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想开了——墨九言
时间:2020-02-25 10:30:34

  ……
  郁棠被大力甩到了榻上,她撑着身子起来,男人立刻压了过来,一掌就控制住了她的双腕,抵在了郁棠的头顶,他来势凶猛,布满血丝的眼眸又狠又决绝。
  就好像郁棠再不服软,他干脆直接将她吞吃了算了。
  郁棠吃痛,腰带被粗鲁的抽离,她顿时就怕了。
  再像前天那样闹一回,她的小命真的要交代了!
  看着男人紧绷的脸,还有他势在必得的样子,郁棠没忍住心酸,冲着他大喊,“赵澈!我不想死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死!但我更不能让你出事,所以才那样做!”
  她眼角含泪,一想到前天夜里,他那样不要命的折腾,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郁棠就忍不住哭了。
  他身子修韧,处处比她强,甚至胳膊有她的腿粗。
  在赵澈身下,她完全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待宰羔羊,只有哭泣求饶的份。奈何男人心硬如铁,便是她叫破了喉咙,他也未必会手下留情。
  郁棠喊出声,赵澈却突然顿住了,男人晕红的脸从雪腻之处抬起,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硕大的千工床架上,薄纱帐随着暮春的清风轻轻荡漾。
  片刻,赵澈哑着声音,道:“郁棠,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得给我好好活在这世上!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资格拿命做筹码!听懂了么?你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
  这话实在是霸道又蛮横无理。
  不知为何,郁棠泪流不止,无声哭泣,哭到动情时,她呼吸不顺畅,一度咳嗽了起来。
  这样子实在是可怜。
  男人微怔,见不得她遭罪,竟然立刻就认输了,手掌捧起她的身子,给她拍了拍后背。
  等了片刻,郁棠的呼吸总算是顺畅了,赵澈顺势躺下,长臂将郁棠圈入怀里,任由她拿着自己的衣襟擦鼻子。
  郁棠哽咽着吐词不清,明显感觉到对方开始服软了,她颤着嗓音,问:“那、还继续禁足么?”
  赵澈无力的叹了口气,“看你表现。”
  郁棠,“……”
  顿了顿,郁棠无意识的娇嗔,“我腰疼。”
  这下,刚才还阴郁的男人突然哼笑了两声,他胸膛微微的颤动,像是被郁棠的话逗乐了,从前天开始,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稍稍的缓解,“呵~腰疼?棠儿的意思是,为夫下手太重了?你现在知道怕了么?”
  郁棠,“……”
  她又不说话。
  赵澈就捏起她精致的小下巴,笑意又坏又风流,“再者……我只是说看你表现,又没有让你在榻上如何表现,和你是否腰酸,有甚么关系?”
  郁棠的脸瞬间涨红,因为被刺激的太厉害,小巧的鼻孔冒出一个透明的小泡泡,“赵澈!你……”
  赵澈简直没眼看她这副还没彻底长大的样子,恨不能再像前天夜里一样,难得尽兴一回。
  他索性把郁棠摁入怀里,不去看她的脸,“不准闹了,我三日没合眼,你让我睡一会。”
  郁棠,“……”
  这才午后,她不想和赵澈腻在床上,郁棠想起身,赵澈威胁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睡不着,就好生反省。若乱动,我会让你后悔。”
  男人的呼吸低沉,好像是真的累了。
  郁棠,“……”
  ……
  白府。
  奎老和一众太医院的太医集聚在院中,所有人皆面露难色,因为几日不曾睡好觉的缘故,皆有些力不从心了。
  赵澈还没正式登基,依旧是晋王。
  “晋王下令,要我等定要救回指挥使,可眼下的状况,你们也看见了……”
  “哎!你们说,晋王一登基,会不会砍了咱们?!”
  “先救指挥使,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
  奎老也是一脸忧愁,要知道,经他之手医治过的病患,就没有一个不痊愈的。
  然而,他治不好赵澈,如今面对白墨池,也是束手无措。
  这时,一身段婀娜,不施粉黛,但仍旧妩媚绝艳的女子,款步走来。
  明书瑶脱下了一身贵妃袍服,改成了京都寻常女子所穿的衣裙,倒是显得亲和了不少。
  她一来,众人皆屏住呼吸,不知该如何称呼。
  明书瑶扫了一眼,有些事她心中已然有数了。
  美人默了默,她半垂眸,眼睑上的睫毛浓密曲卷,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在众人不知她想做什么时,明书瑶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诸位太医,你们能尽力救治,我已很高兴,让他少些痛苦吧。”
  说着,她转身离开,不知道为何,她明明眼中有笑意,但背影却给人落寞之感。
  奎老和众太医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指挥使是救不了了,那就让他走的轻松些。
  ……
  屋内,白墨池刚用过药,苍白的俊脸多了一丝人气。
  其实,以白墨池的武功和身子骨,炎帝的那一剑还不至于置他于死地。然而,他被炎帝下了近二十年的毒。本来就是剧毒未清,加上一剑刺穿了身体,能活到此刻,已经是数位太医不分日夜熬出来的结果。
  古天齐拿着小册子和老黄历,一边写着名字,一边问白墨池意见。
  “老白,若是棠儿生女儿,就姓白,小名就叫糖糖,你看可好?”
  古天齐知道白墨池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人是谁。
  一个是郁棠,另一个就在眼前。
  明书瑶给白墨池盖了一条薄衾,噗嗤一笑。
  古天齐呆呆的看着她。
  一代权臣徐卫骞给这几人端了茶点,也配合道:“是啊,若是姑娘家,姓白倒是极好听的。”
  白墨池靠在床榻上,这几天被他们几人团团围着,他真是欲哭无泪。
  郁棠生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皇亲国戚,如何会跟着他姓白呢。
  他对姓氏没有任何执念,只要临走之前,所记挂之人一切安好便行。
  白墨池曾经很想知道的真相,如今已经半点不再重要。
  他牵着明书瑶的双手,之后一只放在了古天齐手里,一只交给了徐卫骞。
  他道:“棠儿那里,我倒是放心了。赵澈生性薄凉,但对棠儿的确是真心的。你们二人莫要再提孩子姓氏的事,以咱们女婿的性子,他定然不会乐意。日后也不要让慕容焦瞎搅合棠儿和赵澈的事。”
  明书瑶,古天齐和徐卫骞都点了点头。
  白墨池看了明书瑶一眼,很多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假如……
  假如他曾经往前迈出一步,带着心爱的姑娘远走高飞,他就不会像如今这样懊悔。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还藏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以前碰之即痛,如今回味无穷。
  白墨池活了半辈子,到了此刻才发现,人的寿命不在乎长短,有的人命丧中年,但已领略世间最美光景,足矣。
  有些人长眠百岁,终其一生都是落寞不得志,得百年寿命又如何。
  到了今天,白墨池豁然开朗,很多执念就那样放下了。
  他看着面前三人,道:“书瑶、老徐、老古,我这辈子太苦,从未按着的心愿活过,没有看过扬州城的烟花,不曾赏过大漠的日落,也从未尝遍天下美食。我走之后,你们莫要留恋,去我没去过的地方,去看我不曾经历过的繁花似锦。你们若能尽情享受此生,也算是替我活了。”
  古天齐从一开始哽咽,到这一刻就开始嚎啕大哭。
  徐卫骞黯然伤神,道:“老白,咱们这几个人当中,我曾经最嫉妒的人就是你。你大概不知道,当初咱们还年轻的时候,书瑶的目光经常落在你身上。如今,你说自己要走了,你让我们和书瑶如何能承受得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们曾经那么好。”
  这话一出,四人都笑了。
  明书瑶美眸闪烁,但她在笑,她不想让白墨池在她脸上看到任何悲色。
  即便他要走了,也能安心的走。
  她一定会过的很好,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她都会过的很好。
  几人在屋中哈哈哈的笑。
  “是啊!我们几个曾经那么好!”
  “哈哈哈哈,咱们五个结拜过,现在就差慕容兄了。”
  “一会棠儿过来,你们可不准哭,我白墨池这辈子足以,真的足以。”
  大家都放下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倔强,就好像又回到了数年前,那时三月拂柳,年少轻狂,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聚集到了一起,又开启了一段悲喜皆有的过往。
  古天齐笑着笑着就又哭了,“老白,咱们几个当中你最好看,武功最高,你如何能走在最前面?当初咱们没有决裂之前,你说过此生必定好生照拂我们几人。”
  徐卫骞撇过脸,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总是控制不住眼泪。
  白墨池轻轻的笑,“抱歉了,我要食言了。”
  明书瑶红了眼眶,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几人皆是一愣,随后又释然的大笑了起来。
  白墨池面颊一红,倒也随着她去了。
  她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人,她作天作地,由他们来善后。
  ……
  翌日一早,晋王府的马车内。
  郁棠终是没忍住,问道:“是去白府么?可是我白爹爹他出了什么事?”
  郁棠曾经梦见过白墨池吐血而亡,赵澈虽然暗中让奎老极力给白墨池解毒,但他没有料到炎帝会对淑妃下手,而白墨池又为了救淑妃,而中了剑。
  赵澈抬手,掌心放在了郁棠的头顶,男人说了实话,“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可先住在白府。”
  郁棠,“……”
  不!
  她不信!
  白爹爹武功高强,他还说过以后要教她的孩子练功,也还没将娘亲抢到他身边,他如何会……只剩下不到一个月?
  “赵澈……你、你是不是还在惩罚我?所以才说这种话来吓唬我?”
  郁棠喃喃了一句,突然抓住了赵澈的大掌,眼神祈求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今天的第二更奉上,大家早点睡,不要熬夜。加油!!!
 
 
第142章 
  这个时节,白府花开满园。
  其实,白府都是男子,以前从不种花,但知道了郁棠的存在之后,白墨池命人寻来了京都能养活的一切花种,种满了整座白府。
  白墨池没有想过,他有生之年,还能和明书瑶共度最后的一段时光。
  这满府的鲜花,又何尝不是他心底的一丝夙愿。
  他以前孑然一身,独来独往,一个大男人,当然不会养花。
  可身边有了女子,那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如烙铁般坚硬的男人,有了心上人和女儿,他也会自然而然的变得柔情。
  种花、养花、摘花都是常事了。
  郁棠来时,明书瑶、白墨池以及古天齐、徐卫骞皆在园中赏花。
  白墨池换了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缎袍服,墨玉冠束发,他坐在古天齐亲手做的轮椅上,容貌依旧俊朗。
  四人朝着郁棠笑,却见这丫头已经满脸泪痕。
  郁棠,“……”
  是她看花眼了?还是赵澈又骗了她?
  白爹爹若是要死了,娘亲和其他几个爹这样开心作甚?
  赵澈马上就要登基,身为臣子自是要行君臣之礼。
  赵澈不是煽情的人,但为了郁棠,他制止了白墨池几人起身行礼,道:“几位岳丈不必多礼。”
  三个爹面露古怪的神色,这臭小子终于肯认岳父了……
  郁棠陪着白墨池坐了一会,就被明书瑶拉到一旁说话。
  明书瑶总会宽慰人,这个时候了,还是笑靥如花。
  见郁棠好不伤心,明书瑶柔声道:“傻姑娘,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有一日要死。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天潢贵胄,“死”是最公平的一件事。你的白爹爹位高权重,年轻的时候不知被多少姑娘家爱慕过,他走过的路,看过的景,见过的人,是你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
  “棠儿,你这样子,让你的白爹爹如何放心的走?”
  明书瑶的话让郁棠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做不到像娘亲这样风轻云淡,明知淑妃的话很有道理,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娘亲的智慧和心境。
  “娘……”她第一次喊明书瑶,因为实在是无助极了,想要一位娘亲可以供她倚靠,“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明书瑶拉住郁棠的手,“棠儿,但凡有法子,娘也不会不救你白爹。他即便时日不多,但只要能看见你,他也甚是欢喜。”
  郁棠忍不住哽咽。
  很想问问白爹爹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好像……不管白墨池是否是她的亲爹,都改变不了她此刻难以抑制的不舍。
  ……
  白墨池单独见了白征。
  他虽然身处高位,麒麟卫做事素来狠辣,但他初见白征兄弟三人时,就起了收养他们的念头。
  这些年,白墨池将所有心血都放在了他们三人身上。
  白墨池端坐着,因着昂贵的药材调理,使得他比前几天有了精气神,如果不去窥探他的脉搏,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将死之人。
  白征撩袍,跪在了白墨池的面前,“义父!”
  男人表达情感的方式,总归是内敛了些。
  白墨池点头,看着自己亲手栽培起来的儿子,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笑意,“老大,为父时日不多了,想必这件事你已经知晓。对你们兄弟三人,为父自是放心的,只是棠儿……还需要你们多番照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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