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又在孵蛋——迴梦逐光
时间:2020-02-21 09:29:41

  冰芜闻言瞬间推开俯在身上的人,月白色的纱帐猛地被掀开,冰芜捡起地上的衣裳三两下穿好,头也不梳直接疾步往殿外走去。
  出了殿外便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往镜泊湖射出。
  逸虚面色沉了下来,深吸了两口气压下身体的异样,才起身下了床榻。
  同样捡起地上的衣裳披好往镜泊湖赶去,万万没想到今日闹事的竟然是岳父和岳母。
  二人一前一后赶到镜泊湖,此时这里已经聚了不少神仙。这处原就是苍山的一大奇景,来苍山不可错过的美景。如今在此处打起来,自然是人多。
  冰芜落地就见到湖中央溅起数道水花,随后就成了冰霜凝结在半空中。
  冰白色、红色、金色的光芒将幽蓝色的镜泊湖毁了个干脆,湖中的朵朵蓝色幽莲被神力溅得七零八落,宛如银镜的湖面生生的被冰成了此起披伏的冰柱。
  周围的玉树断的断,折的折,就连湖底吐光的水母都变成了尸体负在水面上,这镜泊湖之美多半是靠着湖底的水母,如今……
  冰芜目光扫了一圈后,忍不住转头去看这里的主人。
  见其目光尚算平静,心里略安了安,开口道:“你去拦战神,我去拦父亲。”再打下去,这镜泊湖真的毁了。
  瑶音本就是愈阻拦昆仑山帝君和战神,只是凭她一人之力拦不住。
  逸虚略想了想,便点头道:“嗯,小心些。”昆仑山帝君神力应该尚未恢复,她并不惧冰霜雪晶,想来无事。
  话落,两人同时起身飞向相反的方向。
  冰芜已经召出了伏羲琴,指尖一勾,冰白色的音波层层散出,满地的冰霜应声消融。
  抱琴落在昆仑山帝君对面,右手指尖还停在冰白色的琴弦上,冰芜看着面色如霜的昆仑山帝君沉声道:“父亲,此处是苍山,请您住手。”
  昆仑山帝君手持惊夜枪,闻言冷哼了一声,却终是没再出手。
  那边逸虚也拦下了战神所射出的带着火光的长箭。
  战神和昆仑山帝君的目光隔着几人在空中对视,火光四射。
  逸虚冷眼扫过看热闹的众神仙,抬手挥退了众人后,才开口道:“昆仑山帝君,瑶音公主,战神有何误会,不如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谈谈?”
  沉默无言,鸦雀无声。
  瑶音见二人停手后松了一口气,又见是冰芜和逸虚两人前来,又有些尴尬,想了想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坐下谈谈罢。”
  瑶音话落,战神立即道:“也好,听公主的。”随后就收起了极乐弓,双臂一展飞到了瑶音身旁。
  昆仑山帝君见状眼睛一眯,也收起了惊夜枪,施施然落地。看向逸虚,意思不言而喻。
  逸虚:“……”
  冰芜:“……”
  等一行人在镜泊湖附近的怜星小筑坐下时已经是一刻钟后了。
  五人齐坐一圆桌,无一人言语,怜星小筑比无人时更寂静。
  昆仑山帝君和战神面色不善,瑶音神色复杂,三人自坐下便一言不发。
  冰芜和逸虚相视一眼,不解地开口道:“父亲,您不是在昆仑山么?怎么会来苍山?”方才一动手她就知道了父亲神力并未恢复,不在昆仑山养伤来此做什么?
  方才若不是在镜泊湖,有水为基,他早就败在战神的手下了。
  而且昆仑山和战神素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会突然交战?冰芜目光在几人身上流转,不得其解。
  昆仑山帝君冷哼了一声,道:“哼,你还知道叫本座一声父亲,今日是你长子,本座长孙的寿辰,怎么,本座不能来?”
  冰芜怀疑地看了一眼昆仑山帝君,他今日确实是一身帝君服饰,头戴玉冠,白底银纹绣的冰夷图案密密的铺满了宽大的外袍。这般隆重,这是为了来参加阿离的寿辰?
  “上回父亲那番话,女儿以为父亲不会来,故而并未告知父亲。”
  昆仑山帝君闻言气稍微顺了一些,“再怎么说,那也算是昆仑山的长孙,本座自该见见。”
  冰芜抬眸看了逸虚一眼,见其微微颔首,于是开口道:“夜已经深了,阿离今日被酒气熏的,早早就睡下了。父亲若不嫌弃,在苍山的客苑歇一晚,明日再让阿离拜见您。”
  昆仑山帝君忽道:“那孩子小名叫阿离?可取了大名?”
  “他叫砚离。”
  昆仑山帝君静默,神色有些怅然,低声轻喃道:“这名字不错,愿他此生远离离别。”
  此话一出,怜星小筑内的气氛更怪了。
  逸虚抬眸,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本座让人领帝君去客苑歇息?”
  昆仑山帝君回视,目光幽深,“苍山帝君,你我翁婿聊两句如何?”
  目送两人离开后,冰芜转头看向依旧神色复杂的瑶音,小声试探道:“母亲,您没事罢?”
  瑶音这才回神,“没,没事,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回紫云山罢。”
  冰芜眉头蹙起,“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这般着急?”语气顿了顿又道:“再说,阿离还没和您道别,明日起来他见不着您,怕是会闹。”
  战神也急道:“冰芜公主说得没错,公主,不是说要在苍山小住段日子么?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瑶音有些动摇,女儿和外孙在,她是想留下,可战神和宸渊也在,今夜两人还打了起来,一时犹豫不已。
  战神的余光一直注意着瑶音。
  冰芜看到这一幕,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突然福至心灵,目光微怔地看着两人。
  不会是她想得那样罢?战神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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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许是她的目光太明显, 瑶音理了理袖摆, 又恢复了一派淡然矜傲的模样, 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而战神则是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冰芜:“……”一个故作淡定,一个一脸慈爱,她又不是傻子。
  捋了捋思绪后,冰芜起身对瑶音行了一礼, 清了清嗓音道:“母亲, 我送您回客苑歇息罢?想必今夜您也累了。”
  瑶音抬头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冰芜,点了点头。
  冰芜扶着瑶音起身, 看向另一侧的战神颔首示意:“战神对钟元宫一向熟悉,冰芜便不送了。”
  战神笑道:“不劳烦冰芜公主,本神自行回去便好。”
  冰芜扶着瑶音离开时,总觉得落在后头的战神目光如炬,眼巴巴地望着她们,哦不,应是她身边的人。
  今日宴席开始, 母亲和战神一同入席,她也并未多想,只道是偶然,原来并非偶然……
  明灯依旧的钟元宫渐渐安谧了下来,行走在红柳木的长廊上,除了长裙曳地的声音和珠环相扣之音再无其它。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丑时一刻,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这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母女二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后, 瑶音忽然开口了:“你,不想问我点什么?”
  冰芜脚步一顿,偏过头看向瑶音,却发现瑶音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冰芜移开了目光,抿了抿唇小声道:“战神对母亲有意。”战神表现得如此明显,她都看出来,母亲不可能没看出。
  那母亲对战神又是何心思?
  瑶音垂下眼睫,轻笑了一声:“你长大了,都会管起长辈的事来了。”
  冰芜抬头想从瑶音脸上看出点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那母亲喜欢他么?”威震六界的战神,赫赫有名,且素来没有风流韵事缠身,这样的天神确实比风流
  瑶音缓缓摇头,“不知道,若是很久以前或许会喜欢,可如今年岁大了,对这些情情爱爱早已没心思去想了。”
  冰芜明显不信,“年岁大?神族会计较年岁?”说罢又迟疑道:“母亲心里是否还记挂着父亲。”
  瑶音浅浅一笑,笑得很释然:“不曾,从我第一回 离开昆仑山时,就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可后来母亲还是痴了一回。不过既已决裂,那往后就再无瓜葛了。”
  “有一回教训也该够了。”瑶音声音极轻,仿佛在低声轻喃。
  说罢,瑶音反手握住扶在臂上的细白柔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儿,小心翼翼道:“你怨母亲么?”
  冰芜还在想着方才的话题,冷不丁就换了问题,不由愣了愣,不解地出声:“什么?”
  瑶音抬手将冰芜面上垂落的发丝撩到身后,“你怨母亲当年离开你,独自一人回了紫云山,还将你拦在紫云山外头么?”
  冰芜低下头,不说话。她终究还是怨的。
  “当时你才五百岁,和阿离差不多大,追了我一路,我想停下等你,把你一同带回紫云山,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想狠下心,不等你,让你死了心自己回去,可又怕你在后头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我不远不近地看着你。”
  “到了紫云山,我将你拦在山门口,想让你死心。可你性子比我想的还倔,愣是在山门口等了一天一夜,我只好传讯让上任昆仑山帝君将你带回去。”却不想那一走她竟整整五万年不再踏足紫云山。
  瑶音说到最后温柔的嗓音已经哽咽了起来,她红着眼眶再一次问道:“你怨我么?”
  冰芜不答反问:“那你后悔么?”
  “自从你离开后,我一闲下来就会想起你,我会偷偷去你常去的地方,只为了能远远地看着你。”
  瑶音忽然闭起了双眼:“可是我不后悔,上任昆仑山帝君对五爪金龙一族有极大的因果,你是昆仑山唯一的公主,我不能带你走。”
  冰芜垂下头,盯着腰间的挂饰,长睫颤了颤:“既然母亲不后悔,那又何必在乎我怨不怨呢?”
  话音一落,两人都不再说话,静立在长廊上纹丝不动。
  晚风吹拂,浓密的树叶被吹得沙沙响,柔软的衣袂和未曾挽起的一头青丝随风飘扬。
  过了好一会儿,瑶音才道:“对不起,是母亲不好。”
  冰芜抬手拨开被风吹起的青丝,认真道:“祖父陨灭之时说过,让我别怨您,是他对不起您,为了冰夷一族,委屈了您多年。所以,我不怨您。”
  倘若当年没有她,或许母亲还不会和父亲决裂,依旧留在昆仑山做帝君夫人,忍受着父亲无情的背叛。
  瑶音眼眶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冰芜鼻头一酸,取出一块手帕帮她拭去,小声道:“母亲,再过些时日我就要同逸虚大婚了,在昆仑山,您可要来观礼?”
  瑶音闻言一愣,抬眸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冰芜神色一禀,语气郑重:“我想风风光光地请您来观礼,昆仑山做主的是我,您若是想回来看我,可随时回来。”不必在乎他人的看法,就连父亲也不必在乎。
  让当年在背后议论过母亲的昆仑山神族亲眼看着,母亲风风光光的回来,位居正坐,受她的礼。
  至于在昆仑山自称夫人的那位,自是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大婚上。
  瑶音突然破涕为笑,牵起冰芜的手往前走,十分肯定的语气道:“上任帝君一定很喜欢你。”才会养出这样狂妄的性子,而且还给了她狂妄的资本。
  冰芜嘴角弯弯,“嗯,祖父对我可好了。他曾经说过只要他在,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瑶音也跟着笑了起来,将手里纤细的手握得更紧了,以上任昆仑山帝君为天界所立的功以及威望,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冰芜语气软和了下来,有些忐忑还有些期待:“那母亲你会来观礼么?”
  “你大婚,母亲当然会去。”哪怕是她最不想踏足的昆仑山,她也会去。
  走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冰芜忽道:“战神在三界中名声甚是不错,母亲可考虑考虑。”
  语毕,不等瑶音回答就转身离开了,走得颇为急切。
  瑶音看着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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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苍山神族议论纷纷的镜泊湖之战终于消停了,然钟元宫内却不止这一桩。
  从揽月楼里出来后,金钊引着墨阳一路向西北方位飞去。
  他不似金珏和金毓那般忙,身为天帝幼子的他向来游手好闲。因着冰芜在苍山,他这些年也来过几回,对苍山的地形也了解得七七八八,自然知道哪里最为僻静。
  在僻静的小岛停下来后,金钊回身拱手行了一礼,语气极为诚恳:“大师兄,此事都是我一人之过,还请师兄莫要在我长姐的面前提起。”
  吹了一路冷风,墨阳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恢复了冷静,只不过到底意难平,“师弟这些年可没少看师兄的笑话罢?”
  “师兄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墨阳嗤笑:“误会,就算当年你一时口误,为何不早严明?否则我何至于如此……”师妹不知道他的心思,难道他金钊也不知么?
  他曾向金钊打听过师妹的喜好,爱屋及乌,他对金钊向来不错,凡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几乎有求必应。如今却告诉他一切皆是误会,如此戏弄他的感情,枉他错付的真情。
  金钊解释道:“师兄我当时确实不知那是同心结,所以没过多久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后来我才知道师兄喜欢我表姐,原想告诉她,可后来出了那桩事。我深觉师兄和表姐无缘,便不曾在她面前提起。”
  冰芜什么性子,他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岂会不了解。只看她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她要做什么。那日大师兄对她心有怀疑之时,他就知道师兄绝非冰芜的良配。
  师兄处事公正严明,诚然他当日所做没有任何过错,甚至可以说偏向冰芜,但那样的偏向并非冰芜所需要的。冰芜行事全凭喜好,嚣张狂妄但眼底揉不得沙子,绝不会为了免受惩罚而低头,不是她做的绝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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