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锅盖的时候,那鲜美的味道便快速的飘了出来,隔壁小猪的鼻子就跟开了光是的,一闻到香味便火速跑了过来:“姐姐,你煮什么呢?怎么这么香?”
刘小莲夹起一块排骨笑到:“巴嘴张开。”
小猪有得吃也不懂得客气,看到裹着棕红色浓汁的排骨,馋得口水直流,他张开了嘴,裹着酱汁的排骨入口便脱了骨,这是他有史以来吃过最好吃的排骨,小猪吃完意犹未尽的舔了一圈嘴唇:“姐姐,太好吃了,好吃得我连骨头都舍不得吐了。”
“那我明天做多点,你到时候过来吃,今天你叔叔和坦婆还没回来,我就不能再给你吃了。”刘小莲道。她今天也就才买了三根排骨,她丈夫干了体力活,回来胃口肯定好,不能再给小猪吃了。
小猪高兴得直拍掌:“好耶!那我明天中午再来,姐姐你会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嗯!姐姐会一直住这里。”
“那太好了。”
就在这时坦婆气哼哼的走了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这短命仔,还回来干嘛,看着就赌气。”
刘小莲忙打开砂锅,给坦婆盛了碗老鸡鲍鱼汤:“坦婆,先喝口汤。”
小猪见坦婆回来也很是识趣的溜走了:“姐姐,我明天再来。”
坦婆嘴巴上说看到二儿子赌气,其实心里想他想得不得了,人老了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她看到碗里冒出来的鸡腿,又是一阵心痛:“小莲同志,昨天吃烧鸭今天吃鸡腿,你可要把钱留着,可别花光了。”
“坦婆,你别担心,我和陈生现在不是摆摊赚了些钱吗?咱们吃得起鸡和鸭。”小莲打开电风扇笑着道。
坦婆拿起汤匙舀了下汤水,发现汤里还有鲍鱼,惊得她瞪大了双眼。这才摆了两天摊子,又是鸡又是鲍鱼的,如此大手缝,以后怎么把日子过好?她突然有些担心刘小莲会像大春那样败家:“小莲同志,这,还有鲍鱼,鲍鱼是我们小老百姓吃得起的吗?”
“噢!那鲍鱼是二哥拿的,她让我炖汤给你喝。”
坦婆松了口气:“这臭小子算他有良心。”她知道二儿子有钱,也习惯了收她儿子给的东西,虽然嘴巴说和他断绝关系,但是儿子对她的好她还是心领的,只是嘴上不饶人,拉不下这张老脸说和好的话。
就在这时,陈生也回来了,头戴着顶草帽,身穿着半身水裤,手里还拎着个罩着网的水桶,全身湿露露的已然分不清是水还是汗了。
刘小莲看到男人一身狼狈的模样,就忍不住一阵心疼,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模糊了眼眶。看来空间的事得趁早和他说,再说空间里的超市本就是他丈夫拼劲半生才得来的,理应要给他用,小莲想着忙给陈生倒了杯水:“辛苦了!先喝口水先,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拼。”
“不拼不行,我想给你办个体面点的婚礼,你爸妈到时候不是要过来吗?你看我们家现在光秃秃的样子,怕你父母看了堵心。”陈生本是一身的疲惫,当看到家里厨灶上摆着已经煮好了的热腾腾的饭菜,和对象及时送来的水时,所有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他仿佛看到了他们将来幸福的生活。
心里有股暖流涌过,有个对象真好啊!
这话要是换作在上辈子,刘小莲听着肯定会很开心,可这辈子不一样了,她听着更多的是难受。
陈生抬头将杯中的凉水给饮尽,瞬间驱散了他一身的闷热感。
坦婆汤也不喝了,忙凑过来看陈生今天的战绩,看着水桶挤作一团的鱼,坦婆眼睛都瞪直了:“哇!儿子,今天打这么多啊!”
陈生心想,凑钱娶媳妇呢能不多打多点吗?人一旦有了奔头,动力也就越发的强,平时未曾发觉的潜能都被激发了出来,那黄鳝洞一瞧一个准,他点了点头:“妈,你先别动它,我等会拿去市场卖。”
“噢!对了,儿子啊!你二哥来了,说要给你们分家,现在在你三哥那喝酒,你等会洗好澡就过去,娘就不过去了,你二哥这人太冲了,娘怕心脏受不了。”她说着看向刘小莲:“小莲同志,你也跟着过去,你大嫂和我家老头子也在那,要是有什么不公平的,你再回来告诉我。”她就是太清楚大春的性子了,贪得无厌,等下分不到想要的东西,肯定会冲她发火,她都一把年纪了,这事让她们年轻人自己解决。
再说她那个大媳妇也是个喜欢出头的人,也轮不到她说事。
“行!”陈生一听到二哥来给他分家,心里激动得就像烧开的沸水,都要溢出来了,他跑去河边快速的洗了个冷水澡,然后扒了几口饭后便和小莲一起来到了陈财的家。
大春在竹椅上半躺着装死:“我今天太累了,没心思谈分家的事,改天再谈吧!”
大鲨鱼冷哼一声:“你少给我装死,昨天我还听人说你打了麻婆的女儿了,这会子就不行了,我看你是怕分家。”
“大嫂,你讲话能不能客气点?什么装死?你要清楚,我老婆才刚从医院里出来。”陈财护老婆。
“是!刚从医院里回来就能打人?看来这粪水灌得不够啊!”大鲨鱼专挑大春痛处掐。
一说起灌粪水那事,大春就气火冒三丈高,她当时不过是扭开农药罐子故意吓唬吓唬她家婆,没想到她这个黑心肝的小叔子跑去给老鲨鱼告状说她喝了农药,这俩人狼狈为奸,分明就是故意要整她的,她咬紧压根拍了一下凳子喝道:“老鲨鱼,你不要太过分,我她娘能住院也是拜你所赐,我有没有喝农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现在还怪起我来了?我当时是怕你被农药给毒死啊!我好心还成了坏事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鲨鱼反驳,论掐架她可没输过。
陈记喝了口白酒,又点了只烟抽上,他被老鲨鱼和大春吵得脑门疼,突然觉得自家老婆还是挺好的,起码不会这么吵,他敲了敲桌子:“喂喂喂!我今天过来是替陈生分家的,可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二哥!分什么家,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多管闲事来了?”大春说着突然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小莲和陈生,带着讽刺的口吻道:“怎么,谈对象就长本事要分家了?我说你分家把二哥这尊大佛给请过来,你什么意思?”
刘小莲扯了扯正要发怒的陈生的衣角,小声道:“你先别说话,先看看你二哥什么态度。”小莲看陈记那架势,是个做得了主的人。这事有个人肯替她丈夫出头那是好事,万一分得不公平,大春以后想赖帐,想撒泼也撒不到他们身上来,因为这家是二哥分的家,有什么不满意的找二哥说去,可不关她陈生的事。
陈记喝了一大瓶酒,酒劲有点上脑,听到大春这个狗东西竟然还有脸数落他弟弟,气得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往桌子上一拍:“谁再唧唧歪歪,我他妈就把谁给剁了。”
第29章 算你狠
陈记光着膀子拍刀的架势就港剧上的黑帮大佬似的,把众人给吓得浑身一震,也还好坦婆聪明没来,否则不把她给吓晕过去才怪,她本来就有高血压。
大春缩着脑袋斜着眼看了一下酒瓶子,发现酒瓶子空空的,怕是这老二已经喝醉了,喝醉酒的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她也真是倒了大霉了,老二有意偏袒小叔子,这家无论怎么分都是她吃亏啊!她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那是哭得伤心欲绝,老泪纵横:“啊!啊!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才刚从医院里出来,就被人逼着分家,做人也没用了,我还是去死吧!”
大春这人就是个财迷,当初经媒人介绍过来的时候,看到陈财那个挫样压根就不想嫁。陈财当时想要个老婆都想得快秃头了,那天刚好卖了谷子,身上有好几百块钱,他把一百块的全换成十块一张的,然后分成几叠放柜桶里,故意在大春的面前拉开柜子拿东西,大春只瞄到了柜桶里有几沓钞票,误以为有很多钱,便答应媒婆说要嫁给陈财的。
大春的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她清楚如今住的房子是俩兄弟当初合伙着盖起来的,如果要分家这房子怎么分?
这分房子又不是分猪肉,可以一刀切成两份。
她在这个家里已经住了好些年,早就视为自己的了。这房子要是分给小叔子,那她还图陈财什么?难道图他长的丑?图他没本事?
陈记在城里本来就是个恶棍,什么大场面他没见过,可不吃大春这套,虽然酒意有些上脑,但离醉酒还远着呢!哐当一声,他把菜刀扔在了大春面前:“想死,那就快点死吧!给你个干脆的。”
大春吓得脖子一缩,多年的撒泼功夫在恶棍陈记面前终究是功亏一篑,她急忙把菜刀递给陈财,示意他把刀给藏好,随后深吸一口气道:“二哥,那你打算今天怎么个分法?”看老二这架势,今天是非分不可了,最主要的是老二这阎王爷不吃她寻死这套。
老鲨鱼抱着胳膊靠门边上,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不敢死。”
陈生看着瞪直了眼的小莲,心里有些害怕,害怕他对象介意他家的极品,寻思着逃跑。不由得鼓起勇气,当着众人的面握紧了小莲的手,试探性的问道:“你,不会是介意了吧?”
“没有,我不介意,今天只要把家给分了,我以后就和你好好过日子。”刘小莲眉眼弯弯的笑着道。
陈生松了口气,把小莲的手放在胸口捂了一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这个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把日子给过好。”
这画面被大春看在眼里,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俩个,少在我面前恶心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卿卿我我,我看这女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货。”
你说不是正经货就不是正劲货了?人家国家领导发表意见都没你这么理直气壮呢!
刘小莲轻轻吐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微笑:“这位大姐,你见不得人恩爱,其实是可以不用看的。”
“我和你说话了吗?这还没嫁过来呢!就敢顶撞人了,以后指不定怎么欺负人呢!”大春插着腰道。
“大姐,我是和你说话,不是顶撞你,你搞清楚。再说我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能说话。”刘小莲从头到尾语气都是柔柔的,也没用过激的语言,其他人看在眼里落落大方,很是得体。
可在大春眼里就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婊砸,恨不得当场手撕了她。
大春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里有气不能撒,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刘小莲:“好,算你厉害。”
刘小莲眨巴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天真模样:“大姐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说两句话也叫厉害吗?”
大春指着手,对着小莲点了点:“我知道了,你这种才是聪明人,我这种真是蠢到家了。”她开始有些危机感,她在陈家的名声早已经烂透了,在场的每一位全都偏袒小叔子,她算是要完蛋了,如果陈才连房子都没有的话,她真的会抛夫弃子回川省的。
她当年嫁给成财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是怀了身孕的,她能狠心抛得下川省那边的对象,对陈才她也一样做得出来。
有钱的王八大三辈,没钱,他妈都是狗屁,别跟她谈什么情感。
就在这时坦公也过来了,他扫了一眼在座的人,那脸色一人一个样,都不带重复的,他慢吞吞的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烟草来,然后慢条斯理的卷起了烟:“分得怎么样了?说给我这老头听听。”
“分个屁,都还没分呢!我才刚说话,老二就拿刀拍桌子了,爸,他们今天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啊!”大春撒泼不成开始装可怜了。
“噢!分个家就把你给赶尽杀绝了,我说你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坦公说着看向陈记,为了公平公待,他两人都训了一通:“老二,你不是已经分了出去吗?你在这里出什么头?喝完酒你给我滚回县城里去。”
“爸!我今天不能走。”陈记说着拍了拍桌子,桌上的碗筷跟着跳了两跳,他无视坦公的话,“这房子当年是两兄弟合伙着盖的,这笔钱必须分出来,如今陈生要娶老婆也需要钱,成才你砸锅卖铁也得弄点钱出来给陈生娶老婆。”
“二哥,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我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我砸锅卖铁?那我日子还用过吗?”陈才反驳道。
“那你要是不愿意,就把这房子让给陈生住,房子另一半的钱,我先替陈生给你,你看怎么样?”陈记嘴里叼着烟,鼻孔四十五度朝上,一副**。上天的样子。
大春看着脚上的人字拖,有种拍他脸上去的冲动。
这菜脚村三十年后还是没发展起来,这破房子她才不要呢!刘小莲忙拉了拉陈生的袖子,小声道:“陈生,我们不要这房子,等我们以后有了钱,就去城里发展。”
陈生也有去城里发展的心思,他觉得呆在菜脚村里没前图,他可是个有志向的人,不由得道:“二哥,这房子我不要了,我只要钱。”
听到陈生说不要房子的时候大春的心激动了一下,可当他说出下一句的时候整张脸立马拉了下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坦公掐灭了烟,狠狠的瞪了大春一眼:“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别说话。”
大春在医院里本来就去了半条命,这会还被全家人轰炸,气得她一口气提不上来,急忙打开抽屉,拿出一瓶万金油搓鼻子提神,她清楚这关键时刻,不能晕倒。
“这房子陈生既然不要,就给陈财一家子住,过些天谷子成熟了,我就把收成的钱都给啊生,你们看怎么样?”坦公道。
其实坦公这样分已经很公平了,小莲和陈生现在最需要的是钱,房子对他们来说压根就不重要,小莲觉得很是满意,于是冲着陈生点了点头:“这个可以。”
她对象说可以就可以,陈生点头道:“爸!我觉得这样挺好。”
大春住了院,不仅把钱都给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可以说连明天买菜做饭都钱都拿不出来,陈才回村后东借西凑的才凑够这周的伙食费,已经和村民打了包票说谷子一旦收成就立马还钱,他爸这样分,简直是把他逼进绝路啊!
大春已经气得不行,靠着万金油吊气,只得两眼死不瞑目的瞪着陈才,伸出手摆了摆表示不行。
陈才急忙扶住大春,给她喂了杯温水:“爸!我还是你亲生的吗?我们现在连吃饭都是问题,你把收谷子的钱都给了陈生,叫我们怎么活?”
刘小莲看着坐在地上玩着尿的八戒,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大人的恩怨不应该施加在孩子身上,不由得从裤袋里掏出一百块来塞八戒手里:“大哥,这一百块,给孩子买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