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用问都知道裴宴肯定喝了酒,连忙劝。
“您坐着就行,我开车送您和时小姐,您喝酒了不能开车。”
裴宴的手还是紧握着驾驶座的车门把手。
“我可以。”
时栖觉得,他可能比自己想象得要醉一些。
“我要送她回去。”
他好像在这件事上格外固执,像个脾气古怪的小朋友,跟复读机一样一遍遍地重复这句话。
时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表面上风平浪静,装得一副酒量深不见底的样子,其实四五杯红酒下肚也基本告别理智了。
时栖也只好哄着他: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她亲自给裴宴开了车门。
“早点回家,睡个好觉,有人送我回家,你放心吧。”
裴宴垂眸望着她,卸下了清醒时的戒备和理智,他黑沉沉的双眼有些空茫。
“那你……不需要我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
不知怎的,落在时栖耳朵里却有点莫名的戳人心酸。
“……也不是这个意思?”时栖敷衍道,“总之你先回家,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嗯。”
他轻轻应声。
又想起什么似的,提醒她:
“记得下个月按时打钱。”
听到裴宴喝醉了都还不忘说这个,时栖真是又气又好笑。
“不是,你们裴氏是要破产了吗?怎么总惦记着我这点钱?”
裴宴并不接话。
他忽然伸手贴上时栖的脸颊,略有些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脸颊,指腹轻轻地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双眸深深地凝望着她。
好像在一遍遍地确认,眼前这个人的存在。
时栖被他的动作惊到,刚想要躲开,却一不小心陷入他浓烈的视线之中,像是被无形中如飓风狂浪一样汹涌的情绪席卷,动弹不得。
“一个亿,十年,一百二十个月,每一个月,你都要记得。”
他嗓音沉沉,一字一顿。
“还清之前,不能离开。”
一瞬间,时栖的心跳仿佛停拍。
惊得一时失语的她慌忙后撤一步,胸腔中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所以……这才是他的目的?
夜色之中的裴宴眉眼淡淡,明明早已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稚嫩,但在一瞬间,时栖又觉得他仍像是多年前那个凝望着她的少年。
身后传来了顾斐然的声音。
被惊醒的时栖脑子一团乱麻,被别的声音一喊几乎是掉头就跑,头也不回。
回去的当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梦里的少年眉眼干净又冷淡,略显宽大的衬衫被春日晴朗的风吹动,在风中泛起温柔的涟漪。
少年缓缓望了过来。
笼着一层寒霜的眼眸渐渐融化,像融化的春水,漾着温柔的光。
“栖栖。”
没有讥讽,没有疏离克制,没有任何复杂试探的杂质。
他轻声在叫她的名字。
是恋人的呼喊。
作者有话要说: 2/2
栖栖老是被裴总怼,她真的不亏
因为惨还是裴总惨啊hhhh
P.S.因为有沙雕栖栖在,明天并不会虐,真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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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基友的幻言文!已经开坑啦大家快追!!!
[穿书]看过原著的我会算命 by西蒙芒果
乔然假期到算命店兼职,闲着无聊把所有的小说都给看了,越看越不对劲,为什么客人的名字和书里的名字都是一样的?
直到她看到了关于自己的小说,他们就是小说里的人,包括她自己。
不过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就是寒假来兼职的。
所以她只能对着客人露出微笑,“抱歉我不会算命。”
看着客人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她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帮配角改变命运,奖励一亿。」
“等等!客人你命有一劫,要我来破!”
第38章
十月秋高气爽, 金灿灿的银杏叶铺满明礼中学的校园。
作为上京市的私立中学,明礼放学时间一向很早, 五点过后, 校园里除高三以外的学生便早早放学,校园大道上只偶尔有学生经过。
时栖背着书包穿过两排银杏树, 有一堆嘻嘻哈哈的男生经过,老远就打招呼:
“时栖!网吧开黑去不去!”
两手插兜, 一脸谁也不爱的时栖抬抬下巴, 无情拒绝。
“你们太菜了,不去!”
喊话的少年被旁人嘲笑, 很是委屈地抱怨“就不能委婉点吗”。
不过时栖一贯这个态度, 熟悉她的人也都习惯了。
于是一众人推推搡搡离开。
明礼的冬季校服是一件深蓝色的牛角扣大衣, 口袋很深, 时栖常在里面揣一堆小零食。
她一边往篮球场溜达,一边摸出一颗荔枝味的棒棒糖放进嘴里,走到了热闹的篮球场边上, 趴在栏杆上看高三的班级篮球赛。
看了一圈,没见着人。
“……栖栖?”场上有个皮肤黝黑个子高大的少年,一眼就望见了时栖,“你怎么来了!”
时栖记得他, 好像是体育部的部长。
于是她隔着半个球场喊:
“你们班打比赛, 他怎么不来!?”
正热身的其他男孩听了这话,嘘声一片,顿时开始起哄:
“你小女神这是芳心暗许了啊。”
“放弃吧, 跟裴宴比你没胜算的。”
黑皮少年佯踢他们一脚,转头回答:“他……他就快来了!你要不再等等?看我们打会儿球呗?”
“没意思,我走了。”
“哎——”
时栖刚一转身,就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影,她还没看清,就被一双手臂揽过,侧身撞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少年的胸膛滚烫,看似削瘦却意外坚实,时栖一头撞上去还觉得有点疼。
“会不会打球。”
胸腔传来的颤动震得耳膜发痒。
时栖侧头看去,才见一颗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篮球被他捏在掌心。
裴宴的眉间微蹙,隐隐有些薄怒。
“不会打,要不要我教你们?”
对面班的原本也只是一时失手,见裴宴这么嚣张,一群热血上头的少年当下就叫嚷起来:
“不就是手滑差点砸到你女人吗!你傲什么傲!”
“别当我们是你学生会的那帮狗腿的,我们可不怕你!”
少年时的裴宴还没有磨出圆滑性情,他虽是孤儿,但被收养的家庭却地位非凡,这样的家世样貌和才华,怎么会没有几分傲气?
时栖眼看他们要打起来,于是抬头望着裴宴——
更卖力地煽风点火。
“他们好凶啊呜呜。”
时栖仍靠在裴宴怀里,刚才骂人菜鸡的嘴脸藏得严严实实,手指轻轻捏着裴宴的衣摆,一副柔弱可怜又无辜的矫情样。
“他们就是看我长得好看故意砸我吸引我注意力的,你可一定要帮我出气嘤嘤嘤……”
众人:……
裴宴:……
虽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你自己说出口是不是有点脸皮太厚了?
电视剧里趴在昏君枕边的祸国妖妃,也就差不多这个嘴脸了。
“把手松开。”
高岭之花冷冷掰开了祸国妖妃的手。
他褪下外套交给时栖,一边挽袖子一边慢条斯理道:
“我回来之前,把你脸上的隔离和眼线擦掉,否则扣你操行分,下周一国旗下检讨有你一个。”
“……这种为美人出头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不过,虽然话说得很煞风景,球场上利落跃起投篮的少年,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裴宴和黑皮少年的配合很默契,后者是体育生,运动神经优越,裴宴则宛如掌控全场的司令,精准地抓住每一个传球时机,再交由队友最后投篮制胜。
赢一场篮球赛,轻而易举。
对手被他溜得满场打转,不仅输了,还输得瘫软在地,喘如老狗。
裴宴最后还不忘一个篮球砸在刚才叫喊的那人脚边,冷笑一声:
“废物。”
……时栖估计对方以后打球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那边的黑皮少年也完全忘记了裴宴抢他女神的恩怨,还得哥们地问他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吃烧烤。
裴宴微微回头淡淡看了眼这一群单身狗。
“不去。”
少年的乌目长睫下隐约透着点愉悦,他朝时栖地方向歪了歪头。
“有人等我。”
黑皮少年:……妈的你欺负谁没有人喜欢呢!
见裴宴朝她走来,时栖十分体贴的给大佬递上外套。
然后就被裴宴没有感情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很好。”
时栖解释:“不是!我没卸妆水卸不掉这个啊!真的!这个擦不掉的!”
时栖拿指腹蹭了蹭眼角,一边蹭一边说:“哎我跟你说我这眼线笔巨好用一点也不脱妆不信你看……”
少女皮肤细嫩,轻轻一蹭便泛了点红,看上去莫名有几分楚楚可怜。
裴宴抬手握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下不为例。”
时栖乖巧点头:“好的,下次一定。”
她说下次一定。
那就是下次一定再犯。
然而自那一次之后,时栖感觉裴宴像抓她仪容仪表抓上瘾了一样,教导主任休产假去了,他就成了每天早上立在校门口查仪容仪表的教导主任2号。
时栖既开心,又十分痛心。
开心的是担任教导主任工作的同学长得这么帅,痛心的是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要担任教导主任的工作。
因为当时的时栖,就是被老师抓典型的重点对象。
明礼虽然是私立学校,但也并没有放松对学生仪容上的管理。
比如学校发的制服,裙子不能改短,比如女生的头发不能染烫,来学校不能化妆。
时栖几乎全占。
“头发烫过,裙子太短,眉毛画了,唇膏有颜色。”
裴宴一一指出时栖的违规之处,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扫描仪。
“擦了再进,不擦扣分。”
明礼的校门口人来人往,时栖被他拦在校门处,不少人都好奇侧目。
站在裴宴旁边跟他一起查岗的副会长,更是几乎掩饰不住眼底看热闹的清高劲。
时栖并不理会那位一向跟自己不对付的副会长,开始笑眼弯弯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头发天然卷,裙子是我腿长衬得短,嘴唇……我天生唇红齿白,不行?”
那位副会长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裴宴似乎也没想到时栖能这么理直气壮,少女明眸善睐,笑得张扬又明媚,就算这么厚着脸皮夸自己,也只觉胡闹得可爱,
但他微微敛目,将这点微妙的情绪很快掩藏了。
“裴会长,不信的话,要不要亲自上手试试?”
少女微微躬身,凑上去挑衅般地眨眨眼望着他,像是笃定他不敢一样。
旁边的女孩内心受到了冲击。
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含蓄又高傲,她还从未见过有时栖这样脸皮厚还无耻流氓的女孩!
裴宴在心里轻哂。
“分扣完了,还有五分钟打铃。”裴宴弯弯唇角,“打铃前没进教室,我会再来扣你的分。”
他身边的女孩不敢相信地猛然侧头。
……就这样?
上一次他抓到了一个烫头的男生,直接把人抓去了校内的理发店,当场推成了草坪头。
时栖头也烫了,妆也化了,就……就扣几分?
副会长对时栖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她原本就很不喜欢时栖,在时栖来之前,在学校风云人物的圈子里,她才是最拔尖的那个女孩。
可时栖一入校,自带童星光环,三不五时请假出去拍戏,大家还常恭维她请她帮忙带某某明星的签名,聊她拍戏时的趣事。
这样的众人拥簇,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
要是时栖是知道收敛的人也就算了,偏偏她漂亮得嚣张恣意,性格也任性妄为,百无禁忌。
学生会的女孩们分成她和时栖两拨,各自暗暗站队。
到了月底的金秋文体节,关于究竟文体节的主持人谁当的问题,更是把两人的矛盾推上了顶峰。
男生支持副会长。
女生大多支持时栖。
那两天,学生会里这两拨人恨不得扎对方小人。
“……你倒是讨女孩儿喜欢。”
操行分被扣到扣无可扣的时栖,被班主任打发去行政楼打扫卫生。
周末五六点的傍晚,校园里空荡荡地,整个行政楼安安静静,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裴宴拿了高二月考的卷子帮老师批改,头也不抬,而胡乱拖了几下地的时栖躺在沙发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偷懒。
“开玩笑。”时栖嘴上开始飘了,“得亏我没生成男的,我要是男的,一定是个会让许多小姐姐伤心的风流少年。”
裴宴无声地笑了笑。
“那怎么不把这点魅力用到其他人身上?”他笔下流畅地划过卷面,判题算分仿佛呼吸一样自然,不需思考,“反对声音最大的那个齐晗,我记得,他一开始对你献过殷勤,有他当靠山,你可以在明礼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