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然迟了今天就暂停一次,万一害的孩子迟到就不好了。”
温老太假意宽慰。
温老爷子没反应过来自家老妻在跟自己玩心眼呢,只能拍拍脑袋:“今天就算了,明天可不能再起迟。”
温老太:“说的是。”明天就明天再说吧。
因为今天有些迟了,温暖三人起床后加快速度,刷牙洗脸,快速吃完早餐就骑着自行车离开。
温老太在后面喊:“别骑太快,还早着呢。”平日里这个时候,他们也是刚刚出门的样子。
“知道了!”
温暖头也不回。
温暖三人刚从家里出来,就见到行色匆匆的牛二妞。
温暖挑眉:“二妞,这么早?”
去湖里头生产队并不是往这个方向。
谁知,牛二妞看看温暖,又看看不知名方向,嘴唇哆嗦,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小温凉在前面催促:“姐,快迟到了,走吧!”
“不舒服的话就回家歇着吧。”温暖好意提醒了一句,骑着自行车跟上。
他们骑自行车,又赶时间,当然比牛二妞快。
温暖看看身后疯了似的追过来的牛二妞,挑眉。这牛家,一大早是发什么疯?
见牛二妞形容着实狼狈的模样,温暖便想起小时候这小姑娘被她治好被牛大妞挖破的手腕,破涕而笑,天真的说痛痛真的飞走了的小模样,正想要不要停下来带小姑娘一把,谁知刚过村口桥头,就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呻.吟。
三人都听到了,心中生疑,纷纷往前骑去。
越往前,那声音就越明显,不多时,前方不算平坦的路上竟然出现一个大洞,那声音便是从突然出现的大坑中发出来的。
三人下车跑到洞边,看到一辆自行车一头挂在洞边,一头压在洞里,最底下,被自行车压着的是一个他们都眼熟的人,竟是牛大妞她爸——牛□□。
牛□□浑身是血,虚弱的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双目无神,嘴巴微张,不时有大口大口的血从口中涌出,应该是伤了内脏。
这种情况他们都不敢动,温暖对温凉说道:“快去村里喊人,还有,牛家别忘了!”
温凉点头,骑上自行车飞蹬着回村。
温暖要下去,却被白临夕拉住。
温暖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别担心,我懂一些,况且,我们至少要把自行车从他身上挪开。”
白临夕犹豫了一会儿,松手。
洞内并不大,牛□□上半身压在下面,两条腿挂在坑壁上,身体有些扭曲,看着情况就不是很好。
温暖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两脚踩在坑壁上,小心翼翼的拖着自行车的尾端,尽量避开牛□□的伤处,即使这样,还是让牛□□遭了罪,因为疼痛而稍稍动弹了一下,口中的血更加汹涌。
甚至都出现了气泡。
白临夕在上面搭手,二人合力将自行车给拿上去,这下温暖终于有下脚的地方了。
她伸手在牛□□手腕上一搭,很快便知道了牛□□的伤情。
牛□□体内被十几根尖锐物体扎穿,肺部和胃部甚至肾都被刺了进去。
正常情况下,除非碰到末世里那些高阶木系异能者,或者光系异能者。否则华佗在世,牛□□都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必死无疑。
温暖如今的等级只有三级,不高,只能说勉强保住牛□□的命,而且短时间内,由于伤情太过严重,也无法治愈十分之一。
柔和的肉眼不可见的绿色光点从四面八方而来,缓缓融入牛□□的体内,勉强吊住了他的性命。但只要那些尖刺不去掉,牛□□就不可能好转。
而难就难在,这些尖刺并不是想取掉就能取掉的。
一旦取掉尖刺,牛□□的生命流失速度就会加快。那种速度,温暖即便是木系等级超过四级,都无法赶得上。
况且不是她想帮着取掉尖刺就成,很快就会来人,她不是专业人士,只要她动了手,以后牛□□的身体出现一点点问题,村里人就会认为是温暖当初不小心给加剧了伤情。
那样一来,她做好人,反而惹得一身腥,不仅不会被人感谢,反而还欠了牛家一辈子。
“情况很糟糕,临夕,你可以去医院帮忙叫一下这方面的医生吗?”
温暖抬头。
白临夕此时已经没有跟她置气的念头,他点头:“可以,交给我。”
……
先到这里的是牛二妞,见到坑内的惨状,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还好,很快一大帮村民向这边奔来,温暖此时已经和白临夕站在坑边,牛二妞被他们拖到了边上,不至于会被人多时无意间踩到。
村民们看到牛□□这种情况,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就连村里的赤脚大夫,都不敢下手,连连让人去医院叫医生过来。
牛家来的人,尤其是牛老太和魏淑仁,哭的差点也跟着晕厥过去。
温暖:“临夕已经去医院叫人了,速度快一点,也得一个半小时。”
“那可怎么办,□□这样子,我看连十分钟都撑不住。”
“呸呸,乌鸦嘴,肯定能撑住的。”
“要是村里有车子就好了。”
只是,没有等到一个小时,才过了不到50分钟,就见一辆警车一路呼啸而来,几个护士、医生,还有警察和白临夕拿着担架一起下了车。
警察局距离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且去医院会路过警察局,镇上的小医院,没有救护车。白临夕便想到这个方法,找到警察,让警察开着警车,带着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迅速赶来。
有了专业人士在,牛□□迅速被带上警车离开。
温暖借着不放心的理由,一起跟牛兴华和魏淑仁混了上去。
医生护士以为温暖是牛□□的女儿,便也没说话。
一路上,温暖都在为牛□□治疗,到了医院,被送入急救室后,她就进不去了,只能跟牛家人一起等在外面。
魏淑仁几乎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一个劲儿的哭个不停。
牛老爷子虽然着急担心,但还算稳得住,询问温暖当时的情况。
“新挖出来的坑?”
听温暖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地方是村里人进进出出去镇上的必经之路,就算是猎野猪,都不会把陷阱挖在那个地方。
他想到当时那个坑的大小程度,脸色阴沉。
如果不看路,按照那个坑的大小,无论是谁经过,都必定会掉进陷阱中。
这分明不是猎野猪,而是在“猎”人!
温暖也想到了这一层,心中一沉。
难不成,是找白临夕的人突破了黨大山的防线,进了村子?
不对,黨大山是傀儡,不会死,而且傀儡的武力值比正常人要高出无数倍,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只要没死,肯定会找到温暖这儿告知情况。
而那个坑洞,想要挖出来,及时两三个人动手,需要耗费的时间也得在一个小时以上。
如果是两三个陌生人,那肯定进不来。
她的掌握着村里所有植物,虽然需要休息无法实时监控,但只要不是村里人,那些受她控制的植物便会自动将人打晕。
这边,温暖一时没反应过来,白临夕却想到了关键之处。
那个坑那么大,属于无差别攻击。
村里要早起的初中生没有多少,这几天初一初二放假,只有温暖三个初三人才会这么早赶去镇上。
上次他已经面对过想要杀他的人,手段利落,绝对不会用这么麻烦和曲折的方式动手。况且,那些人的目标似乎只有自己,不敢累及其它人,应该是有所掣肘。
所以说,这次陷阱想要伤害的人,很有可能,目标不是自己!
因为除了那些人以外,在村子里,自己根本没有敌人,甚至连跟村民们接触都没有多少。
小温凉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整天宅在家里,不可能树敌。
那么……
想到在声名远播的温暖,白临夕抿唇。
他忽然明白过来之前温暖为什么要演那一场戏。
如果他能说会道,这个时候,发生有可能会伤及身边人的事情,应该可以借由自身优势去跟村民套话。
牛□□被送进医院以后,来这个坑边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看着坑底深红的泥土,和沾满血的木刺,一个个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傅珍也是脸色发白,只是回去的路上,似是想起什么,越想眉头皱的越深。
自家二弟濒死,牛定国心情不好,见傅珍这般,问道:“怎么了?”
傅珍停下脚步:“等会,我去看看。”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牛定国疑惑:“看什么?”
傅珍却没说什么,回头迅速冲到坑边,挤开人群,往那些树立着的木刺上仔细打量。
白临夕站在人群外,暗暗注意着。
傅珍忽然脸色凝重的回过头,并挤进人群的一幕,被他看了个正着。
他跟着挤进去,便见傅珍看着那些木刺,面上闪过惊异、怀疑,以及惊恐。
白临夕已经猜到了一些内情,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傅珍的不对劲儿。
难不成,这件事情,跟牛家有关系?
牛家有人想要害暖暖,结果害到了自家人?
白临夕皱眉。
牛家……
脑海中闪过一个不甚清晰的人影——牛大妞。
如果说,这村子里,跟温暖最不对付的人,应该是牛大妞!
牛二妞已经清醒过来,此时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神色很是奇怪。
此时,山上的牛大妞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满脸是泪的她看着那个坑,悲痛之余,似乎非常惊恐、惶惑。
直到看见里面的尖刺,她往后趔趄了几步,似乎不敢置信。
“怎……怎么会……我明明……我明明……”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关注着她的白临夕和傅珍发现她的嘴唇动了动。
傅珍咬牙,挤到牛大妞身边,将牛大妞一把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亲妈,一般情况下不喜欢把糟心事带到温暖身上。
第69章 二合一
“是不是你?!”
傅珍问这话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谁家姑娘会对自己的亲爹下手?
更何况, 二房家中,也就牛安邦对几个闺女最好, 魏淑仁不是说不喜欢闺女,只不过越不过自家男人和儿子去罢了。
一旦失去牛安邦,二房没有了劳动力,生活必定会十分拮据, 连带着整个还没分家的牛家都好不了。这样一来,老爷子牛兴华就算再开明, 也不可能会让牛大妞和牛二妞两个女娃子花钱上学。
可最近牛大妞确实神经兮兮, 那天早上天都不亮,全家都没起来,她却在院子里削木头。现在想来,当时削出来的形状,不就是木刺的半成品么!
她越想身体越冰凉。
牛大妞却一下子跪在她面前, 一边哭一边疯狂摇头:“大伯娘,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会对自个儿爹下手, 真的不是我呜呜呜……”
傅珍越想脑子越清明,她想到了平日里最早走这条路的,是去上初中的学生,每天天不亮就得出发,路上得走两个半小时才能到。但这几天初一初二放假,只有初三的学生才会往这里过。
而整个满仓生产队, 初三生只有温家那三个孩子。
再联想一下牛大妞和温家那小丫头之间的嫌隙,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她压低声音,恨恨道:“你是不会对你自个儿爹下手,但你会对温家那小丫头下手,是不是?!”
牛大妞却哭的越来越厉害,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整个人都快抽过去。
“我……我是讨厌温暖,温暖成绩好,我……我要面子,我不想被你们瞧不起,我就撒了谎。温暖成绩很好,她每次考试都全年级第二名,这次模拟考,又是考了第二,我看到,我就特别害怕,我那几天真的很害怕……”
“所以,你就想要对温暖下手,让她出事,就没办法去考试,这一次她没考上,就没有人会相信温暖成绩好,你的面子就保住了是不是?”
这话戳中了她阴暗的心思,牛大妞双手捂脸,不断有泪珠子从指缝间掉落出来。
傅珍看看身后,她选的这个位置没有人看到,她的手都在害怕的颤抖,愈发压低声音:“牛大妞,我以为你就是蠢了点,但没想到心肠这么恶毒,你不仅不想让她去考试,你还想要让她去死,是不是!”
牛大妞却松开手,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急切:“大伯娘,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之前脑子一热,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魔怔了似的……但我后面真的没有放木刺。那天你起来,你说了那句话,你说……你说‘削人头’,我就一下子清醒了,我不想杀人,我也不想把温暖弄残废,我那根木刺真的只削了一半,后面再没有碰,大伯娘你……你相信我……”
说着,她一把抹掉眼泪鼻涕,哭的太过凶狠,反而一下子冷静下来,她压着胸口,开始回忆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昨晚,趁你们睡着,我就想要去挖坑。但我拿了锄头,就挖了一条沟,一条还没有10公分高,宽不到5公分的沟。我想着,温暖骑自行车,路过这条沟,要是自己没发现,摔伤了也不会有多严重,要是伤到手,会影响考场发挥。要是她发现那条沟,骑得慢一些,就不会有事。”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就是不甘心,但你那天说的话,真的敲醒了我。我没有挖那么大的坑,也没有在坑上面用树枝树叶和泥土遮盖,更没有在坑里面扎木刺。我不甘心,就想让她受点小伤。我脑子是不聪明,但我也不想当杀人犯。这种事情如果查,很容易会查到我身上,我挖一条不深的沟,以后查到我身上,大不了村里面对我的印象再差一点,反正也不能更差了。但我要是挖深坑,扎木刺,查到我身上,我就是杀人犯,我的一辈子就毁了。大伯娘,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你帮帮我,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