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镇上被抓的那个女知青到最后还是没被大队长营救回来,而又一个女知青在村口拦路送礼遭拒那件事也被传开了,所以这会儿卫斯年身边倒没有女知青再不长眼色地凑上来,只是钱宝宝经此一遭却十分莫名地在知青堆里出名了,还不是啥好名声。
他们说她斤斤计较,小家子气,眼光浅薄,只顾着自己的小情小爱,没有一点大局观……
钱宝宝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反正她在大队里的名声很好就行了,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爱咋说咋说。
她又不是金钱票票,还能让每一个人都喜欢她不成。
女知青爱碎嘴絮叨两句就说嘛,她权当她们是沾不到卫斯年的身,羡慕嫉妒恨的。
怎样耍嘴皮子都行,只要别再到他们跟前搞骚操作恶心人。
现在有了前两个例子在,想必能打击到那些蠢蠢欲动的女知青,最好让她们可以消停下来。
然而钱宝宝只预想到女知青会知难而退或者被杀鸡儆猴到,却没想过竟然还有男知青往他们身边凑,目标还是卫斯年。
这就让人有点难以言喻了。
钱宝宝瞥了眼硬是蹭到她和卫斯年的小组旁边,说是和他们一起加油劳动的俊秀男知青,心里梗了梗,突然冒出个很诡异的想法。
这男的不会也想接近卫斯年刷好感吧?
这群人是拿卫斯年当唐僧肉了还是怎样,怎么就盯住他不放了?
卫斯年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吸引他们这些人前仆后继……
一念至此,钱宝宝挥舞着锄头的动作一顿,将那些不靠谱的想法压下去后,忽然联想到一个不可能却极其有可能的可能。
话说这群人不会和她一样,是签了合同来‘拯救’卫斯年出虚拟世界的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钱宝宝可不敢保证当时和人家签合同接任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对方家大业大的,为了保险起见也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肯定在排了她过来的同时也派有其他人进来了。
“怎么了?”卫斯年见她突然愣住,不禁关心着问了声。
钱宝宝回神,连忙摇摇头,瞥一眼还赖在旁边没走,正殷勤找话题拉近关系的男知青,十分怀疑对方就是任务者之一。
甚至之前莫名找上卫斯年表白、送礼的那两个女知青,八成也都是同道中人。
如果说他们都是接了任务的任务者,那卫斯年所奇怪的那些事几乎都有了解释。
换一个角度去看,那群知青的作为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但是钱宝宝对此有点呕。
因为人明明是她一步步辛苦拖出来,达到现在的程度的,就差最后一步了,这伙任务者却过来摘桃子了,你说气不气人。
真要较真起来,还是对方做的不地道,关键时刻抢功劳什么的最讨厌。
所以也就别怪钱宝宝接下来给他们挖坑加把火啦。
当天劳动过后,回家关上门,趁卫斯年打水洗漱的空档,钱宝宝悄默默走过去问,“小卫同志,你有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什么异常?”卫斯年洗着手脸顺口接话。
钱宝宝咳了下,然后一脸严肃地开始瞎几把讲了。
“我觉得吧,不管是今儿个劳动时非要凑到咱们身边没话找话说的男知青,还是回来的路上跟你谈了一路废话的男知青,貌似都不太正常。”
“你没发现他们都太热情了吗?再加上之前你就说他们在火车上纠缠你,再再想想前儿个跟你表白送礼物的女知青……”
“我有个不好的联想,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到这里,钱宝宝正了正神色,犹豫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卫斯年十分上道,拿毛巾擦着脸,颔首示意钱宝宝有话就说,他听着呢。
钱宝宝:“那什么,我好像听说过不光男女间会有情意,男人与男人之间有时候也会产生特殊的情意。人家女知青是喜欢你才那样千方百计地接近,那类比着想想,男知青怕不是也……”
也想跟你来一场风花雪月,然后救你出虚拟世界的同时还酱酱酿酿一回吧。
毕竟现实中以少年时卫斯年的颜值就可称得上男女通吃,更别提经年之后他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状态了。
别说那些人想刷什么兄弟情谊,说就是想搞基。
既然他们敢闯进这个世界试图摘桃子,那就别怪钱宝宝给他们打上不正经的标签。
谁让先撩着贱呢。
万般想法在钱宝宝脑海里一一闪过,等她说完想说的话的时候,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也都稍纵即逝,然后她抬头就看见卫斯年站在跟前,一脸难言被恶心到的表情。
钱宝宝:……嘻嘻。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卫斯年僵着个脸凉凉道。
钱宝宝理直气壮地摊摊手,表示,“你看他们做出来的那些事,不是明摆着让人误会嘛,我那天听你说了后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对,今儿个上工时又换成不少男知青往你身边凑,再联想到之前女知青的作为……”然后‘真相’就出来了呀。
事实胜于雄辩,她这是用事实说话有没有。
卫斯年:“……”
可别,一想起来真要是如她猜测的那般,他连晚饭都没胃口了。
第269章 人人都爱男主角10
在钱宝宝说出那个猜测之后,卫斯年明显被恶心到了。
这样导致的结果如前者所愿,那些前仆后继想凑上来的知青们全都被后者排斥,离的远远的。
管你是真的有心交好还是别有用意,他一概不接招,沾一下都嫌弃,任凭对方再多手段也使不出来。
如此一来,钱宝宝和卫斯年的婚后小日子终于能清净下来,慢慢相处着培养感情。
相对应的知青院那边倒是哀嚎声一片,某些人看着任务毫无进展,心急火燎的着急万分,转着脑筋想再多法子,目标人物不配合他们也没一点用处。
因为用心不专,播种的活被这群人做的乱七八糟,气的大队长逮住人训了不少次,印象几乎要下降到脚底下去了。
可惜当事人都没注意到这情况,全力扑在攻略任务上。
待到播种结束,这些人被大队长精准地挑出来划分到一个最差的院子时,他们才恍然发现事情有点大条了。
他们这群连烧水做饭都不会、来到后一直蹭别人的人,貌似好像被孤立了出来。
这下日子更难挨,不到几天的时间,一个个都被生活的贫困和琐碎折磨的身心疲惫、愁眉苦脸,暂时没有精力再追着人卫知青转悠什么。
然后秋末的最后几日的某一天,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突然来到林溪村,呼啦啦地闯进最小最破旧的那间知情院子,猝不及防地抓走了其中的一男一女,罪名还是流氓罪。
据小道消息称,村里有人举报那两人耍流氓。
镇上的纠察队接到消息后也没有偏听偏信平白诬赖人,而是先悄悄派了人员过来暗访探查,结果向村里人一问,什么情况差不多就明了了。
红袖章来抓人时举报者深藏功与名没出来,但也不妨碍那两个男女知青被五花大绑地带走。
毕竟当时他们做的事儿不是没人看到,起码目击证人绝对不缺。
再说知青又不是村里人,大家伙不会为了维护他们而向公家人说谎,当然是有什么话就讲什么话,没有一点隐瞒,而大队长也已经对这些不安分的知青失望,在问清状况后并没有冒着得罪人家纠察队的危险阻拦着帮忙挡一挡。
等红袖章一行人抓着人兴冲冲而去,大队长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摇摇头叹气。
“这批知青不行啊。”活计不做多少,竟给他们村惹事了。
其余惊慌不定的知青一听此话顿时缩成了鹌鹑,其中属于大队长话里所说知青里的人更为忐忑不安,甚至被刚才发生的那一出吓得瑟瑟发抖。
那些好样貌的任务者倒不至于胆小成这样,只是在经此一遭后,他们眼中之前一直带着的不屑和轻视终于彻底消退了。
第一次直面这个时代扑面袭来的恶意,他们方才真正意识到当下情况的恶劣程度。
随着冬日的临近,天气愈加寒冷起来。
立冬那天,雪花扑簌簌落下。
钱宝宝在这个时候正坐在烧了火炕的屋里团着毛线团织围巾,身上穿着冬季来临之际刚做好的新棉衣,表面看起来灰扑扑的粗布十分不显眼,里面却是用的实打实宣软的新棉花,保暖效果不一般。
穿着这样的冬衣浑身暖洋洋的,屋里也温暖如春,让人禁不住想打瞌睡。
正当竹针钩织的动作慢下来,其主人半睡不睡地点着头快要迷糊过去的时候,门口挡风的席子突然被掀了开。
外面的冷空气趁机吹进来,钱宝宝猛地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抬眼看到进屋的人后赶忙抹了把嘴角,顺便坐直了身子。
“有没有伤着哪儿,收获怎么样?”她开口问道。
卫斯年早上吃罢饭就跟着村里的小伙子去后山转了,中午饭都没回来吃,走时带的干粮,直到现下后半晌了才回来。
“没伤着,大的猎物没见着,只捡了只傻兔子。”卫斯年边回答边脱下了外面的大衣。
那大衣是钱宝宝早前给他做的,仿着军大衣的样式,用的料也足,穿着暖和,瞧着也好看,让村里人看了稀罕不已。
钱宝宝并不以此为傲,反正想做就做了,他穿着合适就行。
此刻,她笑着示意卫斯年把它随意搭在小泥炉旁的架子上烘烤,然后说道,“第一次去能捡到只兔子也不错了,晚饭咱就吃兔肉锅子吧,昨儿个做的丸子还有不少,后院菜地里留的菜再不吃就要被雪打坏了……”
这些家常小事被她絮叨出来,卫斯年听着也不嫌烦,反而每听一句都认真点点头,态度很是认真。
完后,他接话道,“按你说的来办,我先去把兔子收拾好。”说着人就又出去忙活了,一刻也闲不下来。
钱宝宝叮嘱着灶上有热水用,手下迅速收针打结把围巾弄好。
稍后,趁着卫斯年宰杀清理兔子,钱宝宝下炕去后院摘了一篮子菠菜、白菜回来,又倒地窖挑了土豆和红薯等东西,一样一样手脚利索地将下锅子的食材提前备上。
刚忙活上一会儿,大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卫斯年正忙着给兔子剥皮剖腹离不开,钱宝宝就擦把手过去开门了。
“知青同志?”看到来人,她诧异着打了声招呼,不知对方来他们家的用意。
门外站着的可不正是知青院的人吗,但不是那伙好样貌的任务者之一,这让钱宝宝的防备心降低不少。
不过对方神情紧张惊慌不定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钱宝宝心里闪过一刹那的念头,面前人已经开口了。
男知青有点难为情道,“钱同志,卫同志在家的吧?我来找他。”
钱宝宝不明所以,侧了侧身露出在院里正忙着没空闲的卫斯年,示意他自己看。
“那什么”男知青看到人眼前一亮,但也没进院,只在门口朝正主喊了声,“卫同志,之前跟你一批来的那院子知青冻病了,看着可厉害,他们叫我来向你求助呢。”
而他来也只是传话的。
话传完,卫斯年那边抬头看过来一眼没什么动静,钱宝宝先惊异地开口问,“病了?一院子都冻病了?”听男知青那话音可不正是这个意思嘛。
“那可不,又发烧又咳嗽的,瞧着难受的很,据说还是一个传一个,我都没敢进去。”男知青唏嘘着透露道。
哟呵,还是传染的。
可现在还不是冬春交替的季节,要说是流行性感冒也太早了点吧。
而且要真是那一院子人患了流感,应该赶紧隔离找郎中才是,过来叫卫斯年是想干嘛,他又不是能看病的医生。
钱宝宝心下腹诽个不停。
卫斯年像是和她心有灵犀一般,下一刻就听他回说,“生病了就去找村里的郎中,很严重的话找大队长借车去镇上卫生所,叫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看病。”
“这,这,他们让我来找你……”男知青吱吱唔唔地说出实情。
“我现在忙着家务事,还要给我媳妇做饭,你直接去跟大队长说一声吧,他会看情况安排的。”卫斯年一推二五六,坚决不再接触那些神经病知青,免得再被惹上一身腥。
男知青看向钱宝宝,想让她帮着劝一劝。
钱宝宝笑了笑,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
男知青没法,最终还是告辞离开,按照卫斯年说的去找大队长了。
晚上吃锅子时,隔壁兰花小伙伴过来串门,一脸八卦有事要说的模样,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
钱宝宝趁机邀请他们姐弟俩一起吃兔肉火锅,顺便听听兰花嘴里关于村里的新鲜事儿。
“你们知道不?知青院那个最不安分的小院子出事啦。”
“也不知道咋搞的,一个院子的人全遭病了,还是会传染的那种,可别是报应吧。”
“大队长和村里郎中过去一看都吓了一跳,赶紧派人去镇上找卫生所,人家来了后说是疫病,又饿又冻吃老鼠造成的……卫生所现在把院子都给封了嘞!”
兰花香滋滋吃着兔肉锅,小嘴叭叭着将白天刚听来的消息吐露个干净。
钱宝宝听后跟着唏嘘一下,再和卫斯年对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
虽然本着人道主义,他们应该为那些遭难的人抱以同情和怜悯,但谁让这么一来,那些人就没机会再出来作妖了。
所以还是关着吧。
关是关了,只是没关上几天,县医院那边来人,全副武装地将那群半死不活的疫病人员带走了,再也没回来。
村里对此议论了小半月,问大队长他也不怎么清楚,最后时间长了不了了之,大家伙渐渐将其遗忘,不再谈起。
钱宝宝这次是彻底放心了,等时间进入冬月后就开始在家猫冬。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之际,兰花的好日子到了。
当初定良辰吉日的时候,大家绝对没想到这时候会连天下雪,但好日子难得,即便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喜事还是照常进行。
瑞雪兆丰年,大家伙都分外欢喜,火力十足,冒着雪送嫁也就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