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总是粘着我[快穿]——南陵一别
时间:2020-02-26 09:12:04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回话,说是周言昨日夜里发了烧,现下已然昏昏沉沉的,旁人叫了几声他都未应。
  程今今顿时急了,赶忙差小桃去叫太医:“顺便给我去学堂告个假,就说我今日病了。”
  她提起裙摆,慌慌张张地朝下人房跑去。
  周言如今已被升为一等太监,所以有个私人的单间,房里有些空旷,但桌椅床铺齐全,倒也不算简陋。
  程今今跨进房门,就见周言缩在薄被中,眉头紧锁,脸上一片潮红。她上前几步,小桃十分有眼力见的为她搬了椅子。
  外头正挂着风,吹得窗户吱吱作响。
  又要下雨了。
  周言意识昏沉,头像被针扎了一般得疼,他想睁开眼睛,但眼皮仿佛被灌了铅,尝试了半晌,他也只是眼皮动了动。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闻到郡主身上的栀子花香。
  “郡主。”他低声喃喃,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意。
  可他转念一想,郡主怎么会来看他呢,郡主就要嫁给小侯爷了,再也不会让自己这个肮脏卑贱的阉人跟着了。
  郡主,早就不要他了。
  周言全身滚烫,意识模糊间,眼角竟不自觉的渗出泪来。
  屋里一片寂静,小桃早已被遣了出去,程今今坐在周言身侧,就听到他嘴里含含糊糊的低喃着什么。
  她低下头,凑近周言,想要听清楚他说什么。
  “郡主,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他声音微弱,却透着股卑微与绝望。
  程今今感觉心里好像突然塌了一块,鼻尖有些微微发酸,她把手悄悄伸进被子,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我在呢,不会离开的。”
  周言全身发烫,半梦半醒间,一只微凉的小手伸进被子,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他感觉身上的热度仿佛都消散了些。
  这,仿佛是小郡主的手。可,这怎么可能呢,小郡主怎么可能会握他的手,又怎么可能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呢。
  自己,这必是在梦中吧。
  可若是梦中有小郡主,他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外头渐渐下起了毛毛细雨,雨水敲击着窗户,发出些许微弱的声音。
  门突然被打开,程今今猛然收回被子里的手。
  可走在前头的小桃还是看见了。
  郡主,这是在牵周言的手?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太监啊。
  小桃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对,一定是看错了,刚刚听外头说,郡主马上就要嫁给小侯爷了,她怎么可能主动去牵一个太监的手呢。
  她理了理思绪,上前几步说:“郡主,太医请来了。”
  “快把他请进来。”程今今催促道。
  太医进了屋,他在太医院有些地位,一向是为宫里的贵人们问诊,刚刚长乐郡主宫里的人来请人,所有的人都争抢着去。
  要知道小郡主虽说没有皇子公主身份高贵,可却是皇上太后最宠的小辈,能将她伺候好,说不得哪天皇上太后一高兴,就将他的职位往上升一升。
  可他刚进长春宫,那宫女就带着他七拐八弯的,将他带到了简陋的下人房里。
  他心里冒出股无名火来,这起子下人,莫不是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敢打着郡主的名号,欺瞒于他?
  他踏进小屋,刚想质问,就见到小郡主纤细窈窕的背影。
  她穿着一身淡粉纱裙,梳着时下最时兴的流云髻,簪着只蝴蝶金步摇,衬得脖颈儿愈发纤细白皙。
  太医微微躬身,庆幸于自己在门口没有出言质问:“给郡主请安。”
  “行了,快起吧,过来看看他。”
  不知为何,太医觉得郡主的语气透着股惶急,他只当自己听错了。
  “应是郁结于心,再加上熬夜疲劳,故而身体一下受不住了,待我开几方药,调养一阵即可。”
  程今今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吧。”
  太医躬身退下。
  门被慢慢合上,屋里又陷入了一片平静。程今今见周言嘴上有些起皮,就轻轻地起身,想为他倒杯水。
  但她刚走到小桌前,就见茶壶边还放着个小盘子,似是怕弄脏了盘子里的东西,上面还贴心地罩了个同样大的盘子。
  程今今又些好奇,默默地伸手轻轻掀开了条小缝。
  看到里面的东西,她鼻子徒然一酸,眼底也渐渐漫上水光,心中的情感如同奔腾的江水,即刻之间,溃不成军。
  那是几串鲜亮的糖葫芦,被整整齐齐地码在盘中。
  她昨天出城路上不过随口一句的想吃糖葫芦,回来路上,便连自己都忘了。
  可他却牢牢记得。
  程今今突然想起太医说的,熬夜疲劳。
  他定是夜里去小厨房,为她做了这糖葫芦,又细细保存,想要今日一早带给她。
  可是他却病了,梦里昏昏沉沉,叫得都是她。
  她转身看向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的周言,眼底的泪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傻子!这人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窗外的雨渐渐变大,小桃端着药进了屋,就见郡主端着盘糖葫芦,眼里一片泪光。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小桃急了:“还有,这糖葫芦是哪来的?”
  程今今粗鲁地撒了撒眼泪:“无事,沙子迷了眼睛,把药给我吧,你出去吧。”
  小桃并未将药递给她,只是将药放在了桌上,然后转头对她说:“郡主,刚刚王爷差了人来,这会正在侧厅等着呢,要不我让其他人来喂药,您快随奴婢去一趟。”
  程今今皱眉:“什么事这么急,等等去不行吗?”
  小桃神色不安,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说:“似是您外祖父快不好了,王爷差人来接您回封地,见他最后一面。”
  程今今转头神色眷恋地望了望周言:“好,那我去去就回。”
  暴雨如注,带着狂风骤雨之势,冲刷着整座皇宫
  程今今收拾行囊,急急地坐上马车,她此刻只想着快去快回,她想让周言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可她万万没想到,下次见面,已是五年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黑化督主出场!!
 
 
第34章 
  暴雨如注。
  一辆古朴华丽的马车破开雨幕, 缓缓行驶在出城路上。
  车里的程今今喝着小桃端来的热茶, 稍稍定了定神。
  “你也喝些吧。”
  小桃也没拒绝, 只是举着茶杯颇为局促的饮了一口。
  这几日天气转凉, 马车内烧着炭盆, 温暖如春,程今今陷在柔软的鹅绒垫内, 逐渐睡了过去。
  倾盆大雨间,路面湿滑, 马儿跑的艰难。
  车夫是王府中人,想到王爷临行前的叮嘱, 挥起鞭子, 拼命地抽动, 试图让马车驶得更快一些。
  出城之后,路面逐渐变得崎岖不平,马车晃得更厉害了,可车夫想到尚在病榻之中的老侯爷,生怕郡主无法赶到见他最后一眼。
  他想着出城之后不走官道, 往东行驶,虽路陡了些, 路程却可缩小足足一半,若是平日雨天,他是万万不敢往那走的,可如今......
  他果断调转方向,扬鞭向东。
  行了一路, 马儿越跑越快,可却逐渐有些不受控制般的向着另一方向行驶,马夫渐渐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勒紧缰绳。
  可那马儿也愈发狂躁起来,蹬起的马蹄溅起四散的水花,疯狂的往不对的方向驶去。
  它一路疾行,逐渐无法控制,前方是一处悬崖,马夫顿觉不好,他拼命拉绳制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间,烈马惊起,坠入悬崖。
  程今今被剧烈的颠簸惊醒,她刚要出声询问,铺天盖地的失重感就席卷而来。
  “郡主。”
  “宿主。”
  她意识混乱,一瞬间,失去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白茫茫的空间。
  “小八,这是怎么回事?”程今今揉着刺疼的额头问道。
  “宿主,刚刚有人在马车上做了手脚,再加上车夫雨天赶路颇为着急,所以那马才坠入悬崖。”
  程今今问:“那我还能回去吗,这个任务还做不做了?”
  “刚刚我将你意识抽离才让你灵魂不受损伤,现在再将你送回去,时间线可能会有些偏离。”
  程今今头疼欲裂,缓了缓,才说:“行,那你快点吧。”她估计这时间线偏移也大概只是十天半个月,所以并不在意。
  “好,那你闭上眼睛,我将你传送回去。”
  程今今依言闭眼。她感觉一阵轻柔的风从身边拂过,接下去便失去了意识。
  *
  意识回笼。
  眼前是层层叠叠的纱幔,她想撑手起身,可用尽了全力,只能轻轻的动了动手指。
  过了半晌,四肢才逐渐有了些直觉,她艰难地翻了翻身子,想借力起身,可双手软绵绵的,她一个不小心,跌下了床。
  门外听到响动,几个人破门而入,为首的就是小桃,她看到跌倒在地的程今今,眼睛一下就红了:“郡主,你终于醒了。”
  正是冬日,屋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一片暖意融融。
  程今今被小桃塞进被子里,又取了枕头细心地放在她背后,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些时间发生的事。
  原来系统这一番操作,五年已经过去了。
  马车坠落时,悬崖下正有棵树挂住了马车,当时程今今被系统抽离意识前,抱住了小桃,将她护在了怀里。
  所以小桃只是受了轻伤,而她则磕到了脑袋,昏迷不醒。
  这一躺就是五年,郡主的兄长封锁了消息,只将此消息通知了皇上太后,其他的人一概不知。
  这五年发生的事太多太多,皇上驾崩,大皇子继位,而太后也在皇上驾崩的一年后离去了。三皇子被封了平王,封地是最贫瘠荒凉的平津。
  但程今今知道,他此刻只是在暗暗蛰伏,不到一年,他将成为新的天下之主。
  “那周言呢?”程今今听她唠唠叨叨的好一会儿,却丝毫没有提起周言,忍不住出声打断。
  可小桃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双手捏了捏裙摆,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说:“他如今,已是大不一样了。”
  “他怎么了?”哪怕程今今心里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小桃抿了抿唇,说:“如今他已执掌东厂,朝野上下,无不惧他,无论是朝臣权贵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九千岁。”
  事情还是朝着原来的方向发展了,但程今今想到自己曾与三皇子说过,若有一天,她离宫了,请求他帮扶照顾一番周言。
  可如今,他还是却还是走上了老路。
  “收拾行囊,我要进宫。”
  *
  镇南王府内,王爷不在,郡主最大,她说今日回京,就得今日回京。
  封地离京不远,短短两日便到了。
  这是程今今第一次见到冬日里的皇宫。
  大雪纷飞,她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雪地里,远处的枯木挂满白雪,萧瑟凄凉。
  她刚刚去拜见了皇上。
  昔日的大皇子如今已褪去少年模样,举手投足皆是一副帝王之气。
  少年时的意气相争如今已是过眼云烟,皇上并没有为难她,也允了她住在昔日的长春宫内。
  去长春宫的必经之路便是御花园。
  冬日里的御花园褪去了平日里的华丽,此刻只开着几株红梅,程今今停下看了会,就遇上了来折梅的三公主。
  两日之前也不甚熟悉,故而只是客气的见了礼。
  冬日的空气都漫着股刺冷,程今今出门只着了件冬衣,此刻有些不免有些瑟瑟发抖。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高呼声
  “给千岁爷请安。”
  程今今的心徒然一紧,她愣愣地看着那人走近,一瞬间不知作何反应。
  他瘦了很多,仿佛整个人只剩下了骨架子,宽大的官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他眉目不似以前柔和,带着股令人生畏的冷厉阴沉,
  “九千岁安好。”旁边的三公主竟对他曲了曲膝。
  周围的太监宫女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给九千岁请安。”
  程今今一人就这么愣愣地站着,也不知该跪还是该站。她想到小桃说的:“朝臣权贵见了他,也得恭敬着行李。”
  况且连三公主都行了礼,自己......也应该随大流?
  跟在周言旁边的小太监扯着嗓子:“长乐郡主,见到九千岁,也不问安吗?”
  程今今刚要屈膝,周言就开了口。
  “长乐郡主身份高贵,自然不用向本督行李。”他声音不似少年时的清越,反而有些沙哑低沉:“该是本督向她行李才是。”
  这话说的,把三公主置于何地?
  漫天冰雪里,周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抖了抖,他掩下双眸,藏住眸中的汹涌澎湃,一挥袍角,便要跪下。
  这可是雪地啊!
  程今今吓得马上上前扶住他:“督主这是要做什么?您如今位高权重,今今是万万承受不起这一跪的。”
  “位高权重?”周言讽刺一笑,抬眼看向她时,漆黑幽深的眼眸藏着她看不懂的偏执疯狂。
  “怕是在郡主眼中,臣不过是个卑贱奴才,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他说完这话,便徒然转身,挥袖而去。
  这都哪跟哪啊?程今今觉得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当年一声不吭抛下他,回了封地,从此再无音讯。
  她急急地想要跑上去解释,可他身边跟着的锦衣卫拦着了他
  “皇上传唤,与督主有要事相商,郡主若是有事,改日再谈。”
  程今今只得作罢。
  少年时,周言望着她的眼神总是透着光彩与喜意,而如今,他眼里的光灭了,只剩下一片幽深凉薄的怨。
  没事,来日方长,他们还剩许许多多时间,足够她来补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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