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太子妃日常——箫一然
时间:2020-02-20 07:19:19

  屋子里一干伺候的就跪了一地,这事可真就无从辩起,谁又能想到好好的坐在那儿,连动也没动一下的福晋还能给凭空跌了下来。也是好在没有伤的厉害,否则依太子的样子,她们这一干人等都吃不了兜着走。
  舒妍倒是从没见过太子这一面,不怒自威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吓人的。这便摁在他的手上说:“是妾身自己走神的,不赖她们。”真要是为这点小事喊打喊杀,那就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太子这才转回过来问:“疼不疼。”说着就拿起杌子上放着的一瓶药油。
  舒妍忙说:“刚已经擦过一回了。”
  话刚说完,太子就把蘸了药油的手掌覆到了舒妍的膝盖上,“要想化瘀还得仔细揉推才行,并不是擦了药就行。”说是这样说,手下却没敢太过使劲揉,只轻轻的把药油给推热起来。
  “让她们来就行了,没得让爷劳累。”舒妍有些不自在的想缩脚。她倒是不明白了,这人来看就来看吧,也没必要硬表现出这副夫妻情深的样子来,毕竟他们才新婚没多久,连对彼此的了解都谈不上,哪里就能像老夫老妻一样,上来就这么的自然。
  太子倒是撇嘴笑了,“这点小事有甚可劳累的,若是福晋可以,爷不介意多劳累些。”要不明儿就出门了,这亏欠福晋的,可就真是要等他回来才能弥补上了。
  舒妍差点没让口水噎死,“爷这是在说笑呢,山西遭了大灾,您那边指定是有许多事情等着去做主,至于其他的事,还不是来日方长。”
  太子却隐隐觉出了什么。从主动过去送甜汤,到意外磕了膝盖,两次都因外事。要说是巧合,可就未必了。
  只是眼下他马上就要出去了,倒也不急着现在就来撬开福晋的嘴,就她这点小心思,太子不用摸也能看的透。唯一不明白的是,她对他处处透着担心是什么意思。他看起来有那么不堪?
  想着想着,太子忽然觉得,有没这种可能,她的福晋也跟他一样,是重生回来的。这个想法固然大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舒妍可不知道太子在盘算怎么扒她的马甲,不过是看他的样子有点让人毛骨悚然罢了。这便收了脚,借故说道:“行李都已经打点好了,爷看看还是否要带上文房用具那些,让含玉去打点一二。”
  这是要撵他走的意思。
 
 
第六章 
  只是舒妍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太子越是觉得有意思,好像发现了以前不曾发现过的趣事。这便也不急着走了,竟是留下来用了午饭才回到他的书房过去。
  舒妍歪在竹榻那儿想了半天没想通,除了送甜汤那次,她并没有对太子热情主动过,依着他们这些人的气性,哪里是会干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何况他还有那么一大堆女人,没道理指着她过日子才是。
  也许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名声,舒妍这样想着,毕竟她之前就听说太后同皇上都为他们夫妻和睦的事情发过话,所以太子才会突然就表现的热情起来。应该就是这样的,要不怎么解释大婚过后,太子连近一个月没再出现在她眼前。
  这会一想,舒妍提着的心倒是又放了下来。反正太子要去赈灾,短时间肯定是回不来了。
  不过也好在膝盖给磕了,不用跟着那一大堆女人一起送太子出宫。
  从门子上往外看,宫门前乌压压一片,一个个虽然都克制着,却不难看出,都是恨不得扒上去跟着一块儿去的,管他是去吃苦还是享乐。
  没想到太子却突然折了回来,伸手就揉了揉舒妍的脸颊,“别送了,爷知道福晋的心意就行了。这些日子好好在宫里养伤,哪也别去。”说完还很不舍般捏了捏圆润的下颌。
  舒妍想说她真没有要来送行的意思,不过是让含玉搀着走动走动,就走到了廊下,这才驻足看了一回宫门前的热闹景致。不过对着太子,她自然不会说那种惹人嫌的话,而是迎着笑脸道:“妾身会遵医嘱的。出门在外不比在宫里,爷也该擅自保重。”
  这话说着倒是合宜,听在太子耳朵里可就变味了,哪个做妻子的能这么开心的送自己爷们出门,这也就是心里没有他才会表现的这么没所谓。
  太子也不恼,反而靠上前揽住了舒妍的腰,咬着她的耳垂说了句私话,“福晋放心,爷在外定然洁身自好。你就在宫里乖乖等爷回来。”这回不再等舒妍回应,把人放开,就走了。
  舒妍恨不得脱下花盆底给砸过去,这不要脸的,谁管你洁不洁身自好,鬼才要乖乖等你回来。
  也是到这个时候舒妍才反应过来,她进宫这么久,这些小妾还从来没有给她请过安。
  虽然说她不稀罕,但是清朝的规矩不是很大吗?这些小妾要不是想上天,就是有太子在后面给撑腰吧。
  含烟便说:“要么说格格偶尔也要听一听奴婢们说的话。其实打从刚进宫,奴婢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正是咱们太子爷下的令,让她们不准踏进这正殿一步,咱们这里才会这般清净的。不过是让她们每日都在院墙外往里头磕了个头,权当是请安了。”
  啥玩意?舒妍忍不住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爷不让她们来的。”
  “可不是嘛,有个别爱出头的,在您同太子爷大婚的第二天想要来请安敬茶,直接就给发落出去了。”
  舒妍便呵呵了,这可真是个无情的家伙啊。便也没兴趣再围观宫门前的景观,让丫鬟扶着回屋里去了。
  当天下午,内监刘喜来报,道是赫舍里家的内妇前来拜见。
  舒妍看了看花嬷嬷还有这宫里的海嬷嬷,想问她可不可以不见。别人家的内眷也就算了,这家的女人,在太子前脚刚走就来拜见,想也知道没有好事。
  海嬷嬷便说了句:“太子爷对赫舍里家还是礼待的。”
  就是不能怠慢的意思了。也是,人家可是太子的母族,想当初还是索尼力挺康熙,他才能亲政成功。
  跟这家人比起来,舒妍不过是太子的媳妇而已,在人家眼里,说不定她就是个外人,要是敢摆架子,没的让人在外面派她的不是,再编排一二乌拉那拉家的不会教养孩子,是个没规矩的,才是最得不偿失。
  所以舒妍也不午憩了,还换换了身衣裳,便去厅里待客去了。
  格尔芬家的在进入毓庆宫前就已经私下打听了一些消息。见二福晋立在厅前相迎,还紧步上前见礼,“才刚知道福晋腿脚受了伤,本不该再来叨扰,可这来都来了,若是不到跟前来看望一回就回去,妾这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快别这么说,按理我还应该叫您一声舅妈的才是。”舒妍热情的扶着格尔芬家的,让了座。
  格尔芬家的坐下便又站了起来,“福晋这话可就要折煞妾了,您是正经主子,我们都是奴才,可是当不起呢,万万不可这般叫了。”
  舒妍就看了看海嬷嬷,见她点头,也没再跟格尔芬家的拉锯称谓的问题。还按了按手,示意她坐下说话。自己却又说道:“大婚那日人来人往的,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府里的长辈还多担待着才是。”
  都不等格尔芬家的说什么,含玉就奉上茶笑说:“原本我们福晋是打算出了婚月,在宫里摆上席面请舅老爷太太们来相互熟识一下的。都是亲戚,往后少不得是要走动的。可谁曾想山西闹了灾,一时倒是不宜再摆宴席。您这会儿进宫受累了,快吃一盏菊花茶败败火吧。”
  格尔芬家的想说什么,又给堵了回来,一时只能端起茶碗喝茶。不过是一盏茶还没毕,果子点心就又陆续的上来了。
  舒妍倒是热情的,“快尝尝,那玫花酪入口即化,还不甜腻,就是我们太子爷也能赏脸吃上两块。”
  格尔芬家的拒不了,便又就着茶水吃了两块酪。
  到最后也不知让舒妍拐到了哪里,总之半下午吃了三四盏茶,点心果子也没少被劝进。
  后来还是舒妍的丫鬟说是该上药了,格尔芬家的这才抽空辞了出来。
  可是走在出宫的宫道上才突然想起来,她这半下午光顾着同二福晋闲聊了。回头看了眼灯火初上的毓庆宫,遽然内急了起来。
  可这在宫道上,哪里有地儿是可以借的,便强忍着出了宫。
  回到府上也顾不得在那儿把脖子伸的老长的格尔芬,一径儿跑到里头去先更了衣。
  格尔芬在门外问:“你这去了半天,二福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
  “同她们毓庆宫里的比,说是最年轻貌美的那个也不为过。”
  格尔芬啧了声,“谁问你这个。爷说的是她对太子,是寻常争宠,还是费扬古在后面给了什么指使。”
  他媳妇便想了想,这话还真是无从说起。
  看这个样子,格尔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你说说你还能有什么用,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他媳妇可不就要急了,“他们倒是行,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去,就你是好说话的,每次拱你两句就开始蹿,说的着我吗你。”把擦手的帕子甩在了格尔芬身上。
  格尔芬也不跟他媳妇计较,捏着帕子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去跟他老子先通个气才行。这便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径儿往索额图的院子撵过去了。
  待舒妍用毕了饭,海嬷嬷才在一旁说,“福晋今日虽然把赫舍里家的给糊弄过去了,只怕他们还是会来的。”
  舒妍知道这个海嬷嬷是个厉害的,要不也不可能让太子留在宫里这么些年还没给放出去养老。这便虚心求教,“我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要来试探,如今太子不在身边,我就怕自己行事不够谨慎,万一着了人家的道,再落下什么话柄,到时候岂不是要害了太子。”
  海嬷嬷道:“索相素来欲把持东宫,福晋是二爷亲选的,想来乌拉那拉家也是不在赫舍里家的掌控下,所以他们才会急着来一探虚实。”
  舒妍就明白了,他们这是怕太子过分宠幸嫡妻,到时候她只要吹吹枕边风,乌拉那拉氏家族受到太子的宠信,提拔重用又岂在话下。而那样一来,赫舍里家在太子那儿的受用就不是独一份的了。
  而且听海嬷嬷话里的意思,太子应该也没有表面上对赫舍里家那么尊重,要不海嬷嬷就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想通了这一点,舒妍也就不急了,“那依嬷嬷的意思,又该如何应对呢。”
  海嬷嬷便说:“二爷回来前,福晋不如就称病吧。”
  虽然舒妍不喜欢这种没病装病的感觉,但眼下还真是只有这么个法子才能避免去应付那些不喜欢的人事物。这便依言让人从明儿起关起门来过日子。
  不过才关起门来没几天,娘家人就来了。
  舒妍一大早起来,洗漱了便坐在妆台前问含玉,“你没派人去送消息?”望了眼铜镜,“行了,别上太浓。”见亲妈又不是会情郎,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干嘛。
  “送是送了,可咱们太太您也是知道的,不说还好,说了她一准是更不信的,这要是不亲眼见了,怕是连觉也睡不安稳的。”
  想想觉罗氏,还真是这么个性子的人,所以舒妍也不再责怪什么,就是眼下的天气正是最为炎热的时候,一大早的便命人去准备了一些冰过来备着。
 
 
第七章 
  等到觉罗氏真正进入毓庆宫的时候,一上午就过去大半了。也是把舒妍给心疼坏了,“您倒是爱折腾,连女儿的话也不信了。”门口牵了觉罗氏的手,就往避阳的廊下走。
  觉罗氏听着这话心里熨帖,嘴上道:“合着我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能来看了,这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心里就没有亲娘了吗。”
  得,“您要这样说,女儿可真是无话可说了。”可不管怎么说,该说的还是要说,“我这不是心疼您大早的来走这么远的道,看看这日头,热坏了吧。”
  觉罗氏笑道:“不热不热,你们这宫里出去接应的很是贴心,专挑阴凉避阳的地方带路。”
  话是这么说,待进了屋,洗了脸,舒妍就让人上了凉茶,还有冰镇过的果子。
  母女俩也是自舒妍大婚回门后第一次再见,刚刚在外面还好,这一进到屋子里,觉罗氏可就有些绷不住了,吃了两口果子,就在那儿抽帕子拭眼角了。
  “怎么了这是,莫不是我阿玛又给您气受了。”
  觉罗氏就噗了声,反倒有些哭笑不得,“没你这么派自个儿阿玛的。”
  舒妍笑道:“那您搁哪儿抹泪做什么,莫不是见着女儿给高兴坏了。”
  “贫嘴。”觉罗氏便不再难过了,拉着舒妍的手揉了又揉,“宫里生活不易,你这么个娇养长大的,”
  舒妍忙摁了摁觉罗氏的手,先把左右候伺的给屏退了,才再说:“额娘别为我操心了,这里没您想的那么可怕。”
  觉罗氏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了,可她的心头肉呢,以前还在闺阁中做女儿的时候可是最为直率的一个人,如今这才入宫几天,在自己屋子里尚且谨慎成这样,可想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好好的您怎么又哭上了,传出去人家不定要以为女儿没能招待好额娘,大哥头一个不能饶了我的。”赶紧让含玉拧了湿帕子过来。
  觉罗氏平复了一下,才说:“我听说你前头把自己给磕了,伤的重不重,快让额娘瞧瞧。”
  舒妍就拉住了觉罗氏的手,“没事儿的额娘,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早好利索了。”
  觉罗氏便感叹道:“果然是长大了,这要是搁在以前,你一准是要把伤痛的地方扒拉出来给我们瞧的。”虽然也还是心疼吧,但是看着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终于是长大了,多少也是有点欣慰的。
  如此,也就不再揪着舒妍问她在宫里过得好不好,都只捡着那好听的说。到最后不忘问,“家中办喜事,你这儿可还便宜。”
  就是因为太子如今不在宫里,觉罗氏怕舒妍进出宫不便宜,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该是便宜的。”舒妍也是知道家里的意思,这好不容易有个女儿高嫁了,家里的儿子娶媳妇,怎么着也是希望女儿能够到场撑门面的。只不过在这么个当口儿上,“您回去还同我阿玛说,婚宴上别太铺张才是,山西才遭大灾,虽说三哥的婚期是早先就定好的,但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人口实。”
  有些事觉罗氏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便反过来对舒妍说:“家里的事你无须过分担心,就你阿玛如今的年纪,哪里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他不会犯糊涂的。倒是你,千万别因为护着家里,让自己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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