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想开了——墨九言
时间:2020-02-25 10:30:34

  男人在官场历练了数年,如今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他身上自带一股威压,朝着郁棠靠近。
  郁棠红唇一扬,“怎么?陆大人还想再给我一巴掌?”
  闻言,陆一鸣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她脸上,那五根手指印痕实在是醒目狰狞,他喉结滚动,言语在此刻显得有些苍白。
  打已经打了,他无法收回。
  郁棠又道:“陆大人你尽管打就是,我扇我一巴掌,我也定然会还给你。”
  “你!如若不是事出有因,我岂会与你动手?!”陆一鸣广袖一拂,再一次转过身,不去看少女潋滟的水眸。
  那眼神太过清冷决绝,他并不是很喜欢。
  沉默……
  无比的沉默。
  须臾之后,郁棠目光木讷的看着燃烧的火烛,“陆一鸣,我就问你,在你心里,我郁棠到底算什么?”
  她语气恢复了平淡,在这种安静的夜晚,有些萧凉。
  这个问题,他上辈子没有给过她答案,可她依旧想知道。
  陆一鸣没有立刻给予回答,又过了片刻,他彻底转身,之后只留给了郁棠半张俊脸,道:“你好自为之吧,你自行想想,你到底错在了哪里!”
  陆一鸣拂袖离开,郁棠“呵呵”笑出声来。
  她错在了哪里?
  是啊,她错了。
  错不该把自己太当回事,她只不过是郁将军捡回来的小乞儿,当了几年千金小姐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他们要将她当做替身,那她便是替身,想那么些尊严做什么?!
  上辈子,她试图挽留陆一鸣,可陆一鸣说她错了。
  后来,她求着和离,陆一鸣又说她错了。
  不管她怎么做,她都是错的。
  想来,真正错的不是任何事情,而是她这个人!
  在郁卿兰回来之后,她的存在就变成了一个错误。
  侍月进来,扫了一眼案桌,红着眼道:“夫人……不……姑娘,陆大人他又走了,这今后姑娘在陆家该如何自处啊?这座院子里也没人伺候,连个送热水的婆子都没有。”
  郁棠在锦杌上落座。
  承恩伯府是三代而终的爵位,陆家早就没落,直至陆一鸣中了状元,在朝堂开始建树,门庭才稍稍好转。
  当初,陆家宁愿定下她这个儿媳,也都是为了攀上郁大将军府的亲事。
  而如今真正的郁千金回来了,陆家当然不会待见她。
  郁棠的嗓音轻缓,仿佛是看破世事之后的卓然,她道:“无妨,这座院子修了小厨房,院中也有一口井,咱们自己烧水便是。”
  大户人家的下人最是审视夺度,大婚头一晚,新郎官就不留宿,下人们当然嗅出什么。
  侍月搵泪,她胆子小,倒是很忠心,上辈子跟在自己身边一直不离不弃,也不知道自己死后,陆一鸣是如何安置她的?
  侍月,“姑娘,婢子心里替姑娘难过。”
  郁棠轻笑,“莫哭,日子还长,反正我迟早要离开这里。”
  侍月点了点头,她没什么主意,什么都听郁棠的,只盼着陆大人能念及旧情,不要将姑娘逼到绝路。
  一个不受丈夫庇佑,且身份尴尬的新妇,在婆家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
  次日,郁棠是在温软的喜被中醒来的,这被子上的一针一线,也是她亲手缝制,幸好时隔了一世,她对陆一鸣早就没了当初的执念,否则她当真不知如何面对如今的状况。
  洗漱好,郁棠挑了一件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
  她的相貌明艳,将军府的嬷嬷曾说过,她的这般长相太过出挑。那嬷嬷虽是没有言明“红颜祸水”之类,但郁棠后来再也不敢碰艳丽的衣裳。
  今日却偏要随着性子去,她也曾年少女怀春,喜欢明艳的一切色彩。
  上辈子却是装的太过,硬生生把自己变成柔弱无欲、十分没趣的大家闺秀。
  她知道,陆府上下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郁卿兰没有回来之前,她是陆家用来联姻的棋子。
  可郁卿兰一回来,陆家恨不能将她扫地出门,只有她离开,陆一鸣才有机会娶到真正的郁家千金。如此,郁家的资源才能放在陆一鸣头上。
  院外有小丫头过来通报,“郁公子来了,说是要见三少夫人。”
  陆一鸣在陆家序齿第三,陆家的少夫人不止郁棠一人,故此,那小丫头才会喊一声三少夫人。
  是郁瑾年?
  他半月前不是说要外出历练么?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郁瑾年是郁将军的嫡子,也就是郁卿兰的胞弟。因着当年郁卿兰的走失,和郁瑾年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这些年,郁瑾年一直不受郁夫人待见。
  “快请郁公子。”郁棠道。
  上辈子,陆一鸣囚禁了她之后,唯一来看过她,甚至试图救走她的人只有郁瑾年。
  郁棠在将军府时,也是真心将他当做弟弟看待。
  不多时,侍月领着一个身着蓝色锦缎,身段清瘦颀长,眉宇俊朗的少年过来,这少年十三、四岁,步子很大,上前就道:“阿姐!你可还好?昨个儿的事我都听说了。”
  少年风尘仆仆,扫了郁棠几眼,又说,“外面都传开了,晋王手上也有一枚血灵芝,阿姐,我一定给你寻来!”
  闻言,郁棠一凛。
  晋王有血灵芝?
  那将军府库房被盗的事,与他有关么?晋王究竟想做什么?
  郁棠来不及的过多思量,见少年气喘吁吁,问道:“你这半月去哪儿了?对了……你的亲姐姐回来了。”
  郁瑾年默了默,似乎很不耐烦,“什么亲不亲的,反正都是姐姐,你也是我姐姐,若是陆一鸣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进了郁棠手里,“过日子总是要打点的,你才嫁进陆家,该打赏的地方不能少了。”
  少年从小见惯了高门后宅诸事,当然明白郁棠眼下的难处。
  郁棠正要回绝,少年抽回了自己的手,后退了几步,“哎呀,你真是烦死了!我可告诉你,你若是再这般柔弱,我可看不下去了!我走了!有事记得去将军府找我!”
  少年转身离开,步子跨的很大,好像生怕郁棠会追上去还他钱似的。
  郁棠笑了笑,若说她这辈子唯一一星半点的温暖,那就是这个臭小子。
  口是心非,人倒是极好的。
  这厢,一想到血灵芝,郁棠就是坐立不安。
  血灵芝是罕见宝物,既然旁人皆知晋王手上有一枚血灵芝,那么必然会有人蜂拥而至。
  她要想法子尽快见一面晋王。
  郁家给她的嫁妆,她定然不能碰,她虽如浮萍无根,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先得到血灵芝,调理好身子,保住小命,之后再谋划和离也不迟。
  所以……她唯一能拿出手的筹码就是上辈子知道的一些秘密,也不知道晋王会不会和她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赵澈:听说有人想跟我做交易?是金钱交易?还是某种不可言说的交易?
  郁棠:……请求换男主!不接受神经质男主!
  陆一鸣:难道男主不是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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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陆一鸣是陆家二房子嗣。他的相貌随了陆二爷。
  陆二夫人--周氏,相貌寻常,出生没落的官宦之家。
  当初周氏嫁给陆二爷,仅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陆二爷另有青梅竹马的表妹,后来两人珠/胎/暗/结,那表妹硬是被抬成了贵妾。
  周氏生下陆一鸣之后,一直不受宠,在陆家被压制了数年。
  自陆一鸣登科后,她才能体面的过活。
  此时,屋内仅母子二人,周氏问道:“一鸣,你昨晚去将军府,一定见到了你表妹,她眼下对你可还有意?”
  陆一鸣脸上的疲色难掩,几乎彻夜未眠,闻此言,情绪稍有波动,“母亲,你说这个做什么?表妹不幸走失,如今能安然归来已是万幸,有些事母亲就别想了。”
  这话让周氏很不高兴,“你父亲的心都在那个贱/蹄子身上,如今你总算是出人头地,我也总算是能喘口气了,这些还不都是因为你出息的缘故么?!你的婚事尤为重要,我原本以为将军府能成为你的助力,谁知……谁知卿兰又回来了。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娶郁棠,一个是养女,一个是亲生女儿,这日后将军府到底偏袒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么?我听说昨天郁棠自己提出和离了?既然如此,你不如就随了她的意!”
  又是和离!
  陆一鸣觉得自己听到这两个字,脑壳都要炸开了。
  郁卿兰是他内心深处的柔/软,这辈子也无人可以取代,但郁棠……他原以为他对她谈不上有情,可自从定下婚事,至今已经五六年了,他早就习惯……
  他负了一个,总不能再负一个。
  陆一鸣做事稳妥,并没有表现太过,道:“母亲,我如今在朝中才将将起步,尚未站稳脚跟,况且这桩婚事就连皇上也知晓,我岂能做出休妻另娶之事?再者,京城皆知我和卿兰的关系,我若是与郁棠和离,再娶卿兰,旁人该怎么看她?总之,这件事母亲不要插手了,我自有分寸。”
  周氏连连叹气,“命啊!难道这都是命!哪怕郁兰早回来一日也好啊,偏偏就在你成婚当天回来。一鸣,你难道还看不清眼下朝中局势?皇上要压制晋王,那必定重用郁将军府啊!你娶一个养女有什么用处?郁棠给不来了你助力,反而会拖你后腿!”
  “母亲!朝堂之事,岂是咱们能妄议的?这话今后休要再说了。”陆一鸣只觉一阵烦闷。
  郁卿兰是他一辈子都要好好守护的人,可郁棠……
  他似乎不管辜负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周氏见陆一鸣态度决然,遂也没有继续相逼,想必他自己也能够想明白。
  郁卿兰和郁棠之间,真真是云泥之别,一个是将军府的嫡千金,另一个是身份不明的乞丐,就算是如今出落的娇妍瑰丽,但也改变不了她卑微的出生。
  出生决定了一切,这一点,周氏这半辈子都在亲生经历。
  “我已取消了今日认亲仪式,郁棠昨日闹过和离,她简直不将我陆家的颜面放在眼里!你这三日休沐,得空就去将军府看看,卿兰这丫头也是可怜了。另外,我听说晋王手上也有一枚血灵芝,既然卿兰需要,你不如去试试,看是否能将血灵芝取来,到时候赠予卿兰,也算是卖一个人情了。”周氏道。
  陆一鸣蹙着眉,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
  晋王府大门外蹲着两只巍峨的石麒麟。
  守门护院身着铠甲,手持长戈,神色极为严肃。一般的高门大户根本养不出这样的护院。
  此时,一红衣少年站在飞檐斗拱上眺望了一眼,发现晋王府大门外依旧是门可罗雀,红衣少年努了努嘴,嗖的一下又飞了下来。
  从北燕回京之后,日子过得甚是无趣。他以为放出了血灵芝的消息之后,王府定当会宾客盈门,却发现今日还是门庭孤冷的一天。
  少年耐不住寂寞,满腔牢骚无处可诉,只好去骚/扰了赵澈的两个心腹。
  南炎和北焱是一对双生子,相貌一致,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话多,一个话少。
  红九嘴里叼着一根枯萎的狗尾巴草,眸光灼灼,道:“你二人昨晚不曾亲眼所见,那个场面、那个关键时刻,咱们主子毫不犹豫、没有悬念、直截了当、风姿飒爽的一把抱住了陆夫人的小/细/腰,我在暗处亲眼看见了主子的眼神,那叫一个关切、犀利、复杂、阴郁!”
  南炎知道红九惯是喜欢胡扯,但事关主子的终身大事,他也很在意:“主子的眼神为何会阴郁?”
  红九挑眉看他,“这你就不懂了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恨不相逢未嫁时!”
  南炎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先以为自家主子绝非红尘之人,此刻听红九这么一说,他对主子彻底改观。
  别人家的妻子,如何能惦记上呢?
  惦记就惦记吧,还直接抱上了!
  并且是在对方大婚之日!
  啧啧……主子下手忒狠了!
  红九正说到兴头上,又道:“虽说陆夫人已经嫁为人妇,又虽说陆夫人瞧着年纪小了点,但也架不住咱们主子喜欢。单单是昨个儿晚上就抱了四次,次次皆是我亲眼所见。这若是日后娶进王府,还不得三年抱两,六年抱四!”
  南炎震惊,“抱了四次?!”主子从来不近女色,看来这次是喜欢的太紧了!
  一直沉默的北焱,终于忍不住,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实在难以想象主子那样的人,会抱女子……
  南炎又问:“那……陆夫人相貌如何?年岁几许?与咱们主子可相配?”
  红九抱着栏柱,像蜗牛一样慢慢往上爬,离地约有几丈远时,他笑道:“我昨晚离着陆夫人大约两丈距离,可以看清陆夫人貌美如花、肤若凝脂、腰细肤白、气度绝佳。咱们主子是何等人物,自然得配极美的女子,以我看,陆夫人可行!关键是……她是陆大人的妻子!那就更行了!”
  这是什么逻辑?
  陆大人只是在朝堂上弹劾过王爷几次,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就去夺/人/妻/吧?!
  其实,以赵澈的身份地位,郁棠若是和离,晋王府抬她为妾,也是给足了她尊贵。
  虽说自家主子身边从未出现过雌/性,但北焱还算理智,他一惯是沉默寡言,鲜少开口说话,作为赵澈身边的心腹,他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今日难得和红九多扯几句,道:“如你所言,陆大人迟早休妻,既是如此,届时将她抬进门即是。”
  赵澈身份太过尊贵,就连当今已至中年的皇帝还得喊他一声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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