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拉住人表个白吗,至于这么上纲上线?搞笑呢。
实际上就是这么严重,纠察队也没同她搞笑,方才能缓上一会儿让他们申辩已经是格外给面子了,现下直截了当地把罪魁祸首按流氓罪抓了,没毛病。
眼看着女知青叫叫嚷嚷哭哭啼啼不敢置信的被一群人扭送走,那边等着的小伙子们远远瞧着不对,察觉出事情有异,连忙出来一半人赶过来查看情况外加助威。
“队长叔,咋地了这是?”众人疑惑不解。
大队长还在望着离开的纠察队不错眼,不敢叫人去拦,也拦不住。
听到队员们发问,他顿时一拍大腿,唉声叹气地道出缘由,然后当机立断地安排儿子继续带着队伍回村,他和几个壮实的小伙子则去追纠察队。
怎么说也是自己大队上的知青,还是个女同志,即便人家不懂事犯了错,他们也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蹲局子去吧。
本着良心的份上,大队长做好安排后又安抚了一下钱宝宝和卫斯年小夫妻俩,随后就带人匆匆追上去了。
等留下的几人回到队伍里时,方才发生的事迅速传开,惹得大家伙议论纷纷。
因为卫斯年入赘成他们村姑娘,成了村里的女婿,也就是他们队的自家人,众人看见有他在场,倒不会当面说什么难听话,大都批判女知青作风不正,明知道人家小卫同志结了婚还当街拉拉扯扯,说什么情啊爱啊的,不是耍流氓是啥,被抓了也活该。
就是他们大队因此被连累了名声很冤,没看大队长为了抹去这点儿都巴巴地去给人家收拾烂摊子了么。
可憋屈了。
外来的知青总有些不省心的主儿,长的再俊也不靠谱。
妇女们感叹不已,连声叮嘱小伙子们往后找媳妇可得擦亮眼,最好找本地人,知根知底,不然即使要往知青里边找,也得找那些勤劳踏实性子敦厚的,可别被皮相糊了眼。
念叨着这些的空档,车队急急忙忙出了小镇口,拐入土路朝回村的方向行去。
期间,钱宝宝将大家讨论的话听了个全乎,自己却没发表一点看法。
可以说,她从上车起就一直沉默着没出声,直到卫斯年在车旁跟了小半路,见她冷这个脸,伸手碰了碰她胳膊。
“生气了?”男人试探着问道。
钱宝宝扭头避开,一本正经道,“别乱动手动脚,小心被纠察队逮到了再抓你去蹲局子!”
这话音说的不高不低,却听得周围正支棱着耳朵的一众人噗地哄然笑开了。
“哎哟哟,这小两口……”
“看黏糊的,宝妮丫头吃醋了。”
“别气别气啊,咱卫知青是个好同志嘞。”
“对对,看那女知青再死皮赖脸想来缠,小卫同志都没动摇……”
大妈大婶们乐呵着挤眉弄眼,转头在钱宝宝跟前为卫斯年说起了好话。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搞事捣乱的女知青都被抓了,她们现下当然是只有劝和没有劝离的。
钱宝宝也就应景地拿乔了一会儿,等车队快到村口的时候,她差不多就被劝说的软下了态度,看情况是打算揭过镇上那茬了,令婶子们成就感十足。
只不过气氛正和乐着呢,村口蓦然又蹿出来一个人挡道。
“卫同志,这是我到山上刚采的野果子,请你尝尝鲜。”等待良久的女知青爽利地说着,然后就想把装野果的篮子递过来。
那篮子里的野果清凌凌水嫩嫩的,上面还盖着张简单大方的棉布帕子,帕子一角绣着隐约可见的小字。
钱宝宝:“……”
这让她还怎么顺着刚才的台阶下去呀?
第268章 人人都爱男主角09
卫斯年估计也被眼前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出搞得有点懵,面对女知青特地送来的心意,根本没抬手接的意思。
他要是知道回村里还有这么一场等着,镇上那会儿肯定会精心计划后再把人收拾了。
免得这群人接二连三地给他搞事儿,污他清白名声!
“这东西我不能收,你们自己吃吧。”卫斯年排斥的意味十分强烈,断然拒绝道。
别搞的他们有多熟似的,其实也就是乘过同一辆火车的丁点儿面子情,一个个看见他都跟看见唐僧肉一样,简直有病。
既然敢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的主意打到他头上来,那就别怪他出手收拾他们。
卫斯年心里的一些列念头在刹那间闪过,人也身随心动地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递野果的女知青这下脸色不好看了,尴尬地僵在那儿,爽朗的神情中情不自禁地带上几分埋怨。
什么任务目标,姑奶奶放下身段亲自出马,竟然还不识抬举!
不待她收拾好表情再说什么,钱宝宝不耐烦地下车过来了,一把将卫斯年扯到身后,直面眼前这个明目张胆地想勾搭有妇之夫的女知青。
“斯年说得对,东西就不要了,咱家也缺这个。”一点野果子谁稀罕,她家还有甜柿子橘子梨呢。
女知青缓过神,不想轻易放弃,大方爽快道,“不一样,这是咱亲手去山上摘的,礼轻人意重嘛。”
“钱同志你只看这只是一篮子野果子,实际上是咱们对卫同志的一份心意啊,你不让收就是你不对了,做女人不能太小气。”
“卫同志,你说对不对?”
飒爽的女知青端着一张大方的笑脸,叭叭了一通后又将话题引向目标人物,视线一直没怎么离开过对方,说话期间鲜少将目光落在真正和她谈的正主身上。
被这般无视的钱宝宝内心一阵无语,懒得再同这人歪缠,干脆揭开了那层遮羞布。
“这位知青同志,你想送礼物我不管,但你能别用这种方法接近我丈夫吗?说难听点,你这是意图破坏别人家庭,是不知廉耻、犯错误知道吗?”
既然对方都不介意大庭广众之下胡来,当她是死的,那钱宝宝也不会再顾及女知青作为姑娘家的那点脸面。
人家硬是不要脸,她也没办法不是。
钱宝宝这番话一出,后面车队里支棱着耳朵听的人齐齐嘘地一声窃笑不已,鄙夷、不屑、看热闹的眼神全都朝这边投注过来,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且话音还不低。
飒爽女知青不会听不到,脸色顿时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总之很精彩就是了。
“钱宝妮同志,你怎么能误解我们呢,我和卫同志分明是再清白不过的同志关系!你不要随口诬赖人啊。”飒爽女知青也不是轻易能打倒的,很快就转换了言辞。
对于她的话,钱宝宝一句都不信,当即指了指她篮子的棉布帕子,说道,“那你这样是想干什么?准你做得出,不准我明白着说出来咋地。”
飒爽女知青用意为何,其实在大家经历过镇上那件意外后,现下基本都看明白了。
只不过她自己是肯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这一点的,即便被钱宝宝猝不及防地当场点破,她也不打算让自身的形象败坏了,特别还是在卫斯年面前。
否则,她任务还做不做了?大奖还拿不拿了?攀附卫总的大好机会还要不要了?!
女知青心理素质也非同寻常,考虑到最关键的这些,立马想到对策又开始叽叽歪歪。
“什么啊,你想哪儿去了,我送卫同志野果子当礼物是想与他做朋友,毕竟是同一批次过来的知青,大家应该守望相助对不对?”
“要我说钱同志计较这些真是你不对,我给卫同志送礼那是代表着想发展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它是纯洁的,是神圣的,容不得那样污蔑。”
“钱同志,你得为你刚才的行为向我道歉!”
女知青觉得她说的这些都没毛病,无论是道德还是情理上都站得住,所以她也不虚,说完就骄傲地扬起了下巴,眼神高高在上地觑着钱宝宝,等着人道歉。
不然落在卫同志眼里,钱宝妮就是个不懂事、小家子气的人,更衬得她这个知青知事懂礼又大方,方便让卫同志看到她的好,何乐而不为呢。
她将两种后果都考虑到了,却没想到当事人根本不用接茬。
因为不用钱宝宝开口反驳,车队里的婶子大妈们先不干了,立即就接着话集体对外,毫不犹豫地开怼。
“哟呵,勾搭别家男人还有理了,我呸!”
“做啥朋友,没结婚的男知青多的是,你跟人家做朋友去,逮着个结了婚的男同志做甚?”
“这女知青同志不诚实,还想和人家卫知青发展啥革命友谊?那玩意不就是夫妻俩才有的吗,她这是拐着弯儿想抢男人嘞,还嘴硬不承认。”
“当初还说宝妮找的这男娃长得俊,但现下看来长得太俊也惹祸,竟让人惦记着凑上来了,唉,闹心呐。”
“那可不,别看宝妮瞧着平静,说不定心里早就呕上了,谁碰上这事儿不恶心?”
“说来还是女知青不懂事,人家小两口和和美美过日子,她们干啥想插上一腿,那知青院连带咱村子里,没结婚的青壮小伙子又不是没有,咋就逮住人小卫同志不放了。”
“……”
人群议论纷纷,其中大多都对飒爽女知青进行了批判,转瞬的功夫间说出的话就将她怼的脸红脖子粗,再也维持不了大方爽朗的气度,差点崩掉人设。
最后还是大队长儿子出来主持大局,挥挥手道,“别拦着路说些有的没的了,没看大家伙正忙这么,兄弟们,咱走着!”
一声令下,队伍里的小伙子们齐齐响应,车队继续向前,麻溜地进了村。
飒爽女知青不得不被挤到一边去让开路,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卫斯年和钱宝宝一起跟着众人离开,没给她一点预想中的反应,就像她刚才那番努力都给瞎子瞧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钱宝宝落下平静的淡笑,一声不吭地钻进灶房准备做饭。
卫斯年找出钥匙开了堂屋的门,用暖壶里留的热水沏了碗红糖水端过来,送到钱宝宝面前问,“还生气呢?”
“没。”钱宝宝否认,接过糖水吨吨吨一气儿闷了。
虽然她说没有生气,但卫斯年摸了摸鼻尖,莫名有些讪讪,难得为自己解释了一句,说道,“他们……之前在火车上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缠上来,我冷着脸拒绝过,只管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开始了。”
“之前在镇上……我知道有纠察队的人在附近,又正好碰到那情况,所以才……”
“那群人不正常,刚刚村口那个也是其中之一,他们一直试图接近,好像,好像总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一样,让我下意识排斥。”
“可能我说的有点乱,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但请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违背承诺去胡来的人。”卫斯年说到最后保证道。
钱宝宝安静地听着,在他讲完后一句话就让对方舒展了不自觉皱起的眉眼。
她说,“我信你。”
就是有点被那些人膈应到,感觉心里不舒坦。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她即便不舒坦也没有多计较的余地,毕竟他们还不是真夫妻,表面山还有着那样的协议。
但是真让她吃下这次的哑巴亏,她又不愿意,所以谁让她不舒坦了,对方也别想舒坦。
“既然你都意识到他们行为不正常了,那以后可得离他们那群人远一点,就样貌好的那几个,我瞧着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往后注意一点。”钱宝宝‘好心’提醒。
卫斯年深以为然,因此点头答应的不要太利索。
如此一来,这件事两方都通了气儿,也彼此商量了,算是翻篇揭过。
晚上,钱宝宝偷偷包了饺子,猪肉白菜馅儿的,大锅热腾腾的煮出来,还有两道凉拌小菜搭配,将两个人的伙食捯饬的漂漂亮亮。
就不信她对卫斯年都这么好了,他还能被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勾搭了去。
隔壁的兰草鼻子灵,闻着味儿爬到两家中间的院墙上吸溜口水,叫出去倒水的钱宝宝瞧个正着。
她朝小家伙招招手,然后回屋额外夹出小半碗递过去,问他们家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许久不见他家兰花出来玩了。
兰草跨坐在墙头上一面捧着碗狼吞虎咽,一面口齿伶俐地回道,“我妈打算给我姐找未来姐夫嘞,说是趁着最近有空闲赶紧把事定了,不耽误年底走亲戚,这不一起去姥姥家啦。”
钱宝宝听的一怔,心下根据记忆算了算兰花小伙伴的年龄。
对方比她大两岁,按照农村约定俗成的规矩来说,等定了婆家再在家里当闺女娇养上一两年,差不多也到十八岁成婚的年纪了。
这也算是喜事,只不过她近来光忙着和卫斯年的事,一时没顾得上小伙伴。
在她胡思乱想的功夫,兰草已经快速干完了半碗肉饺子,还意犹未尽地把碗边舔了一遍,可见小家伙馋的厉害。
钱宝宝看的好笑,问他吃饱没。
小兰草立马咧嘴一笑,露出刚掉了颗牙的黑洞嘴,拍着肚子说吃饱了。
“宝妮姐,你做的饺子真好吃,比我妈做的还好吃……等我姐回来了,我叫她来找你玩儿……”小家伙说着归还了碗,噌噌爬下墙拿了自家两块大红薯当回礼,硬塞给了钱宝宝。
恰逢兰草他爹在屋里喊他回去吃饭,钱宝宝没来得及说不要就见不着他人影了。
最后红薯被她放在灶下烤了,当做两人晚间的宵夜。
都说说曹操曹操到,钱宝宝刚想起小伙伴兰花,人第二天就回来了,因为他们队上的秋种要开始了,每一个队员都需要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
以往钱宝妮有勤劳能干的爹妈在,一般很少下地,即便下地了,干的也大都是轻省工分少的活计,毕竟家里不缺她挣的那几个。
但现在原身爹妈不在了,又换了钱宝宝过来,她也不是娇气到干不了农活的人,索性和大家伙一起下地挣工分呗。
本来她是想和兰花一起组队的,好歹能有个伴儿。
结果因为有卫斯年的存在,兰花小伙伴十分懂事地让出了位置,美其名曰不夹在他们小夫妻俩中间当电灯泡,还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钱宝宝:……也行叭。
毕竟都是名义上的丈夫了,她要是再不给点脸就好像还在为之前那事儿生气似的,平白被人说什么爱斤斤计较、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