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喜欢你——岁见
时间:2020-02-29 09:21:35

  周程点头,出于关心,问了一句,“闻总没事吧?”
  闻桨突然没出席下午的会议,池渊给她找了个正当理由,说她中午吃坏肚子了。
  周程还被蒙在鼓里,以为闻桨真是身体抱恙。
  池渊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没事。”
  “那就好。”
  等到了三十四楼,秦妗告诉池渊,从下午他走后,闻桨就一直在睡觉,到现在也没从里面出来,送进去的牛奶都放在床头没有动过。
  池渊站在办公室里,抬眸朝休息室的方向看过去,抿了抿唇角,收回视线,“秦妗你进去看一下,如果闻总还没醒,你就把人叫醒,这么晚了总不能一直空着肚子。”
  “好。”
  秦妗进去之后,池渊又交代周程去安排晚餐,办公室这一处很快就剩下他一个人。
  此时已经夜幕来袭,池渊站在窗前,光洁明亮的玻璃镜面映着他的身影,高楼之下,车如蝼蚁似涌流。
  他在想下午蒋辞和闻桨说的话。
  在池渊的印象里,闻桨从来都是冷静而自持,很少有情绪崩溃的时候。
  到底是怎么样的过去能让一个人委屈成那个样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毫无形象可言。
  想到这儿,他抬手摸了下肩侧,好似之前的潮湿感仍然存在。
  身后传来脚步声,池渊收了手,转头看回去,只有秦妗一个人,“她呢,还没醒?”
  “醒了,只不过闻总说想一个人呆会,让我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不要进去打扰她。”
  池渊沉默了一会,叹气,“算了,听她的吧。”
  ……
  接下来的几天,闻桨似乎恢复如常,每天照例出席会议处理各项工作,唯一与之前不同的便是沉默和出神的时间长了些。
  经常会开着开着人就走神了,池渊叫她几声才能反应过来。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拍卖会的前一天,秦妗在会议中途休息的时候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蒋远山醒了。
  他想见闻桨。
  挂了电话,秦妗重新走进会议室,弯腰靠近闻桨,“闻总,医院说蒋总醒了,他想见您。”
  秦妗说这话时没有回避池渊,他也听见了,抬眸看了闻桨一眼。
  闻桨指间转着笔,平静道,“等会议结束再说。”
  “好的。”
  后半程会议池渊担心闻桨情绪不稳定,时不时侧眸看她,几次下来,连闻桨也察觉到了。
  她捉住池渊又一次试探来的目光,“你总是看我做什么?”
  池渊抬手摸了摸鼻尖,“没什么。”
  闻桨不说话了,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池渊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才收回了视线。
  会议在两小时后结束。
  池渊和闻桨一起去了医院。
  蒋远山恢复的很好,醒来之后有过短暂的记忆混乱,是蒋辞帮助他捋清了,还告诉他自己已经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了闻桨。
  后来蒋远山说要见闻桨,蒋辞联系不到人,他知道护工是闻桨请来的,托她给闻桨那边打了个电话。
  之后方谨也来了医院。
  闻桨和池渊过去的时候,他们母子两还没回去,推开门进去见到人的一瞬间,池渊下意识拉了下闻桨的胳膊。
  闻桨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问什么,只是平静地转过视线,看着对面站着坐着躺着的三个人,“正好,既然都在这里,我们今天就顺便把话说清楚了。”
  池渊松了手,让她朝里走,自个出了病房,站在门外没走远。
  -
  病房里,蒋远山看着闻桨欲言又止。
  他刚从昏睡中醒来,脑袋因为手术被剃了头发,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贴着头皮,眼角眉梢都带着岁月的痕迹,看起来苍老又疲惫。
  闻桨叹了声气,先出声问了几句他的情况。
  蒋远山又惊又喜,语速很慢地应着她的话。
  问了话,又沉默。
  过了片刻,闻桨似乎是觉得这么站着说话有些不太合适,从旁边拽了张凳子坐在旁边,淡声说:“蒋辞把过去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蒋远山嗫嚅,“我知道。”
  “所以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外公当初做错了事情?”闻桨讽笑,“可我不这么认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有舍有得,我外公也不是慈善家,既然当初有了这个约定,就应该一辈子遵守,如果连这一点要求都做不到,那又何必答应别人。”
  方谨忍不住出声,“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那是谁要走的这条路?又是谁要生下的孩子?”闻桨看着方谨,“你一个人的选择凭什么要搭上我母亲的一条生命?”
  方谨本就理亏,此刻面对闻桨的质问显然有些招架不住。
  “算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闻桨深吸了口气,敛眸对上蒋远山满是愧疚的目光,心中却毫无波动,“我以前没办法原谅你,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解释,每次争吵只会对我说你没有做对不起我母亲的事情,让我不要质疑你对她的感情,可是你明明都已经和这个女人重新纠缠在一起,还对外宣称蒋辞是你的继子,这样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没有对不起她。”
  蒋远山动了动唇,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沉默不言,“我们没有重新在一起,那些只是外面的误报。我承认当初答应和你母亲结婚是出于感动,可是后来我对她的感情都是真的,哪怕到现在,我心里也只有你母亲一个人。”
  闻桨看着他,神情冷淡,“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
  蒋远山哑口无言。
  闻桨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直言道,“不管怎么样,你和方谨害死我母亲的事实永远也改变不了,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说完,她不管蒋远山是什么反应,自顾转了视线,“我以前不知道你和我外公的约定,也就没有追究你和蒋辞的存在,可现在我知道了,我没有办法再容忍你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离开溪城。”
  蒋辞扶着方谨的肩膀,目光平静,“我们会离开,之前没有走是因为想等蒋叔醒过来。”
  “不用和我解释,我在意的只有结果。”闻桨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我外公是个襟怀坦白的人,他这辈子做过唯一的错事,就是为了成全女儿的爱情,帮了一个不知回报到头来还害死他女儿的恶人。”
  -
  闻桨对蒋远山的最后的仁慈便是没有联合董事会收回他在闻氏的股权。
  不管蒋远山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这么多年,他确实对闻氏付出了全部,这不可否认。
  况且蒋远山在闻氏多年,牵扯到方面太多,如果真要清算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医院一面之后,闻桨再也没去见过蒋远山,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接下来的工作当中。
  闻池两家企业成功拍下了那块被各家争抢的地皮,为此两家公司在一星期后联名办了场慈善募捐,请了一帮娱乐名流、商界大佬来为新项目造势。
  傍晚,秦妗来公司接闻桨去工作室做造型。
  在路上,她和闻桨汇报盛华旗下新节目的筹备情况。末了,又提了句,“周程那边下午传了消息过来,说池总想让您晚上和他一起走红毯,问您这边是什么意见。”
  闻桨正在看文件,闻言头也没抬,“今晚不行,推了吧。”
  “好的。”
  秦妗给周程回了消息,但很快又收到回复,她抬头看着闻桨,“……池总那边问为什么。”
  闻桨停下翻页的动作,指间夹着笔,笔帽戳着封页,轻笑了声,“就说我有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总:我不要面子的嘛?!(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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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闻桨确实有伴了。
  今晚的慈善募捐是闻池两家共同联名,邀请了娱乐圈内不少名人, 盛华传媒旗下的一线艺人几乎全数出席。
  闻桨之前定下的男团选秀综艺《YOUNG》的初步海选已经结束, 早在节目通过备案之后,盛华宣发方面就已经公布了这档节目的四位导师。
  ——盛嘉洛、褚思阮、林景恒、邵渊。
  这四位都是圈内有名有姓的一线艺人, 但其中只有盛嘉洛是盛华旗下的签约艺人。
  他当初也是选秀节目出道,后来签在盛华名下, 凭借着扎实的业务能力和一张横扫圈内无数小生的漂亮脸蛋, 成功跻身新晋四大男神行列,很快便在圈内占有一席之地。
  闻桨今晚打算带着他一起走红毯,毕竟是自己家的活动, 总不能让别人去撑这个场子。
  秦妗照着闻桨的原话给周程回了消息, 对方回了句好的就没了下文。
  闻桨似乎也不在意这件事情的结果,支着脑袋继续翻看文件,暮色在窗外一闪而过。
  -
  当天的慈善晚宴设在闻氏旗下的菘蓝酒店, 全过程在某视频网站独家实况直播。
  酒店门口铺着红毯, 走到尽头是一块展板,上面映着此次慈善晚宴的赞助商和闻池两家公司的商标。
  礼仪小姐守在展板入口处, 手里拿着一块垫着红绒布的托盘,上面摆了七八只签字笔,用以给在此处定型拍照的艺人签名。
  闻桨在工作室提前和盛嘉洛碰了面。
  不得不说, 他当真是但得上漂亮这两个字, 五官精致好看,但又不是教科书式那种标准的好看,单拆开来每一处都很完美, 组合在一起便是锦上添花的完美,非常有辨识度,属于那种丢到一万个人里也能一眼就看到的长相。
  闻桨之前没和他正面接触过,只是在秦妗提交上来的资料照片和视频中见过他。
  比起那些刻板又带着各种软件锐化的样貌,他本人显然更加好看,浓密的眼睫如同鸦羽般,朝着她粲然一笑,世界也失了颜色,“闻总你好,我是盛嘉洛。”
  闻桨保持住理智没有被蛊惑,礼貌又疏离地笑了笑,“你好。”
  之后盛嘉洛被秦妗带去试礼服,闻桨一边任由托尼老师在她脑袋上折腾,一边仍旧看着手里的文件。
  弄完造型,她和盛嘉洛搭一辆车去现场。
  在路上,闻桨问了他一些《YOUNG》录制的情况,盛嘉洛都说挺好,没什么大问题。
  也不知道话里有多少真假。
  闻池两家的新任接班人是今晚慈善晚宴的主角,红毯被安排在最后面,等将现场艺人拍得差不多,在场的媒体记者全都歇了□□短炮,巴望着路口的位置,试图成为拍到第一手资料的人。
  闻池两家的八卦早就随着池渊和闻桨两人在媒体面前的接连露面不胫而走,成为不少人茶余饭后的津津乐谈。
  今晚的晚宴是两家一起筹办,有灵活的媒体记者搞到内部名单,在上面看到各家走红毯的名单顺序。
  闻家压轴,池家最后,两家并不是一起走红毯,对比起两家前不久刚传出的合作消息,这显然又是一个新的八卦热点。
  临近七点,路口有人跑过来,说是看到闻家的车,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现场。
  在场的媒体记者纷纷重新扛起设备对准路口的位置,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宾利从路口缓缓朝酒店门口驶来。
  酒店保镖负手挡住拥挤的人流,待车停之后,其他组保镖纷纷站到车旁,白手套覆在门把上,将车门拉开。
  众人屏息等着车里的人出来,现场各种快门声此起彼伏。
  等了大约有几十秒,终于见人从车里出来了——
  穿着一身黑色的盛嘉洛站在车旁,侧着头和助理说话,期间还没忍住略微跺了下脚。
  面对现场的镜头,他单手扣着西装外套的扣子,笑着挥了挥手。
  身后的车在他下车之后很快驶离了现场。
  没人了……?
  得到消息说闻家那位要和旗下艺人走红毯的记者一脸懵地看着车开走,同时还不忘对着盛嘉洛的脸狂拍。
  其他人和他的反应差不多,心里虽然惊讶,但也不妨碍对盛嘉洛的采访。
  等他在展板上签完名,有记者就提了这个问题,“嘉洛!嘉洛!不是说今晚您要和闻总一起走红毯的吗?”
  盛嘉洛笑了笑,眼皮挤出一条浅浅的褶皱,在眼尾分叉开来,内勾的眼线衬得他眼睛又细又长。
  面对记者的询问,他有条不紊地答道,“我没听说我要和闻总一起走红毯啊,是你们消息来源有误了吧。”
  明明就拿到了名单的记者朋友:“……”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圈里人脉都是假的???
  很快又有其他人提了别的问题,盛嘉洛真话掺着假话答。
  最后被问到最近的工作安排,他视线往下看了眼提这个问题的记者,伸手接过她的话筒,让映在话筒上的赞助商完整无误的暴露在镜头之下,笑道:“我最近在录制盛华自制的新综艺《YOUNG》,不出意外应该在年底能够和大家见面。”
  一旁就等着说完这句话的经纪人适时上前拦下后面的采访,护着盛嘉洛往内场休息室走。
  □□短炮全都被隔在身后。
  等到了休息室,随行的化妆师过来替他补妆,经纪人任元祺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之前闻总不是说让你和她一起走红毯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盛嘉洛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捯饬,语气带着几分调笑,“本来是一起的,但是半路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把闻总给截走了。”
  “池家那位?”
  “除了他还能有谁。”
  ……
  半个小时前。
  闻桨还坐在车里和盛嘉洛聊着新节目的事情。
  他平日里工作忙,之前也一直都呆在剧组,没和闻桨见过面,也没摸清楚这位新任闻总的脾性,什么事情都保留了三分余地,没把话说得太实。
  闻桨不知道是没在意还是没听出来,始终不咸不淡的问着话。
  后来确实是没什么可说了,闻桨低头在看手机,好像是在处理邮件,盛嘉洛靠着车窗在数外面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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