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很有钱——桐荣
时间:2020-02-16 10:38:00

  费宸摁住他:“我来。”
  他声音不高不低,舅舅听后摸了摸鼻子,又重新坐回去。
  费宸滚了茶,烫了杯子,倒满。
  舅舅握着那茶杯,感觉有点烫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才是舅舅,可面对费宸总是有种莫名地局促感,就好像在他头上压了座山一样。
  “舅舅——”费宸轻声开口。
  舅舅连忙摆手:“啊,你不用叫我舅舅,我姓吴,口天吴。”
  费宸想了想:“吴舅舅。”
  “......”
  不再纠结称呼这个问题,费宸也不是喜欢闲聊天的性格,直奔主题地说:“四年前,念稚从学校休学,那段时间发生什么事。”
  关于这个问题,费宸也问过念稚,只不过她每次回答的都很含糊。
  只能从中拼凑出,大四那年念稚家里出事,她不得不休学回家。
  舅舅抿茶,轻叹了口气:“四年前呀......”
  “我姐夫,也就是念稚的父亲,投资不善,家里公司破产了,还欠了不少外债。”
  “也是祸不单行,念稚母亲我姐姐又查出癌症,本来治愈率挺高,可赶上家里破产这件事,没钱治,加上心理压力太大,病情恶化的很快。”
  “这中间,又穿插了她父亲被人要债,逃出去,不久之后警察打电话告诉我们,他自杀在外面。”
  说到这礼物,舅舅突然觉得这些事压在念稚身上,又何尝不上压在她的心里。
  念稚一直对病逝的母亲有愧疚,如果当初家里还有钱,或许她母亲最后也不会走的那么快。
  舅舅看了眼厨房:“她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
  费宸:“嗯。”
  舅舅咂摸着,点点头:“也是,念念特别能忍,从来不跟外人说这些。”
  外人?
  他算是外人吗?
  厨房里,念稚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择菜,耳边哗啦啦的水声突然停下来。
  舅妈突然问:“这费宸,是不是你以前特别喜欢的那个,还经常为了他半夜偷哭。”
  一说到以前的蠢事,念稚脸真的是红了又黑。
  “舅妈,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啦!”
  舅妈取笑她:“还什么时候的事情?三年前的事儿,你说远吗?有次半夜我听你房里有动静,吓得进去一看,只见你趴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照片,一个哭一边说......我好想你。”
  舅妈真是烦人,一边说还一边学念稚当时抱着相片的举动。
  念稚:“啊啊啊,别说了!”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舅妈:“行行行,你别捂耳朵了,我换个话题。”
  念稚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
  舅妈想了几秒又问:“费宸他是干什么的?”
  念稚:“跟我在一个公司上班,他算是......管理岗。”
  舅妈被这几个字吸引:“管理岗?他管理多少人呀?”
  念稚随口一答:“好几百号吧。”
  舅妈:“那他这主管年薪不少吧?”
  念稚幽幽地转头:“舅妈,在你心里,管理岗最大的就是主管吗?”
  舅妈:“一惊!难道他是......部门经理?”
  念稚收回眼神:“当我什么都没说。”
  谁知舅妈又在自言自语:“你说他是部门经理我也是信的,你任职的公司是个大公司呀,像他这个年纪能做到部门经理已经很不错了。”
  念稚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晚上做的菜都是念稚爱吃,剁椒鱼头,辣子鸡,还有毛血旺......
  念稚一边流口水,一边拿着筷子在一旁跃跃欲试。
  被舅妈打了手:“洗手了吗?”
  念稚于是小跑着去卫生间洗手,谁知道费宸正好站在水池旁边,她站在他身后,听着水流哗啦啦的声音,不住地垫脚,“你洗好了没?”
  费宸从镜子里看到她,像是有意逗弄她似的:“没有。”
  念稚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让我先洗好不好呀?”
  费宸摇头:“不好,先来后到懂不懂呀?”
  念稚撇嘴:“好吧,那你快点,我吃饭呢!”
  费宸慢条斯理:“你先把门关上。”
  念稚不明所以,“关门干什么呀?”
  费宸这头的水流还在淌着:“你还想不想洗手了?”
  念稚心想,这个人哦,事真多!
  于是把门关上,费宸将水龙头关上,又将手上的水汽搽干净,等这些都做好了,他依靠在水池旁边,“我是外人吗?”
  念稚被他没头没脑地一问,有点懵:“啊?”
  费宸还是重复那句话;“我是外人吗?”
  念稚摇头:“当然不是呀,你怎么会是外人。”
  她想说,你不仅不是外人,你是内人!
  不过她没说,今天不小心让费宸知道她一直收着他照片的事情,已经挺不好意思了。
  费宸低头,念稚也不知道他一时要干什么。
  过了半会儿,他才突然叹了口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
  念稚点点头:“好。”
  费宸心里有一肚子话想问,想问当初为什么念稚不跟她说家里的事,要不然两人也不会阴差阳错,耽误了三年。
  念稚心里想,大概费宸已经知道了那三年的事情了,所有才这么突然的跟她说这种话。
  “费宸——”
  “其实我之前一直过得挺好的。”
  “我跟你提分手的时候,太小没意识到你对我这么重要,分完就后悔了,而且那时候家里的情况......很不好,你又大学刚毕业,何必拖累你呢?”
  “虽然那个时候我有无数次都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无数次想去跟我的父母......团聚。”
  “但只要一想到活着,就有机会跟你再相见,我就......我就想,再过一天吧,万一明天就能找到你了呢。”
  费宸第一次听她讲这些,甚至比刚才从舅舅听得还要让他震惊。
  “所以说,我坚持还是有用的,我不是真的找到你了吗,而且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费宸,我真的走出来了,我觉得现在特别好,我喜欢现在的工作,喜欢你,喜欢六哥和觉觉,喜欢每一天,现在每天伴随着我入睡的也不再是安眠药,每天早上睁开眼一个念头也不会是自杀。”
  “我很感激自己熬过来了。”
  费宸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像是被人硬生生剐走了一块,疼的淋漓尽致。
  他什么都说不了,那四年他确实没有陪伴过她一天。
  “对不起。”
  念稚轻声说:“费宸,我已经过来了。”
  **
  吃完饭,舅舅舅妈好久没见六哥,带着它下楼去遛弯,念稚在家收拾厨房,费宸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了很多费宸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司法考试那年,正好是我妈出院的时候,她当时化疗的药特别疼,我在她床边看书,耳边就是她痛苦的□□。”
  “晚上会好一些,她能睡个好觉,我就能在旁边安安心心地看书。”
  “司法考试结束后,我妈越来越不行了,我给我爸的手机打电话,永远都是关机。”
  “她临走的时候,特别想见我爸一面,但是没能见到。”
  念稚语气非常平静地说着这些,甚至听不到有一丝一毫的悲伤,“我一个人习惯了之后,那些事情就再也打不倒我了。”
  费宸打断她:“你不是一个人。”
  “还有我。”
  念稚抬头,窗外的夜幕,窗户上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她笑了一下:“费宸,你也是。”
  “你也有我呢!”
  作者有话说:晚安
 
 
第35章 
  费正铭的遗嘱一公布,躁动的局面很快平稳下来。
  只不过,林曼珑却是表面和气,背地里却使了不少的绊子。
  虽然费宸早有防备,但窟窿太多,补起来也十分麻烦。
  过完年后,孟亚楠从老家回到N市的学校,孟茜也跟了过来。
  费宸虽然没有看过她们,背地里却将名下的一套房给孟亚楠母女俩住。
  孟茜去医院跑的最勤,渐渐的就由她跟护工担负起照顾费正铭的日常,又过了一个多月,费家人去医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自打遗嘱公布后,林曼珑从来没在医院露过面。
  转眼就到了立春,这周一上班,念稚收到了几份法院传票,无一例外,铭生科技都是作为被告。
  心里有些奇怪,林曼珑这阵子一直销声匿迹,只要她不出来作妖,费宸倒是懒得去管她。
  这下突然牵扯出这么多的诉讼来,她总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晚上回去的时候,念稚跟费宸说起这个事儿。
  “这几个传票也太突然了,难道她还在向外面转移公司技术?”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费宸,眉头紧紧地蹙着,努力地想从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找出一丝端倪来。
  费宸放下膝上的电脑,转身,半个手肘撑在沙发上。
  见她愁眉苦脸,情不自禁地伸手,压了压她皱着的眉头,没说话。
  念稚还在不停地分析:“这种技术侵权的纠纷举证复杂,诉讼周期长,一年半载久拖不决也是正常的,所以她绝对不会是为了钱。”
  “也不可能为了遗产,如果为了遗产,直接打遗产官司就得了,何必要大费周章地来起诉铭生科技。”
  费宸依旧没说话,只是眼神不动地望着她。
  念稚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脸颊,“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费宸笑笑,点着腕上的表,似笑非笑道:“现在是下班时间。”说完俯身,在念稚一本正经而又严肃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聊些别的,行吗?”
  念稚被他亲了突然脸红,“只是想到了,就跟你讨论嘛。”
  费宸似乎不太乐意:“难道我们俩在一起,成天只有工作?”
  这话问的念稚居然一时无话可说,他俩在一块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工作生活分不开。
  念稚:“你想说什么呀?”
  费宸:“是不是该考虑,工作之外,譬如......以后的事情了?”
  以后的事情,念稚想了想,忍不住端坐好:“以后什么事。”
  费宸捏着她的软乎乎的手指把玩,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是漫不经心的,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炸/弹一样,在她心里炸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总是要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念稚盯着他的嘴唇,听着他吐出来的每一个字。
  费宸的眼睛像是一块玻璃镜子,念稚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满脸的不平静:“你......你想说什么?”
  她紧张的有些结巴,自己甚至都没有发现。
  费宸笑着说:“准备提结婚的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
  念稚是真的紧张,干巴巴地说:“我没紧张。”
  费宸本意并不是拿结婚逗弄她,只是看她的反应很好玩,于是更过分道:“明天去领证?”
  念稚没说话,抿着嘴,表情十分严谨地想了一会儿。
  就在费宸以为自己过分唐突,得寸进尺的时候,念稚突然开口:“好。”
  这倒是让费宸措手不及,怔了两秒后,脸庞骤然轻松快意地笑开。
  念稚拍了拍他的手:“我答应了,明天去领证。”
  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临走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指着费宸道:“不许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
  留下费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笑。
  第二天是周二,一早念稚就跟部门负责人请了假。
  睡不着,起了个大早,做了顿丰富的早餐,盯着时间看到了七点,去卧室敲门。
  费宸已经起来了,正在打领带。
  念稚站在门口,却把眼神移开了。
  盯着地面:“早饭做好了。”
  “嗯。”费宸沉声应道,低哑的嗓音叫人听得心头一漾。
  她悄悄抬眼,迎着晨曦的光,看到了费宸的手指,弯曲的骨节微微突出,正不紧不慢地缠着领带。
  费宸本背对着她,听到声音后,侧身:“过来。”
  念稚轻着脚步过去,费宸转过身后,手下的动作顿住。
  然后低头看着她,念稚顺势又上前一步,将他没系完的领带接着缠上。
  她垂着眼神认认真真地系着,努力回忆小学时候打红领巾是怎么系的。
  费宸的视线从上往下,看到了念稚那一排密密睫毛下浓重的阴影。
  “昨晚没睡好?”
  念稚否认:“没有。”
  费宸说:“你昨晚起来两次,一次是喝水,一次是上厕所。”
  念稚手指尖扣着那个被她打的歪歪扭扭的领带,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费宸将她的手握住,然后捏着她的指尖重新将领带系了一遍:“因为你就睡在我身边。”
  他不是一个沉觉的人,念稚在床上细微的翻身他都能知道,更不要说昨晚像烙饼一样折腾了一夜。
  念稚弯着眉眼问:“你是不是一想到今天要去结婚,也激动的睡不着?”
  想来她自己就是的,费宸十分大方地承认:“是啊,恨不得眼睛一睁开就是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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