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录完节目这群人就疯了,非要狂欢一下,在人家农家院里嗨起来。
前半夜BGM是“我就是这条gai、这条gai、最亮的仔、走起路一定要大摇大摆”,后半夜是“苏苏苏苏、苏苏喂苏苏、苏苏苏苏、苏苏喂喂苏喂喂、苏苏喂苏苏”。
一群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家伙群魔狂舞似的在棋牌室蹦迪,陶卉亲眼看着棚顶上厚厚的积雪被音响里的重音震得掉落下来,砸在窗台不知道谁堆的mini雪人上。
边吃边喝玩到半夜才睡,今天起得又早,陶卉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飞机停到停机坪上,她才在韩不羁温柔的声音里慢慢苏醒。
人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明明没谈过恋爱,却对接吻这种事情有点奇怪的心瘾。
陶卉睁开眼睛看见韩不羁的脸近距离停在自己眼前,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等了几秒,听见韩不羁的笑声才重新睁开眼睛。
哦,不是要吻她啊。
那真是,太自作多情太丢脸了!
幸亏口罩挡着,陶卉把通红的脸颊藏在口罩后面,装作若无其事地揉揉眼睛:“那个,是、是不是到了?”
废话,没看见周围的乘客已经排着队往外走了吗!陶卉问完闭了闭眼睛。
韩不羁扬眉,也不拆穿,弯起食指敲了下陶卉的鸭舌帽帽檐:“走吧,回家。”
说完又压低声音补充:“回家再亲。”
“哦。”陶卉捂着通红的耳朵,愣愣点头。
帝都市今天是个大晴天,在吉市呆了几天,两相比较,帝都市的冬天显得格外温暖,“回家”这两个字也温暖,陶卉脚步轻快,压低鸭舌帽跟在韩不羁身边。
两人一路沉默着,有一种暧昧在沉默里慢慢发酵。
上计程车,一起沉默地看着打表器里的数字变换。
进小区,一起沉默地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路人。
坐电梯,一起沉默地看着楼层数字跳动。
从电梯间出来,几乎心照不宣,陶卉和韩不羁一起向右拐,那是韩不羁家的方向。
韩不羁一只手拉着陶卉的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领着陶卉进屋。
陶卉迈进韩不羁家里,把口罩扯到下巴处,问:“上次……”拖鞋还在吗?
“唔!”
后面的话被韩不羁用嘴堵了回去,耳边是关门声和两人衣料摩挲的细小声音,还有越来越乱、越来越重的呼吸。
韩不羁把陶卉堵在玄关的墙上,背后的像框里一张一张都是韩不羁的照片,木质相框的棱角隔着羽绒服硌着陶卉的背。
陶卉的手紧紧攥着韩不羁衣襟,扬起头,这一次没有陈皮糖也没有牛奶,只有一点残留的漱口水的清新,更多的是荷尔蒙的味道。
一个迫切的吻。让人如此沉溺。
韩不羁的拇指摩挲着陶卉的耳垂,呼吸紊乱,吻到情动时抱起陶卉,连鞋子都没换,走进客厅,把她放在那张禁欲的灰色沙发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陶卉心房一颤。
摘掉碍事的口罩、鸭舌帽,两人的羽绒服被脱掉丢在一旁。
陶卉的手轻轻推在韩不羁的针织衫上,手心敏感地触到他的心跳,脑子里像塞了棉花,一切都变成了虚无和飘渺,只有韩不羁的唇舌和手指,不可忽视地带起一阵颤栗的电流。
窗外是清空暖阳,陶卉和韩不羁躺在阳光下的沙发里接吻。
真是个温暖的冬天,陶卉想。
有些分不清她之前想要的“回家”是回到住的地方,还是回到韩不羁的怀抱里。
先停下来的是韩不羁,他弓着背,把额头抵在陶卉锁骨的位置,平复着呼吸。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陶卉也是个21岁的小女人了,自然能感受到韩不羁的变化,可能是这两天被韩不羁惯着宠着,陶卉胆子越来越大,第一次起了想逗逗韩不羁的念头。
电影里不都是这样的么,女主在男主欲罢不能的时候娇滴滴地叫一声“哥哥”,男主立马就受不了了,这时候女主再跟男主说“我来姨妈啦”,男主青筋暴起又拿女主无可奈何。
这种把人撩得不要不要的再拍拍屁股跑路的戏码她可太喜欢了!
陶卉憋着一肚子坏水,叫了一声:“哥哥。”
接过吻的嗓音,透着一股和平时不一样的风情,陶卉对自己这声“哥哥”非常满意,就等着看韩不羁的反应了。
叫完,韩不羁连动都没动一下。
“?”陶卉陷入了深思。
不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位哥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啊?是她叫的声音太小了吗?
“哥哥。”陶卉深吸一口气,又柔柔地叫了一声。
韩不羁依然没动。
这人不会是亲着亲着累了睡着了吧?!
陶卉顿时感觉非常没面子。
她陶卉,18岁的时候被称为国民初恋,这两年虽然不出名,也还是有很多颜粉追着她叫什么“人间车厘子”、“可盐可甜小精灵”、“甜而不腻冰糖女孩”这类的吧!
怎么到了韩不羁这儿,她一点魅力都没有?
接吻呢大哥!您睡着了?
陶卉气得像个河豚似的鼓起腮,举起了拳头,刚准备砸下去,韩不羁动了,大大的手掌抱住她的小拳头,抬眸,笑着说:“干什么呢,撩我,还想打我?”
陶卉看着韩不羁,他眼里有点戏谑的情绪,更多的是溺死人不偿命的深情。
韩梅梅们说得没错,韩不羁一眼,五步一人,十步一城,杀人于无形,太特么的要命了!
一只手被韩不羁紧握着,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她抬手挡住韩不羁的眼睛,探头去吻他的嘴角。
陶卉的所有吻技都是拜韩不羁所赐,他不主动,那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像吃甜筒冰淇凌一样,一下一下。
最后被捂住眼睛的人弯起嘴角,主动摄住了她那张乱亲的小嘴,还不忘笑话她:“陶卉,吻戏不过关。”
小区里依然热闹,有老人边走边唱,有孩童叽叽喳喳,陶卉被韩不羁教了半天吻戏,整个人像是脱骨鸡爪似的瘫在沙发里。
她用指尖戳着韩不羁的胸膛,缺氧似得小声问:“韩不羁,你不是说回家之后有话跟我说么?”
韩不羁弹了一下陶卉的指间,笑着:“不叫哥哥了?”
被韩不羁盯着,陶卉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收回手挠了两下鼻尖,转移话题:“问你呢,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跟你讲讲我的情史。”韩不羁从沙发上坐起来,把陶卉抱到自己腿上,“我曾经动过四次心。”
陶卉:“?”
陶卉瞬间炸毛,挣扎着从韩不羁腿上跳下开,胡乱拿起一个抱枕轮过去:“我就知道!韩不羁你王八蛋!老骗子!说什么你跟我是第一次谈恋爱都是假的!你不要脸!”
韩不羁:“……”
作者有话要说: 韩不羁:...你就知道?
天干物燥,明儿应该给我女儿煮个雪梨水降降火气。= =
(我以为我9点可以搞完,然后发现,我高估了我的速度,不用你们动手!我!鲨我自己!
第44章
“卉啊!听见我说话了吗?那个老狐狸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别接,就当听不见!”周浔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 陶卉和韩不羁静静地对视着, 谁也没说话。
他这个电话来的不是时候,陶卉现在满脑子都是韩不羁刚才说的那句“我曾经动过四次心”, 根本没有其他心情去听自己的代言会不会被老板搅黄,哪怕这个代言是她现在最赚钱的一个项目。
“听见了吗?卉儿?卧槽越说越生气, 个不要脸的老王八, 这期代言要是黄了我就吊死在他门前,我先挂了,你千万别接老板电话啊!”周浔嘱咐完, 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 客厅里落针可闻。
陶卉盘着腿坐在沙发一边,跟韩不羁隔了一米的距离,中间垒着三层抱枕, 陶卉管这个叫“三八线”。
她把头发散开, 用嘴叼着发圈,重新理着头发束起马尾, 又束好,才抱着臂跟韩不羁说:“说说吧,你的渣男成长史!”
韩不羁也不急着解释, 很随意地靠在沙发里, 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发扶手,似乎在思量着怎么开头,他看着陶卉, 莞尔:“准备好了?”
“好了!”陶卉粗着嗓子,下巴一扬,一掌拍在两人中间的抱枕上。
空气中飞起一小群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慢慢飘动着。
阳光透过窗子打在韩不羁脸上,照亮了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陶卉看见他性感的唇慢慢开合,磁性的男声传进她的耳蜗:
“2012年7月3日,龙头海岸,下午6点。
2014年3月1日,朝阳区电影院,下午3点10场《流浪的猎人》。
2016年11月6日,冰岛,凌晨2点,郊外。
2018年8月12日,帝都市海洋馆,下午2点。”
好熟悉的时间和地点,陶卉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没说话。
韩不羁笑了笑,问:“熟悉吗?刚才的是楔子,现在开始就是我的情史了。”
陶卉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再加上小时候孤儿院墙上贴着一句“向前看,莫回头”,这句话或多或少对陶卉的人生观有些影响,很多事情过去就算了记得并不真切,但韩不羁的话唤起了陶卉一丝丝关于过去的回忆。
“2012年7月3日,我在一个没什么人的海边散心,刚走到水过腰际的地方,一脚踏空,我不会游泳,有个女孩救了我,我没来得及道谢,她就走了。”韩不羁说。
是那天,是她第一次坐着火车去看海的那天,她救过一个眉眼好看的少年。
那片海景色不算好,人也寥寥无几,当地人钓鱼都不过去的,因为看似宁静的海面下是被施工队挖了大量沙子的深坑。
14岁的陶卉无意间发现少年韩不羁溺水的一幕,冲过去跳进水里,像一尾灵活的鱼,把韩不羁救出水面。
韩不羁腰侧滑了一个很深的伤口,岸边的人帮忙叫了附近的医务人员,他被医务人员带走前本想跟救他的人道声谢,回过头只看见一个女孩站在海边。
天色昏暗,女孩眼睛明亮,丸子头,额前碎发随海风飘扬。那一幕很美,也是韩不羁第一次感受到心动。
少女离去的脚步匆匆,像是赶时间,韩不羁那句道谢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记得那个救他命的美丽少女脖子上,有一片玫瑰花瓣形状的粉色胎记。
“2014年3月1日,我的电影上映,闲着无聊,自己买了张票去电影院想小憩一会儿,去得有些晚,身旁是一个女孩子,全程看得都很认真最后还哭了,傻兮兮的。”韩不羁拿掉两人间的一个靠垫,淡淡说。
陶卉记得那天,熬夜才抢到的电影票,被电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自己,身旁坐着的黑衣男人全程都在假寐。
韩不羁想到陶卉哭鼻子的样子,不由地笑了。
那天他并没认出这个姑娘,只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哭得走出电影院还抽抽噎噎没停下来,站在路边等计程车的时候还在哭,偶然间扭头跟韩不羁短暂的对视,眼眶红红,眼底澄澈,韩不羁一愣,心跳有一瞬间的加速。
这双漂亮的眼睛,似曾相识。
在她迈进计程车里把脖子上的纱巾解开时,韩不羁突然瞥到她脖子上的胎记,粉色的玫瑰形状。
原来是她!韩不羁没开车,追不上计程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车群里。
“2016年,我在冰岛拍摄,去了几天都没机会去看极光,有一天收工看见软件里提示极光概率很高,心血来潮开车去郊外,在冰原上看到一个比极光更美的姑娘。”韩不羁又抬手拿掉一个垫子,两人之间的靠垫只剩下一个。
陶卉眼睛睁得大大的,很不可思议,那年在冰岛,她还以为自己遇见韩不羁只是在雷克雅未克的酒店门口,被拍了张事业滑铁卢的照片,原来在冰原与极光之间,他们也遇到过吗?
那天在冰原上,陶卉穿着一身红色的滑雪服,嘟囔着“时尚时尚最时尚”给火红的自己跟绿幽幽的极光一起拍了张“红配绿”的照片,她踉踉跄跄跑过去看相机,被冰原上的老冰绊了个跟头,抱起相机跑了几步仍然觉得气不过,又回头跺了那块老冰两脚。
寒风里陶卉看着漫天极光,那会儿她还不知道回酒店之后等着她的是什么,只觉得极光很美,未来可期。
她那天站在寒风里轻声唱了首粤语老歌,风吹起她厚厚的围巾,陶卉没注意到远处停了一辆车,车里坐着的韩不羁听到了风吟和她的歌。
那天韩不羁确实心动,还以为自己看见了一朵开在冰原上又向着极光的火红玫瑰。
韩不羁自认不是个重□□的人,在娱乐圈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女人很多,他却始终记得自己20岁在海边见到过的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就对着那朵红玫瑰一笑,开车走了。
时隔两年,韩不羁某天在网上闲逛,点开一个标着自己名字的视频,看见了他一直在寻找的熟悉身影。
他印象里的小女孩长大了,穿着羊毛裙,面对露出迷茫又震惊的神色,挡住了自己脖子上的胎记,也就是那天,韩不羁终于知道了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孩的名字。
她叫陶卉。
自己曾经的三次心动都是对着同一个女孩,韩不羁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当即找朋友查到了陶卉的行程,听说她在帝都市海洋馆拍广告,韩不羁在盛夏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直奔海洋馆。
夏天的帝都市很热,阳光烤得人口干舌燥。
韩不羁在海洋馆门口的车子里,抹掉额头上的汗才想起这一路他连空调都没想起开。
当时韩不羁嗤笑自己一声,26年来从来没那么冲动过。
“2018年8月12日,我在帝都市海洋馆门口,看见一个穿着天蓝色裙子的女孩,手里拿着一只淡粉色的海豚氢气球,笑得很美。”韩不羁拿开两人间最后一个抱枕,把手撑在沙发上,看着陶卉的眼睛,慢慢说。
海洋馆外,韩不羁看见陶卉穿着蓝色裙子蹦蹦哒哒地从里面跑出来,身后的经纪人周浔拍了陶卉的肩膀一下,吓得她猛地转过头,手里的气球飞走了,韩不羁听见陶卉大笑着说:“浔妈,赔我一个海豚吧!努力工作的艺人还想吃个甜筒!”