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问清出事地址后告诉她会立即安排人员过来交涉。
她揉了揉太阳穴,坐在车里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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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桨后边是一辆和她同车型的奔驰,车内是两个年轻男人,开车的那位见闻桨迟迟没下车,边解安全带边和坐在副驾驶的人说话,“我去问问前边这人什么情况,你找人过来接我们。”
坐在副驾驶的人懒懒地应了声。
肖孟下了车,先看了看两辆车的受损程度,本来就不是事故中心,所以问题也不严重,然后他上前敲了敲车主的车窗玻璃。
闻桨刚准备下车,听见动静,降下车窗,车外是一张陌生又清隽的面孔。
“你好。”肖孟指了指后边,“我是你后边那辆车的车主,看你一直没下车,以为你……”
话没说完,闻桨明白过来,人是怕她出意外晕在车里了。
她穿上外套,从车里出来,正好前车的车主也过来找她,三个人站在路边各自交换了联系方式,顺便又聊了些赔偿的事宜,最终达成一致,交由各自的保险公司全权处理。
聊完交警也来了现场,挨个登记车主信息,查看情况,好在只是追尾,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最后经过现场勘查,闻桨和大部分车主都不需要担责,在人员信息单上确认签字就能走人,之后的赔偿事宜要么由各车的保险公司出面要么就是车主当面交涉。
闻桨的车头车尾都有一定的擦碰,车头较严重,开还能开就是不太美观,她怕还有什么问题,也不敢随便开上路,打算等会跟保险公司的车一块回市里。
另一边肖孟回到车里,问一旁的人:“你打电话找人来接了吗?”
唐越珩抓了抓下巴,眼皮微掀,语气带着浓浓的倦意,“在路上了。”
“那等吧。”
车里车外都在等人。
过了许久,闻桨终于等来保险公司的人,将现场情况和他说了个大概,最后说道:“我跟你的车回市里。”
来得是个小伙子,挺热情的,直接一口应了,“成,没问题。”
肖孟和闻桨的车恰好都是一家保险公司,拖车一拉拉两,一趟就能走了个干净。
三个人站在路边,齐刷刷地看着拖车运作,画面莫名喜感。
期间,肖孟和闻桨聊了两句,唐越珩的脸被羽绒服帽子和口罩遮了个严实,从头至尾都没出声。
闻桨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也没多关注。
之后,肖孟接了个电话,没多会一辆黑色的SUV从远处停了过来,唐越珩先坐了进去,肖孟礼貌性地问闻桨需不需要搭顺风车。
“不用了。”闻桨说:“过会我跟他们车……”
话音未落,驾驶位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池渊坐在车里,挑着眉看她,“这么巧?”
闻桨抿唇,没说话,大概也是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肖孟一看这情形,乐了,“认识?”
岂止是认识,要不是池渊对闻桨不上心,那他今天就不是来接肖孟和唐越珩他们两的了。
池渊胳膊搭着窗沿,一身红色毛衣衬得人格外白,“上车吧,反正都往市里走。”
闻桨想想也是,搭谁的车不是搭,也就没推辞,“那麻烦了。”
多熟悉的几个字,池渊轻啧了声,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麻烦精的亲戚,这辈子只会说麻烦了。
车里,肖孟和唐越珩坐在后排,闻桨上车之后,看到摘了帽子口罩正闭着眼在睡觉的唐越珩,有一瞬间的惊讶。
平常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人,这会忽然就跟自己坐在同辆车里,任谁都会觉得有些玄幻。
闻桨近几年很少追星,但架不住唐越珩的热度高,晚间黄金档在播的几部剧里都有他的身影,不想留意到都难。
肖孟主动和闻桨搭话,“我和越珩都是池渊的发小,刚才在外面是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才没介绍你们两人认识。”
闻桨表示理解,毕竟唐越珩也不是什么十八线小明星,他现在正当红,各方面都会受到关注。
又说了几句,肖孟见池渊总是不搭茬,任由他和闻桨瞎聊,心里也估摸出什么,渐渐就收了话。
车厢内没了话音,闻桨头挨着椅背,暖气扑面,一上午的混乱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吹散了。
到了市里,闻桨先下了车,池渊也没挽留也没说给送到目的地,说是顺路捎回市里就是只到市里。
等人走了,肖孟从后边挤到副驾驶位,调侃道:“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对人没意思还多此一举假绅士。”
要他说刚刚干脆就别露面,隔着一层车玻璃,谁知道你是谁。
“对人没意思是一回事,人有难搭把手是另外一回事,别混为一谈。”池渊单手扶着方向盘,变到左转弯的道上,偏头看了眼肖孟,语气不留情面,“好歹小时候也是扶老奶奶走过马路捡一分钱也要交给警察叔叔的人,怎么长大了一点爱心都没有。”
“……”
肖孟骂了个脏字,回怼道:“幸亏你对闻桨没意思,要不然就你这张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迟早也是要凉。”
“我凉不凉不知道,反正我看你倒是挺娘的。”池渊笑了笑,“管的也比我娘宽。”
要不是考虑到他把控着一车人的生死,肖孟差点就要动手了。
前面一个路口过去几百米就是唐越珩的住处,池渊车还没靠过去,眼尖的肖孟“诶”了声,忙拦住他,“别别别过去了,门口有粉丝在蹲人。”
池渊径直从小区门口开了过去,等走远了,才从后视镜看了眼刚睡醒的唐越珩,“你这次回来过年不是私人行程吗,怎么还会有粉丝过来。”
唐越珩抬手向后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露出硬朗眉骨,语气很烦,“不是粉丝,是私生。”
私生大概是娱乐圈里比狗仔还恶心的存在了,粘着你跟着你恨不得时时刻刻知道你的动向。
唐越珩自从走红之后,身边便多了不少这样的存在,所以他这次从剧组回来特意买了航班没去,而是让刚好在同城出差的肖孟顺捎自己回来。
池渊不了解他们娱乐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我现在直接把你送去你爸妈那?”
“好。”
他方向盘一打,拐进了高架桥旁的辅道。
在路上,池渊手机进了个电话,肖孟拿起来一看,“是池伯母。”
池渊出门那会和池母打过招呼,这时候来电话估计也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没怎么在意,“开免提接吧。”
“得。”肖孟支着胳膊,手机捧在半空。
池母在电话里说:“今年年夜饭你爸打算两家一起,你和闻桨联系一下,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过去接她。”
“闻桨?”肖孟冷不丁冒了个声,“伯母,那可太不巧了,池渊刚把人从车里给赶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闻桨:行,以后我让你求着我上你车。
-池渊:交友不慎(/咬牙切齿砸桌/)
-平安夜快乐!有红包!
-感谢郗崽超甜投喂的地雷!
-感谢欣欣灌溉的营养液!
第09章
闻桨接到池渊电话时才刚刚在店里坐下,大年三十的白天,连市中心都有不少商铺闭店歇业。
附近最近的商场离这也有一两公里,闻桨虽然饿得难受但也不是饥不择食,索性沿着街边一直往前走,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看到一家还在营业馄饨店。
她点了碗鸡汤小馄饨,走进店里看到池渊打来的电话,以为是自己又落了什么在他车上。
接通了,却听他问:“你现在在哪?”
闻桨说了个模糊不清的回答,“店里。”
“……”那边隐隐有笑声传出,他又问:“具体位置。”
闻桨没说,却问:“你有什么事吗?”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饭,我要过来接你。”
他说的是“我要过来接你”而不是“我过来接你”,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意思却大不相同,闻桨大概猜出这或许又是他父母的安排。
她没再多问,报了个位置。
电话挂了,馄饨也端了上来,闻桨先喝了口汤,然后往汤里加了两勺辣椒油,才开始吃馄饨。
十多分钟后,闻桨又收到池渊的短信。
-到了。
闻桨给他回了个好,起身往外走,出门一抬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停在门口。
她走过去,还是之前那几个人,肖孟又坐回后排,唐越珩这会也清醒着,看到闻桨,只是点了点头,“你好。”
闻桨也点头应了声,“你好。”
等车重新启动,她问池渊,“不是晚上才在一起吃饭吗?”
没等池渊回答,后排的肖孟扒着前排座椅,往前倾身,“对,你们是晚上吃,中午是我们几个一起吃。”
闻桨下意识想拒绝,从市郊回来的路上,她感觉出池渊并不想把她和他的好友圈联系在一起,但现在人都已经在车上,再拒绝就会显得矫情了。
肖孟借着这个话题又和她聊起来,这次他好像没怎么顾及池渊,有什么问什么,“你们急诊科平时是不是比其他科要忙一点啊?”
“差不多,每个科室基本上都会很忙。”
“哦,那还是挺辛苦的。”肖孟手指动了动,“你以前是不是不在溪城啊?好像都没见你出来玩过。”
他们这群富家子弟平时没什么事,就爱玩,圈子里阶级分明明显,身家背景差不多的才会玩在一起。
既然能和池家联姻,想必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但是肖孟却从来没听过闻桨这人。
闻桨微微歪着头看他,“我之前一直在外地读书,去年才回来。”
肖孟恍然,“难怪呢。”
之后,他又问了些杂七杂八的,闻桨挑着捡着能说则说不能说就随便提几句敷衍过去。
到了吃饭的地,池渊直接把车径直开进一小时收费五百的VIP停车场,肖孟先下了车。
唐越珩在后座摸摸索索戴上帽子和口罩。
“走吧。”池渊拿着手机,从他那一侧下车,闻桨跟着从这一侧下车,四个人迈步往电梯口走。
虽是VIP停车场,但也不能确定唐越珩会不会被认出来,所以他步伐迈地很快,肖孟就跟他小经纪人一样,小跑着跟了过去。
闻桨落一步步步落,很快就和他们走成了一条竖线,池渊下了车就在低头看手机回消息,没怎么注意。
等回完消息,他才反应过来旁边没人,也没往后看,只是放慢了脚步等着闻桨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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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叫岳阳楼,取自范仲淹先生的《岳阳楼记》,是个历经百年的老字号,从风雨飘摇的民国时期一直经营至今,来往的大多都是些商政名流,隐私性很强。
池渊他们是这里的常客,经理接了消息,亲自到电梯口候着,等人来直接带到他们常去的包厢。
沿途路过一间名为汀兰园的包厢,闻桨还在欣赏摆在门口的兰花,包厢门却忽然被拉开。
一个样貌出挑的男人从里走出来,一身白衣黑裤,腰间一束皮带,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匀称修长。
如果有心细看,会发觉他和闻桨的眉眼有三分相似。
闻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蒋辞,眉头轻蹙,收回了视线,蒋辞知道她不待见自己也没上赶着找无趣,只是停在原地和池渊打了声招呼。
他现在明面上是蒋远山身边人带来的孩子,算是他的继子,之前在蒋宅,池渊和他打过照面。
算不上陌生但也不算是熟人,在外面碰见了也不能全当看不见,打声招呼点到为止。
池渊和他说了两句,回头看闻桨,见她垂着眸不上前,估计也意识到什么,笑说:“那你忙吧,我们先过去了。”
蒋辞:“好,我也不耽误你们吃饭了。”
闻桨目不斜视地从他身侧走过,等走远了,肖孟搭着池渊肩膀问:“刚才那人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池渊睨了他一眼,“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
到了包厢,池渊照着平时点了几个菜,然后让包厢侍者把菜单拿给闻桨,“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
闻桨加了两道这里招牌。
池渊最后又看了眼,觉得差不多,“行了,先就这些吧。”
“好的。”侍者拿着菜单走出去。
肖孟好像对刚刚在外碰到的男人格外感兴趣,“诶,那人到底谁啊,你搞这么神秘。”
池渊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顺手又给闻桨倒了一杯,四两拨千斤,就是不说透。
闻桨握着小陶瓷茶杯,指腹被烫得发热,她很快收回手,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池渊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等人走出去,肖孟“咦”了声,“你怎么不跟她说这里面就有洗手间。”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唐越珩出了声,“还不是因为你。”
“我?”肖孟一脸疑惑,“我怎么了?我又不介意她在这里面干嘛。”
“你不介意人家介意。”池渊懒懒地往后靠,手臂搭着桌沿,露出一截手腕,腕骨精致,往前是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剪得干净圆润。
他语气淡淡地,“刚才那人是闻桨父亲的继子。”
“……靠。”
池渊端起茶杯,杯口冒出的热气将他眉眼间的清冷消减了几分,“人家是给你留面子才主动出去的。”
肖孟回想起自己刚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后悔太后悔了,“那我刚岂不是一直在往她伤口上踩?”
池渊轻笑:“你哪是踩,你是在上面蹦了个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