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随风恍然大悟。
所以,明面上还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股,但其实,真正还在流通的,连百分之十都不到。
穆砚投了两亿欧元,看起来多,其实也不过就买了1.2%的股。
范随风终于放心下来,虽然这中间变数很大,但他有股莫名的直觉,他们绝对能借此大赚一笔。
“老穆,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脑子是什么做的,为什么都是人,差别就这么大呢?”范随风感慨说。
同样的精英教育,有些人却仍旧能一枝独秀。
“谁说你是人了?”穆砚淡淡怼了一句回去。
范随风:“……”
妈的,绝交!一定要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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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砚离开后,青栀这边进入最后拍摄阶段,等最后两周结束,下一次就要去拍外景了,估计得一个月。
两边有时差,通常青栀这边已经下午了,他那边还是早上。
而且两人又都有事要忙,有时是他不得空,有时是她要忙,每次视频的时间大大缩短,有时还接不到。
于是,这股思念越发深沉。
“栀栀,我想你了。”穆砚的视线专注地看着屏幕里青栀的脸,语气缱绻。
他眼眸如墨,浓郁的黑色中,不难看出流淌在里面的温柔和情深。
青栀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还是会有股莫名的羞涩,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不习惯这么直白的情意吧。
她眨眨眼,微垂下睫羽,视线稍稍下移,落到他微抿的薄唇上,一起映入眼帘的还有他凸起的喉结。
看到这喉结,她忽的又不自觉回忆起之前的暧昧画面,那时他额上挂着汗珠,神情格外陌生,每次她碰到他的喉结,他的神情就忍不住发生变化。
等等,我在想些什么?
青栀赶紧把刚才浮现的画面驱逐出脑海,脸上却不自觉红了些。
“栀栀?”穆砚又唤了一句。
“啊?”青栀茫然抬眼,愣愣地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呜~她刚刚竟然在他面前走神,还想到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她真的……难道她真的无可救药了吗?
“你想我了没?”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走神,要是这是他下属,肯定会被他训斥,不过对象变成她,他也只能再重复一遍。
青栀一时没有说话。
虽然她总是抱怨他每次见面一点儿也不克制,可真一周多不见人,她发现自己还是想他的,只是这话她不大愿启齿。
穆砚却没这顾虑,想说什么便随着自己心意说了。
她还在沉默,穆砚也不着急,耐心等着。
过了会儿,小满忽然过来喊她,说要准备下一场戏了。
青栀扬起脖子朝她应了声,“我马上就过去。”
视线又落回到屏幕上,看到他的眼神,既是在等待,也是在期盼,她心中蓦然一软。
“想了的,很想。”声音细细软软,尚有几分羞涩。
她小声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他说什么,立马又道:“我先去拍戏了。”随后挂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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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二号,两天之内,各大投行突然公告,说完成了跟宝兰关于黛丝的股权交易。
几乎是在最后一家投行公告的瞬间,整个金融市场都要奔溃了。
根据这三家投行公告的消息,稍一计算,宝兰已经拥有了黛丝百分之六十四的股票,而蒂芬妮还有百分之二十一,黛丝自己手上还有百分之八,也就是说,在市面上通的散股,只有百分之七。
而各大hedge fund起码做空了百分之十,这百分之三的缺口,足以让他们疯狂。
宝兰并购黛丝案尘埃落定,黛丝的股价不仅没有降,反而在第一天里飙升百分之二十,并且还在增长。
范随风看着一路往上爬的曲线,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市场上居然只有百分之七的股票,那穆狗手上的百分之一点二,岂不是要叫人抢疯了!
按照这个增长趋势,到时直接翻倍都是有可能的。
唉,早知道他也多投点了。
他原本真把这当个外快,就随意玩儿玩儿,只投了五千万欧。
现在想想,这简直就是坐着等天上掉钱啊!
他在公司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挣不到这么多啊!
穆狗不愧是穆狗,这一波,他赚大发了。
然而,穆砚却没像他想的那样,等待时机,价钱最高的时候出手,反而算得上良心卖家了。
这不对啊,他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范随风心中奇怪得很,就忍不住跑到他房间来问他。
穆砚整理下袖子,淡淡道:“耽搁时间太久,该回去了。”
“……”
这是什么理由,大半个月都等了,这最后几天却等不得了?
“你该不会是为了你家的小女朋友吧?”范随风狐疑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考完了,拥抱寒假!
第86章 金主?
穆砚没说话。
不过他不说话,差不多就是默认了。
他原本预计最多两周结束, 现在还超了两天, 思念日益增长。
范随风十分夸张地“嘶”了声,表情像是看到什么惊天大新闻。
他牙酸得厉害, 忍不住调侃,“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么……”
他拖了会儿尾音,像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
“这么……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一天。”范随风点点头, 觉得这个形容很确切。
穆砚冷冷瞥他一眼, 轻哼一声, “你这种人, 当然体会不到。”
范随风:“……”
我有被你伤害到。
我这种人, 我这种什么人?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呢。
不就是有个女朋友,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也就几天, 你花了这么多心思,难道真要半路腰斩?”
范随风还是觉得可惜,这可是以亿做单位的利润啊,不是随手的几万块, 说不要就不要了?
穆砚随手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他对酒算不上太热爱,但有兴致时也会小酌几杯。
“再高也快到极限了, 除了我们手里的散股,宝兰肯定会放出一部分。”
根据黛丝的规定,只要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投赞成票,就会通过决议, 宝兰放出百分之四的股,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且,你以为我是白卖给他们的?今后打交道的地方多着。”穆砚的声音里透着薄凉和冷漠。
逐利,是资本的最本质特征!
“艹!”范随风骂了一声,一脸“你太过分了”的表情,“我就说你怎么会良心发现做个人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穆氏要朝欧洲发展,今后的资金周转不用愁了!
妈的,他就知道,穆狗就是穆狗,怎么可能做人。
范随风生了会儿郁气,一会儿又自己恢复过来,兴冲冲地问他:
“今晚有个拍卖会,你想不想去?”
“没兴趣。”
“听说有钻石之王海瑞温斯顿的藏品,那可是世界级大师设计的珠宝,仅此一件。”
穆砚径自扬起脖子喝口酒,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他没说话,但动作和眼神已经表明了态度。
“我说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木头人一样不解风情?”
“你以为我特意跟你说这个是为了什么,让你买珠宝收藏吗?”
“你不喜欢就算了,但你出来一趟,又赚了钱,好歹给你小女朋友带个礼物,女生就没有不喜欢珠宝的,这种觉悟你都没有。”
范随风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恨铁不成钢,他搞不懂穆狗这狗脾气,是怎么把人追到的。
“反正你要明天才回去,今晚去一趟又耽搁不了你。”
穆砚想了想,虽然范随风在别的事上不靠谱,不过在感情上经验确实多。
这个建议,好像还行?
“那就走吧。”
他跟范随风不同,他一开始工作,便会全身心投入其中,而范随风则总想着摸鱼,还会率先打听清楚好玩儿的,一定要去过把瘾。
现在赚了钱,他怎么能不去消遣消遣。
他老早就打听好最近有没有什么party、聚会、活动……等等。
之前半个月,穆砚忙着处理事情,他却跑去玩儿了个遍。
晚上九点,两人来到范随风说的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并不对外公开,来的人非富即贵,其中有好几个还是跟穆砚打了交道的人。
宝兰的总裁乌.尔米耶也来了,旁边的人跟他说了什么,他朝穆砚这边望了眼,然后越过人群走过来。
他收购黛丝股票时,见各大基金都在做空,便预料到会轧空,他手上有多少股票他知道,可这个年轻人,竟然也猜到了,不得不说,这样的商业嗅觉,十分可怕。
乌.尔米耶来到穆砚面前,主动伸出右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穆砚不动声色打量自己面前的乌.尔米耶,他大约五六十岁,头发微卷,看着十分精神。
“你好,乌.尔米耶先生。”穆砚跟他握了下手,随即松开。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乌.尔米耶意味不明地说了声。
穆砚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是在暗讽他这次的动作,没能让宝兰在后续的股票中狂赚。
唇角扯出一抹冷薄的弧度,“托您的福。”
“年轻人,你很不错,不过也要小心风浪太大,容易跌到海里。”
穆砚的眼神越发冷凝,他没有想乌.尔米耶以为的那样生气或是惶恐,只是轻笑了下,语气平和,“一定会吸取前辈的教训。”
乌.尔米耶听了,有一瞬间没能控制住自己愤怒的表情,他这话分明是在讽刺他先前几次的失利。
乌.尔米耶掌管宝兰后,一直在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中间顺利收购了许多品牌,但也少不了失败,最近一次就是去年收购爱亦诗。
这天实在聊不下去了,乌.尔米耶冷哼一声后,沉着脸转身。
等他离开,范随风“啧啧啧”了几声,朝穆砚竖起大拇指。
“老穆,你可真行!宝兰收购黛丝尘埃落定,轧空让他大赚,最近几天乌.尔米耶可谓是意气风发,任何人见到他都要退三分,你居然能让他吃瘪。”
虽然不是他自己怼回去,不过看穆狗这么怼人也挺爽的,他就见不得这老头子嚣张的样子。
两人刚说完话,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每人位置前都有本册子,上面是今晚的拍卖品。
穆砚翻了翻,看到范随风说的那条项链,正是最后最后一件压轴品。
经过冗长的前奏,就在穆砚已经相当不耐烦时,才终于进入到最后一件拍卖品的拍卖。
“……这条项链是波尔南大师最钟爱的一件设计品,此前只在珠宝展上展示过,而今天……”
拍卖官还在台上长篇大论地讲解这条项链的来历,它的重大意义以及做工和用到的钻石,目的就只有一个——让底下的人掏钱。
一旁的侍从带着洁白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盖在放置项链的模具上的布取下。
这一瞬间,场内响起不少惊叹,尤其是在场的女性。
“起拍价,500万,每次竞价不得低于50万,好,现在开始竞拍。”
拍卖官话音刚落,便有人迫不及待举牌。
几乎是不到三秒钟就会加一轮,竞争之激烈,可见一斑。
一直拍到20轮后,竞价才慢了下来,此时的拍卖价已经达到了1500万欧元。
拍到第30轮,穆砚才开始举牌。
而此时,乌.尔米耶竟然也开始竞拍,他举牌的时候,还故意朝穆砚这边看了眼。
穆砚没理会,神色未变。
范随风看得心脏直跳,这老头子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
这项链虽然好看,但真要按市场价,两千万欧完全足够,但现在……
35轮以后,在场除了穆砚和乌.尔米耶,就没别的人竞价了。
所有人都的目光都从项链聚集到两人身上,这个陌生的东方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财力跟乌.尔米耶抗衡。
范随风自己没参加竞拍,但他的煎熬也不少,这他妈都快两个亿了。
再看看旁边的穆狗,不紧不慢地举牌,一脸淡定,好像花出去的不是钱,是白纸一样。
他捅了捅穆砚的胳膊,小声劝说:“要不放弃吧,反正珠宝多的是,又不一定非要这条。”
穆砚的视线越过范随风,跟远处的乌.尔米耶交汇到一起,朝他露出一个微讽的表情。
乌.尔米耶心头一跳,拿着号牌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难道这是他的陷阱?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的心骤缩起来。
毕竟从头到尾,根本不见他对这条项链有多喜爱,而且,他拍的时候根本不在乎拍卖的价格,或许,他本来就没想拍,只是为了抬高价格,让自己当冤大头。
想到这个可能,乌.尔米耶放下手中的号牌。
于是,这条项链被穆砚以3100万欧元的价格拿下。
范随风见那老头子放弃得这么快,还挺奇怪,不就是对视了一眼,难道穆狗有什么“瞪你一眼你就要听话”的技能?
回去路上,范随风还没想通,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那老头子会放弃啊?”
穆砚将放着项链的盒子随手放在一旁的座位上,好像这东西并不是他花了三千万欧元拍回来的。
“心理战,他想故意抬价,我自然也可以用这招。”
“当拍卖价格足够高,乌.尔米耶心里要承受的压力也不小,他不知道我会不会继续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