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教皇竟暗示别人，已经断了传承的瓶魔流是在他的扶持下才得以重现世间。
这叫政绩！
至此，夏霜和教皇全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成功逆袭。
隐居的幽魂咽下一口老血。
为毛事情最后会变成酱婶儿？为毛他们都按照自己要求去做了，可是本座心里却如此憋屈？
再憋屈，也要一直照顾那个小毛丫头到死。
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吐血也要走完。
这是幽魂对已经离开的那个不知姓名的什么“执行者”的承诺。
等到那个时候这具身体一定已经强化到可以破碎虚空，曜玄？想来应该是个有趣的地方，起码比守护宗门和守护毛丫头有趣。
且等着罢！
第1200章 究竟谁缺德1
可以随意夺舍代替别人去生活，那样的日子想必一定很有趣。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
肉体凡胎的时候拼命求长生，真的长生了又觉得日子无聊。
幽魂觉得自己跟那些被贴在墙上、供在几案上、钉在架子上的神唯一区别就是，他还活着。
当冗长的生命只剩下一成不变的打坐，偶尔接见一下宗门长老、门主，定期出来刷一下存在感的时候，活着好像变成一种负担。
幽魂蓦然盯着某个方向，勾唇一笑，曜玄，或许真的是个好去处也说不定。
林夕咽了口唾沫。
一定是错觉，她怎么觉得幽魂那个神经病像是看见了自己呢？
幽魂天尊的出现再次扭曲了林夕幼小的心灵。
拳头大就是牛逼啊！
林夕有理由相信，夏霜小姑娘真的是求仁得仁，死三八教皇则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教皇同志的第一志愿应该是捶死不给他面子的幽魂，囚禁拥有无限商机的夏霜，夺走她手上的一切。
而不是这样委曲求全、牵强附会给自己认个祖宗供在月息丛林里面，再给自己找个惹不起的姑奶奶。
对于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对权力、声望追求的人来说，幽魂是压在头上的山，夏霜是戳在心上的针。
教皇之所以能够忍耐，只因为幽魂太过强大。
这次任务，两点智慧来自委托人夏霜的额外赠送，而一点资质居然是因为幽魂而产生。
最主要是得到了一眼炒鸡牛逼的井水，五行之眼啊，那么高大上的东西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九曲回廊、清幽精致的【陌上芙兮】取代了原本LOW爆了的仙术屋。
原本被胁迫而来的那眼古井发出一连串高低错落十分悦耳的“咚咚”声响后，纵身化作一眼清泉。
大黑二黑两个辛勤耕耘的农夫一直不停忙碌着，火神位面时得到的种子已经播撒下去。潺潺流水，莲叶田田，风里面是隐隐约约青草木叶的香。
可能因为这是自己的世界，林夕站在澄蓝的天空下，觉得有一种幸福的情绪一点点随着微风荡漾、晕染开来。
然而好情绪只保持了半天。
林夕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愤怒情绪操控到几乎要爆粗口骂人、或者想直接捏死那些坏蛋的情况了。
反倒是委托人看起来要冷静一些。
的确，她吃亏就吃亏在不够冷静，若是还学不会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岂不是白死了。
“我的要求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肮脏曝光于天下，不再荼毒世人。再有就是我要一笔钱，足够我和父母过日子，要一份安静平常的生活，我不想他们满怀希望养育了我，再满怀绝望埋葬了我。”
初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很平静，似乎她身在局外，不过是在评价别人的人生而已。
只有在说到自己父母的时候，她的情绪才出现了波动。
不过也并非像林夕那般怒焰滔天，而是带着难以名状的哀伤。
初辞的声音很好听，有着女低音的磁性和女中音的悠扬，这样娓娓道来跟林夕诉说自己的经历和心愿的委托者，还是头一个。
两个人倒真的有点像那句话：我有故事，你有酒。
初辞，二十四岁，大专毕业生。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一百零三斤，是那种看起来性格很开朗、在漂亮人里算一般、在一般人里绝对算漂亮的女生。
她的家境很一般，母亲身体不太好，父亲在初辞十多岁时下岗，索性用买断的钱供了一户三室一厅的房子，一半用来居住，一半开了小型超市。
这种小型超市一般只针对本住宅小区，客源稳定，属于那种绝对发不了财但是也不会饿死的稳定生意。
靠着一家三口的好人缘，收入还算可以。
初辞是那种不是很聪明却很看得清形势的人。
高考成绩不是很理想，那个时候家里正是母亲生病、父亲下岗，四面楚歌的时候，她坚持不复读不去那些二本、三本学费大把的学校，而是选择了本市的一家走读专科学校。
这所大专院校学费低廉，三年毕业拿到毕业证书就算完事，也没必要再去考研增加家里的负担，平时还能帮忙照看超市生意或者照顾一下妈妈。
或许是因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或许是因为父母相濡以沫几十年的熏陶，初辞一直都是那种懂事而坚忍、等闲不会自怨自艾的元气少女。
所以这个家庭就算不富裕却始终平安喜乐。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境地，一家三口总能很快调适好心态然后乐观面对。
夫妻和睦，孩子体贴懂事，因此初辞虽然算不得有多耀眼，但是却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好孩子。
初辞刚刚毕业，还没开始去找工作，一个经常来店里的顾客就主动帮忙介绍了一份工作，去一家新开办不久的网络杂志社做见习记者。
如今正是信息高速的快餐时代，各种多元化的传媒遍地开花，规模可大可小，人员良莠不齐，就业门槛自然也是很弹性。
这种网络杂志拥有着传统纸媒体杂志的一切功能，还额外增加与读者之间的互动性，增强了阅读体验，因为更方便更容易，所以很快就拥有庞大的读者群体。
初辞的工作说的好听是见习记者，说的难听就是给正儿八经的老记者跑腿打杂的。
底薪一千，满勤二百，五十块钱的电话费补助，一百块钱的交通费。
在江滨市这种不高不低的二线城市里，一个刚出校门的大专生能找到这样的工作也算凑合了。
介绍人还神秘兮兮的说，一旦过了试用期转正之后薪水就哗哗的涨，她家亲戚就在这家杂志社，听说加上外快每个月最少也拿到一万左右。
介绍人是一位中年妇女，虽然有点八卦，但是人品还不错，很是热心肠，初辞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决定去试试。
跟印象中或者电视里演的完全不同，这家杂志社连个像样的门面都没有，只在一间写字楼里租了一百平左右的地方算作办公室。
如果不是那位介绍她来的阿姨跟初辞很熟悉的话，她几乎以为自己被骗了。
因为是熟人介绍，所以连最基本的面试考核都没有，只是有一个三十多岁发际线年龄已经五十的大肚腩接待了她，说出上述试用期条件之后又对她挤挤眼，说道：“试用期两个月，不过很多人只在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就结束了实习期，相信我，这真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开始的时候初辞被分配给一位专跑娱乐版块的油腻大叔。
跟了几天初辞就明白当初那个大肚腩的话外之音。
介绍自己来的阿姨说的薪水还算比较保守，油腻大叔有时候可以月入十几万。
第1201章 究竟谁缺德2
油腻大叔其实根本算不得一名记者，更确切说，他不过是个三流的狗仔，但是却有一台自己的路虎揽胜，车里面各种偷拍跟拍设备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在豪车遍地走的今天，这辆车外观看起来很是泯然于众。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吃的喝的，垃圾桶、甚至应急坐便器，车载移动wifi等等专业狗仔队设施应有尽有。
初辞作为一名实习记者，开始的时候对这个职业充满了敬畏和好奇，问这问那。
油腻大叔总是带着一种诡秘的表情笑而不语。
到后来初辞觉得可能是行有行规吧，于是也便住了口。
油腻大叔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各项技能还是很能打的，开车，摄影，上山能爬，下水能游，虽然又油腻又肥胖，但是动作灵巧快速，很有点某个洪姓武打明星的感觉。
初辞跟着他在省会和本地以及横店来回的跑，他的电话很繁忙，而初辞负责的事情大多都是跑腿买吃的喝的之类。
他偶尔会拍一些三、四、五、六线之类的明星，但是明显是假装偷拍的摆拍。
虽然没有什么大明星，但是好歹也见过不少电视上的星级人物了，作为一个给二线城市生活质量和人均收入拖后腿的困难家庭成员，初辞真的是很开心的。
一边追星一边赚钱，这真是一个好工作啊！
但是再后来，她就开始越来越抗拒这份工作。
油腻大叔假装偷拍的作品很快都会刊发在网络杂志上或者被一些营销号、工作室转载，但是真正偷拍的，他没有一张照片卖出去过。
有时候为了拍到一张明星约会的照片，初辞跟着他驾车徒步、跋山涉水，简直快赶上警匪片了。
但是这样的照片往往在油腻大叔接了几个电话之后就不了了之。
可是每到这样的时候，油腻大叔才最开心，照片不能发布，意味着有人花高价买走了。
因为拍的是某个正在蹿升的女星跟某商界名流约会的照片。
女明星走的是清纯邻家姐姐的路线，而那些照片尺度很大。
大叔得意洋洋告诉初辞：“刊登出来的，只有拿了头条才能多出几个钱，越是不能发的他们才赚得越多，这是封口费。”
油腻大叔会给初辞一些钱，有时候几十有时候几百，最多的一次竟然给了两千多。
初辞知道，那是大叔给她的封口费。
初辞渐渐明白了她的工作性质。
说的好听叫实习记者，说白了，就是让很多明星又爱又恨的狗仔队。
而油腻大叔和初辞这种，更是令人只恨不爱，因为他们其实就是在绑架勒索，不过别人绑的是人，而他们绑的是照片，是证据，目的都是一样的，钱。
第二个月油腻大叔帮她申请转正了，可是初辞却不想继续在这里呆着了。
初辞拿回家里的钱越来越多，可是人也越来越不快乐，她觉得那些钱自己花着不安心，像是偷来的抢来的，总之就是不像赚来的。
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再次住院，父亲只得先关了超市专门照顾母亲。
初辞默默把想要辞职的话咽了下去。
油腻大叔看出她有些情绪，于是开导她说，现在大家不都这样？你以为其他部门，就干净到哪里去吗？
花钱消灾，全民通行。
他不无得意的对初辞说道：“其实就算转正了，薪水也没多到哪里去，可是赚得却要多了很多。小姑娘，你要记住，只要善于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利和个人优势，就算是看厕所的，也照样财源滚滚。”
“可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初辞喃喃着。
第二天初辞被调到专门跑市区新闻的《江滨早知道》板块，和一个名叫常天明的师哥组队专门负责搜集发表一些本市新闻。
初辞知道这是油腻大叔跟社里领导申请的，她不但没有一点怪油腻大叔的意思，反而如释重负。
那个帮她分派部门的大肚腩很是惋惜的说了一句“看着挺聪明的，才给你找个好人带。”
看来对初辞离开油腻大叔颇有点不太乐意。
初辞在跟林夕陈述这段事情的时候也有点怅惘，说这世上的事情真的是说不清，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初辞觉得不好的事情，却有很多人在理所当然的做；她觉得很有意义的事情，却让自己死的那般凄惨。
害死初辞的，正是这位身材高大，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常天明，虽然他并未参与其中。
正如初辞之前所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说不清楚的。
初辞依旧是个助手的角色。
同样是记者的职位，同样是出来跑新闻，常天明的设备无论是单反相机还是摄影、录音器材，甚至包括座驾以及吃穿用度，都跟油腻大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常天明开的一辆五成新的金杯面包，两个人也基本没有任何外快，每天奔波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拍摄的也都是家长里短，但是这段日子却是初辞很快乐的时光。
今天南京路上堵车了，明天江滨花园小区居民跟物业起了冲突。
某女士贪图便宜在一家无照经营的整容院里进行微整，却美容变毁容。
熊孩纸用硬币刮花多辆停在自家小区的轿车究竟该不该罚。
……
有时候两个人午饭就是两片干面包，一瓶矿泉水，加包榨菜都算是豪华午餐了。
常天明满怀歉意对初辞说：“跟着老师能赚很多，跟着我，你只能过这样的日子，要是后悔了，我跟老师再说说，把你送回去。”
常天明是油腻大叔正儿八经的徒弟，所以才常常以师兄自居。
初辞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这样赚钱她觉得很踏实。
充盈自己口袋的同时还能为他人做一些事情，她觉得这才是人生的价值。
然后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常天明的家比初辞还要困难，他们的婚事搁浅了。
初辞的父母并没有反对他们之间交往，其实两位老人还是很开明的，因为他们甚至没有要嫁妆，只要求常天明能给初辞在市区买一户房子。
可是就算是最便宜的地段，分期首付起码也要三十多万，常家拿不出。
总不能让闺女结婚以后一家四口挤在四十多平的房间里吧？
常天明说，他一定要跑到个独家大爆的热点出来，到时候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第1202章 究竟谁缺德3
讲真，至今初辞也没有弄明白，到底常天明是先知道这家育德女教班，并且想要得到第一手材料才接近的她，还是他真的想跟自己结婚，想要弄到一笔巨款买房子跟自己结婚才想要她去做的卧底。
总之不管因为什么，常天明和初辞都成功了。
但是结局却截然不同。
常天明的成功跟之前油腻大叔一样，这个新闻并没有暴露出来，而常天明却换了工作换了车，哦对，他也换了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