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薄亦欢的千万粉丝崩了。
陆梨也成了罪人。
而当薄亦欢打电话给经纪人希望她帮忙公关的时候,经纪人的反应也冷淡得令他措手不及:
“这事没法公关,道歉的文章已经写好,你后面的活动也基本已经取消得差不多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现在你有空谈你的恋爱了。”
陆梨那边的情况也并没有比薄亦欢好到哪里,甚至因为某些薄亦欢的粉丝舍不得责怪爱豆,而把矛头指向了她,她的处境反而比薄亦欢更严峻。
因为盛跃发话了。
陆梨今后的剧,我们平台不播。
全指望卖剧给盛跃回本的小片方哪里敢和圈内大佬对着干?
大片方倒是不怕,可陆梨的资历和水准,又大片方根本搭不上关系。
至于华闻,刚把公司救回来,现在公司上下薪资都还没恢复呢,哪里有空帮陆梨?
多方打听的陆梨才知道,封杀的意思是盛跃的第二大股东提出的,而这位平时并不参与盛跃经营的股东,姓裴,叫裴宴。
陆梨这才意识到,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她不主动招惹时栖,如果不是她自己心有不甘,那么她和时栖本可以相安无事。
祁野不喜欢她她可以花时间挽回。
事业不如时栖她可以想办法赶上。
而不是像现在,越想得到,到最后反而……一无所有。
*
薄亦欢和陆梨的风波在网上足足被热议了一周,事情才逐渐平息下来。
时栖也听说了这背后裴宴的手笔,本来还等着裴宴跟她谈起这件事,不过从曝光当天之后隔了两三天,裴宴也没有跟她提起这事的意思。
最后还是时栖先忍不住,趁裴宴某天难得早回家,和他一起出去溜狗溜季遇的时候问:
“……薄亦欢和陆梨的事,怎么没听你跟我说过?”
脱下西装换上休闲装的裴宴看上去不像金融街里叱咤风云的大佬,倒像是大学校园里的某位英俊学长。
而这位学长牵着大狗,气定神闲地缓缓道:
“跟你提什么?问你过不过瘾?”
仔细一想,裴宴确实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邀功的人。
送礼物也是,哪怕送的礼物再名贵,再难得,他也不会像普通男人一样反反复复问你喜不喜欢,也不会解释这东西花了他多少钱多少工夫。
若送的是珠宝华服,他只会在你穿戴时夸一句好看,若是送鲜花钻石,他也只会说一句衬你。
而薄亦欢和陆梨这件事,也如此。
“看你朋友圈当天就和池舒去商场带回了一大堆战利品,我就知道这件事似乎能博我女朋友一笑了。”
他说起女朋友时,眼尾含笑,唇畔是压不住的笑意。
时栖看着他带着淡淡笑意的侧脸,不知为何,胸腔里也涌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好像整个胸腔都被一种巨大的喜悦填满,那一点温暖的、轻飘飘的情绪充满了整个身心,就连走路都快要飞起来了。
眼看这两人越靠越近,被时栖抱在怀里、夹在两人之间的季遇使出吃奶地劲伸出两个爪子推开他俩,铁面无私地充当着棒打鸳鸯的那根棒。
“喵喵喵!”
愤怒的季遇用猫叫强调他的存在感。
欺猫太甚!
当我是死的吗!!!
时栖被猫叫声惊醒,顿时与裴宴拉开了距离。
咳咳。
虽然是小区里,但毕竟还是公共场合。
差一点就温香软玉在怀的裴宴冷漠地盯着时栖怀里的季遇。
季遇被时栖抱在怀里,相当有恃无恐。
恰好小区的空地有一群小孩在滑滑板,略觉有些尴尬的时栖抱着猫猫就过去蹭小男孩的滑板玩儿了。
“……这个,我能试试吗?”
尽管时栖带着口罩,但露出的上半张脸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小男孩红着脸把滑板让给了时栖,害羞地缩到旁边去了。
时栖也是闲得无聊,她试着滑了几下,倒很快就掌握平衡了,还得意地抱着猫猫一起滑到裴宴面前炫耀:
“我厉害吧,我是不是学什么都很快?”
裴宴自然应和。
不过在时栖怀里耀武扬威的那只肥猫却让他怎么看怎么不瞬间。
季遇相当得意地趴在时栖臂弯,用那张在时栖眼里是可爱小猫猫,但在裴宴眼里就是季遇的那张脸对他喵呜一声示威。
就算时栖选了裴宴当男朋友。
但当他是猫猫的时候,他的魅力就是无敌的!
“……啧。”
裴宴眼眸一沉,终于还是没看过去。
趁时栖抱着季遇在他面前又滑过一圈的时候,长腿一伸,轻轻往前踢了一脚滑板——
重心不稳的时栖顿时后仰,不过早有准备的裴宴就在她旁边,往前一步就将后仰的时栖稳稳接住,轻轻一个公主抱就捞入怀中。
时栖还沉浸在平地怎么突然多了个坑的惊吓之中,半响才猛地反应过来:
“哎!我猫呢!我猫去哪儿了!!”
就在刚刚时栖失去重心的同时,她怀里的季遇就被一个抛物线扔了出去。
突然起飞的季遇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一头栽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一身泥土树叶。
可怜又懵逼。
“……”
季遇真心觉得,他和裴宴,真的只能活一个。
满心愧疚的时栖连忙把可怜的猫猫从土里捞出来,这时候她算是反应过来,刚刚是裴宴踢了的滑板了。
把滑板还给小男孩之后,时栖一边轻抚猫背,一边抱怨:
“你这一脚下去,就不怕害得我把季遇扔得缺胳膊少腿的?”
裴宴冷笑:“他是猫,不是人,四条腿长来是摆设吗?”
……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不过这也不是能随便扔猫的理由。
时栖安抚了一下怀里的猫,她知道这几天季遇在裴宴家里也没少作妖,十几万块的沙发他拿来当猫抓板,两千块的杯子他砸来听响,就盼着裴宴烦他后把他还给时栖。
两边都是心头肉,坐拥后宫的时栖安抚完季美人后又接着安抚正宫。
“……我知道季遇这几天在你家不太老实,要不然……”
裴宴一个眼风扫过来,时栖紧接着就道:“要不然等他恢复了,你找他赔,赔双倍,否则就把他磕猫薄荷时候的丑照公开!曝光他!”
季遇:“???”
还有没有天理!
栖栖连当猫猫时候的他都不爱了吗!!
听时栖这么说,裴宴脸色才稍缓。
最擅长蹬鼻子上脸的时栖见状,又在放肆的边缘试探。
刚好到了一个上坡,时栖开始演起了她走累了,脚疼,没有力气,要人背才能回去。
裴宴睨她:“小区里逛一圈就走不动了?”
“走不动。”时栖真诚地望着他,抬抬下颌,“你要不背我,我就回不去了。”
招财看着平时能牵着它在小区溜三圈的时栖,不解地歪了歪头。
到底裴宴还是默许了她的骄纵。
笑眼弯弯的女孩跳上他的后背,像是坏脾气得到满足的小孩子,轻轻靠在他肩上,浓密卷翘的睫毛擦过他脸颊,带起酥酥麻麻的痒。
招财在前面追着季遇跑,裴宴拉着绳子,他追了半天也没追上。
昏黄路灯下,裴宴背着他心尖上的女孩,明明那么轻,却又好像沉重得需要用尽全力,才能背负这样稍纵即逝的美好。
枕在裴宴肩头的时栖看着前方路灯映亮的大道,她想着,等前面一个没有光的拐角,她就伸头亲他个措手不及。
裴宴确实措手不及了。
——因为他就在离那个拐角处,看到了时栖的父母。
吴女士和老时远远看向趴在人背上的自家女儿,和背着自己活蹦乱跳的女儿的冤大头。
……?
作者有话要说: 2/2
传闻中的裴总:心机深沉,手段狠辣
实际上的裴总:醋王本人,但非常好哄
第76章
这个场面, 四个人外加一只季遇,都没有料到。
时栖和自家父母面面相觑, 都怔愣半天, 回过神的时栖才灰溜溜地从裴宴的背上滑下来。
“爸妈,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吴女士的眼神在时栖和裴宴身上转了个来回, 半响绽开笑容:
“……我跟你爸晚上出去散步,正好碰到你喜欢的那家糕点店人少, 顺路就多买了点给你带过来……”
一开始的惊愕之后, 裴宴很快调整回了平日那副温和有礼的面孔。
“叔叔阿姨好。”
他看了看吴女士手里的海苔肉松蛋糕和流心芝士蛋挞,微微笑着看向时栖:
“怎么没跟我提过喜欢吃这个?”
见他开始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装模作样起来, 时栖忍不住皮上一皮。
“我要说了你能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给我把这家店直接买下来不?”
裴宴笑而不语, 眼里写满了“你觉得呢”。
……她觉得好像不行。
“栖栖你说什么胡话呢。”吴女士嗔怪她一眼, 又对裴宴说, “她跟你开玩笑呢,我们也是一时兴起突然过来的,没……打扰到你们吧?”
裴宴随和道:“当然没有, 我们先上楼吧,进去再聊。”
牵着招财的裴宴走在前面,穿过大堂按好电梯,落在后面的吴女士和老时交头接耳:
吴女士:“我就是人家是真心瞧上我们女儿的吧!你还不信!”
老时:“哼, 那可不一定, 你跟女儿就是一看见长得好看的就走不动道。”
老时年轻时也是玉树临风的英俊小伙子,过去也是很受小姑娘欢迎的,对于裴宴这样青出于蓝的后辈, 显然充满了一丢丢的暗自比较的心思。
毕竟这可是即将骗走自家女儿的小子。
上楼后的时家夫妇看着裴宴熟练的输入密码打开了时栖家的门,这一次来,他们感觉到时栖家里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第一感觉是没那么乱了。
时栖平时随手在沙发上堆衣服,屋里到处扔她的护手霜指甲油,哪怕有佣人定时过来打扫,但时栖弄乱的速度是永远比收拾的速度快的。
第二感觉是屋里多了些时栖平时不会用的东西。
地毯上捡到的袖扣,角落里放着的狗粮,还有厨房隐约能看到的咖啡机。
这不是时栖的习惯。
两个精明的中年人扫了一圈,心里就对时栖和裴宴这商业联姻的真假有谱了。
在看四人一进门,裴宴熟练地去厨房将买来的糕点装盘端过来的举动,这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是商业联姻。
时栖一落座还跟咖啡店点单一样,随口道:“我想喝红茶!”
裴宴睨她一眼:“八点了,喝了你还睡不睡觉?”
时栖目光幽怨地盯着他。
裴宴没理会她,转而问另两人:“叔叔阿姨想喝什么?”
“……柠檬水就行。”
看着裴宴如此习以为常地忙前忙后,就连一开始抱着成见的老时也对他高看了几分。
他那双手,是操纵股市,在百亿合同上签字拍板的手。
然而却也能为时栖如此从容的端茶倒水,以他的身份地位,如果这是做戏,那未免也太多此一举了些。
夫妇俩这才知道,外界的传言都是假的。
“原本我是打算过段时间再去亲自上门拜访叔叔阿姨的,不过既然今天碰上了,虽然仓促了些,但也算是提前向叔叔阿姨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老时隐约有了些预感:
“什么诚意?”
和时栖并肩坐在一边的裴宴,忽而握住了时栖的手。
“我想娶时栖。”
时栖也意外于他这么直接而突然地和时家挑明,然而握住她手的力量宽厚有力,将她心里那几分惊讶意外都一一抚平。
好像在说:
他在。
吴女士一直对裴宴很满意,虽然觉得确实太快了,但也没太大的异议。
然而老时就要严格多了,他沉声问:
“你们才谈多久就结婚?小裴,即便我时家没有你们裴家显赫,但我家的女儿,也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娶到的。”
闻言,时栖收拢手指,将裴宴的手握紧几分。
“不随便。”裴宴淡淡道,“叔叔,我追了七年,自问论诚意,我应该不输给她其他的追求者。”
“……七年?”
这下老时和吴女士都惊讶了。
怎么就七年了?
据他们所知,时栖第一个谈的是祁野,七年的话……那就是高一的时候?
那可比祁野还要早。
回想起高一时忽然提出转学的时栖,吴女士恍然大悟:
“所以,你当初要转学也是因为他?”
时栖心里一抖,眼神飘忽,不吭声。
老时仔细一回忆,好像也有些印象: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当初我们搬家要来上京市的时候,我好像经常看到门外有个跟时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门口……”
裴宴并没否认,只淡淡提了句:
“当时确实是栖栖跟我提了分手,我那时候年轻,给叔叔添麻烦了。”
老时和吴女士面面相觑。
……结果真正渣的人是他们家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