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安然(快穿)——闲庭饮茶
时间:2020-02-28 09:12:37

  她有种直觉,这是真的。
  看到这一情报的瞬间,嘉阳公主便觉得这是真的,【系统,这是真的吗?】
  她在心底求证系统。
  下一刻,机械的声音响起,【叮,请宿主自行判断。】
  嘉阳反而松了口气,秀丽的面容浮现浅浅笑意,让殿内一直情绪紧绷的宫人也跟着心神稍松。
  【我知道了。】
  她语气悠悠带笑,在最初的惊慌过后,长久养成的皇族素养支持着她去探索这个名为系统奇怪东西。
  她试着与其对话,得到的回应寥寥,且只有与任务有关的对话,系统才会回应。
  这是一个空子。
  也让嘉阳对系统的敬畏之心锐减,开始琢磨起如何利用它。
  此时,变相从系统那里得到证明,她敲了敲桌案,有宫人躬身出列。
  她淡淡吩咐道,“让人往林霄的籍贯而去,查一查是否属实。”
  宫人无声领命退去。
  嘉阳弹了弹手中的纸张,为林霄的胆大而震惊,欺君?真亏他有这胆子,那可是夷九族的大罪!
  哪怕是她们这些做儿女的,欺君都不是小事。
  虽不知为何林霄有这胆量,但她相信既有婚约,那必然有记录,士子科举,其生平一一记录在册,去礼部一查便知。
  但嘉阳没有用最简单的方法去查证,她要是去调取林霄的资料,一定会被父皇知晓。
  而且嘉阳不信林霄已有婚约的事实礼部官员无一得知,只怕是不敢担欺君罪名,不敢扫父皇脸面,这才隐而不发。
  嘉阳轻嗤了一声,觉得自己得到系统后看问题更透彻了,以往自己恐怕还想不到这里来。
  市井间传言慢慢发酵,不成气候,许茂生一日比一日往外跑的勤快,还屡次叮嘱安然不要出门。
  “在家里记得带好为父给你配的药粉。”许茂生忧心忡忡,女儿越来越出挑了,他们在京都无依无靠,万一被地痞流氓看到了可怎么办。
  安然嘴角微抽,脆声应了,这些日子她跑的地方可不比许茂生少。
  小五在她脑海伸了个懒腰,“这家伙医毒都很出众,不会是打算毒死林霄吧。”
  ——安然到京都后小五就迫不及待从嘉阳公主那里回来了,只留下一个机械的子系统给嘉阳公主。
  “有可能。”安然叹道,几日前他们收到刻意买通的人传来的消息,是许家药铺那条街上卖包子的老板,许茂生留下了些钱财,让他日后若有人来询问他们的下落时传一封信到京都沈府。
  此举有些冒险,好在那些人不在意一个普通人,因此消息传了过来,他们的下落也没有暴露。
  但也因此,让许茂生彻底将林霄与梦中那个不择手段的林驸马划上等号。
  昨日许茂生在外面又意外遇到了林霄,年轻郎君风姿清雅,如同翩翩浊世佳公子,与几名出身豪贵的郎君在街上打马而过,赴会而去。
  普通百姓尽皆仰望,目露羡慕,口称贵人。
  市井流言半点没有影响到他。
  他依旧是翰林院六品大人,前途光明的公主驸马,交往的皆是贵人。
  这让许茂生很受刺激。
  若是林霄传一封信回乡直言退婚,许茂生即使气愤,但也不会冒出别的念头,连入京讨个公道的心思都不会起。
  贪慕虚荣的小人,他不屑与之为伍。
  但偏偏林霄未曾退婚,却欺君罔上,又为了掩盖这一秘密,意要杀人灭口。
  关乎爱女及自身性命,许茂生几十年行医的仁善都抛掉了,只想让那人以命相偿。
  安然这两日见许茂生又偷偷摸摸捣鼓起药材来,就知道他八成又和在府城时一样想要制毒。
  林霄虽已经是六品大人了,但要是费些功夫,想要混到他身边给他下药,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安然不会让他当真做成了,许茂生阴谋诡计不合格,她却清醒得很,林霄还是朝廷命官,公主的准驸马,他要是死了麻烦可就大了,定然会惊动皇帝。
  她只想暂时拖延着,三月期限过去大半,根据她所知道的,嘉阳公主不日便将行动。
  目送许茂生出门,安然道,“小五,将府城温生的死透漏给嘉阳公主。”
  欺君罔上,罪名虽是够了,但也不嫌弃多。
  “好的。”小五舒服的在安然脑海里畅游,悠悠应了。
  ……
  嘉阳公主为了寻找系统所言的林霄真面目,又一次将手下查到的所有关于林霄的情报都汇总在一起,试图寻找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才学不错,”她不带感情的评价了一句,将记录着林霄自来京都后所做的诗篇翻开。
  “可惜了。”
  她叹了声,身为公主,嘉阳自不必向民间女子一般学什么女红女诫,燕朝正处于上升时期,开国不到百年,太、祖遗风尤在,贵女行事大胆开放,公主尤甚。
  嘉阳幼时虽不与兄长一同进学,但学的也是四书五经,她才学不错,自然看得出这些诗篇都是上上之品,一部分流传后世都可行。
  也因此,她才更可惜。
  这样的名篇,偏偏是由林霄作来,那样一位伪君子真小人。
  她再度摇了摇首,遗憾地将诗篇放在一旁,继续往下翻阅,突然脑海中的系统又发出了声音——
  【叮,支线任务:查明福州府城温生死亡真相。
  任务描述:福州府城进士温生,死亡看似意外,实为……身为帝女,天下万民皆为你的子民,你有义务去查明温生死亡真相,化解怨魂戾气。
  任务时间:一月
  完成奖励:任一赚钱利器
  失败惩罚:无】
  嘉阳低首一看,自己翻到的这页记录的正是福州府城温生之死,因温生与林霄来自一处,共同赴京赶考,有几分交情,所以也被报了上来。
  “温生之死……”嘉阳啧了一声,她记得温生醉酒意外摔死之后,林霄还做了篇《哀友人赋》,情深意切,搏了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没想到……
  “赚钱利器吗……”嘉阳若有所思,她还真缺钱,虽不知是什么,但她对系统莫名有信心,尽管它空子有点多。
 
 
第9章 悬壶济世(九)
  嘉阳公主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她这个公主竟然做得如此失败。
  淑妃是她的母妃,她不支持嘉阳查林霄,明面上没说什么重话,但很快嘉阳就察觉到了行动的阻碍。
  嘉阳才知道,原来离了母妃,她不过是个空壳子。
  而想要打破这一点,她需要有自己的人,自己的势力。
  这并不容易,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钱财,身为公主,她自然是不缺钱的,但宫中的那些都不能动。
  皇室出来的东西,没几个人敢用,都是高高供奉起来。
  嘉阳不在意后者,但花不出去是真的,只是她在宫外并无产业,淑妃本给她准备了嫁妆铺子和庄子,不过眼下看来暂时不会给她了。
  这般一算下来,嘉阳尴尬的发现自己能拿出的银钱不多。
  “系统倒挺贴心,”念头一闪而过,嘉阳心中涌起一股忌惮,显然它不是无故选择的奖励,即使失败无惩罚,看似是任由她选择,但实际上嘉阳只能接受这个任务。
  “温生吗……”嘉阳唤来人,命他去查这件事。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注意当时林霄的动静。”隐晦的表示可以从林霄入手。
  领命的人有些惊讶,拱了拱手,去了。
  “公主殿下,衡阳郡主来了。”不一会儿,有宫人入内禀报。
  嘉阳公主起身,摆了摆手,“收起来。”
  两人一向交好,自知道林霄在外风流拈花惹草后,衡阳心疼好友兼堂妹摆脱不得那等人,常常来她宫中开导做伴。
  ……
  望海书斋内,学子打扮的年轻男子和中年儒生进进出出,谈笑朗朗,或是吟诗或者赏评文章。
  这时书斋门口进来一人,面容俊秀,笑容温和,同样简单的青衫穿在他身上,却分外清隽。
  “林状元。”有靠近的书生拱手问好。
  “兄台好。”林霄颔首致意,不显一分高傲,成功让问好的书生神情激动。
  “林兄终于到了,”里间围在一起讨论的人群中有人听到了对话,忙里偷闲。
  “詹兄。”林霄看到那人,笑意渐深,他不笑时已然是清隽的美男子,一笑如疏风朗月,恍若谪仙,他歉意道,“路上遇到了个可怜的乞儿,劳詹兄及诸位兄台久等。”
  “林兄心善,无妨。”詹车泽满不在意,招了招手。
  林霄神态从容走来,詹车泽显然在一群人中身份不低,见他与林霄说话,一群人也纷纷抬头问好,让开一个位置。
  林霄站在詹车泽身旁,看向他们围着的正中央,脱口赞道,“好字!”
  “你也觉得?”詹车泽露出些笑。
  林霄点头,再看那内容,神情却有些古怪,半晌后略带惋惜,“字是好字,但这文章却平庸了些。”
  “估计是这做文章的将功夫都花在了练字上了吧。”詹车泽说了个不一定是玩笑的笑话。
  林霄也只能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话,“敢问詹兄,这篇文章是哪位兄台所做?”
  詹车泽挑眉,“我就知道林兄弟你最喜欢好字了,本就打算将这篇文章给你送去。”
  “詹兄的意思是?”林霄神情微动。
  詹车泽点头,“不错,这是我从府里带来的,未曾署名,不知是何人所投,文章平平,字却极为惊艳,我一瞧见它就想与各位兄台分享。”
  最后一句话却是向被他们冷落已久的众人所说。
  “詹兄高义。”
  “多谢詹兄了。”
  “多谢詹兄念着小弟。”
  众人纷纷开口。
  林霄面上含笑,目光却一直看着那文章,一副十分喜爱的模样。
  见此,詹车泽更加高兴,一群人在望远书斋又谈论许久。
  “林兄,”詹车泽道,“我等聊得尽心,意要移步敬轩楼,林兄意下如何?”
  “这……”林霄面带为难,目光不自觉往那文章上一瞥。
  詹车泽哈哈一笑,指着他道,“林兄可真是个字痴!”
  字痴?
  这一群人不远处的桌案上,正与同桌争论的年轻郎君“扑哧”一笑。
  字痴?还智障呢!
  “许兄?”坐在对面滔滔不绝的少年一呆,惴惴不安,“可是小弟有哪里出了错?”
  “没有,没有,”安然忙摆了摆手,“段兄继续。”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君脸蛋一红,“郎君比我年长,切莫以兄长称我。”
  安然脸有些僵,好吧,她是比他大些,还是很多。
  “那我便斗胆唤一声贤弟。”
  少年郎君霎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左侧面颊露出一个酒窝,这一下,更显脸嫩了。
  “……”
  老天,她刚才是怎么叫出了的“段兄”?
  几句话的功夫,林霄已然将那篇文章交给书斋的书童,交代打包整齐送去他府上。
  一群人离开书斋,相约去敬轩楼,少了这些人,望远书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不由往门口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郎君注意到她的目光,心中一动,“许兄觉得林状元其人如何?”
  安然面色从容,“林状元年轻有为,自是少有的俊秀。”
  少年郎君却一撇嘴,露出些许不屑来,“我却觉得他不过是沽名钓誉,才华许有,人品堪忧。”
  “为何?”安然稍觉惊奇,她来京都数日,坊间听到的多是林霄美名,便是有一二坏话,也是嫉妒者的酸言。
  但面前这位姓段名苏阳的小郎君却不该在此类,其人小小年纪,口齿伶俐,才学出众,假以时日,当为三甲之选。
  段苏阳欲要言语,却又似乎心有顾忌,只道,“总之许兄你莫要离他太近。”
  安然心中有了数,面上颔首微笑,“多谢贤弟提醒。”
  段苏阳又红了脸,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
  安然几乎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看穿了她的伪装,怎么说个话都脸红,明明之前和她辩论时口齿清晰逻辑严谨。
  但这不可能,易容术是她在古代江湖世界中与人学来的,几世积累,又有自己改良,从面容到说话语气走路姿态都完完全全是个男子。
  不可能会暴露。
  不过不管是怎样,她也不打算多待了。
  她提出告辞,段苏阳眼巴巴的说着违心话,“许兄慢走。”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写满期盼,直勾勾地盯着她。
  安然恍若未见,面不改色告辞离开。
  回到租住的小院,许茂生立马迎了上来,劈头盖脸就训,“不是说让你在家待着吗?谁让你出去的?长本事了,敢拿你配的药粉对付你老爹……”
  安然笑吟吟的听他训完。
  不过三两句话,许茂生就训不下去了,他板着脸,一拍桌子,“今天的事绝不准再有第二次!”
  安然乖乖受教,“是,爹爹,女儿不敢了。”
  许茂生这才面色稍缓,换上了担忧,“怎么样?没出事吧?”
  到这时,他本来消退的怒火又升腾起来,口中翻来覆去嘟囔道,“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迷晕你爹!那么大胆?”
  安然怎么不敢,再来一次她也不敢放心就这么让她爹出去,没办法,他的计划太粗糙了。
  凡名士多有嗜好,林霄是想要向名士的方向努力的,他给自己定下的嗜好就是“字”。
  许茂生打听到这一点,准备拿它做文章,他打算将所制的药粉融入墨中,将字帖呈到林霄面前,再利用另一种引子诱发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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