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太子妃日常——箫一然
时间:2020-02-20 07:19:19

  “啥玩意儿?”直郡王前脚刚回到府里,就听说内务府往毓庆宫搬了许多东西过去,一时也是搞不清楚这里面的路数,“太子不是在外头公开聚赌吗?都这样了,还能得着赏赐。这是什么道理。”本来还等着要看太子笑话来着,没想到却等来了这个。
  管家心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嘴上道:“听着信,好像是太子给万岁爷送了什么,所以才得了赏。”
  直郡王禁不住嗤笑了声,“他能有什么好送的,左不过抄些没用的东西,难道还能送银子不成。”撇开这个不说:“爷让你去坊间投的注,赚了多少。”比起那些事不关己的,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管家便支支吾吾了起来,“起先爷说要把稳点。”
  直郡王嗯了声,接过热帕子捂脸擦手,“哪怕买了倍数最低的,爷少说也赚了有一万两吧。”端起茶碗来,吹了吹茶叶末子,喝了起来。
  管家苦着一张脸,摇头,“奴才看着太子宫的李内监大把买了正红旗的,也有许多王公家的跟在后买,所以……”
  直郡王就差点让茶水给呛到了,一丢碗盖,忙问,“所以你也跟着买了正红旗的。”
  管家低着脑袋小声说是,就让茶碗给砸到身上来了,他只缩了下,也不敢躲,更不敢去拂身上的茶叶,还小心翼翼的说:“主子息怒,奴才看着,三阿哥并其他几位阿哥也都差人去下注了。”
  直郡王本来都想给他一脚踹过去了,听了这话,不免问道:“怎么的,他们也都买了正红旗的不成。”
  管家说是,直郡王就给不自觉的笑了,“好啊,有亏大家一起吃。”好像也不是很心疼输掉的银子了。
  可三阿哥却是心疼的快要晕过去,自打上次让董鄂氏顺走了鞋底的六千两银票后,他再藏钱可就艰难多了。正是因为手头越来越紧,所以也是想着趁冰嬉的时候赚一点,这便把能拿的出来的银子都给投注了下去,没曾想还落了个血本无归,往后还让他怎么出门,关在府里吃土得了。
  陈梦雷进门见三阿哥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便笑道:“三贝勒因何事忧心。”
  三阿哥倒在罗汉床上起不来,“先生且放我一日假,诗词文章,待明日再作罢。”
  陈梦雷道:“诗仙都言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三贝勒如此洒脱之人,又何需在意那身外之物。”也是知道三阿哥之所以如此的症结所在。
  三阿哥依旧倒在那儿,摆摆手道:“先生无需多费口舌开解。”以前他倒是个醉心诗书文章的,经了一世才明白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道理。这世上最有用的除了银子,其他的理想抱负都是扯淡。
  见此情状,陈梦雷也只是摇头叹息,“会试的生员名单,老夫已经拟了一份出来,三贝勒若是心情好转,不妨看看。”
  等陈梦雷出去后,三阿哥才缓缓坐起来,双手用力搓了把脸,有气没力的过去书桌那儿看了眼生员名单。别个倒还好说,只年羹尧一个,就刺的三阿哥眼珠子疼。
  虽然这人同三阿哥没有太多的瓜葛,可他却是老四同老八之间的搅屎棍。三阿哥输光了银子,心里正不高兴,这便二话不说,揣上名单出门找五阿哥去了。
  八阿哥虽然没有参与冰嬉投注之事,可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不为别的,从营地里回来后,九阿哥仍是没有搭理他,那日在御前考校后,八阿哥足足在寒风中等了九阿哥大半夜,他却仍是没有赴约。哪怕八阿哥有心解释当年的误会,也无从说起。加上院子里几个女人间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搅的八阿哥近些日子头痛不已。
  一早起来,连饭也不在自己院里用,直接撵去了卫氏那儿。
  “怎这么早就过来了。”觑了眼身后,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便说:“缘何不带着你福晋一块儿来呢,咱们一家人,还没在一个桌子上正经用过饭。”
  八阿哥道:“她去惠额娘那儿请安了。”顿时就终止了这个话题。
  卫氏虽然讨了没趣,可对儿子的爱,永远都是只多不少的,这便忙吩咐宫人摆饭,席间只顾着给八阿哥频频布菜,自己反倒是没有正经吃上两口。
  八阿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拿起帕子,“额娘别光顾着儿子,您自己也多吃点。”反过来又替卫氏布菜起来。
  待一顿饭下来,母子俩也都吃了个七八分饱。
  卫氏见八阿哥饭后也不急着走人,便拉着他坐到炕上去说话,“你们夫妻究竟是怎么回事。”
  八阿哥不瞒卫氏说:“这么些日子,额娘多少也应该听说了郭络罗氏的一些作为,您还会以为她是一个端方的大家千金吗。别的不论,您这个正经婆婆这里,她倒是主动来过几回,旁的那些地方倒是都不用提点,每日里去的比谁都勤。”
  卫氏便叹了声,“你也别这样说,她并没有不来给额娘请安,只是我同她不大说的上话,便让她每月两趟就是了。你可别拿这事给她甩脸子,惠妃那儿毕竟不一样,咱们尊着敬着都是应该的。”
  八阿哥轻哼了声,到底不想再说郭络罗氏来扫兴,便别说他话,“钦天监已经拟定好日子了,出了正月,儿子便要搬出皇宫去单过。”
  卫氏的脸上就露出了微笑,“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们夫妻挤在北五所那个小院子里也的确是委屈了点。”还高兴的问了许多宫外府邸的事宜,最后不忘嘱咐,“出宫立府,可就是大人了,额娘还是那句话,不求你能大富大贵,只望平平安安。”
  八阿哥的心里就越发的不好受起来,他一旦出宫,要想再见到卫氏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尽快提高自己的地位,其他的说再多也没用。
  这便趁着年节罢朝之际,常往东华门那儿去转悠,偶尔也能碰上銮仪卫以及御前带刀侍卫阿灵阿揆叙等人,不说相交,总归也是给彼此留下了印象。
  太子在毓庆宫里听到这事的时候,笑了声,“区区年羹尧,倒是让他们都按捺都不住了。”还对地上跪着的侍卫说:“且由着他吧,你还继续当你的差去。”转头便写了两封信,让人分别送到了钮祜禄家和纳兰家去。
  李吉便有些担心道:“爷何不传口信呢。”也是怕落人以柄。
  “不妨事,送去便是。”太子的信要是能被截,大概也就皇上了。可他写的内容不过是敲打明珠等人看好自己的家小,别再走他们自己当初走过的老路,就这些内容,即使让皇上看到了,大概也只会去追查是谁胆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同他的侍卫私交。
  舒妍虽然不知道太子在做这些事,可从内务府搬过来的那些东西,她还是觉得有些烫手,就连生弘晳的时候都没有给这么重的赏赐,太子只是主持了一场冰嬉,就赏了几大箱过来,未免也太夸张了。
  “就为这事,值得你担心成这样。”连亲热都心不在焉,看来也是真担心了,这便把事情又不厌其烦的说了。
  “啥!”等太子把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舒妍就更诧异了,“爷的意思是,冰嬉是您在幕后坐庄。”最主要是太子这么持正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
  “一场冰嬉,既操练了军武,又给国库揽了财,何乐而不为。”太子枕着手臂,望向帐顶,悠悠说道:“此计虽不为立国之本,但是从变通上来说,却也可以称之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漫说是军资河工上的大开支,只那不可预料的天灾,也是要指望朝廷的。指望江南的赋税,早晚入不敷出。”再一想老九刚从营里回来那会儿便就跑来投诚,往后倒是也不愁银子了。
  舒妍坐起身系衣襟上的盘扣,边说:“那您怎么也不早说呢。”
  “怎么,你也想去投注不成。我劝你这种心思还是不要有的好,十赌九输,这话不是没道理。”支起脑袋看着舒妍说,“不过你要是缺银子使,大可同爷言语一声。”
  “不是。”舒妍转过身来,“是三福晋她们,也都跑去投注了,要知道是爷在后面操纵着,她们也就不用输的那么惨了。”
  太子便玩笑道:“这还不好办,一人给她们挑两件东西送去,权当是弥补损失了。”
  舒妍留给逗笑了,“哪有这样办的,平白无故的给人送东西,这不是承认银子都落进爷的兜里了。”
  太子却不太大意的说:“这银子还真没落进爷的兜里,全都送到乾清宫去了。”
  这种事,舒妍也不是第一次听说,所以也不觉得奇怪。不过是说:“既然冰嬉都能赚钱,那来年的春闱呢。”
  太子可就瞪了一眼过来,“朝廷选拔栋梁之才,岂能同冰嬉娱乐混为一谈,你现在倒是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了。”
  这话可就把舒妍给吓了一跳,还紧张的往外头觑去,生怕被人听去自己刚刚说的话。
  太子这才缓和回来说:“你在爷面前说什么都无妨,可出了咱们宫,还是要收着点。”
  每当这个时候,舒妍就要羡慕三福晋她们住在宫外的,虽不至于天高皇帝远的,好歹关起门来的一方天地是自己的地盘,说什么做什么想必也是比宫里随性的。
  太子却说:“你以为他们在宫外就是自由自在。”
  舒妍就想到前头发生在索额图身上的事。所以依着太子的意思,皇帝这是对谁也信不过,上上下下都布满了眼线?势必要监督大家的行止。
  太子不过笑而不语,还伸手揉了揉舒妍的腰肢,“咱们只要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不去做出格的事情,也就没什么错处好让人抓的。”要说以前的乌拉那拉氏,胤禛其实是不太了解的,哪怕是少年夫妻,两人也只能说的上是相敬如宾。正是因为两人相互尊重着,反倒一点也不像夫妻该有的样子。现在即使知道她也是重生回来的,胤禛也没有想过要去揭穿,这样就挺好的,要不光弘晖的事情,只怕她也无法释怀。
  舒妍觉得太子这话说的在理,康熙之所以会对太子有所忌惮,可不就是因为他握着足够大的权力,又私下结交了大批文武官员。所以这个时候太子表现出无欲无求来,也就没什么好让人指摘的。反倒是其他那些皇阿哥,一个个争相表现,结党营私,或许都不用太子去收拾,康熙首先就不能饶了他们。
  这么一想,整个人不免又通透了起来,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担心跟妯娌交往会怎么样了,每日里该出门去给太后请安的,照样出门去,天气好的时候还会把弘晳也带过去陪太后逗逗闷子。哪怕碰上八福晋,也不觉得她有多讨厌了,反正过完年节他们就要搬出去了,往后可不就没那么容易再处到一块儿了。
  等到除夕那天,舒妍才从老王妃口中听说她家二嫂这几个月下来可是让宫里的教导嬷嬷给调.教的服服帖帖的了,顺带着连她娘家也彻底消停了下来,说是都有好些日子没再上她们家串门子来了,整个菊儿巷都跟着清净了不少。
  舒妍一开始还以为是太后派去的教导嬷嬷,没想到太后却说:“你娘家的事,哪轮得到哀家管,太子第一个就站出来了。”说完还点了点舒妍,“别整天都只把心思放在弘晳身上,素日里也该多体贴体贴自个儿爷们才是。”
  舒妍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她并没有冷落太子,反而对他以前热情多了,不过是太子过分谨慎,为了营造出他并没有独宠太子妃,一个月总会有半个月是宿在自己屋里。可这半个月里,往往都是舒妍身上不便宜的时候,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既然太后都开口了,舒妍也不好辩解什么,只说以后会改进,就投入到除夕的各种祭拜中去了。
  等到筵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子正了。舒妍也没有等太子,先一步回宫去看了弘晳。
  花嬷嬷说:“咱们阿哥可乖了,这一天也没吵闹,该吃吃该睡睡,半个时辰前刚吃奶睡下。”
  舒妍便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弘晳的脸颊,对身后的花嬷嬷说:“大阿哥屋里伺候的,明儿一早每人再多二两封红。”
  “另多三两算爷赏的。”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看了弘晳一眼,就接上了舒妍的话。
  屋子里伺候的几个就都笑逐颜开,相继在那儿福身谢赏了。
  “爷倒是回来的早。”舒妍离了床,挽上太子的臂弯,同他一起出去了。到外头才说:“一下子赏五两,会不会太多了。都是在一个宫里伺候的,只怕别个要心里不平衡。”
  太子却说:“爷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把主子伺候好了,爷总归不会亏待的。”
  舒妍便抬眼看了看太子,“行吧,年节里,权当是讨个好彩头。”
  太子瞥眼慢慢往自己肩头靠过来的人,问:“你方才吃酒了。”闻着身上倒是没有多少酒气。
  舒妍说:“吃了两三杯。早起又没午歇,这会儿倒是有些乏了。”说是这样说,却没忘了现在是除夕夜,“爷还要吃点什么,厨下灶头还是热的。”
  太子想了想,“不如烫一壶酒来吧,咱们夫妻还没正经喝过酒呢。”
  舒妍便抿嘴笑了。
  也不过三杯酒下肚,夫妻俩便就滚作了一团。加上太子把舒妍的酒量控制的刚刚好,她只处在半醉不醉的状态下,一晚上也是热情如火,把太子给伺候的酥皮软骨,受用不已。
 
 
第四八章 
  大年初一的时候, 循例皇帝都会在乾清宫里给他的子子孙孙,还有一些宗室亲贵, 另有诸近臣宠臣等发个吉利红封。
  而这个红封却是没有定数的,还依每个人拜年的时候说的讨人喜欢的吉利话来随机派送。所以银子也没有事先包裹起来,就那样简单粗暴的摞在案桌上。
  舒妍去岁过年因怀孕初期反应的厉害,还没到这个环节就先回宫去了, 这会儿见了这个场面, 也是大开眼界的很。
  别的不论,也是觉得康熙这个大家长当的辛苦, 满大殿的人加起来少说也有百来号,每个人按十两来分,打底都要去掉千两。
  何况有许多受待见的诸如陈廷敬马齐等人,张口便就得了一百两之多的赏银。也是激励着后面还没给皇上拜年的, 又指着这点银子好过活,得体面的人可劲儿在那儿搜肠刮肚的挖掘着不与人相同还要新意迭出的吉利话。
  尤其是十五阿哥, 别看小小年纪的, 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直把康熙给逗的笑不拢嘴, 还问他, “你这些都是谁教的, 不是还没去南熏殿受教嘛。”
  十五阿哥回道:“都是平时二哥教儿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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