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这么漂亮,我忽然哪都不想去了,梨梨,不如今晚我们两个就在车上……”
他的另一只手搭上程梨的胳膊,指尖若即若离,一路沿着程梨无袖裙外光着的胳膊向上滑。
“祁轼。”
程梨冷静地盯着他。
“你给我清醒一点,你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第54章
程梨手里握着的是金色的鸾齐,刃口开着,寒光闪闪。
祁轼瞥一眼,笑出声来。
“怪不得要挑那么大的手包,就是为了装鸾齐?你打算一个不对,就动手阉了我?”
“不是,”程梨答,“我打算一个不对,就把你的红线剪断。”
两个人现在离得近,连着的红线现出来,是一道红色的虚影。
程梨握着鸾齐,把红影放在鸾齐锋利的刃口之间。
“好,好,我不碰你。”祁轼立刻放开程梨,把双手举起来,妥协了。
他的目光却还在程梨脸上流连:“梨梨,我不碰你,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就一下。亲完我们开车出发。”
程梨虽然正在用鸾齐威胁他,可是不知是不是红线的作用,心中仍然偷偷觉得他帅得无与伦比。
程梨警惕地握着鸾齐,向前凑一点,在他好看的唇上压了一下。
“这也算亲?你是小学生吗?我跟你亲了那么多次,你什么都没学会?”祁轼抱怨。
“有这个就不错了,开车。”程梨发号施令。
鸾齐还在线上,祁轼不敢轻举妄动,怕她一个不小心真的把红线咔嚓了,只得发动车子。
跑车驶出车库,汇入外面的滚滚车流。
半晌,祁轼才幽幽说:“梨梨,其实你不用紧张,我刚刚开玩笑而已。我们两个的第一次,我一定会认真找一个好地方,怎么会随便在车里?”
程梨:“……”
他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程梨有点尴尬,只能假装没听见。
望着车窗外,程梨在心里默默吐槽:你说的好地方,就是那个可怕的大水床吗?
派对开在周家的别墅,一会儿就到了。
周行特地叫人在外面守着,祁轼一下车,立刻带着两个儿子迎出来。
周行的两个儿子虽然都是公子哥做派,他本人却精明干练,大概五十多岁,身材瘦削,头发花白。
周行一边跟祁轼寒暄,一边奇怪。
祁轼向来不太出来应酬,性格冷淡,今天居然会特地来凑这种热闹?
今天本来是儿子们说要用别墅开趴,来的都是年轻人,周行没打算过来,后来听说祁轼突然要来,才特地来等着,想借机拉拉关系。
周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程梨身上。
外面最近一直都在疯传祁轼身边多了个女助理,据说宠得像宝贝一样,连吃一点鱼肉都要祁轼亲手挑好刺,想来就是眼前这个。
漂亮是真的漂亮,眼睛清亮得像两湾冰泉水一样,一笑就是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不过帝都从来都不缺漂亮的女孩子,这女孩到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能搞定著名难搞的祁轼?
祁轼发现他在打量程梨,立刻不爽了,伸手把程梨搂到身边。
“这是我女朋友,程梨。”祁轼说。
程梨:???
这种话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祁轼交了女朋友这种事,明天就能传得帝都人人都知道了吧?
程梨暗暗掐他的胳膊,让他不要胡说,祁轼却满脸的不在乎,好像胳膊一点都不疼。
程梨心想:你现在发着疯,嘴快一时爽,等过两天清醒了,自己去收拾弄出来的烂摊子吧。
周行听见祁轼这么介绍程梨,也是一愣。
他身后两个儿子自从打过招呼后,一直跟在父亲身后不敢出声,这时互相拼命用眼神交流。
周家父子都在想:所以已经不是助理,正式晋级,有名分了?
周行赶紧招呼:“程小姐,幸会幸会。”
伸出手刚想握手,一看祁轼揽着程梨的姿态,又把手缩回去了,引着祁轼他们进门。
别墅从外到里都布置成美国二十年代的奢华风,到处都是黑金色相间,满目金色的几何线条,装饰着羽毛,请来的乐队尽职尽责地奏着爵士乐。
派对如实地复制了那个大萧条前最富足的年代,那个由盛转衰前绽放得最绚烂的时刻,穷奢极欲,纸醉金迷。
女孩们多数穿着Flapper风的直筒短裙,带着当时流行的夸张的层层叠叠的珍珠项链。
有人弄到了钟型帽,不过大部分是普通的带羽毛的发带。
程梨闪闪发光的流苏裙和钻石发带就显得格外惹眼。
惹眼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程梨身边是祁轼。祁轼一进来,立刻被包围了。
这次派对比原以为的热闹多了,周家除了做地产,也投资影视娱乐,交际面广,除了乔三他们那群人,还来了很多其他人。
祁轼和人应酬,程梨百无聊赖地到处乱看,眼睛忽然亮了。
祁轼虽然一直在跟别人说话,却留神注意着程梨,看见她望着一个方向不动,立刻也去看。
乐队演奏的舞池边,聚着好几个正在聊天的男生,个个都挺帅。
祁轼打发走几个人,俯身低声问:“谁?你认识?”
程梨兴奋地攥着祁轼的袖子,努力压低声音,眼睛却抑制不住地在闪闪发光。
“我家七心弟弟啊!”
“谁?”祁轼没听懂,再抬头看一眼,在脑中默默检索了一下,认出来了,“那个是大亚影视签的一个演员吧?叫齐辛?你为什么叫他什么弟弟?”
“七心弟弟!我们心蜜都这么叫他。”
“心什么?”
“心蜜。”程梨一脸幸福,“爱他比糖还甜的心蜜。”
祁轼差点没被她这句话噎死。
祁轼又抬头认真看了一遍齐辛。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眼睛那么小,还是单眼皮?”
程梨怒了:“眼睛那么大,不算小了吧,长成牛眼睛才算大吗?再说那种不是单眼皮,那叫内双!我们七心弟弟是那种邻家男孩的好看,又温暖又阳光,标准初恋脸。”
祁轼换个角度进攻:“他多大了还叫‘弟弟’?”
“不大啊,”程梨答,“比我小两个月零十七天。”
真精确。祁轼磨了磨后槽牙。
程梨琢磨:“你说我现在去要个签名,会不会太丢脸?”
你还知道丢脸?
祁轼上下打量她一遍,问了个技术问题:“往哪签?”
也是。程梨找了找,手包里只有鸾齐和手机,连张小纸片都没有。
程梨灵机一动,掏出手机:“不用签,我一会儿去问问,能不能合个影。”
祁轼眯眯眼睛,问:“那一圈人,你都打算合个影?”
“为什么我都要……”程梨话说了一半,忽然懂祁轼的意思了。
原本背对着程梨的男生转了个侧脸,对着这边,。
“我居然没认出来,那个是我!家!谈!谈!”
祁轼无语了几秒,低声吐槽:“你家人真多。”
程梨浑然不觉:“谈谈真人和片子里一样帅啊!看到没,这就是经典的美男子长相,剪短发就是清冷校草,接上长发就是天上的仙君。”
某真.天上的仙君:“……”
祁轼问:“你这算是‘双担’?我怎么记得‘你家什么弟弟’和‘你家谈谈’最近在抢一个片子的男一号?”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谁赢我都高兴。”
“再说了,我又不止喜欢他们俩。”程梨东张西望,“我家南南和小念今天来了没有?咦,我没看错吧?韩叔也来了?”
然后低头看手机:“来了这么多人,都要合影的话不知道空间够不够,我得删几个游戏。”
祁轼不爽,忽然勾住程梨的腰:“梨梨,我饿了。”
“饿了啊?”程梨抬起头,四下看了一圈,“看,那边有吃的,还有香槟,你快去吃吧。我去问问能不能合影,马上回来。”
人就像小鸟一样飞走了。
祁轼看着她过去和那群年轻男人聊了一会儿,真的开始一个个合影。
祁轼走到餐台那边,兴趣寥寥地看了一眼,没什么想吃的,只拿了一杯香槟,走到吧台旁坐下。
抿了一点,还不错。
程梨大概会喜欢。
不对,她尝不出来,估计会觉得像气泡水。
要是给她多灌几杯,她就会摇摇晃晃的,问什么就答什么,还会唱大鼓,好像一个小傻瓜。
祁轼微微笑了一下。
“祁总。”
旁边有人叫祁轼。
祁轼转过头。
是个烈焰红唇的艳丽女人,额上抹着细细的水钻头带,侧边一小簇黑色的羽毛。
她穿了件黑色带暗闪的直身裙,也缀着流苏,领口却不是二十年代风,挖得极低,恨不得挖到腰。
祁轼在脑中检索了一下,好像是悦达集团的胡家的大女儿,叫胡澜还是什么,留学回来后一直在做风投,据说很有手腕。
“祁总,”胡澜画得长长的眼尾魅惑地一挑,笑了一下,“一个人啊?女朋友呢?”
小道消息传得真快。
这才几分钟,大概这里人人都知道祁轼有个女朋友了。
祁轼没回答,转过头,百无聊赖地又喝一口香槟。
胡澜立刻敏锐地注意到,今天这个祁轼和以往不太一样。
以前也远远地见过他几次,他向来冷冽、锐利,就算悠闲地坐着,也一身生人勿进的气场。
今天却随随便便地靠在吧台上,头发有点乱,外套随便扔在旁边,袖子卷着,露出一截小臂,带着点慵懒。
胡澜回头看了一眼,他那个传说中的小女朋友正在舞池那边跟一群小鲜肉合影,一个接着一个,看着笑嘻嘻的,还挺高兴。
祁轼这里空了,机会难得。
胡澜勾勾艳红色的唇角,胳膊压在吧台上,再靠近祁轼一点:“祁总,不开心吗?想不想去跳舞?我什么都会,要不要来?”
祁轼抿一口酒,转头打量她一眼。
脑中突然冒出程梨说的那句话:夏晚不是天生渣,那都是霍时逼的,对付那种人,除了比他还渣,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这种策略,是用更渣来吸引注意力,挑起好胜心?两个人比着渣?
祁轼笑了一下。
他好看的唇角一挑,胡澜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胡澜定定神再接再厉,把声音放得更低更诱惑,带着长长的尾音。
“祁总——”
祁轼懒洋洋地打断她:“三秒钟内不从我眼前消失,你爸的公司就没了。以后少在我面前乱晃,丑成那样,影响我食欲。”
第55章
程梨一边走一边低头翻刚刚拍的照片,忽然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
动作过于熟练,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拍到了?”祁轼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嗯,不光是拍到照片了,看,我还拿到了好几个人的微信!”程梨举起手机给祁轼看,炫耀战果。
祁轼不出声,程梨腰上箍着的胳膊却又紧了不少。
程梨才意识到两个人正密不可分地紧紧贴在一起。
这可是大庭广众,到处都是眼睛。
程梨挣了挣,小声说:“祁轼,你在干什么?快放开。”
祁轼在身后幽幽地说:“我在跟你跳舞啊。”
乐队撤到后面休息,只剩一个萨克斯风,慢悠悠的旋律千回百折,周围还真有几对在跳舞。
祁轼也搂着她,象征性地挪了几步。
“那也不用抱成这样吧?当心被人偷拍,明天上热搜。”
“上热搜就上热搜。你怕啊?”祁轼不松手。
程梨心想:我怕什么,又没几个人认识我,你就不一样了。
祁轼好像没把他的名声放在心上,把下巴搁在程梨头顶,低声问:“梨梨,我送你一家经纪公司怎么样?”
经纪公司?程梨不懂。
“我要经纪公司干什么?”
祁轼的嘴唇在她头发上碰了碰,声音有点闷:“你喜欢谁就签谁,把那些什么哥哥弟弟全都收归自己麾下,不好么?”
他描述的情景过于美好,程梨忍不住畅想了一秒。
然后拒绝:“不好,那不是要给他们所有人当保姆?想想就累,我还是坐享其成的好。”
祁轼没出声。
程梨突然意识到,他现在连着红线,疯得不轻,该不会是正在迂回地表达醋意吧?
程梨挣扎着扭过头,抬头看他的脸:“祁轼,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对啊。”祁轼居然承认了,“都这么酸了,你闻不出来?我自己都要被自己的醋味呛死了。”
程梨笑出来。
她努力回着头,脖子都要扭断了,祁轼干脆把她翻了一个面,面对面抱在怀里。
“不过经济公司的事,梨梨,我是说真的。我谁也不怕,大不了全都放在你身边比一比,我一定能证明我才是最好的。”
他浪了一天,这会儿的神情却很认真,眼神干净清澈,望着程梨。
吃醋就吃醋,摊开来说清楚,比猜来猜去斗来斗去好多了。
程梨有点感动,冲口而出:“你本来就最好,不用比。”
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能放开我了吧?”
她完全没有开什么经纪公司的意思,看来真的是只想跟爱豆们合个影而已,祁轼满意了,却仍旧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