婕一愣:“我?”
  容烁微微一笑:“正是。”
  容烁说的还真不是假话。
  丁凝的性子,爱管闲事的很,说不定哪天就开始管她的终身大事了。
  丁婕竟有些尴尬局促:“那你就更该把她看好了!若是她敢管我的闲事,我……”
  容烁垂眸轻笑。
  丁婕无话可说,这对小夫妻,真是一个都不省心。
 
 
第217章 猜想
  丁婕送的贺礼是价值连城的手钏,造成的结果就是丁荃将存了许久的小私库全都奉献出来了。
  如今二姐有孕在身,生了娃娃之后还得送个好东西。丁凝有少国公宠着,大姐手里全是钱!丁荃忽然发现,自己成了全家最穷。这可真是个愁苦的大事。
  为此,丁荃整日都有些魂不守舍。
  在府里头,吃穿用度都在账面上记着。多拿一粒米都要记得明明白白,这家风,的确是能养出秦泽这样精于计算的腹黑男人。公婆对她很好没错,可是他们对秦泽尚且都是规规矩矩讲道理,更不要说她这个媳妇了。原想着秦朗这样的另类会被养大,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直到丁荃亲眼看到秦朗撒娇耍泼,来一次被揍一次,然后乐此不疲的顽强生长后,放弃了向他学习这个念头。
  身为朝中宠臣秦大人的娇妻,却为了银子的事情烦恼,简直说出来都没人信。
  不,重要的是,这事儿还不能向旁人说,不然的话,他们一定会笑话秦泽。
  真是愁苦。丁荃双手托腮看着院中一方景色,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夫人,怎么愁眉苦脸的?”
  林竹陪在丁荃的身边,对丁荃的情绪疑惑不解。照理来说,如今姑爷在朝中一帆风顺,多少朝中显贵想要巴结,皇上对姑爷器重喜爱的很,但凡姑爷再立个什么功劳,封侯拜相,一扫承安伯府多年来收到的打压和冷眼都不是什么难事。
  难道……
  林竹的心中小心的猜测——难道正是因为姑爷变得抢手,让夫人担心?
  仔细想想……
  也是。
  夫人虽然长得可爱些,性子也好。但是在家境上总是输这些京城贵女们一截的。好不容易有一个将军做师父,还说没就没了。
  他们夫人啊,权势背景是真的短板啊。
  可惜夫人性子单纯,又不擅算计,相比姑爷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林竹为自家夫人可惜,忍不住想要为丁荃谋划谋划。
  她和夫人加起来,起码有两个脑子,一定可以和外头那些小妖精们抗衡一番。
  想一想,现在能让夫人尽快坐稳位置的,只有一个法子了!
  只要夫人尽快怀上姑爷的孩子,生个一男半女,地位自然就稳固了!
  可是……生孩子讲究一个时间和契机。当务之急,夫人应当与二姑娘走的近一些,取些经。
  这日秦泽下值回来,一如既往的先到秦远征的房间里说了说这一日的事情,秦远征虽然已经退出朝堂,安安心心的做他的伯爷,但是秦泽依然会将自己在朝中遇到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得知一切。至于母亲,则是将府内的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两父子连同丁荃在内的吃喝穿用度都毫无错漏。
  和父亲说完话,秦泽被母亲叫住。
  “母亲找我有什么事情?”
  赵氏左思右想:“是有两件事情。”
  两件?
  “母亲请说。”
  赵氏语重心长:“你自小要强,你爹严加管教,你对自己也要求颇高,所以这些年你吃了苦头,可是秦朗出生之后,你爹严管的心思就淡了,所以秦朗从小到大,与你是天差地别。可是他终究是你的弟弟,虽然顽劣,也终究是要有个出路的。不若你帮他瞧瞧,哪里有合适的位置,无需大富大贵有权有势,总归是个锻炼。”
  秦泽觉得没什么。
  秦朗再过不久的确也该说亲事了,可是即便现在开始好好打拼,也不是立马能有功绩的,这样算下来,现在开始都有些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姑娘做媳妇。
  “这一点,我自然会为他筹谋。娘不必担心这个。娘说的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
  赵氏若有深意的看了秦泽一眼:“今日我去给阿荃送汤水的时候,瞧着这孩子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原本想拘她身边的林竹问一问,可是那丫头也是言辞闪烁,我想着阿荃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秦泽一愣,没想到母亲会对自己说这个。
  赵氏的出身并不好,比起周世昭的母亲也没高出多少,可是她敬佩秦远征的为人,做了他的妻子,也时时刻刻的守着自己的规矩,为的就是能为秦远征操持好这个家,让秦泽好生长大。
  丁荃确实不是赵氏心目中的大家闺秀,正因为她自己出身不高,所以深知女子出身不高会让自己的丈夫少了多少的帮衬。但那一日丁荃在大婚上披甲上阵,着实让她吃惊不已,或许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是因为她从未见识过马上巾帼是什么模样。
  她对着亲生儿子都没能有母子的亲昵姿态,现在与丁荃相处,自然也是透过秦泽这一层。
  正因为秦泽知道母亲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所以现在特地提到了,他便注意起来。
  “她可曾见过什么人?”
  赵氏仔细的想了想,摇摇头:“她平日里极少出府,就算出去也是和你一起。阿泽,你是不是……”做娘的狐疑的看了秦泽一眼:“太拘着她了?”
  秦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我何时拘着她了?”
  赵氏叹了一口气:“先时你怕我和你爹介意阿荃舞刀弄枪,所以时时刻刻拿着个跟我们做提醒,可是她进了门,却甚少动武,连你给她专门劈出来的练武院子她也从未去过,哪里还有那一日大婚之上披甲而去的英姿飒爽。”
  秦泽这段时间公事繁忙,每每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乖巧的陪伴在身边,叽叽喳喳很是活泼,他便一时疏忽了她白日里都在干什么。
  用完晚饭进房间,丁荃将贫穷的噩梦暂时抛在脑后,跟着秦泽一步一个脚印。
  进门的时候,秦泽忽然站住,她一脑门儿撞了上去。
  “嗯?”她捂住脑门,茫然的看着他。
  秦泽看着她这个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打住了。丁荃觉得秦泽今天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没有吃饱?”
  秦泽:“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丁荃心里一咯噔。
  难道她的心事又被看穿了!?
  秦泽坐到桌边,看了她一眼:“过来。”
  娘诶。难道他今天丢了钱,然后怀疑是她拿了!?天地可鉴,她虽然穷,虽然很想存点银两,可是必然会取之有道啊!
  她心虚的走到秦泽面前,声若蚊蝇:“怎、怎么啦?”
  秦泽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越发觉得不解——难道在府里,真的是拘着她了?
  “我事情忙,白日里在家很少,也极少问过你都在家中做什么,今日正好得了闲,你来与我说一说。”秦泽说到这里的时候,格外温柔的放低声音,连眼神都多了几分暖意。
  丁荃整个人汗毛竖起,浑身鸡皮疙瘩。
  不对不对不对!
  这和平日里的阿泽不一样!
  他最擅长用这种谆谆善诱的模样来给她挖坑跳。多少次她都栽倒在这个坑里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可是她最近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呀!即便、即便是艳羡其他姐妹手头都比自己宽裕,也从未表现出来嘛。
  为什么又要用这种语气和她讲话?
  “我、我没干什么呀。”
  “你结巴什么。”秦泽一针见血。
  “我、我没有结巴啊!”
  秦泽的神色渐渐地沉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丁荃快给他跪下了。
  这样的阿泽,可真是太可怕了。
  之后,秦泽什么都没有再说,丁荃也在战战兢兢的猜测中睡去,只是刚刚躺下没多久,就被压着哼哼唧唧了一把。
  第二日,丁荃精神抖擞的醒过来。
  她一直很费解,以前阿凝看的那些画本子,男女欢快在之后,女子都会瘫软无力的倒在床上几天下不了床,害得她新婚之夜来癸水之后庆幸无比,之后还不告诉阿泽自己的小日子到底多久,最后若不是他要扒了裤子检查,她可能会因为不敢做,扯谎让自己来半个月的小日子。
  可是最后试过之后……根本就没有那么可怕嘛!
  相反,瘫软的一动也不想动的那个,是阿泽诶。
  扭过头看着依旧在熟睡的秦泽,丁荃觉得自己的身体真是棒棒的!
  她悄悄起身去洗漱,殊不知自己刚一走,秦泽就睁开眼,慢条斯理的坐起来。
  林竹已经进来服侍,秦泽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最近夫人喜欢做些什么,有什么爱吃的?”
  林竹心中欢喜,看来姑爷还是很在乎夫人的。
  既然是这样,就更应该抓紧让姑爷好好宠爱夫人才对!
  “夫人在府内一直都规规矩矩,很少出去,平日里也不做别的,就只在后花园呆着,一整日下来,只有大人您回来的时候才见得到一个笑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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