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世子后——苏小凉
时间:2020-03-02 08:34:48

  香琴摇摇头,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盆子,伸手试了下温度:“太凉,去换烫一些的。”
  “六月天,小姐不喜欢太热。”
  彩蝶的语气理所当然,越过了香琴直接把水盆摆在了支架上,笑着道:“小姐,您可是在想齐公子?”
  赵菁菁回了神,搅动着红豆汤:“我确实是在想他。”
  彩蝶自觉猜中了小姐的心思,脸上笑盈盈的:“小姐放心,您与齐公子的婚事定不会有问题的。”
  “但如今祖先昭示,或许真的是我们没有缘分。”
  “老太爷定下的婚事,怎么会没有缘分呢,兴许是那日风太大,吹倒的牌位。”
  赵菁菁眼底闪过锋芒,抬头时已是忧愁:“但父亲很重视。”
  “老爷一向疼爱小姐,对小姐亦是有求必应,只要小姐您坚持的,最后老爷一定还是会顺了您的心意。”
  顺了她的意思么……
  赵菁菁瞥见彩蝶手腕上的银镯,当她的丫鬟再从越佩茹那儿拿些好处,日子倒是滋润。
  “倘若父亲定是不答应,你说怎么办?”
  彩蝶想都没想直接道:“小姐可以找齐公子想想办法。”
  “彩蝶,你胡说什么,小姐怎么可以去找齐公子说这种事!”香琴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眼下婚事未定,事关小姐名声的事休要再提。”
  彩蝶愣了下,下意识做了个瘪嘴的表情:“我这不都是为了小姐。”
  赵菁菁扬手:“彩蝶,你把药膏给表小姐送去,额头的伤马虎不得。”
  彩蝶出门后,香琴默默的从烧水房内又端了盆热水,倒上些羊奶,用帕子浸着水给赵菁菁擦手。
  赵菁菁好笑的看着她:“不说了?”
  香琴眼眸都不抬一下,仔仔细细给她擦着:“小姐自有主张。”
  “眼下是有件事,要让你叔父出一趟远门,去甘州。”
  香琴这才抬起头:“小姐要去越家?”
  “姓越,不过不是这个越家。”
  香琴想了下:“表小姐家。”
  赵菁菁缓缓擦干净手:“她来赵家有八年了,那边除了四年前送来的断绝关系文书,就再没联络,说起来,她母亲既招的是上门女婿,她姓越,那边的叔伯们也不应该就此撒手不管,你让你叔父去打听一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菁菁生母过世的早,七岁那边,一个甘州老家的奴仆领着越佩茹前来投奔。
  越佩茹并非主家的人,生母乃旁支出生,家中跟着主家做点小买卖,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招个了女婿。
  原本日子过得算平稳,老人家过世后家里的生意就交给了女儿女婿,但越佩茹的母亲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孩子也没能生下来,百日丧期未过她那没担当的父亲就卷了家中钱财离开了越家,留了个烂摊子下来。
  越佩茹一下成了孤女,因为她父亲卷了钱财,家中叔伯还不愿意照料她,幸得了老奴仆的指点,带着生母留给她的信物,投奔到了郾城赵家。
  而父亲之所以会收留越佩茹,也是因为那件信物,当年赵菁菁母亲还是姑娘时,失足落水,就是越佩茹母亲救的她。
  这八年来,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应客参宴,赵家半点没亏待她……
  以父亲的为人,她的婚事必定也是会好好斟酌,不是自己亲生,也打算为她做主谋一个好的以后。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越佩茹到底是要不够的,瞧上了齐景浩,满郾城可就没几个能再入她眼的了。
  香琴点点头,拿了赵菁菁写好的信,去了前院连夜送去城外给叔父。
  而等她忙完了这些回到闵秋园,彩蝶才慢悠悠的回来,回来时还带了两块越佩茹新绣的帕子,香琴进屋时,彩蝶正对赵菁菁好一顿夸,夸的自然是表小姐心灵手巧。
  赵菁菁翻看着手中的帕子,没有接彩蝶的话,边上盈翠早听不耐烦了,见香琴回来,便借口说小姐该洗漱休息,打发出了屋。
  隔天大早,赵菁菁还睡着,齐家那儿,齐景浩派人往赵家送了不少东西,说是听闻她之前不适,关切她一下。
  等赵菁菁洗漱过,东西都已经送到了闵秋园,越佩茹到的时候,赵菁菁正无聊的坐在凉亭内,逗弄那两只金丝雀。
  “表姐来啦。”赵菁菁懒懒和她打了招呼,手中的一根小羽勾着笼子内,“坐,齐家送了不少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
  越佩茹看了眼桌上食盒空的地方轻笑:“都是你爱吃的,这梅子糕应该是赶早买的,齐公子有心了。”
  赵菁菁瘪了瘪嘴:“赶早也是下人去买的,又不是他自己。”
  “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是齐公子对你的心意。”越佩茹当她是在不悦昨天没见着人,哄道:“这桌上每一样可都是你爱吃的。”
  话音刚落,凉亭内响起了犬吠声,偌大的毛团子冲了进来,亲昵的往赵菁菁脚边钻,嗷呜的叫着。
  “大宝。”赵菁菁随手拿起盒子内的点心丢到了地上。
  越佩茹微惊:“菁菁,你怎么把点心给大宝吃了。”
  “有什么不能吃的,大宝喜欢啊。”赵菁菁丢了一块又一块,盒子内素净些的点心都进了大宝肚子,转眼少了大半。
  “可这是齐……”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对,越佩茹急忙改口,“这不都是你喜欢的么。”
  “大宝也喜欢啊,不过说到底腻了些,多吃也不好。”赵菁菁揉了揉大宝的脑袋,吩咐盈翠,“收起来,傍晚再给它吃。”
  越佩茹捏了帕子,小心问:“菁菁,你是不是生齐公子的气?”
  赵菁菁笑了:“表姐这话有意思,平白无故我生他气做什么?”
  “那为何将这些都喂给了大宝,以往齐公子给你送到吃食,你都很喜欢。”
  “表姐,他派人送东西来,是不是为了让我高兴?”
  “是。”
  “以前我自己吃了会高兴,现在我喂给大宝,比自己吃还高兴,他送东西的目的不就达成了。”
  越佩茹语塞,看着赵菁菁并无异样的神情,心底的不安却越渐扩散,菁菁变了,可要说到底为何,她也没个所以然。
  所以越佩茹只能将她如今的不在意归结在前些天祖祠的那场事故。
  这件事不能有意外!
  越佩茹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撑着笑意柔声:“你没生气就好,看你这般有精神,明日去寒山寺,我们还能走上一段。”
  “好啊。”赵菁菁脆生生应下来,看大宝想扑笼子,一把按住了它的脑袋,笑的分外开心。
  越佩茹看着空的盒子,有些坐不住,说要回去绣东西便起身离开,待她走远后,赵菁菁松手放大宝出去玩:“盈翠,你去铺子里,叫龚叔来一趟。”
  ……
  去寒山寺上香,赵菁菁还带上了阮姨娘所出的赵诗诗,十二的年纪,再过两年可以议亲时,母亲严氏就会带她出席一些宴会。
  赵诗诗胆子小,上马车后半天都没开口说话,局促的坐在那儿,并拢着双腿一条帕子快拧成了麻花。
  越佩茹喊了她一声,赵诗诗惊的抬头:“表,表姐,你叫我。”
  越佩茹笑了:“你想什么这般出神,上马车后都不见你开口。”
  赵诗诗红着脸摇头:“我,我就是在想,等会儿去寒山寺,应该先拜什么?”
  “你跟着我们便是。”
  赵菁菁瞥了她们一眼,果真是“姐妹情深”。
  感觉到赵菁菁看她,赵诗诗抬起头,冲她腼腆一笑:“多谢大姐姐带我出来。”
  “你要想出门,带个丫鬟便是,又不是两岁的年纪。”
  赵诗诗缩了下身子,小心谨慎:“姨娘不让我单独出去,说不大好。”
  赵菁菁眯了眯眼,这作态,像极了当初父亲问她,是不是她推了越佩茹,才导致她率下台阶时的模样一样。
  “我只看到大姐姐碰到了表姐,可能是台子太浅了。”
  想到此,赵菁菁多搭一句话的兴趣都没了,若非今天还要她在场看好戏,她绝不会在这马车里。
 
 
第006章 .贪念
  寒山寺修于百丈之高的罗明山上,千年古刹,香火极盛。即便不是初一十五,来这儿的香客依然很多。
  赵菁菁一行来得不算早,这会儿熙熙攘攘而过的都是虔诚礼佛的信众们。
  而整个寺庙属后山门那最热闹,那地儿栽着一株雌雄同株的银杏树,树干粗壮,枝如虬龙,缠绕在一块,上面挂满了祈愿的红绸子。
  凡是姑娘家来,不免都要上那去晃一晃。
  赵菁菁烧香礼佛都甚是虔诚,鲜花瓜果在供桌上摆开两列,又同圆通宝殿里的大师傅捐了香油钱,在越佩茹和赵诗诗惊讶的注视下写上了名字。
  “菁菁,你这……”越佩茹看着那五六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差点眼都直了:“初一十五国公夫人都有来,这离十五才没过去两天,今个又从账房那……”
  而她旁边的赵诗诗直接是愣住了,闻声又定定看向了赵菁菁,局促担忧地唤了一声“大姐姐”。
  “谁说是从账房支出的?”赵菁菁轻抬眉眼,神情寡淡又倨傲:“这事本就是愿多少给多少,祠堂的事才过没两天,我求个心安。”
  这话一落,就更叫两人吃惊的了。
  不是从账房走,那便是她自己的私藏,早就知道赵菁菁生母越氏陪嫁丰厚,光看赵菁菁平日里吃穿用度上也能看出一二。
  可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两银子出手……
  越佩茹抿住了唇角,先前没瞧出她是多虔诚的善男信女,出了祖宗牌位那档子事后却……说到底还是在意齐家。
  这般想的还有旁边杵着的赵诗诗,看向赵菁菁眼里掩着一丝艳羡与复杂,很快又掩了过去:“大姐姐,老祖宗警示这事非同小可……”待察觉到赵菁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便怯懦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一双略带湿润的小鹿眼把她未说完的意思透了出来。
  那模样就像是被赵菁菁给吓着了似的。
  “还是妹妹替我想的深远,不过我只求家里太太平平的,一切安好罢了。”赵菁菁嘴角浮起一丝笑,姿态拿捏得得体又气场十足。
  从外人听着的角度只觉得姑娘家深明大义,反而看着旁边的显了小家子气。
  赵诗诗因着周遭瞥过来的目光陷入更深的局促:“大姐姐我知你近来心情不好,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大姐姐莫怪!”
  赵菁菁则直接越过了她,让小沙弥代传请一鸣禅师讲佛法,随后才对大殿里跟着她的二人道:“待会儿我想去听禅,你们要觉得无趣,无需一直跟着我。”
  仿佛完全不顾旁人如何想,一贯的我行我素。
  又仿佛是她俩的心思,在她那儿微不足道。
  赵诗诗咬了咬唇,旋即就被越佩茹挽上了胳膊,听她道:“那我陪诗诗在这附近转转,待你好了再一道回府。”
  “好。”
  赵菁菁目送着两人离开圆通宝殿,并未急着去禅室,而是凝视着越佩茹的方向久久,嘴角浮起的笑意更甚。
  即便她不说,越佩茹也会自个想法子撇下她一个人。
  只不过这回的主动权落在了她手上,这戏也才刚唱响罢了。
  “阿嚏!”走出来的越佩茹没走两步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赵诗诗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递上帕子,面上关切问道:“表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越佩茹停了一会儿,感觉不像是风寒。
  “许是有人想表姐了!”
  越佩茹闻言娇嗔一眼,伸手便轻轻拧向她腰间:“怎的,在你大姐姐面前不敢造次,打趣到我头上来了?”
  “表姐饶命,表姐饶命。”赵诗诗被闹得咯咯笑,却仍是笑眯眯地补上了一句:“表姐在郾城名声可不输大姐姐,说不准真入了哪家公子的眼,惦念着呢。”
  “你还敢胡说!”越佩茹双颊染上了绯红,嘴上不依不饶地要揪赵诗诗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妮子,心底想到一人,那动作都不由温柔腼腆了几分。
  两人走着走着就似不经意的到了后山门的姻缘树那,枝叶繁茂,荫翳遮天,红色的绸子随风一荡一荡,承载着美好祈愿,满满当当的。
  “表姐可想去要一副?”赵诗诗问道。
  “求了就能得偿所愿吗?”越佩茹望着树上红绸子脱口喃喃道,下一刻瞥见了赵诗诗面上的懵懂,才笑道,“我只是觉得若人人都有所求,菩萨一定忙不过来。”
  赵诗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何况,有时候求人不如求己。”越佩茹摸了摸她脑袋,神情温柔又透出几分异样浮动心绪。
  “表姐也不用事事都往身上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若有什么烦心或是解决不了的事,你可以同我说。”赵诗说完又觉得说辞托大,解释道,“我虽不一定能帮得上,但能让表姐吐露吐露宽宽心也是好的。”
  越佩茹笑眯眯地摸着她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怜爱,只是眼底未有丝毫温度。
  那位姨娘培养出来的,又怎是单纯良善之辈,大概也只能哄着赵菁菁那傻子信罢了。
  一阵过堂风穿过,越佩茹禁不住又打了个喷嚏,身上无端察觉到一丝寒意。
  她看向赵菁菁所在的禅房方向,正巧远远看到赵菁菁身边那贴身丫鬟盈翠和香琴守了门外几丈远,在木门和外围四处观望,带着几许紧张之意。
  “表姐?你在看什么?”赵诗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同样也看到了俩丫鬟机警模样,“大姐姐怎么都不留个人在里面侍候着?”
  越佩茹抿紧了唇角,一想到了齐景浩所说那计划,心中便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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