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过期白月光——赵十一月
时间:2020-02-16 10:32:32

  不过,想着或许霍璋明日还要过来看她,宋晚玉便也强压住这激烈的心跳声,勉强自己闭上眼睛。
  只是,哪怕闭上了眼睛,极力克制着心跳与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但宋晚玉抱着被子靠在枕上,临睡前还是忍不住的想起霍璋来。
  想起她与霍璋的初见,想起两人的重逢,以及重逢以来的种种.......
  她都有些不舍得就这样睡过去了——哪怕是在她最美的梦里,也不曾梦见过这些,从未有过这样的欢喜。
  *******
  正如宋晚玉想的那样,霍璋第二日便来了公主府。
  也不知是不是宋晚玉的心里作业,她总觉着霍璋今日虽是轻袍缓带,神色也与往常无意,可他行止言语之间却又更添了几分亲近。他原就是风姿卓然之人,哪怕只是默然的亲近,也能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宋晚玉本就喜欢他,见了后不免又更添了几分喜欢与羞赧。
  霍璋素来缜密仔细,入门后见了宋晚玉这般神色,便已猜着了一些——圣人昨夜宴后便来了一趟公主府,想必是已经与她说过两人的婚事了。
  想到这个,便是霍璋这般素来克制自持的人也不由显出笑来。他索性便上前几步,垂首去看宋晚玉,主动开口问道:“圣人已是和你说了?”
  宋晚玉也微微仰头看着他,闻言便眨了眨眼睛。她看着霍璋时眼睛很亮,眼睫纤长,一双瞳仁乌黑明亮,像极了沾着糖霜的月亮。
  听到霍璋的话,她便弯了弯眼睛,圆月便成了弯月,装傻似的反问霍璋:“说什么?”
  见她这模样,霍璋反倒有些忍俊不禁,伸手在她额头轻轻的点了一下:“你说呢?”
  哪怕昨日已经从天子口里听说了那事,宋晚玉如今见着霍璋,还是想要再从霍璋嘴里听一次。所以,她便忍下羞赧,伸手去拉霍璋的袖子,撒娇似得道:“你说嘛........”
  霍璋只笑不言,凝目看着她。
  被他这样看着,宋晚玉反倒有些撑不住了,脸颊一阵阵的发热,首先扭过头去,小声嗔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像是很喜欢她这模样,霍璋轻轻的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宋晚玉倍觉恼羞,忍不住又回头瞪了他一眼。
  霍璋只得收了笑,抿平了那薄如刀削的双唇,徐徐开口:“我这是在看我的新娘子啊。”
  宋晚玉面上霞色更胜,抿着红唇,再说不出话来。
  霍璋便在榻边坐下,执起她的手,低声道:“我来之前,已问过钦天监,年内便有好几个适宜婚嫁有好日子......”
  两人双手交握在一起,十指相扣,掌心相抵。
  宋晚玉甚至能够感觉到霍璋滚热的掌心,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的蜷缩了一下手指,小声追问道:“都是什么时候?”
  霍璋握紧了她的手掌,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指尖,故意作出思忖模样,想了一会儿才道:“要不你来选吧?一个是十月十五日;一个是十二月二十二日.........”
  如今已将至九月,若是选十月十五日,确实是很近的日子了。
  宋晚玉其实是很想快些定下婚事,早些成婚的——她都已年过二十了,寻常人家的姑娘早便已经成婚生子。事实上,若非河北生乱,宋晚玉与霍璋说不得早便已经成婚,自不会拖到如今。
  可宋晚玉到底还是姑娘家,旁的事还好,对着自己的婚事还是留了几分本能的矜持,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倒不好直言,犹豫片刻,最后也只得道:“还是你选吧。”
  当然,要是霍璋能选十月十五日,她肯定是非常乐意的。
  霍璋也只当没看出宋晚玉那满怀暗示的眼神,捏了捏宋晚玉的手指,微微笑了笑:“要不还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吧。要是选十月,多少还是仓促了些。”
  闻言,宋晚玉终于忍不住,抬眼去瞪霍璋,一双乌眸瞪得又大又圆。
 
 
第106章 扬长避短
  霍璋看她眼睛瞪得圆圆的便忍不住的想笑。
  但他还是忍住了,反到是抬手在她额角轻轻的揉了揉,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你喜欢十月,也可以的。”
  宋晚玉其实很想点头说喜欢。其实,她平日里当着霍璋的面早就不知说了多少遍的“喜欢”,但这一次,对上霍璋俊秀的面容与含笑的双眸,她又难得的生出几分赧然来,想了想,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十二月太冷了,还是十月吧?”
  霍璋忍着笑,点头应下:“也好,十月金秋,天清气爽,比起十二月来倒是更好些。”
  宋晚玉见他一口应下,心下更觉欢喜,忍不住便又低头去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
  他们十指相扣,掌心相抵,只是看着便有说不出的亲密。
  霍璋又与她道:“其他的我会去处理,你不必担心太多,你早些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
  怕宋晚玉仗着身体好了大半不在意这个,霍璋还吓了她一回:“十月十五日和十二月二十二日都是今年的好日子,若是你的身体没养好,以圣人的意思,怕是要等到明年才能成婚了。”
  宋晚玉:“......”
  别说,把成婚日子拖到明年这种事还真是天子能做出来的,毕竟无论是十月十五日还是十二月二十二日都算是比较急的了,天子这些年口里常催女儿的婚事,可真到了时候却又难免生出些不舍之心来——便如天下所有做父亲的,既盼着女儿一生康泰平幸福美满,又不舍得叫外头的人拱了自家的小白菜。
  所以,这般一说,宋晚玉还真不敢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了,她很认真的与霍璋承诺:“我一定好好养身体,尽快好起来。”
  霍璋看她一眼。
  宋晚玉简直恨不得举手发誓:“其实都好得差不多了,我觉着过几日便能下榻走动了。”
  霍璋这才又加了一句:“就算好得差不多了,也得记得喝药。”
  宋晚玉想起那些苦药汁,皱着小脸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抓着霍璋的袖子与他诉了一回苦:“我怀疑太医是乘机报复——他给我开的药真的是太苦太苦了。”
  霍璋颇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说她:“.......那也得喝药,不许趁我不在把药倒了!”
  宋晚玉眨巴下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目光盈盈的。
  霍璋到底心软,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额角,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哄她道:“我要有空也会过来陪你喝药的。”
  宋晚玉这才点头,抿着唇露出笑来。
  其实,她也不是这么怕苦的人,只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时,她的一颗心总是很软很软,忍不住的想要与人撒个娇,看着他纵容又宠溺的模样,一点点的与他亲近着。
  .......
  霍璋到底才回京不久,还有许多事要做,陪着宋晚玉用过午膳以及午后的汤药后便起身离开了。
  宋晚玉想着若是要把婚期尽快定下自己肯定得养好身体,至少婚仪、嫁衣什么的也都需要时间和人力去准备,她便也提起精神来,下榻走了一段路——从霍璋到秦王再到天子,都甚少见她生病,此回方才这般紧张,一个个的都拿她做易碎的娃娃似的看待,可宋晚玉却觉得自己已是好了许多,若真是这么躺着不动,便是没病都要躺出病来。
  果然,宋晚玉有心锻炼调养,几日功夫便已好全了,能够出门了。
  宋晚玉便先去了一趟东宫,想着当初太子为着她的事情跪求天子,而她一气之下出了长安,临行前却只给天子与秦王妃留了信,实是有些对不住太子这个长兄,还是该去与人道个歉。
  而且,宋晚玉心里也十分明白:父兄几个里头,只太子这个长兄最是一心一意盼着她早些成婚的,若想把婚期定在十月里,或许也可以去求一求太子,请太子这个长兄出面替她在天子身边敲敲边鼓。
  太子见着宋晚玉上门来,果是十分高兴,口上道:“我原还想着去你府上看你,倒没想到你倒是先上门来了。”
  宋晚玉是来致歉和求人的,难得的收了脾气,低头与太子道:“我是来大兄这里讨罚的。”
  太子素来好脾气,闻言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宋晚玉也算是个有担当的,认错时姿态也很端正,低着头认真言道:“当初我气急了,出长安时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与大兄你说一声,每每想起来便觉得心下十分不安。偏我回来后又要养病,也不好出门,拖到如今才能来大兄这里讨罚。大兄勿怪才是。”
  说起这个,太子这般的好脾气也是有些气:“你也是!哪来那么大的脾气,说走就走的!”他说着说着,又是一叹,“真要有什么事,不还有大兄嘛,你一个人出去,亏得没事,若真是路上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好?!”
  宋晚玉听着心下有些酸也有些软,上来扯住太子的衣袖,小声道:“是我错了。要不大兄你再骂我几句吧?”
  太子原还想要再骂几句的,被她这话一逗,反倒骂不出来了,笑骂她:“骂你做什么?!你这都回来了,骂你还有什么用?!”
  宋晚玉试探着道:“就,就让我下次吸取教训?!”
  太子再绷不住脸,笑出声来。
  宋晚玉脸上烧得热烫,只得使劲去扯他的袖子:“大兄快别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太子笑过了,语声倒也柔和了许多,轻声道:“你在河北做的那些事,我也是知道的。”顿了顿,他语声里颇有些欣慰,“确实是做得不错,果真是长大了不少。”
  宋晚玉被他这般一夸,脸上更红了,小声道:“阿耶也这样说。”
  太子见着这妹妹这模样,心情大好,难得的说了一句玩笑话:“这大概是父子所见略同。”
  宋晚玉要被他逗笑了。
  兄妹两个笑过了,自是再没了芥蒂,也不说这些个已经过去的事情。
  宋晚玉便与太子说起她与霍璋婚期的事情。
  虽然对着霍璋时,宋晚玉还有些羞赧与矜持,但与太子这个亲兄长说起这个,她倒是不害羞不矜持了,语调听上去甚至还称得上是十分的诚恳认真:“阿兄你也是知道的,我与霍璋的婚事去岁就该成了,只是一直拖到了现下。如今好容易才等到阿耶点头,我是想着早些把这事定下。”
  说着,宋晚玉还小声暗示太子:“已经问过钦天监了,十月里便有好日子。”
  太子一顿,沉默片刻,抬手给两人倒了两盏热茶,温声道:“十月还是太赶了些。”
  宋晚玉小声道:“好些东西早就准备着了,也不算很赶吧?”
  太子便抬眼扫了宋晚玉一眼。
  宋晚玉大着胆子看回去。
  太子反倒被她这坦然的目光看得一笑,索性直接问了:“所以,你来找我这又是打得什么主意?”
  宋晚玉眨巴下眼睛,嘴甜如抹蜜:“我就知道瞒不过大兄你。”
  太子扫她一眼:“行了,也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要说就赶紧的。”
  宋晚玉知道太子脾气,自然不敢再拖着,立时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是想着,这日子虽好可确实是有些赶,就怕阿耶不点头.......所以,我便想着来求大兄你替我去与阿耶说一说。”
  太子闻言,既好笑又好气:“好事想不着我,这种事你倒是第一个想着我!”
  宋晚玉脸上一红,小声道:“大兄你是知道阿耶脾气的,要是我去说这事,阿耶肯定要骂我‘女大不中留’,说不得一气之下便又要把这事拖到明年。我,我都等了这么久,真不想再等下去了.......”
  太子也是盼着宋晚玉成婚盼了许多年的,去岁便已交代了太子妃帮着准备准备,到时候给妹妹准备添妆,偏去岁事情不断便一直拖到了现下。如今天子在庆功宴上终于点了头,确实是该趁热打铁早些将这好事成了。
  这般想着,太子沉吟片刻,便也答应下来:“这样吧,我明儿去与阿耶说一说。”
  宋晚玉大喜,双颊晕红的凑上来,甜言蜜语简直是不要钱:“我就知道大兄你最好了!我就知道大兄你最疼我!”
  太子瞥她一眼,心下有些软也有些甜却又不知怎的冒出来一句:“你这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了——说不得早就与二郎说过了吧?!”
  宋晚玉:“......”
  太子一见她这脸色就猜着了,忍不住摇头:“你啊!”
  就知道妹妹的甜言蜜语都是当不得真的。
  不过,嘴甜的宋晚玉还是留在东宫,陪着太子用了一顿午膳,只把太子妃膈应得不行。好容易等到宋晚玉走了,太子妃方才得空问了一句:“明月奴今儿怎么来了?”
  太子素来敬爱妻子,倒也不瞒她,思忖片刻便将事情说了。
  太子妃心里气了个半死,面上还得委婉的劝了几句:“这不大好吧,我瞧圣人很舍不得,想要多留明月奴些时日的。殿下去说这事,岂不惹了圣人嫌弃?”
  太子妃越说越气,心道:她就知道,宋晚玉这人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每回来东宫都没好事!好事想不着太子这长兄,这种讨天子嫌的事情,她倒是第一个想起太子!霍璋不就在秦王手下做事?她不一向与秦王这个二兄要好?怎么就不找秦王去与天子说这个,非得找太子?!
  太子却摇了摇头:“我为长兄,这种事总该由我出面。”
  太子妃还要再说,太子却抬手止住了她的话。
  太子一向温和仁厚的脸上也显出几分复杂神色来:“便是阿耶,他心里头也是盼着我这个长兄能够替底下弟妹‘出头’,好好‘善待’他们的。所以,不仅是明玉奴,便是三郎四郎他们,我做长兄的也要一般真心看顾........”
  也不知是否有意,太子言语之中却是略过了秦王这个二弟。
  太子妃听得一顿,转瞬间便会过意来,唇角微扬,很快便又抿平了,垂首作出柔顺模样,低低应道:“既殿下心里有了主意,我便都听殿下的。”
  确实,天子毕竟也是做父亲的,自然会希望自己的储君能够善待弟妹,也会希望保全自己所有的儿女.......太子作为天子的嫡长子,也是诸皇子公主的长兄,这身份就是最大的优势,必定要有长兄模样方才算是扬长避短,发挥了自己的最大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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