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的小辫子——九号电池
时间:2020-02-26 09:16:20

  罗晓谕眼泪涌了出来,明明是她应该感到轻松的时候,心里却比五年前更绝望。
  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她却笑了:“这真是一场完美的报复,林纾,原来你比我狠。”
  “不用等到一年后,从今天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罗晓谕转身想走,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痛快哭一场,当着林纾的面,哭像是示弱,虽然她真的觉得自己委屈。
  却没想到,她的话激怒了林纾。
  “老子为你命都可以不要,你说分就要分?”
  他从后面追上她,一把把她箍在怀里,两只手捏着她的肩膀,疼得像是骨头要被掐碎。
  罗晓谕挣脱一只手,回身干脆利索地给了他一耳光,使足了力气。
  林纾偏了偏头,嘴角沁出淡淡血迹,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手上加大了力气,直接把她推在墙上。
  罗晓谕被磕得很疼,闷哼了一声,极力往墙上贴,以期避开身后林纾伸进她牛仔裤的手。
  林纾紧紧挤着她,“嘣”地扯掉她牛仔裤上钉的扣,手直接探进去,连内裤一并扯下来。
  又拉下他自己裤子的拉链,抬起罗晓谕一条腿,毫不留情,插0进去。
  罗晓谕喊疼,可身后的林纾呼吸浊重,像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红着眼睛使劲。
  罗晓谕极力地挣扎让他进得总是不完全,索性掐着她的腰,连推带搡地把她按在地上。
  毛衣被推到她脸上,胸衣被扯坏,扔在几米开外,罗晓谕支起两条光0裸的腿,脚趾头变得粉嫩,蜷缩起来。
  眼前的白色毛衣,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无声地淌眼泪,任由林纾在她身上咬出一个个牙印,努力忽视掉身下传来一阵阵战栗。
  直到日光西斜,林纾长长呼出一口气,从罗晓谕身体里退出来,躺到她身边。
  想抽烟,手边没有,他挠了挠右手手腕上的那道疤。
  声音比哭喊过的罗晓谕更沙哑:“你不是想问,我这疤是怎么来的么?”
  “你出国以后的第二年,徐茂带着我,接了一个厂房光伏外墙的设计订单,价格不算低,有将近两万块,我大半个月几乎没睡过觉,把图纸赶了出来,拿到第一笔钱,求了你爸好久打听到你的地址,买了机票打算去找你。
  到了美国,问了好多人,才找到你妈妈家,那天你不在,是她接待的我。”
  林纾声音有点发颤:“她没说什么让我难堪的话,只是很清楚地告诉我,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不只是因为我穷,更因为,她恨我妈。”
  他到现在做噩梦,还会出现刘美娟那个冷漠而鄙视的眼神,她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她很客气地把我赶了出去,还叫保安看住我,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你没回来,我却接到了厂商的电话,设计图里一个参数出了问题,我必须马上回去。”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廉价航班,我看着外面没有一丝星光的夜空,明白了我跟你的差距,也不想,把你也拉进我这种烂泥一般的生活里。回了学校,我买了把水果刀,在厕所里割了腕。”
  “我是有多傻?当时想着,如果我死了,你总会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吧,考虑了很久,觉得割腕,是最体面的死法。”
  “原本以为,我捡回一条命,是为了能再和你重新在一起,我注射避孕药,也是想等你做好了准备,再考虑孩子的事,我查过资料,这种方法成功率高达99.9%,而且也不用你辛苦。”
  “我妈自杀的事,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我是自私了,我怕...你只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才愿意做我女朋友,所以瞒着你。”
  罗晓谕脸上的毛衣被他轻轻拉开,露出一双泡肿的眼睛,还在往外涌着眼泪。
  林纾伸手帮她擦掉,叹口气:“可现在,我们俩在一起彼此都太累了,确实...我不应该继续折磨你。”
  这些年造化弄人也好,他们都一直活得很煎熬,是时候放下了。
  你是我义无反顾撞过的南墙,是黄粱一梦的空欢喜一场。
  林纾慢慢一件一件穿好衣服,走到门边。
  “你的家,你的生活,我都还给你,该走的人是我。银行账户里剩下的将近二百万和那套房子,一开始我就问你爸要了你的身份证,落了你的名字。我的出现毁了你的生活,很对不起。”
  五年前没正式说出口的分手,今天说了。
  他关上门离开。
  罗晓谕很安静,连眼睛都半天才眨一下,直到林纾落下的手机再度响起。
  她爬过去,号码是本地的座机,接起来。
  “林先生,实在很抱歉。”似乎今天打给林纾的电话,都有没得到对方回应,就自顾自说完自己的话这个毛病。
  “您之前在廖医生这儿,11月29日下午,打的那针男士避孕药,被我们配药的护士弄错了,跟一位治疗不孕不育的朱先生弄混了,所以,您注射的那针实际上是增强活力和存活率的。廖医生表示很抱歉,希望还没对您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喂,您在听吗?”
  “咣...”林纾的手机从罗晓谕手中垂落,砸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算命的真不是袁鹤的家人,只是江湖骗子;另外,林纾小哥哥应该长记性了,下次电话不能乱接。
  剩下几章就是解除误会——撒糖啦!
 
 
第七十二章 
  直到出发去北京, 林纾再也没出现过。
  罗晓谕厚着脸皮去那间公寓找他,进了门, 却发现屋子里所有林纾的东西,都被他拿走了。
  就像当初, 刘美娟走的时候一样,刻意抹去了一切他曾存在于这里的痕迹。
  卧室的大落地窗毫不吝惜地洒进大片阳光,罗晓谕背着光, 缓缓扶着床角蹲下, 无力地把头埋进膝盖。
  其实林纾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么多年,他们都备受折磨。
  我吐丝作茧自缚,你望眼欲穿孤独。
  抹了一把脸, 出门之前, 罗晓谕没带走钥匙。
  ****
  从H市到北京,航程共计两小时三十八分钟。
  小董在旁边座位,明明是短途行程, 却凭着一张乖巧清俊的好弟弟脸蛋,成功哄得空姐给他拿来了一条毯子, 还分外温柔地帮他把边掖好。
  他这几天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盖好毯子后就开始大梦春秋。
  罗晓谕这几天也没睡好,再一次失恋的打击对她来说,比五年前严重得多,一闭上眼睛翻江倒海涌出来的画面都是她在林纾面前颐指气使的回忆,真不美好。
  都说人年纪大了会更加懂得珍惜, 这一点她倒是彻底领悟了,临出发之前,说不清是怀着什么样的期待,把林纾的手机充满了电。
  虽然,他可能不会打给自己吧。
  在机场打车去酒店,小董听着罗晓谕报给司机酒店名称,有点惊讶。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用手机百度了一下,看完结果,更加惊讶。
  “罗姐!你发财啦?住这么好的酒店,咱们社里给咱俩一天的经费可只有300啊,剩下的...”他摸了摸手上的新指环:“我可没钱还你。”
  罗晓谕白他一眼:“说了要你还么?那么啰嗦。”
  小董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的工资除了供养我的那些镜头,还在攒钱给倩倩买她喜欢的那个包,所以不能乱花钱的。”
  罗晓谕从窗外掠过的一片片光秃的树枝上收回目光,随意问小董:“你和曾倩怎么样了?”
  小董信誓旦旦:“我要娶她。”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和罗晓谕一起回头,惊讶地看着他。
  “哎,师傅您先好好开车——”小董挥挥手,表情很是坚毅:“我知道你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我是认真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叫耍流氓。”
  结婚,罗晓谕垂下眼睛,看自己的右手无名指。
  时间真会开玩笑,曾经对婚姻嗤之以鼻的人,现在竟然也开始有点渴望了。
  可想到包括自己爸妈在内的,那么多对破裂的婚姻,罗晓谕又有些踟躇。
  她问已经一只脚预备好踏进婚姻坟墓的小董:“如果你们这段感情的结果,并不是婚姻,又或者,婚姻生活让人难过,最后依然分崩离析了呢?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伴走到最后的。
  小董觉得她太杞人忧天,又觉得这么回答太含糊了,想了想:“如果真的喜欢,就别害怕遗憾。”
  罗晓谕到此刻,才终于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失恋的曾倩会迅速和小董一拍即合,因为他们对待感情的态度很相似。
  发自内心的祝福道:“那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把恋爱的惯性在婚姻里延续下去,不留遗憾。”
  小董见她神情里总是带着淡淡落寞,出发前,也听曾倩提过一些她和林纾高中那会儿的爱恨纠葛,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今天一直盯着手机看,又不打开任何应用,只是反复开锁解锁,便问道:“罗姐,那你呢?”
  罗晓谕盯着空荡荡的信息栏。
  “我依然相信爱情,但感觉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了。”
  到了酒店,门童很殷勤地帮忙开车门,又从后备箱拿下来两人的行李。
  在前台办入住时,罗晓谕给老罗打了个电话。
  她退掉定好的另一家宾馆,正是因为临出发前,老罗告诉他,他和林纾都住在这儿。
  本想让他帮忙,把手机转交给林纾。
  老罗愉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直达她的耳膜。
  “小鱼啊,我正和团里的几个阿姨在一起,爬长城呢,恐怕得天黑了才能回去。”
  这种关系到老罗后半生幸福的活动,罗晓谕可不敢破坏。
  “您忙着,我自己想办法吧。”
  “好。”旁边是呼呼的风声。
  罗晓谕挂掉电话,拿着房卡和小董一起坐电梯上楼。
  手心有点潮,她往衣服上蹭了蹭。
  看来,手机,只能是她亲自交给林纾了。
  ———— ————
  睡了个午觉,下午两点,小董穿戴整齐来敲罗晓谕的门,约她出去逛逛。
  罗晓谕揉着后颈,穿着毛茸茸睡衣开门,打着呵欠拒绝了他。
  “罗姐,早上不睡,下午崩溃,你看你现在,体力不支了吧。”小董理理双肩包的背带,他这次来带了不少的设备,北京能拍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罗晓谕倚在门边,懒洋洋指了指电梯的方向:“早点回来,明天还得去会场。”
  “好嘞!”小董一张脸上都写满了兴奋。
  罗晓谕看了他的背影几秒,直起身子准备关上门继续睡。
  走廊另一头,又有个声音叫她。
  “罗晓谕?!”声音不熟悉但绝对曾经多次听过。
  罗晓谕转过身,看过去,叫她的是个看着大约三十岁的少妇,略低着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男孩,一时看不清脸。
  他们娘俩正朝她走过来。
  等她抬起头,罗晓谕看到她的脸,仔细在记忆里搜索了几秒,脑袋里像炸开了漫天的烟花。
  陶清平?
  陶清平明显是对她懵懂不知的表情很不满意,扯着嘴角:“老同学了,还装不认识。”
  罗晓谕心里升腾起厌恶,皱着眉头看了她和她手里领着的那个,穿暗绿色毛衣,鼻涕悬在嘴上的小男孩一眼,“找我有什么事吗?”
  若是今天这个场景,换了陈雪和于晓琳,只怕她心情会愉快得多。
  至于陶清平么?
  她罗晓谕不是个圣人,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能做到不对那个丑小孩恶语相加,只能归功于她的教养。
  “哟,喝过洋墨水的人说话也是老外那一套,生硬得很,难道不该是见到我很高兴吗?”
  陶清平与从前相比,倒是直接多了,不知所谓的趾高气扬还是改不了。
  “可我见到你并没有觉得高兴。”罗晓谕冷着一张脸,“而且我很忙,没空陪你闲扯。”
  陶清平指了指身边的小孩:“这是我儿子,快四岁了,叫聪聪。”表情里不无得意,“你呢?出国,找了个外国帅哥吗?”
  她越过罗晓谕的肩膀往房间里看,“你一个人来的?”
  罗晓谕退了几步,想从里面关上门,没想到那个小孩一只手挡在了门框上。
  “呀!”一声尖叫过后,是凄厉的哭声,成串的鼻涕这次,流畅的往下落。
  “你这个人心眼还是那么坏!”陶清平着急地握着儿子的手,一边还得顾着斥责罗晓谕,“你孤家寡人一个,就是嫉妒我有个儿子。”
  哭声和骂声惊动了同个楼层还在房间里的住客,几个房间的人都走出来看热闹。
  罗晓谕眉心突突乱跳,陶清平母子的表现实在夸张,声泪俱下地拨打了120,还满走廊展示罗晓谕虐待儿童的成果。
  耳边嘈杂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模糊,她贴着门,身上越来越没力气,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没有脸朝下直接摔下去,一只有力的臂膀稳当当环住了她的腰,鼻端嗅到的味道很熟悉。
  是林纾。
  罗晓谕很放心地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林纾心疼地把怀里的人拦腰抱起来,走进房间,放在里间的床上。
  外面陶清平母子还在哭闹,他没太多时间,匆匆一瞥,他就知道,这几天罗晓谕过得不好。
  可他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林纾回到门口,轻轻咳嗽了两声,陶清平看过来,脸上夸张的表情收了收,讪讪拉着她儿子走过来。
  “聪聪,叫林大大。”
  男孩斜着眼睛不肯,被陶清平拧了一把,咧着嘴不情不愿地:“林大大。”
  林纾点点头:“来陪小武参加这次峰会的?看来茂哥也来了。”
  林纾口吻里其实听不出责怪,眼神看向陶清平,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心虚。
  “来了来了,”她赔着笑,“他跟徐总去见一个投资人什么陈老板,出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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